“你嫌弃我?”他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这就是为什么最近我总怕他抱着我的原因。
“你不要闹好不好,喂……这样很痒,喂……”他挠到我左肋骨上的肉,那里是我的死穴,最怕痒。
“为什么我觉得,你没有以前喜欢我了?”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顿时黑了脸。
“是啊,我不喜欢你了。”我说。真想给他一巴掌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人这么麻烦。
“等我再过几年赚够了钱,我就退休,以后每天都这样和你在一起。你想反悔,也晚了。”他在我脖颈处亲了一下。
“我发现,”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你也挺肉麻的,原先,我还以为你是禁欲派呢。真没想到。着衣冠的,果然都是禽兽。”
过往的N个日夜,让我充分见识了他的“热情”本质。
“今天,我去和我妈摊牌了。”他就着抱着我的姿势,亲我的手指,在指尖啄了一下,我忍不住缩了缩手。
“所……所以,结果呢?”
“我让她答应了。”
“你没和她吵架吧?”
“怎么会,她是我妈。”
“那就好。”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后的生活?”我们一起陷在沙发里,他的怀抱,很温暖。
“想过。想过很多次,很多种方式。”我老实回答,“不过,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那时候,可没想过能真跟你在一起。所以,那些事我也就是想想。”
他沉默了。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他。
“把你的那些想法都告诉我。”
“你说真的啊?”我挑起眼睛看他,“这是你说的。你要是无所谓,我倒是很高兴。”
“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笑。
“……恩”
“我其实想过很多次,你说,我能不能在上面啊?”我眨眨眼,我是真的很认真的思考过不止一次这个问题。
“……”
“我们确实应该谈论一些符合实际的未来构想。”他严肃地说。
“你刚才还答应我了。”
“我可没有,”他笑得蛊惑人心,低沉的声音在我耳际响动,“别忘了。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第四十一章:蒙蔽
“你不是君子,那是什么?”我压低了声音,凑过去亲他的嘴唇。
“你猜。”分开的一刹那,他的指尖在我的唇上轻轻摩挲。
“我猜……你是流氓……”我按住他伸进衣服的手掌,微微笑着。心里依旧为他掌心惊人的热度感到震动。
“你说说流氓是什么?”他开始缓慢的吻我的耳朵,沿着耳朵的形状一点一点的,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传遍四肢百骸。
“流氓是……嗯……别亲那里……啊”我颤动一下,不满的看着他。耳垂与脖颈交界处是我的死穴,但他好像特别喜欢,总是若有似无的用嘴唇在上面忽轻忽重的亲着,以至于我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微微扭动一下身体,被他用力抱住挤在沙发的边缘。
“别闹……啊,你再这样,咱俩都……啊……要掉下去嗯”
“你耳朵后面好像特别愿意我这样,我亲它的时候,你就会往我怀里蹭。”
“流氓……”
“你错了,我不是流氓,”他的鼻尖对着我的,笑中带着宠溺的狡黠,“流氓不敢这样对你上下其手的。我是,你男人。记住了?”
“少说……大话了嗯”
“待会儿你就知道是不是说大话了。”
他用下身顶我一下,温柔的吻紧接着落下来。落在我的眼角眉梢,轻柔之中带着怜惜和压抑的情欲。
我感觉我的眼泪又要出来了。
“是我抱得你太疼了?”
“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不是的,我这是高兴的。”刚才那样的吻,让我百感交集又很激动,不知不觉就……
“你啊,”他笑,“你是我看上的人,可以更有自信一点。你应该觉得,你能喜欢上我,是我的福气。”
“我不像你那么自恋……啊你在碰哪里啊……”他的嘴唇慢慢移到胸前作祟。
“碰你,这里啊。”他的声音温柔的让人沉溺。
“白……经远”
“苏惟光先生,我想我应该问你一句‘愿意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愿意的。”
下一刻,我闭上了眼。张开嘴唇,承受着我们之间早该有却一直拖延至今的吻,一个迟来的吻。
“下一次我再这么问你,就是求婚的时候了。”他停下来,亲亲我的眼睛,又重新和我接吻。
不激烈的、温柔的,却能调起人身上最温情的地方。
“惟光,”他说,“你信我,我会好好对你。”
“恩。”
“我不是因为愧疚才和你在一起。”
“恩。”
整晚整晚,他在我的耳边絮絮说着情话,我从来不知道这个寡言沉默的男人可以说出这么多,让人脸红心跳,让人身不由己。
他的情话。
我们身体交缠,在最深的夜里,完成着某种类似仪式的、完全的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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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照。我揉着眼睛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最近两天休假,不如今天出去玩玩?”他笑着问。
“可以使可以,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了?现在出发,路上肯定会很堵,要去也要等到明天。”
“也是,”他若有所思,“你不说我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啊?”
“戒指。”他用手指比了一下,“既然决定不出远门,不如去挑戒指。”
“好啊。”
结果刚收拾好,白经远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我倒是无所谓。索性也是无聊,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开始了很久不做的码字工程。
……
“他渐渐觉得,过着这样平常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从前,他好高骛远过,也把真心弃若敝屣过。千帆过尽,他发现原来这样的生活,或许就是他一直期待的。也说不定,这么久以来,他就是在等他回头的一瞬。然后两个人,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
“你让我缺失。”他说。
“我不是个让人完整的人。我承认。”他也说。
“我是有缺失的人。大概因为,你是我缺失的那部分。”
……
故事中的人们分分合合,最终可以找到完美的理由。而真实世界的我们,看到的永远是被掩盖美饰的真相。
做人得真的学会装傻,才容易觉得快乐。
这就是为什么单纯的人总是更容易满足。
我突然间心思一动,我自己不就是个很好的素材吗?于是就在那天,我开始写下一个我与他有关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无非是两个孤独而互相吸引的少年,他们接受这命运,向彼此靠近。
直到我的肚子终于发出抗议的声音,我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要不要联系他一下?晚上不回来吃,我就自己解决了。
正这样想着,听见敲门声。我连忙走过去开门,门打开,露出两张脸。
白经远。还有……他后面的女人,也是他的妻子。
“好久不见啊,苏先生。”女人抬起头来,笑吟吟的脸上有种破碎的诡异。她打量了一下房子,之后坐在了沙发上。
白经远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紧张。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目前这种状况,该紧张的应该是那个女人吧。我微笑一下:“聂太太,好久不见。”
白经远面沉入水。
才刚出去一上午就把媳妇领回来了,再过一晚上,估计他妈也要跟着过来。
他就是这么承诺给我平静的生活?
我不想和一个女人争,没心思,也没意思。以前不会,以后就更不会。所以我对着她说:“聂太太来这里是想和我说什么?”
“哦?你还承认我是聂太太吗?”她仓促的笑了一声,目光哀凉,隐藏愁怨。这已经不是我在几年前看见的那个娇媚女子。她的容颜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美,给人的感觉却仿佛即将凋零的花束。
“我们的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话,最好一次说清楚。”白经远冷冷的开口。
聂美璐慢悠悠的打开小包,甩出一张红色的证件丢在我面前。
“结婚证”三个字明晃晃的有些扎眼。
“我不管你们想怎么样,但是你,苏先生,”她平视我,“你要记得一件事,只要我和他还是法律上的父亲关系,你就不要想和他远走高飞!只要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在,我就永远是聂太太!”
“那是你的自由。”白经远在我之前开口,“美璐,我敬重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但是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这么快就忍不住站出来为他说话了?什么叫你和他的事?白经远,你有没有良心,你还有个孩子啊,你和他在一起,你让我和谨诺怎么办?”
她的眼中闪动着怨毒的光,突然间问我:“你是不是以为他能够爱你一辈子?我来告诉你吧,他这个人,谁也不爱。即便能爱你一时,也不会长久。他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实际上是那么的自私。你知道吗,他是个可怜的、不知道如何去爱的人。”
白经远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美璐,你说完了吗?”
“当然没有,”聂美璐轻轻笑起来,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诡异:“白经远,原来你也会害怕吗?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白经远也有害怕的东西!终于发现你爱他了?终于发现你伤他很深准备弥补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是你想要的、喜欢的,旁人就必须拱手相让?白经远,你真的以为你能瞒他一辈子?!”
“哈哈,真是可笑死了!”
“我听不懂跟你在说什么。”白经远开口。
“是呀,苏先生,他听不懂呢,”聂美璐转过头来盯住我,“只手遮天叱咤商场的白氏骄子,一个星期就能挽回股市,刚一上任就打破了之前华世的所有记录,面对乾风不留情面的叫板居然不作为,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别人的艳照上了报纸!你难道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我不想听。不想听聂美璐说的每一句话,我本能的想要捂紧耳朵,看见白经远面无表情的脸孔,生生止住了动作。
“无所不能的白经远,白董事长,”她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居然因为小小的股份问题差点下台。我当时听到消息,实在是惊讶无比。”
“惟光,你不舒服,我们进屋休息一会儿。”白经远伸出手来抱我。
我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听她说完。”
“……”
“苏惟光,白经远对你是什么感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你大概很开心很得意吧,终于得到了他。可是你别忘了这个人是谁,你以为他有多单纯?你以为他就是个设计师?告诉你,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他骗的你最深!”
“他骗了我什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风一吹,就飘散渺远。这一刻犹如世纪般遥远,我等待着面前这因爱生恨的女人告诉我,那个人骗了我什么。
我并非不信他,恰恰相反,正因为我深知自己是信任他的,所以我必须听下去,听旁人对他的诋毁,由此我才能说我对他是信任的。
聂美璐笑了,笑里很仓皇:“白经远,我斗不过你。不过你要知道,我聂家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既然当初娶了我,就要承担得起今天的后果。”
“你以为你的胡言乱语他会信?”白经远淡然地吐出几个字。
“是啊,这个男人爱你爱的恨不得去卖身、恨不得名誉扫地,却还是要保全你,你别说,他或许还真的不信呢……”
“够了。”从“卖身”那两个字开始,白经远的脸色明显一沉,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心疼了?”聂美璐慢慢扬起嘲讽的微笑,“他被晋烈压在身下的时候,你别忘了,那时候你可是和我在一起呢?吃西餐?还是逛街?你装的真是像,害我差点就以为你真把我当妻子。白经远,你可真会演戏啊。”
聂美璐冷冷说着,眼中却仿佛要掉下泪来。“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心疼他?”
我猛然觉得自己遗漏掉了什么。
尽管我不愿意回想与过往有关的任何事,尽管我只要一提起那噩梦就会浑身发抖,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来。
这时候,聂美璐突然对我说:“你以为这个人权势有多大?他想要知道的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苏惟光,这个男人,当初和我结婚,不过是看重我聂家的权势,因为他想彻底摆脱他父亲,华世他会在乎吗?他心里巴不得华世分崩离析呢!”
“什么……意思?”
“现在倒好了,”聂美璐眼中恨意翻涌,嘲讽的笑,“白经远,我聂家已经彻底被你扳倒了,你满意了?你别以为向我施压我就会妥协,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美璐,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白经远脸色很沉。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我拉住他的胳膊,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虽然他的面部表情那么平静。
“白经远,让她说吧,本来就是我硬抢走你。”
“呵,还真是好情人,不管怎么样都得死命维护着是不是?哈哈,我倒想知道,”她冲着白经远说,“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会不会巴巴的跟在你身后,还会不会一往情深的爱着你!”
白经远看了他一眼,突然紧紧拉住了我的手,刻意似得在上面吻了一下。
“他会是我的。”
第四十二章:我们的日常
我突然间觉得很乱,很累。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女人的声音沙哑,“他到现在才对你真心,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日后你会明白,这个男人他是何其无情与心狠。你和我,不过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可是你比我幸运,”她心如死灰,“至少,他对你是真心。而我……之前是家族的工具,用来联姻。现在,已经连这点用处都丧失。”
脸色苍白的女人走出了房门。我回想起几年之前见到她的那次,那时候她是个笑容温柔的妻子,因为怀孕行动不方便,整个人也没有以前轻盈,然而那时候,她却挂着幸福的笑,在昏黄的灯光下。那种温暖的情谊曾经刺痛过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