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家的大少爷(穿越)上——属猫的鱼

作者:属猫的鱼  录入:09-19

宋云韬简直就要疯了!虽然他是在还不知事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了宋子钺,但是他的亲娘还没有死啊!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被他叫做爹的宋子钺不是他的亲爹,被他叫做娘的原芷惜也不是他的亲娘!

本来嘛,宋子钺是有宋倾墨这个亲生儿子的,可是宋倾墨他不走运啊,一场高热就把他烧成傻子了啊!虽然宋子钺只是一个正三品的提点刑狱公事,比不得皇家尊贵,但是几百年来,宋家子孙一直致力于百姓福祉,力求天下没有冤假错案,谁计算得出宋家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出了几个大理寺卿几个刑部尚书几个提点刑狱公事?有人说,现在天下所有的仵作不管拜师何处,追溯上去其实都是宋家门生;还有人说,所有修习过法规的人都是宋家的学生——因为这些法规都是宋家人协助出台的!宋青天,已经不止是对一个人的称呼了——那是一个家族!一个以天下人为重而达成了不朽的家族!

不过,遗憾的是,兴许是宋氏接触了太多的案件,沾染了太多的尸气——宋家子孙一直单薄,在宋子钺这一代,更是……那么,这宋府偌大的家业该谁来继承呢?总不能交给一个傻子吧?!

宋云韬就是在这个时候起了贪心的——既然不能交给一个傻子,那就更不能交给随便一个外人了吧?他宋云韬虽不是宋子钺的亲生孩子,但也算是一个宋氏子孙吧?而且,除了他和宋倾墨外,宋子钺也已经不能再找到一个适龄的宋家的继承人了——那么,还是给自己比较好吧?

但是宋云韬不能冒险——宋子钺那个冷血判官,要是知道他的目标是这偌大的宋家,再看透他的本性,指不定会将这宋家家业给谁呢!所以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自己对继承宋家的兴趣,甚至还远离仕途出门经商,为的就是让宋子钺和原芷惜知道他对继承宋氏的态度,卸下心防,认真考虑让他继承家业这件事。

除此之外,他还对宋倾墨那头死肥猪笑颜以待——满足他的一切不合理要求,甚至扮演过他身下的马儿——他当时就在心里发誓,此等羞辱,待他继承宋家之后,一定要那头死肥猪千百倍偿还!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就是要宋氏夫妇看到他对宋倾墨的好,让他们觉得在自己百年以后宋倾墨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然后放心的将宋家交给他!

不,这些都还不够!他还不动声色地在宋家收买人心——虽然因为宋家家风很严,他能收买到的只是一些三门外的小厮,但总能让自己在出门在外时还能大致了解将宋府的大体动向……

本来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的!宋氏夫妇已经打算将宋府交给自己了!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个人会清醒过来啊?为什么他不只是清醒过来了,还变成了现在这副清冷如端坐于九重天之上的谪仙,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啊?!

宋云韬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声音里都带着哽咽:“真的是哥哥?我真是……”他假装抬手拭泪,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因恼怒而狰狞的五官。

原祁殊的表情高深莫测:“请多多指教。”

第8章:城郊,火灾和尸体

自从那天见到原祁殊版的宋倾墨后,宋云韬就再没回过一次宋家。宋云韬自己给出的官方解释是他在外半年,需要仔细清点一下店中账目——实际上却是为了静下心来想想他接下来的路。

原祁殊对自己莫名其妙摊到的这个便宜弟弟在做什么一点也不关心,他只是每天上午去给原芷惜扯扯皮,下午给自己的助理上上课,晚上再和宋子钺一起吃饭刷刷存在感而已——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业,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大展所长,让他踏出这座府门的机会。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这天,原祁殊依着平日里的作息在和原芷惜畅谈家长里短。

一个仆人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原芷惜面前:“夫人,二少爷他出事了!”

“什么?!”原芷惜不愧是正三品大员的夫人,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惊诧之后,她立刻镇静下来,仪态端庄姿容平静:“给本夫人说明白了,二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仆人的脸上是惊慌是恐惧是不知所措:“二、二少爷的铺子里死人了!”

原芷惜皱起秀气的眉:“你冷静点,仔仔细细的给本夫人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原芷惜的话里似乎潜藏着不知名的魔力,仆人听了她的话,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是、是的。这是今日寅时发生的事,就在二少爷城郊的仓库。幸好抢救及时,二少爷的仓库旁又没什么别的人家,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刚刚在打扫时,有人在烧毁的废墟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好了,”原祁殊打断他的话,“带路。”

仆人一怔,自己正在给夫人汇报呢,这人怎么就将自己的话截断了?

原芷惜倒是奇了:“墨儿,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去现场……看看?”

墨儿?跪在地上的仆人想了想——大少爷?!

认不出原祁殊其实也不是这个仆人的错。本来原芷惜就想到宋倾墨是个痴儿,又对陌生人没有戒心,若是被欺骗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甚至丢了命——她简直不敢想象这种事有发生的可能!于是她就限制了接触宋倾墨的人数,就算是宋倾墨去找刑部尚书家的小小姐的时候,身边也是里里外外围了一大群人的。即便是他说想和那位小姐独处,远处都会有人守候。

加之原祁殊的到来实在是让宋倾墨这副身体脱胎换骨——府里很多人都知晓大少爷变正常了,也瘦了很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是任谁凭着原来的印象也不会想到堂前的这个谪仙般清冷的人是自家大少爷吧?

原祁殊点头:“嗯。”

原芷惜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想到自己儿子清醒后还从来没有出过府,现在想去的又是死了人的地方,不免有些担心:“墨儿,你若是想出去,叫几个下人陪着去市集走走便是了吧……那是才去了人的地方,晦气!你又才好不久,身子也弱……”

原芷惜说的其实也很在理。原祁殊虽是把宋倾墨的这具身体锻炼得有如米开朗琪罗手下的大卫般完美,但不知为何,他穿上衣服后,总让人有种久病体虚风一吹就倒的错觉,以至于原芷惜总是下意识地担心原祁殊的身子……

原祁殊的眸子暗了暗:“我并不觉得那有什么晦气的,娘。况且,爹做的不也是这种事吗?”

原芷惜的心里突地涌起一股股难言的感触——这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是什么?老爷,我们的儿子真的长大了!而且,他完完整整的继承了你们宋家的血——他想与你做一样的事!老爷,我们的儿子……

既然自己儿子的志向那么远大,原芷惜当然是全力支持的:“墨儿,你想去就去吧!娘支持你!……嗯,你带多少人走合适呢?”

原祁殊直接起身:“不用了,我把薇芜和半夏带上就行了。带路吧。”他对着那个跪趴在地上的仆人说。

“这怎么行呢?”原芷惜担心地说,“你清醒后还没有出过府呢……娘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带上几个人吧?”

原祁殊明显不领情:“不用了,人多不好办事。”说完他便向门那边走,一面走一面还不忘叫上自己的助手:“薇芜,半夏,跟上。”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向原芷惜行了礼便疾步上前跟在了原祁殊身后。

原祁殊从来没有出去过,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事?这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孩子的人身安全的事,原芷惜才不会迁就原祁殊呢:“兰姨,叫几个人跟在大少爷后面。”

兰姨现在都把原祁殊当自己孙子看了,原祁殊不带点人就出去,这市井可不是他想象的这么太平的!——她也担心那个孩子啊!所以听见原芷惜这样的吩咐,兰姨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去办:“是。”

原祁殊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笔记本带上了吗?”

跟在他身后的薇芜和半夏赶紧应道:“带上了。”

“器材呢?”

薇芜扬扬手上提着的箱子:“放心吧,大少爷。”

原祁殊头也没回:“那就好。走快点。”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仆人汗水都要出来了,这大夏天的他怎么会流冷汗呢?听见原祁殊后面的三个字,他的汗水流得更欢了,忙迭声应道:“是、是。”

原祁殊踏着优雅又迅疾的步子赶到了案发现场。

其实本来门房接到原芷惜的指示在原祁殊回书房整理要用的器具的时候已经为他安排好了马车的,门房虽然认不到原祁殊,但是他也是知道掌厨的两个孩子到大少爷手下做事了的。看见以往熟悉的阿一阿二穿得整整齐齐毕恭毕敬的跟在一个一身白衣的清冷男人身后,还认不出来那个人是谁他那么多年的门房也不要做了!于是他急忙狗腿子的跑上去:“大少爷,马车已经为您备好了。”

没有提东西的半夏加快脚步,想先一步为原祁殊起马车帘子。

谁知原祁殊根本没有坐马车的打算:“不坐马车,走着去。”

半夏掀帘子的手停在半空:“大少爷,走、走着去?”

原祁殊淡淡的看着他——我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白了吧,你听不懂?

半夏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双腿哀悼了一下。

宋家可是位于城中围绕着皇宫修建的的贵族圈内啊!离城郊得多远啊?薇芜可不想依靠步行跨越这么长的一段距离,便劝道:“大少爷,府里离城郊很远的!您也不想把时间费在走路上吧?”

在现代大都市度过了他全部人生的原祁殊想,这古代能比得上现代的城市吗?城中心离城郊能有多远?人的机动性虽然比不过马车,但是人总比马车好活动吧?但是听薇芜这么一说他又有点不确定了——他的确是不知道古代的一座城能有多大,一切只是他想当然而已。若真的很大,浪费了验尸时间就不好了。

原祁殊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还是要先弄清楚具体情况:“距离很远?”

薇芜满脸认真,坚定点头:“很远。”

原祁殊是个有严谨的逻辑思维和谨慎的科学态度的人,只有确切的数据才能说服他:“很远是有多远?给我个数字。”

薇芜哪里知道那种事啊?不过,她还是服侍原祁殊这么多天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应付自家大少爷她还是有点思路的:“大少爷您就不要在意这个了,时间来不及了!”

谁知原祁殊完全没有顺着她想好的来:“不行,这是个很重要的事。如果马车被堵在路上了,我们就会花更多的时间……”

薇芜才知道自家大少爷在意的到底是什么:“这种事大少爷您完全不用担心的好吗?府里的马车上都有家徽的,一般人看到都会回避的!”

原祁殊才知道有这件事:“真的?”古代人也有家徽啊?

其实并不是所有家族都有家徽的,有家徽的家族,他们辉煌而荣耀的历史至少都有百年——宋家的辉煌又岂止百年?

半夏赶忙接上自己姐姐的话:“是的,大少爷,这个您不用担心。”

原祁殊这才表示准允:“好吧,那就坐马车过去吧。”

到此为止事情都算进展的很顺利。百姓们见到是宋家的马车,想到自己听闻的城郊发生的事,就都自觉地避让开了。谁知在离宋云韬仓库没多少路的时候,马车就彻底走不动了——大家都想看热闹,谁还愿意把好不容易抢到的位置让出来让你马车过去啊?

原祁殊也不拖沓,当即就跳下马车,迈开那两条大长腿就往里走,吓得接到原芷惜命令的悄悄跟在原祁殊后面的几个人魂都要飞了……

原祁殊进到人群里的时候仵作已经到了。

他站在原地在脑海里回放了一下原芷惜念叨的兄友弟恭的注意事项后,便没有丝毫迟疑地走到站在一旁满脸焦急的宋云韬面前,张口打招呼:“云韬。”

宋云韬真的没想明白宋倾墨怎么能那么面无表情的喊出那样亲密的称呼,但这几天来他还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哥。”

原祁殊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然后就静静地站在宋云韬身边,一言不发的审视着眼前正在检验的仵作。

仵作总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一道严苛的视线灼烧着,烧的他全身不舒服,便例行公事的几下检查完,站起身来。

见仵作已经起身,宋云韬朝原祁殊抱歉的笑笑,便去询问那个仵作:“怎么样,吴仵作,有什么发现?”

仵作对宋云韬这焦急的样子很是受用:“没事,就是被活活烧死的——这就人是看守你们仓库的那个人吧?听说他爱喝酒?”

宋云韬点头:“是的是的。”

那个仵作摆摆手:“那就没问题了,就是烧死的。我推测应该是他喝醉了酒,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烛台,烛火碰到歪斜放置的酒瓶里倾倒出来的酒烧得更旺,又没有人遏制火势,才发生了这种惨剧。”

宋云韬认真地倾听着仵作的话,在他说完后感激地说:“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啊,吴仵作。”

“没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的判断完全错误,验尸手法也很粗糙——你究竟是怎么当上验尸官的?”就算是验尸官也不能这么没常识吧?

“什么?!”才受到吹捧的仵作不高兴了,“你是谁,在乱说什么?!”

原祁殊直视仵作的眼睛:“我是宋倾墨。”

“宋倾墨?哼,听都没听说过!”

原祁殊也不恼:“你会知道的。”说完,他就迈开腿往尸体方向走。

那个仵作上前挡住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原祁殊的眼里是幽深的光:“让开。”

那个仵作虽被吓得抖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反击:“不行!你想做什么?”

“验尸。”

“哼,别是我耳朵听错了吧?就你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爷还想来验尸?!你说验就验啊?!你谁啊你!”

仵作方才并没有听见宋云韬叫宋倾墨哥哥,还以为原祁殊只是宋云韬认识人,虽然看起来高高贵贵的,可是谁家少爷愿意往这种地方跑啊?于是他就觉得这人肯定也就是个平常人,语气就愈发的放肆起来:“说啊,你有什么本事你说啊!谁家的少爷啊,还跑到这里来!”

原祁殊这才发觉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大少爷,怎么会有人愿意让他碰尸体呢?

他的眼神沉了下来。

黑沉的眼,像永远不会迎来白昼的夜。

跟在原祁殊身后的薇芜和半夏恨得牙痒痒的,薇芜都想直接冲上去给那个仵作一拳了,被一旁的半夏按住:“大少爷还没发话呢,不要激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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