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疏气愤地转过身来,拿着手机恶狠狠地质问道:“你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秦文看了手机屏幕一眼,颇为无辜地耸肩:“挺好的啊!你不喜欢?”
梁疏大怒:“当然不喜欢,谁会喜欢那种一脸黑灰,浑身都是油点子,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锅铲的照片啊!那么丑,我有那么多帅气的照片,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见!”
秦文低头,片刻之后缓缓地说道:“可是我就喜欢这张,这可是你第一次为我下厨,虽然结果很惨烈,但……”
“够了,不许说了”梁疏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前面的司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下。他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磕磕巴巴地说道:“不、、不许,嗯,你用这这张!”
秦文立即反问:“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梁疏不好意思地偏头,小声地嘟囔:“好丑啊,哪个人不希望自己在恋人心目中是完美帅气的,就你……”
秦文皱眉,说的太小声,他没有听见:“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了!”
梁疏脸爆红,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被憋的脸红脖子粗,看的秦文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最后,梁疏索性自暴自弃:“我说,我想要在你心里面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懂吗~??”
话音刚落,梁疏就感觉有两道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一道是秦文的,还有一道……梁疏囧,没好气地对着司机先生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同性恋啊!”
司机先生笑了,没有理会梁疏,反而转头对着秦文说道:“这位小哥说的没错,我家那位也总在我的耳边念叨,要一辈子记住他最帅气的样子!先生有这么一个活泼的爱人,生活肯定很精彩啊!”
“额……”梁疏黑线,埋着头不肯说话,秦文笑着回答:“谢谢你了!”
司机无所谓地摆手,不再回头。秦文将梁疏从鸵鸟状态给抱住,看着对方通红的耳朵,凑过去静静地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每次都会拿这张照片出来看。还记得吗,当时你对我说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每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我就会想起,我就会知道,你在我的身边,一直都不会离开!”
梁疏抬头,困惑地看着秦文,他说打话太多,多的他都忘记了。秦文摇头叹气,深情地说道:“你对我说:阿文,我就是你的影子,只要你在,我就不会离开。你的每天,每分,每秒,都不会想要逃离我,永远都不要想!”
梁疏蒙了,他这么不记得说过这么矫情的话呢,让秦文记到现在。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那张照片上,耳边依稀似乎听到了那天的笑声,手终于从删除键上移开。他反抱住秦文,闷声闷气地说:“那你就留着好了,我本来就是你的影子,一辈子都是,心甘情愿!”
秦文笑了:“嗯”
默默偷听的司机先生也笑了,人这一辈子,跌跌撞撞能够在庞大的人群中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不容易。他和他的爱人,他的后面的两位客人,都是上天的宠儿。
离开秦文的怀抱,梁疏一只手与秦文十指相扣,说着自己在这个地方的一些趣闻。出租车在梁疏的小区门口等下,梁疏二人下了车,秦文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区,问道:“你有和伯母,伯父说过,我要来的事儿吗?”
梁疏闻言,全身都僵了,他就说有什么事情忘了,竟然是这事,妈不会把自己给脱皮了吧!想着想着,梁疏的身子就抖了抖,梁母的年纪越大,心态就特年轻,什么唱歌,跳舞啊,样样都来。昨个还和梁父去看了一部纯爱电影,梁母能够有这样的变化,梁疏还是很高兴的,毕竟父母快乐就好。可是,这就意味着,梁母那小儿般的心态是绝对绝对不会容忍他的欺瞒,泪奔!
忘了是个不能使用的借口,梁疏估摸了一下自己撒谎和秦文撒谎被揭穿的可能性,最后果断地选择了秦文。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他就不信了,他妈还能把秦文怎么样?
秦文看着若有所思的梁疏,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最后定格成了一个女干笑。他背后一寒,忍不住开口:“小疏,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伯母他们?”
梁疏“嘿嘿”直笑:“真聪明,猜对了!”
秦文无奈:“一看你就知道,现在就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了。你有什么打算?”
梁疏大惊:“你这么知道我有打算了?”
秦文笑了笑:“说吧!我会考虑的!”
梁疏黑线,不要说的你就是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好不好,帮爱人撒谎那不是必备技能之一吗!
“你知道,我妈这个人呢,最近有点开心,大事小事都要过问。我是真不小心才忘了说这事!我不想惹她不开心,所以,你的帮我!”
秦文问:“怎么帮?”
梁疏想了想:“就说你是故意不告诉她的,要给她一个惊喜!”
秦文微囧:“这可是撒谎,为什么你不说了?”
梁疏不满大声说道:“你是当家的,当然你来说,要是我来说,就不是惊喜了,好不好?”
听到这一句当家的,秦文心情那个舒畅啊,满口答应下来:“好吧,就这一次!”
梁疏愤懑不平:“说的你多勉强似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骗我妈说补习功课,结果确实……嗤嗤~”
秦文远目:呵呵……
40.宋辉的事
被迫回到卧室的梁疏泄气一般躺在床上,心里面抓心抓肝的痒,他就是不知道,妈有什么要“单独”和秦文说的。好奇心能杀死猫,猫可是九条命啊,这是得多痛苦!!梁疏板着手指,一根一根地数过去,一条命,两条命,三条命……数着数着就变成了,十个秦文,十一个秦文,十二个秦文……数到第一百个秦文的时候,他的眼睛开始越来越模糊,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很快,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梁疏在自我纠结了一番,竟然也没心没肺地睡着了,不得不说他的心眼还是特别大的!
秦文走进来就看见梁疏安静的睡颜,他想象不到,那段岁月里,单纯的梁疏是怎么走过来的。平坦的肚子里面怎么可能塞得下那么多的酒,柔软的心里面怎么能够吞下如此多的苦涩。秦文伸手抚上梁疏的脸,幸好,他又找到了,这一次,他会好好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梁疏睡的迷迷糊糊,总感觉有人在他脸上划来划去,下意识地一抓,是一根奇怪的柱状物体。梁疏半睁开眼睛,将那个东西拉倒面前,仔细地看,手指哦!他喃喃自语,却隐隐约约听见头顶有闷闷的笑容传来,视线偏转过去了,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分外熟悉。梁疏皱眉:“笑什么笑,等你那么久,还不许我睡觉!”
秦文看着他:“那你睡,我看着你!”
梁疏没好气地爬起来:“你看着我,怎么睡的着!”
“那就不睡了!”秦文将梁疏揽过来,静静地抱住,听到耳朵边传来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很安心
梁疏摸着秦文的头发,硬硬的的发丝穿过他的手指,那种感觉很舒服,他问道:“妈给你说了什么,那么久!”
秦文的头埋在梁疏的肩膀上,他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一些事!”
闻言,梁疏的手一顿,心提了起来,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什么以前?”
秦文轻笑:“还能有什么以前,就说你小时候啊,什么偷吃糖,长蛀牙,半夜起来喂鱼,结果把鱼给撑死了……”
梁疏乐了:“就这些,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秦文抬头看着梁疏:“我记得就好,以后老了说出来羞你!”
梁疏自信地昂起头:“小样儿,我才不怕呢!小时候谁没做过几件傻傻的事儿!”
秦文偏头想了想,歪嘴一笑:“我就没有!”
梁疏怒:“非人类禁止比较!”
秦文:……
秦文在梁疏家呆的时间不长,就要回港市。时隔不到两天,梁疏又出现在机场,上一次是心情满满的激动,而这一次,很多的是不舍。这些天,不是被妈鄙视的眼光看着,就是被爸同情的目光盯着,梁疏身上都开始虚的发毛!还好,有秦文陪你他,可现在,唯一正常的人都走了,让他一个人怎么活。
秦文放下行李箱,帮梁疏把走乱的衣服整理整齐,认真地叮嘱:“在这边,要注意保暖,天气这么冷,不要感冒了,到时可有的你难受!”
梁疏偏开头,掩饰眼中的不舍:“够了够了,说完了就走,我又不是小孩子,磨磨唧唧说嘛多有用吗!”
秦文说:“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就在这儿多待就好,爸妈年纪大了,你多陪陪他们!”
梁疏看着他,哼了一声:“你这心还真大,别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所以不让我回去!”
秦文好笑:“干的坏事多了,你说的哪一件?”
梁疏精神一震,被门口突如其来冷风给吹了个透心凉,他拉紧衣领:“都说,多说,你看着办!”
秦文挑眉:“那我还是不说了,太多了,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梁疏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回去要小心!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去管,能不去的地方就不去,最好了,就呆在家。有什么事都要给我打电话,还有……”
“好了!”秦文打断梁疏接下来的话,指了指大屏幕上的显示字幕,笑着说:“飞机都要起飞了,这可不是我催你!”
梁疏心里面有点遗憾,他最后伸手抱了秦文一下,飞快地转身,再等一会儿,他怕就不想让秦文走了:“你快走吧!”
秦文摇头,提着行李箱,轻轻拉了梁疏的包一下,一个白色的纸条一闪而过。他对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朗声说道:“那我走了!”
梁疏闻言点头,听着身后脚步声响起。片刻之后,他回过身,对方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喃喃自语,:“这混蛋,还真先走了!”
他伸手摸进自己的衣服包,竟然发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掏出来一看,上面是秦文刚劲有力的行楷字体,每一点,每一划,力透纸背。看完纸条,梁疏浅浅笑了,灿烂的阳光下,他的笑容闪闪发光,温暖了整个冬天。那张纸条被他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字迹隐约可见。
“就知道有些话不写出来就没时间说。其实我最想要告诉你的是,相信我,一切有我在!
秦文留”
秦文虽然受伤空闲了那么久,可是宋辉的行动却不会因为他的受伤而停止下来。一时之间,原本平稳发展,并致力于向饮食界发展的文疏公司不得不停止下来。秦文这么急着赶回去也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宋辉的动作越来越大,丝毫不掩饰他的野心。他的人手,他的金钱,他的住处,都成了一个迷,秦文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忽略了一个自己早就发现的东西,可是却遗忘在了脑海深处。
港市最近一个谣言开始在上层人士之中流传开来,说当初的秦家是因为走私军火,贩卖毐品发家致富,其背后的主导势力,就是当时危及一时的林家帮派。秦老太爷无所不用其极,费尽心机,心狠手辣,是一个十足的恶棍。谣言的传递者还拿出了秦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混混的照片,说的有模有样。同时,还到处说,文疏集团的幕后老板就是曾经的秦家,呼吁大家坚决抵制这样的恶人,将他们赶出港市。
由于宋辉的动作,文疏公司的股价不停下跌,竟然出现了历史最低。股市动荡,持有公司股份的人纷纷抛售,人们怨声载道。公司对此,立即召开了紧急预案,才将此时的颓势暂时压制了下来。
对于这样的流言,有多少人信了,秦文不知道。但他现在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周氏竟然从城东郊区那块投资的地皮撤资了,这无疑是对现在的文疏集团的一个重大的打击。
文疏集团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中,经不住一点打击。合作多年的公司突然节约了,不是在一年前,这不是一年后,而是在现在,偏偏在谣言穿出来的时候,这说明了什么!这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大众,这个谣言是真的。一时之间,秦文的步伐被打乱,公司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混乱之中。
秦文这边焦头烂额,忙得不可开交,梁疏倒是很清闲,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时给秦文打个电话,竟然也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直到陆六那边的消息传来,他才知道大事不好。愤愤地将手机挂掉,梁疏心里面特难受,是不是要他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爱人才好!匆匆忙忙收拾了行李,梁疏连陆六发过来的消息都没有来得及看,就去了机场,呵呵,秦文,你最好没事,要不然就等着好看!
到了港市,梁疏没有给秦文打电话,直接飞车去了文疏公司。荣华那边的年假还没有修完,他不急。
秦文的情况没有梁疏想的那么严重,也没有很轻松罢了。公司的局面要镇定,媒体那边要压住,事情的真相要查清。梁疏来到公司的时候,他还在开记者招待会。一个个犀利的问题从记者的口中问出,身世、态度、计划……秦文面无表情,这是他创办公司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露面之一。除了表示他对于此次事件的重视,也是为了给文疏集团的哪些支持者们增加信心。
对于记者的提问,他回答的游刃有余,偏激的问题他能不着痕迹地圆过去,触碰底线的问题也是巧妙地回了回去。下面的一群记者恨得牙痒痒,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你说你问身世,他就反问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并极力称赞“人人平等”;当你转而问谣言的时候,他又说“谣言止于智者”,并坦而言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你说他说了,却又挖不出有实际意义的好料子来,可是你说他没说,他又是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说错又没错,说没错就没有新闻可以写。要知道,在港市,编造假新闻,无中生有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所以第二天,港市晨报,晚报等都齐齐地等了一则消息,为文疏集团正名。
秦文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顺利扳回了一句,当然,这是后话。现在,他要面对的,是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梁疏!
42.周文的背后
气头上的梁疏可不理会这紧张的气氛,一在办公室和秦文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一扫脸上温和的微笑,虎视眈眈地盯着秦文。他看着一脸平静的秦文,心里面火气蹭蹭地往上涨,一时之间竟然被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失策!!!!秦文也被突如其来的梁疏给吓了一跳,他在想,梁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明明他隐藏的很好啊,想的入了神,也半天没有说话。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在办公室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肯开口。良久之后,秦文转开目光,觉得脑袋都开始痛,他不拍千军万马,就怕梁疏呆着不说话。一个本来活蹦乱跳的家伙突然安静下来,他接受不了。秦文想起梁母说的哪些他不曾涉及到的事,愈发疼惜。心一软,就率先败下阵来,没办法,谁叫对面的这个人他舍不得呢!
“怎么了,一跑来就这么生气!”
梁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没有话对我说?”
秦文心跳落了半拍,他稳住心神:“为什么这么问?”
梁疏安静地看着他,从包里面取出一叠文件,那是陆六刚刚给他的。在飞机上,他研究了很久,陆六不仅传给了他想要的,还特别友情附送了港市最新新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梁疏当时正想立即跑到这个家伙的面前,狠狠地揍他!太气人了,这是把他当傻子一样地瞒着!要问现在为什么不揍,一句话,还不是心酸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