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家的大少爷(穿越)上——属猫的鱼

作者:属猫的鱼  录入:09-19

就从这一天开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褚家的小将军是整个京城所有世家公子小姐中最得宋家大少爷待见的——虽然宋大少爷经常对他爱答不理的,但是也比理都不理要来得好啊!

然后,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宋家那位谪仙一般的大少爷,喜欢的居然是男人!一时之间,所有闺中女儿心碎了;一时之间,所有俊秀男子跃跃欲试了。这时,褚而就成了所有对原祁殊起了心的男儿女儿的公敌了——

所有的女孩子,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整天黏在宋大少爷身边,他会喜欢男人吗?

所有的男孩子,都是这么觉得的:哼哼,褚小将军你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了,手上那么多鲜血那么多人命,不怕脏了宋大少爷啊?看吧,总有一天宋大少爷会嫌弃你,然后觉得还是我们比较好的!

可是,所有的人清了清脑袋,又觉得哪里不对头了:你要说宋家那位大少爷有多待见褚小将军,那又不像啊!说的顶天了,也就是那位褚小将军整天有事没事就赖在宋大少爷身边啊!宋大少爷可是理都不理他的!

那又有人说了:你有要这么说,你先要有本事能待在宋大少爷身边再说啊!

最后的总结就是:看宋大少爷对褚小将军那个态度,不管男女大家都还是有机会的!

在现代,有一种很可爱的生物,被称作博美犬,是一种超小型的,紧凑、短背、活跃的玩赏型犬类。

因为原祁殊是原家年轻一辈中唯一一个直系继承人,为了他能接受全方面的、正面的教育,原家从最开始就没打算让原祁殊和平常孩子一样去学校念书,而是让他在家中接受教育。另外,考虑到原祁殊的安全问题,与原祁殊旁系的同辈是不能和他有接触的。

但是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原祁殊是一个极端聪明的孩子,日后将要交到他手上的又是能轻易撼动世界的力量,如果他的心理健康有问题,那么……

所以,在原祁殊6岁生日时,他收到了一个与往常不同的生日礼物。那时候的原祁殊就已经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了,但当他抱过那只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胖乎乎的的脸蛋、肉嘟嘟的身子的圆滚滚的、毛茸茸的纯白色的博美幼犬时,却难得露出了小孩子该有的表情——无措、欣喜、欢乐、怜惜……

从那时起,那只博美就一直陪伴在原祁殊的身边,即便是原祁殊要逃离原家时,也没有把那只博美当做累赘,反倒是为了那只博美,又精心策划了一个星期,千方百计地在他离开时将那只博美捎上了。

最主要的是,原祁殊是一个医生——虽然是死人的——他是有洁癖的!猫类、犬类身上能有多少寄生虫他是知道的,但这个从小就喜欢穿白衣学医后衣柜里更是没有其他色的衣服的男人居然将那只博美养在了家里!

值得一提的是,那只可爱的、原祁殊心爱的博美的名字,是——pig。

所以,原祁殊搭理褚而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把这位小将军当某只原祁殊再也见不到的狗狗的替代品了——pig也喜欢在自己做事的时候围着自己转呢!那毛茸茸的一团使劲地拱自己的小腿让自己带它出门溜达的时候……啊,真是心都要化了~

话说回来,其实在现代的时候那只博美真的是唯一能拨动原大少爷心弦的生物了……

所以,直到最后的最后,也没有人知道,褚小将军是凭这一点才在原大少爷的心里占了那么一点点地,才得到了没事也能在原大少爷身边晃荡的权力的……

原祁殊点头之后,褚而就马不停蹄的将他拉上了马车。什么准备也没有的原祁殊一如既往的坐在马车里,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既没有问要去哪里,也没有问要去做什么,只是一个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若他,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眼看着马车出了城门,薇芜和半夏都有点摸不准这位褚小将军想要将自家大少爷带到哪里去了,原祁殊却还是没有反应。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褚而首先下了车。

当原祁殊走出马车时,只觉一股金戈铁马的杀气与战意扑面而来,耳边是褚而笑嘻嘻的装乖卖萌声:“宋公子,欢迎来到北军屯地。”

第31章:自作主张

东昀国的军队可分为京师军、地方军和戍边军三部分。京师军分别屯于京城中及附近,平时守卫京师,战时一部或全部随将军出征;地方军置于郡、县,平日保卫地方治安,战时听中央调遣;戍边军常年驻扎边关,随时准备抵御外敌入侵。

这次褚而凯旋,随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各部参将、尉官等,还有随他一起出征的京师军。他现在带原祁殊来的,就是位于城外的京师军驻扎地。

原祁殊静静看着校场上正在训练的官兵,几乎没有人偷女干耍滑,长枪刺得笔直有力,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全都有着冰冷的刀锋而简单的线条。是了,这是冷兵器时代,他们还不知道,再多的辛勤训练冲锋陷阵也比不上一发炮弹来得简洁有效。原祁殊的声音仿佛也染上了这肃杀的气息,碎玉一般的清冽中抹上了浅淡的苍凉:“猪儿,你把我带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原祁殊突然叫自己的名字,褚而不是不惊讶的,毕竟他和原祁殊相识其实也才一天,而原祁殊也始终将他叫做“褚小将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够这么好听——那清冷的声音似乎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为自己带来一层又一层的战栗。而始作俑者,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完全不觉他给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震撼——为什么,他能那样轻易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像是他们早已相识……

其实,原祁殊还真是按他们早已相识多年的模式叫他的名字的——就一个pig,中英文的转换能有多难?所以,他刚刚叫其实的是……猪儿。而且很久很久以后,他也没有将这个称呼给改回来——不过,从来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既然原祁殊都这样叫自己了,褚而觉得自己也不能示弱——驰骋沙场杀敌无数的少年将军红着脸,轻若蚊蚋地叫了一声:“倾……倾墨。”

原祁殊眼底的深潭有了一丝涟漪:“如果你能叫我master的话我觉得会更好。”

少年将军有点摸不着头脑:“马死特二……那是什么?”

原祁殊的眼里有着不被人察觉的小小失望——果然还是自己太过奢望了啊。他轻轻的摇头:“没事。说吧,有什么事?”

说到正事上,褚而的脸上又正了颜色:“我希望你能帮一个人看看。”

褚而将原祁殊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简陋,而且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褚而看了看原祁殊的面色,问道:“倾墨,你没事吧?”你……介意这味道吗?

原祁殊并没有回答他——腐烂的尸体他也看过不少了,这味道还不至于能让他厌弃到躲避。不过,美国的研究人员发现,臭气和人的恐惧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臭气可以激活人脑深层的细胞,引发人们做出反应——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习惯了,臭味都会引起人类本能的不适——见原祁殊轻轻浅浅地皱起眉,薇芜立即递上一副纯白的口罩。

原祁殊戴上口罩,抬脚径直往床边走去。褚而跟在他身边,边走边为原祁殊说明:“这个人叫百里清飞,是随我讨伐蛮夷的京城军的一员。他的腿开始的时候只是有淤青,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肿起来,然后就……烂了,变成了现在这样。”

原祁殊刚要讲话,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还一面走一面说:“小将军,我听人说你回来了……额,有客人?”

原祁殊侧头望去,那是一个挽着袖子的男人,手里还端了一盆水,手臂上搭着一块白布。

褚而点了点头,看了看原祁殊,说道:“倾墨,我为你介绍。这是百里清泓,和床上的这位百里清飞是亲兄弟,两人都是骁骑营的一员。”

骁骑营,是褚家手下最精锐的部队,长年以来由褚家各部亲自教导,是平日里守卫京师和战时保卫东昀的最坚实的力量。

褚而的介绍并没有停:“百里清泓,这是宋家大少爷,宋倾墨。”

百里清泓皱了皱眉:宋家?是他以为的那个宋家吗?见褚而不住的给他递眼色,他虽心有犹疑,却还是将盆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抱拳道:“见过宋公子。”

既然别人都给自己打招呼了,原祁殊也点点头作为回礼,然后便看向褚而,眼里是不解和疑问:你把我带来这里要干什么?

褚而立刻为原祁殊解释道:“如你所见,百里清飞已经昏迷了很久了,这两天更是出气多进气少……我想说如果你来看看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原祁殊直直的盯着褚而,眼里的寒潭依旧深不见底没有波澜:“我是法医。”

褚而不懂法医是什么,只好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地顺着原祁殊的眼神望回去:“什么?”

半夏叹口气,自己和姐姐再不出口,这鸡同鸭讲的局面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和自家姐姐眼神交流了一下,他恭敬地躬身行礼,说道:“褚小将军,我家大少爷的意思是,他是大夫,不过却是死人的大夫,治不来活人的病。”

这也是百里清泓所不解的:能和褚小将军待在一起的宋家少爷,算来算去也只有那个宋家了吧?但是那个宋家干的可一直都是和死人有关的活啊!自己的哥哥虽然已经昏迷了快两日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谋划后事吧?真要谋划后事,也不该请宋家的人来啊……

褚而扁扁嘴:“法医……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啦,可是昨晚看了你在大殿上的表现,我就觉得你可能会有办法……而且,连方御医都夸奖你啊……不是有句话叫司马当活马医嘛,死人和活人也都是人啊……”

原祁殊的眼前又浮现自家那只圆滚滚的纯白博美——当他靠在躺椅上看书的时候,它会在自己的脚边转过来转过去,整只趴在自己的脚上使劲扑腾,柔软的肚子绵绵地裹住自己的脚背,只要自己晃动一下脚,它就会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你,再小小的叫两声……

于是冷着一张脸的原大少爷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我试试。”

褚而立即笑得阳光灿烂:“嗯!”

薇芜和半夏瞪大眼睛:大少爷!

在这个什么仪器都没有的年代,知道病情的发展情况就至关重要。所以原祁殊并没有急着去看百里清飞到底是什么病,反倒是问百里清泓:“他的淤血是怎么形成的?”

知道这位宋公子是褚而专门找来查看自己哥哥的情况的,百里清泓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相信褚而的判断——况且,所有的大夫都说没办法了,这样下去,也只是一个死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赌一赌呢?于是百里清泓恭敬地答道:“在与蛮夷交战时,我哥哥的马被射中腿部,当时我哥哥正与一个蛮兵短兵相交,在马倒下时一时不查,便从马上摔了下来。这就不得不感谢小将军了,小将军知道这件事以后,就下令让哥哥卧床休息,好生静养。谁知后来哥哥的腿部竟然出现了淤青,那淤青也不消散,过了一些时日,竟还逐渐溃烂了下去……前些日子,哥哥又发了高热,一直吐一直吐,今早又如何叫都叫不醒……”

听了百里清泓的叙述,原祁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向薇芜伸手:“手套。”在外人面前,薇芜向来做事利落——将一只腿屈起,箱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开,薇芜以最小的接触面积取出一双洁白的手套。

原祁殊戴上手套,向四周看了看——虽是白天,但这屋子四面无窗,光线着实暗了点。他又看向百里清泓,说道:“燃灯。”

百里清泓有点没反应过来:“诶?可是现在还是白天……”半夏不愧原祁殊亲自教导之名,动作麻利的燃起了灯,并稳稳的端着呈到了原祁殊的旁边,随原祁殊的动作而动作。

原祁殊抬起百里清飞的腿,用自己尸检时冷冰冰的语调解说着:“患者腿部明显肿胀,呈暗绿色,伴有恶臭。坏死组织含水分较多,腐败菌感染严重,坏死组织与健康组织无明显分界线。”说完,他便将手中的腿放下了。

百里清泓本想立即上前问的,但是看原祁殊那清清冷冷不愿与人亲近的样子,想到原祁殊的身份,他又堪堪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反观褚而,他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见原祁殊将腿放下了,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倾墨,怎么样?”

原祁殊首先把话放到台面上:“我不是学临床的,所以接下来的只是参考意见。”

褚而和百里清泓都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他们根本不懂临床到底是什么东西……

既然家属都以行动表示同意了,这又是古代,原祁殊也不要求他们再签什么知情同意书了,组织了一下语言,他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个应该是湿性坏疽。湿性坏疽多发生于与外界相通的内脏如肠、子宫、肺等部位,但在伴有淤血水肿时也可见于四肢。

“在战场上从马上摔下来,这是很严重的外伤。就算身体表面看不出来,皮下的损伤还是很明显的。在临床上由外伤引起的深静脉血栓并不少见,首先外伤会导致静脉壁的损伤,静脉壁的内膜上有一层内皮细胞,内皮细胞表面有一层含有糖蛋白、肝素等成分的覆盖物,有良好的抗凝效果,并能防止血小板的黏附,当静脉壁发生损伤的时候,会使静脉内膜下基底膜和结缔组织中的胶原裸露,血小板容易黏附在上面,发生凝聚,形成血栓。而且外伤会激活体内的应激状态,使得血液的凝固度增强,容易造成深静脉血栓的发生。

“加上他在外伤后一直卧病在床进行休养,长期的卧床又会导致患者血流缓慢,这些综合因素都能加剧深静脉血栓发生的可能性。深静脉血栓如果得不到舒缓,就会导致淤血水肿,进一步发展成湿性坏疽。

“因为没有做进一步的检查,这也不是我的研究领域,所以以上都只是个人看法,做不得准。”

原祁殊学习法医的时候是有学习临床医学的,所以即便他本人并不是临床诊断方向的学生,说起疾病发生机制时,专业术语也是一摞一摞的,让褚而和百里清泓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得不说百里清泓还是听得很认真的,即便是在完全听不懂这位宋大少爷在说什么的状况下,他还是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要知道,原祁殊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他人的看法,加上他又一直追求严谨,为人解释什么时嘴巴里蹦出来的全是医学术语,常常让听的人呵欠连天。

百里清泓是听不懂,但还是模糊地摸到了一点东西:“宋公子,你是说,我哥哥现在的状况是长期卧床造成的?”

原祁殊的声音依旧清冷:“我只是说长期的卧床会增加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

这句话一出来,还没等百里清泓说什么呢,褚小将军的眼睛就红了:“这么说,其实百里清飞现在会这样都是我自作主张惹的祸了?!”

第32章:笨蛋

原祁殊一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想起自己那只喜欢调皮捣蛋卖萌装乖的纯白博美,冰冷的心立刻化成一汪春水,向来不管别人心情的谪仙也开始安慰人了:“或许这里面有你的一份错,但你要是不让他卧床休息那才是scum(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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