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一个踉跄,只得抱歉地朝两个玩具娃娃道:“很高兴认识你们,只是我现在要走,再见。”
但心里却在呼喊,求给力,求拦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两个玩具娃娃扭身就挡住了两人的去路:“白兔子,你才刚刚认识我们,这么快走,不符合礼仪哦。”
“你们这样挡住他人的去路,就符合礼仪吗?”爱丽丝言语冲动直接,毫不留情地指出玩具娃娃的无礼。
“真是抱歉,我知道你们急着赶路,但是可以留下来吗?我们有甜美的糖果哦。”玩具娃娃一唱一和,目光带着希翼,“或者,我们可以给你讲有趣的故事。”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陌生人来树林了。
爱丽丝毫不犹豫地想拒绝,安南急忙抢先说道:“好啊,刚经历一场暴风雨,我肚子也饿了。”
玩具娃娃一听一个急忙将安南拉到木桩旁坐下,另一个迅速端来一盘糖果点心。
“你们会讲什么故事?”安南眨眨眼睛,满意地拿起一颗糖果塞到嘴里。
与此同时,爱丽丝见安南真得饿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乖乖地坐下来靠着安南,警惕地盯着玩具娃娃。
“我们会讲好多故事。”玩具娃娃异口同声道。
接下来两个玩具娃娃有声有色地讲诉了一个牡蛎不听老祖母劝告,被坏心的骗子吃掉的故事。
爱丽丝本来不屑的神情,也随着玩具娃娃的讲诉软和下来,最后竟沉浸在故事中,听得入迷了。
到底是个小孩子。安南心想。
已经听过故事的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当爱丽丝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是最佳的逃跑时机。虽然他很同情感情失利的爱丽丝,但不代表他会愿意被杀掉啊,至于前面那个亲亲就不要太在意了,小孩子懂什么!
安南缓慢地往边上挪靠,见爱丽丝没有察觉到顿时松了口气,接下来更加大胆地往边上蹭,不一会便转身扭头跑开了。
娃娃兄弟,我对不起你们,总之你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会歌颂你们的!
可惜安南千算万算没算到玩具娃娃竟然在他跑出十几步的时候结束了故事,还行了个结束礼。
同时爱丽丝也回过神来,发现他要逃跑,愤怒之余,便要上前抓他。
但是玩具娃娃几百年来第一次见到陌生人,还是会听他们讲故事的陌生人,怎么舍得放人。在爱丽丝起身的刹那便抓住了爱丽丝的手臂。
这一会的时间给安南争取了足以逃离爱丽丝控制的时间。
“兔子先生,你又骗我!”爱丽丝愤怒地吼叫让安南心惊胆颤,但是他不敢回头。
直到跑到树林的尽头,看见一条蜿蜒的小道才回头一望,这一望让他终生难忘。
先前活蹦乱跳的玩具娃娃,一个鲜血淋漓地被撕成两掰,双目空洞地盯着他的方向,不能瞑目。
另一个玩具娃娃被爱丽丝抓在手里,而爱丽丝的嘴正撕咬着他的脖子。
安南直觉浑身发冷,爱丽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尖锐如野兽的利爪和獠牙,还有那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衣裤在阳光照耀下非但没有圣洁的渡化感,反而像是个欲血而生的魔鬼。
这一惊吓下,安南连连后退,他没想到会是这样,被生生咬死一定很痛。
对不起!安南沉重地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再去想,去被心底的罪恶感吞噬。他用力地转身,跑入沐浴着阳光的羊肠小道。
爱丽丝悲伤地将手里残破的玩具娃娃丢掉,反手擦擦嘴角的血渍。
为什么……兔子先生,他明明那么努力的控制自己,那么信任的将自己的心交到他手里。
得到的,却还是残酷的结果。
难道……真的只有杀掉,才可以让兔子先生永远的,乖乖的在身边吗?
18、爱丽丝的死
小道的尽头是一座漂亮的小房子。小房子的每一处都很精致,安南推开粉红色的小门走了进去。
这是兔子先生的房屋,原剧里爱丽丝来到这里被兔子先生当成了女仆,现在这里成了安南的避难所。
安南莫名察觉自己真得惹火了爱丽丝,估计下一次再被爱丽丝抓到,自己一定会被解决掉的。
院子里的门是没办法关好的,就算关好了,周围矮矮的石头墙也很容易翻进来。于是安南直接进了小房子,将小房子的大门反锁,顺便还将房间里的桌子推上前堵住了大门,这才放心地打量小房子的内部结构。
兔子先生的家装扮得很温馨,有着小巧的吊灯,铺着白格子桌布的圆木桌和童趣可爱的小凳子小椅子,靠着楼梯的墙上还挂着不少相框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收藏品。
安南走上楼梯,凑近墙上的相框,只见一个红木相框里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少年与一个笑容温和的少年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安南非但没被两人之间的温馨影响,反而一身冷汗。因为他惊悚地发现两个少年长得很相像,甚至可以用一模一样来形容,若非两人气质不同,并且其中一个没有兔子耳朵,他都要认为是同一个人了。
更让他惊讶的……那个温和笑容的少年是……爱丽丝。
为什么爱丽丝和兔子先生是双胞胎!爱丽丝才不会有这么温暖的笑容啊!
安南瞪大了眼睛,努力消化这个事实,好久才挪开眼睛看向另一个相框。另一个相框比较正常,照片里兔子少年挽着一个看起来酷酷,笑容却有些憨厚的红羽毛帽少年,两人笑得同样很开心。
这就是爱丽丝指控的那个他?安南挑眉。
又看了其他的相框。兔子先生的世界似乎只有这两个人,整面墙上的相框里除了这三个人就没有其他了。
安南有些失望地向二楼进发。
二楼是兔子先生的卧室,排设和装扮让安南不敢想象这是一个男孩子的家,这卧室实在太童话了。
检查一遍卧室,没有发现线索,安南打开卧室的窗户,准备看看爱丽丝怎么样。
原本在树林中的爱丽丝已经走到小道的中央,步子不急不缓,宛如在家中庭院漫步。
爱丽丝似感应他人的注视,抬头眯眼望向安南的方向,像一头彻底撕裂伪装的人形凶兽,露出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容。
安南心中一紧,目光锁定爱丽丝不放。紧接着果然如他料想的,爱丽丝到达小房子周围的石头墙边,看都没看远处粉色的小门,脚一跃手一撑就跳过石头墙,落在了院子的草地上,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前仰头注视着安南。
“兔子先生,自己下来开门,我就不计较你之前的逃跑。”爱丽丝眸光深沉。
“不要。”安南摇摇头,趴在窗台上,思考爱丽丝看起来瘦弱却爆发力十足的身子踢开大门几率。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可能和对方和解,貌似打消爱丽丝想要杀掉兔子先生的念头就可以了。
他之前和爱丽丝相处的时间里,有无数机会和爱丽丝谈谈,但是他没有。他察觉到爱丽丝的疑心很重,就算他乖乖地呆在他身边,他心中想要杀掉他的念头也仅仅是埋藏在更深的心底,而不会消失。
所以,阻止爱丽丝杀掉兔子先生的办法只有一个,干掉爱丽丝。
“兔子先生,你想杀掉我吗?”爱丽丝感受到安南外泄的杀机,目光带上了委屈。
“你不想杀我,我也不会杀你的。”安南叹道,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爱丽丝,你保证彻底打消杀掉我的念头,我就下来给你开门,再也不会逃跑,怎么样?”
“不可能。”爱丽丝没有任何迟疑,直白地回答,“你又在骗我,我答应你之后,你就会不见的。”
安南微微有些惊讶,听见爱丽丝继续说道:“之后的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之后的你,只会是我幻想出的虚影。
“所以你死心吧,我不打消这个念头,你就会永远陪着我。”爱丽丝开心地笑着,抬脚就踹向大门。被安南用桌子堵住的大门没有任何防御力,一击之下就被踹开,顶在身后的桌子碎裂成七八瓣。
安南没想到爱丽丝竟然这么给力,欲哭无泪之下,连忙关上卧室门,用所有家具堵住卧室门,急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分析爱丽丝话里的意思。
就在他找不到生路的时候,窗户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多多~”
只见多多拿着烟头甩着拐杖,大摇大摆地经过小房子前的小道,安南连忙探出脑袋大喊道:“多多先生,多多先生!”边喊边用力地挥手。
“这不是白兔子吗?”多多热情地跟安南打招呼,“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要紧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哦。”
同时,卧室门外,爱丽丝轻轻叩击房门的声音:“兔子先生乖,快开门。你要想别人求助吗?想一想,你一路上害死了多少人呢?”
“你这个变态!”安南脸一白,低咒一声,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朝多多先生喊道,“多多先生,我的房子出了问题,拜托你……拜托你烧掉我的房子!”
多多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哪,白兔子,你还没睡醒吗?怎么说胡话?你还好吧?”
“多多先生,我很好,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拜托你,烧掉我的房子,求你了!”安南闭上眼睛,坚定地重复道。
他很想活下来,但是一直用别人的命来让自己活下来,他实在做不到,门以及叮叮当当的死在脑海里反复重现,让他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任务是阻止爱丽丝杀掉兔子先生,并没有规定兔子先生活着,如果兔子先生选择和爱丽丝同归于尽,那也算任务成功吧?只是不知道那样他会不会死,如果……他死了……
安南沉默着低下头。七五,要把魂生花带回去给李起之啊……
就……当作李起之把他从桥边捡回去的谢礼吧。
“兔子先生,你要跟我同归于尽吗?”卧室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堵住门的家具通通一颤,最外围的几件家具啪得一声碎裂一部分。
安南吞了吞口水,庆幸自己机智地用上了全部的家具。
窗外,多多先生见安南这么坚定,已经开始寻找木头达成安南的心愿,烧掉房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卧室门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堵着门的家具一点一点粉碎。
安南焦急地想,还没等多多烧了房子,爱丽丝就该破门而入了。他皱着眉头,眼珠子转溜着想办法,最后只能拖延时间:“爱丽丝,我们有话好好,好好说行吗?”
卧室门颤动的幅度顿时小了不少,爱丽丝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兔子先生,你在拖延时间吗?”像是安南肚子里的蛔虫,瞬间看破安南的想法。
“不……”
“其实能和兔子先生一起死挺好的。”没等安南否认,爱丽丝的轻笑声就从门外传来。
话音刚落,窗外就飘进了黑烟,呛得安南咳嗽了几声。
看来多多成功了,隔着一扇门的两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爱丽丝踹门的动作依旧不停,安南缩躲在角落,不安地看着颤抖的门和越发少的家具。满地飘扬的粉末混着黑烟,窒息、呛人。
火势发展的很快,火苗自一楼窜上二楼,有一部分攀着外面的墙壁爬入窗户,舔舐着素雅的壁纸,卷曲起带着小火苗的纸片随着窗外飘进来的风落在安南面前。
同时“轰”得一声,堵着门的最后一件家具也化为粉末,卧室门顷刻间成为灰烬。因为火焰烧灼而导致衣服焦黑的爱丽丝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显然刚才的一阵踹门,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兔子先生。”爱丽丝缓缓靠近安南,然后蹲下身子与安南平视,盯着那双澄澈黑白分明的眼眸,他的呼唤声眷恋而惑人。
“兔子先生,你还记得吗?是你创造了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既可以共生,也可以杀掉对方变得完整。”爱丽丝低低叹息着,在安南茫然的目光中挑起安南的下巴,俯身轻触那瓣微凉、带着烟火味的唇,轻轻舔咬着,“可惜,你不爱我。因此,我们只能互相残杀。”
爱丽丝的手抚上安南纤细的脖子,微微用力掐住。安南的面色渐渐失去红润,但是他不能反抗,不能挣扎,甚至不能说话,从爱丽丝踏入卧室的刹那,他就失去了一切活动的能力。
“兔子先生……”爱丽丝悲哀一笑,看着那垂死挣扎的表情,无力地松开手,扑进安南的怀里。
安南震惊地感受到胸前有水侵入般的湿润感,刚才被掐住、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恐惧瞬间消失无踪,一个念头取代了一切——爱丽丝,哭了?
过了许久,爱丽丝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安南,似乎要将安南的面容刻入脑中般看着:“兔子先生,我舍不得杀掉你。”此时火焰已经烧进二楼,支撑房子的房梁、柱子纷纷倒塌,坠落在地面,激起更大的火势。
爱丽丝的衣角被火点着,他自己却毫不在意地一瞥,只是抱起安南缓缓站起来走向窗户,期间多次有木头自天花板掉落砸到他的肩膀:“我不想和你同归于尽,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爱丽丝停顿一下,用手挡开要砸到安南的活木头,而后在安南惊恐、担忧、茫然交织难辨的目光中站到了窗户前:“那么,兔子先生,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他猛然将无法动弹被自己控制住全身的安南扔出了窗外,守在楼下的多多条件反射地冲上前将安南接住。
同时,原本精致华丽的小房子在火焰的攻略下骤然瓦解,轰然倒塌,长相精致俊美的少年微笑着于火焰中消失。
19、疯狂的茶会
安南茫然地跪在地上望着那片废墟残骸,无法相信之前还在和他相爱相杀的少年竟然为了他于火灾中身亡。
“那么,兔子先生,你要好好活下去!”爱丽丝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阳光温和,和相框上如出一辙。
“白兔子,你还好吗?刚才真是太惊险了,那少年是谁,真是勇气可嘉。”不明真相的多多抽了口烟,像个长辈一样拍拍安南的脑袋,以示安慰。
“多多先生。”安南的声音奇异的平静,轻声道,“我这里很疼。”他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睛红了,却哭不出来。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没有变得透明,周围没有出现传送门,天空也没有传来提示。
骗人的吧,爱丽丝没有死吧。
多多不知该说什么,拿着烟斗的手一顿,许久才安慰道:“白兔子,不用担心,那少年只是被红心女王带走了……”
安南猛然抬头,紧盯着多多。多多被盯地心底发虚,嗫嚅道:“虽然只是被带走了,但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撇开眼睛,转身摆摆手,“白兔子,祝你好运。”
多多没有说下去的话两人心知肚明,红心女王易怒,动不动就喜欢砍人脑袋,虽然传闻红心女王从来没有砍人的脑袋,但谁知道这是真的假的。
多多不想引火烧身,并且这里离王国的路很远,所以他祝安南好运。
安南双唇微抿,站起身缓缓走向与多多相反的方向。他决定去找爱丽丝,不为什么,就为爱丽丝救了他一命。
原剧里,爱丽丝离开兔子先生的小房子后,来到了一处花园,里面有各种各样会说话唱歌的花草。
安南向着多多先生来时的方向前进,就看见一片花海。四季不同的花在同一时间盛开,微风拂过,淡淡的清香飘来,不得不说仙境的强大,竟然能将四季融合。
安南没有像原剧里的爱丽丝一样吃了萝卜变得太小,对原剧爱丽丝来说是森林的花草丛,对他来说只是刚好到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