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吓得面如土灰，“你干什么！”想抽回手无奈季双辰攥的很紧。
“疼？”季双辰笑着问道，“也是，毕竟十指连心。”扔掉瓷片拍拍手，“您一把年纪了，行动不应该如此欠考虑。您说对吗。”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管好你自己吧季双辰，既然私底下做着猥琐苟且之事就收好你的尾巴，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招摇过市。不知道你父母知道了又作何感想呢。”
“老头儿你放屁！”听不下去的2瓜从季双辰身后蹦出来。
“闭嘴。”季双辰头也没回的说。“你才闭嘴！”2瓜委屈的憋红了眼睛，走到季双辰前面指着张老头说，“老家伙同样的招数你别想在我眼前玩两次，既然是个老师又是个老头，你就别说招人揍你的话。最早诬陷季双辰的是你，威胁我的也是你，能力上比不过学生尽是动些歪门邪道的功夫。你的尾巴收好了？这么着招摇过市你入土的父母又作何感想呢！”
“你放肆！”张老头哆哆嗦嗦的扶着墙站起来。
“你管我放肆不放肆。”2瓜小心翼翼的瞟了季双辰一眼，老实站他身边不吭声了。
“时间不早了老师，我们先走一步。”季双辰一把拉过2瓜的胳膊拽着往门口走。
“我会走你轻点，松手！”
两人不再关心气的发抖的张老头，很快出了门。刚到楼梯口2瓜甩开季双辰，“要杀要刮随你便，我自己走。”
季双辰眯着眼睛没吭声。
“你们两个站住，从没有人这么羞辱过我。”张老头快步走过来对着季双辰说，“活该你父亲不认你这个孽种。”这次2瓜不跟他吵了，从没被谁不依不饶逼的如此愤怒，抬手想把老头推的远远的，老家伙却像等待多时跟2瓜你来我往打做一团，虽说年纪大但不缺力气。
“放手，这儿太危险。”季双辰这次无论如何也拉不开2瓜，反倒让2瓜分神时被张老头揍了一拳。
“卫瓜瓜！”季双辰唯恐张老狐狸另有所图，越发焦躁。
“我没听见。”2瓜恼怒的叫嚷着，话刚落音老头在自己面前软绵绵的倒下。2瓜大惊忙去捞他，却只见张老头连滚几层楼梯，一头撞在拐角的墙壁上，晕过去了。
48、照我说的做
“怎么会……”2瓜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季双辰先他一步跑下台阶。张老头前额上方破开一个大口子，原本花白的头发殷红一片。季双辰快速脱下衣服垫在对方头部下方，捂住伤口。
“死了？”2瓜慌张的来到季双辰身边声音发颤的问。季双辰低头看着老头紧闭的眼皮，飞快的思索。
“我我，没有……我这就报*警，是我，跟你没关系。”2瓜说着手忙脚乱的摸索手机，季双辰猛然抬头一把拉过2瓜拽到身边。
“季双辰，我没看清楚，我……”心慌意乱的2瓜眼前的一双眼睛却异常沉静。季双辰握住2瓜的手，抵着他的额头说，“我知道，卫瓜瓜你听我说，嘘，你听我说……”
“嗯？你说什么，是我一个人，你不知道，我怎么会……”震惊和自责中2瓜无法冷静，他低头咬着自己的指关节，没法直视季双辰的眼睛。季双辰抬起他的头快速吻了一下他的嘴，俯在2瓜耳边用仅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卫瓜瓜你看着我，听我说，他没死知道吗，他不会死，这是普通的意外先不要报*警。我说的话你记好，你去把楼上的门锁上，叫救护车，到楼下叫值班室的大爷上来。明白了吗，按我说的顺序去做，知道怎么说吗。”季双辰语速很快看着2瓜的眼睛问他。
“什么怎么说？”2瓜不明白季双辰的意思。
“你来帮我整理文件，我和张老师在楼上谈事情。你听见响动从2楼的办公室出来，发现张老师意外摔下楼梯我在抢救他，你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
“不。”听了季双辰的话2瓜突然冷静下来，他明白了季双辰的意图，季双辰在尽可能让他远离可能发生的是非。2瓜看着地上晕厥的张老头，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按你说的做。”季双辰突然用力扳过2瓜的脸，“要么照我说的做，要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你骗我。”2瓜睁大眼睛红了眼眶。
“这次我不骗你，你再不听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照我说的去做，马上。”季双辰说着推了2瓜一把，“快！”
2瓜撑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你不能这样。”
“我说到做到。”季双辰扭过头不再言语。
2瓜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远远看着ICU前被几个院领导和家属围住的季双辰，从进医院开始2瓜紧握的双手就没松开过。2瓜一忍不住站起来往季双辰的方向走季双辰的视线就冷冷的扫过来。不想成为被庇护者，但季双辰的威胁他承受不起。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他开始后悔。如果早点告诉季双辰，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的这么糟糕。甚至哪怕当时听季双辰的话不跟老头拉扯，对方应该就不会摔下楼梯。
明明都是自己惹的祸，现在却像个傻子一样远远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手什么毛病。”时简川把一杯热牛奶塞进2瓜手里，“最受不了看见别人这种神经质的动作，看见了就想给人治治。”他往2瓜身边一坐，“回回都是大半夜把人叫起来，就不能在我值班的时候出事？啧，话也不能这么说，最好没事。以前也不这样，最近怎么总是出事。一会儿看见熟人又要被拉去帮忙，不给加班费怎么好意思对我开口……”时简川说了半天发现都是自言自语，“唉？我说——”不满意的扛了一把卫瓜瓜，谁知2瓜一惊热奶撒了满手。
时简川长腿一缩躲的远远的，“我可是十年体贴这一回，趁没洒完你赶快喝干净别浪费。”
“谢谢。”2瓜说着又往季双辰那儿看了一眼。
“你很担心？”
“嗯？”2瓜回头一根一根舔着手指。
“还是用纸吧。”时简川托着腮看的一脸兴味，“跟那个教授很熟？年纪大的人骨头都脆，一侧的股骨头摔折，打了钢板往后还有不少罪受。头部轻微脑震荡，失血不是很严重，大脑淤血也不多。家属要求观察，我看麻药过了人就能醒。别紧张，看你脸皱巴的。”
听得出时简川在安慰自己，“谢谢你。”2瓜一直在想季双辰到底要怎么做，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当时谁也没看清，要是有，谎话老头一醒不就全拆穿了？那样的话又何必撒谎挡在自己面前。
2瓜仰脸两口把牛奶喝干净用手抹抹嘴。他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就算季双辰真生气不要他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他有手有脚的还能缠着季双辰不放。
“我过去看看。”2瓜说完没走两步被时简川亲密的揽住了肩膀。
“今天晚上雷锋叔叔我的任务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让你接近工作状态的季双辰。”
2瓜怎么能忘呢，时简川和季双辰从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你不能听他的，他没跟你说实话，其实是我……”
“你怎么知道季双辰没跟我说实话呢小朋友，”时简川捂住2瓜的嘴笑着说，揽着2瓜往相反的方向带。“要是不知道实情你以为我廉价到大半夜随叫随到？相信我，他脑子够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走吧，跟我到育儿室补给能量，你还没见过吧，皱皱巴巴的小婴儿。男女通用，保你一看解千愁……”
“我不去。”当医生的力气怎么这么大？2瓜停都停不住，鞋底硬是被拖出刺耳的杂音。
时简川根本不把他的抗议当回事，一脸灿烂的说，“来听话，不然给你打针。”
可惜实际情况并不像时简川说的那样。大清早天刚亮2瓜从值班室跑出来直奔ICU，到了发现张老头已经不见了，他心慌意乱原地定了定神。在自己不小心睡着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一位路过的护士看见2瓜脸色刷白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昨天晚上跟时大夫在值班室的那个？”
“晚上送来的那个老头呢？又出什么事了？”
见2瓜面色焦急，姑娘噗嗤笑出了声。“你就不能盼点好的？老出事还要医院干嘛，脱离危险期早上转普通病房了，在五楼脑外科……”护士话没说完2瓜就跑了，“唉？我还没说哪个病房你怎么走了？虽然转普通了但人还没醒呢。”莫名奇妙看着头发毛乱的帅哥钻进了楼梯间，“不坐电梯？真有活力。”
2瓜在五楼长长的走廊里傻站了一会儿，直到看见季双辰从其中一扇门里出来。像是早有察觉，季双辰一眼就抓住了2瓜，回头朝房间里看了看转身向2瓜走过来，脚步越走越快。将要擦肩而过时猛的推了一把2瓜，顺势把他带进了紧急出口。
狠狠揉了两下2瓜的头发，季双辰很快放开他。“他不会有事，这儿我在就行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原本抬起的手在听到季双辰的话之后垂下来，2瓜忍住不去碰对方，紧紧盯着季双辰疲倦的眼睛，“你一晚上没睡我怎么可能回去好好睡觉？他没事你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不需要你这么待我，出事了必须我自己担着。他醒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掺和进来？”憋了一晚上的话出口时却意外的平静。
“我不会给他机会说的。”季双辰靠墙笑着说。
“什么？”
季双辰目光沉静握住2瓜的手指，“你不要想太多，我从来不是充满保护欲的救世主，也没把你当做不谙世事的小毛孩。很多事我没有告诉你，只是因为我没发现有什么可以与你分享的价值。他们不值得你去了解，甚至紧张。”
他低头玩着2瓜的指头尖，“不论你怎么想，我的判断就是这样并且不会轻易改变。你要做的只是把事情交给我，然后很快就结束了。最重要的是，”季双辰一双黑的发蓝的眼睛再次闯入2瓜眼中，“昨晚我说的话长期有效。”
49、摊牌
季双辰一直守在医院，中途回过一次住处却不是为了休息，拿了东西后匆匆返回。
老头昏迷整整两天后病房里的情况开始变的焦灼不安，最先发飙的是张老头的夫人。
“为什么不报*案，你们的长篇大论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我们老张按时健身体质很好，怎么会踩空楼梯摔的人事不省。我知道你们规划组是非多，到底是不是有人蓄意伤害没有警*方的证据我不会听你们的一面之词，必须给我个有理有据的解释……”
2瓜上楼上到一半，听到这么一番争执。他连跨好几层台阶突然听见季双辰的声音。“……师母我理解你不相信我，警*方介入前这件事可以被看做为学校项目义务加班无私奉献的工作典型，警*方介入后会人们关注的重点一定是阴谋，争权夺利，不和睦的学术氛围等等这些莫须有的词汇，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自然而然。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你我都明白警*方并不是医生，他们介入眼下来看对老师的身体恢复并无益处。主治医师已经说过老师的大脑没有明显损伤，苏醒只是时间问题。是否需要调查等老师醒了后再决定也不迟。我知道我的话都是多余，其中利弊还要靠您权衡。”季双辰的话刚说完，响起重重的甩门声。
“双辰我明白你是在为院里考虑，警*方调查势必影响我们正常的工作进展，但张教授怎么也不醒家属又是这个态度，看来只能报*警了。”
“主任不如这样，我们再等一天，过了今晚如果老师还没醒就通知警*方。”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直到不再有人说话的声音2瓜慢慢上了楼。纸终究包不住火，警*察只要一来，单是办公室里乱七八糟的桌椅和花瓶碎片就能推翻季双辰关于“意外”的谎言。谎话谁都说过，2瓜当然也是，曾经说了太多的谎话，多到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仍是没学会说谎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季双辰撒的谎如此理直气壮让人分不出真假，关于隐瞒的解释也是，那么理直气壮。
说什么自己没有保护欲，2瓜靠着墙笑了一会儿，就站在季双辰说这番话的位置，笑到胸口感到疼痛。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是被季双辰在乎的，不是什么虚头巴脑的“喜欢你”那样轻描淡写的表达。季双辰的专*断让2瓜关于这份真切的体会变得奇怪的沉重。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总归有什么地方不对。
2瓜透过病房门板上的窗口看着季双辰的时候在想，如果自己跟季双辰调换立场会怎么做。恍然间就明白了季双辰理直气壮的所有缘由，换了自己也是同样的理直气壮，即使漏洞百出也会拼了命的理直气壮。因为看不到谎言，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
季双辰的淡漠究竟让2瓜错过了多少从怦然心动的美妙时刻，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季双辰也不会知道。
谎言早晚会被拆穿，与其牵扯到季双辰，不如由自己结束这出闹剧。季双辰应该不会想到，2瓜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
2瓜转身没走两步，身后的门被推开。是张老头的老婆，2瓜之前见过几次。他瞥见对方手上的暖瓶，自然的接过来，“给我吧。”
“哦，好谢谢，你是老头子的学生？”张太太推推眼镜，孤疑的将2瓜上下打量一番。
“对。”2瓜笑了笑，没多言语。
2瓜回来把暖瓶递给张太太的时候意外被拉到了离门几步远的地方。对方压低声音说，“小伙子我前天见过你，在那边的长椅上。听他们说是两个学生把老张送过来的，另一个是你吧。看你的样子是知道点别的什么，你实话跟我说我们家老张摔下来是不是跟季双辰脱不开干系。”
“没有！”2瓜说出口时才发现声音大了，他错开身往后退了一步，“事实跟您想的正好相反，要不是季双辰张教授怕是要流更多的血。季双辰跟这事没一丁点的关系，我发誓。”2瓜拿出他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真诚看向张太太的眼睛。对方被看的一愣，再次扶了扶眼镜若有所思的松开2瓜。
“好了我知道了，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2瓜转头看见门口露出一半的季双辰的肩膀，忙拒绝说，“不打扰了，我就是来看一眼。”
张太太并不多做挽留，进房间的时候拍了拍季双辰的手臂。“谢谢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2瓜没听见季双辰回了什么，因为门很快关上了。
关上的门就像一个信号，2瓜立刻撒开腿左躲右闪在走廊上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简峰，简峰，简峰的号码呢？正找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手一抖扔的老远。躲过护士的小推车，2瓜猫着腰一把捞起来。贴墙根给一个轮椅让了位置，看见来电显示后却怎么也不想接通。2瓜牙关一咬索性等着季双辰挂断，路过的家属看他的表情就跟看神经病一样。
季双辰接连打了三个电话，2瓜仰头长舒口气，终于停了。他转身一边走一边拨通简峰的号码。
“喂？卫瓜瓜？”对方像是没起。
“简峰，我要自首。”
“啊？好好，说你犯什么事儿了，回头我通知兄弟给你留个标间。”简峰调侃着窸窸窣窣的又钻回了被窝，说话间打了个呵欠，“你是算准了我好不容易歇班睡懒觉呢吧，今儿这叫醒方式真有创意，想请我吃饭直说嘛，如此含蓄多不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