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松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和陶阳荣结婚的呢?
陶阳荣将人从床上抱起来,去浴室给许松做了清理。现在两人在外地,可没有孙医生上门给看病,若是许松再生病发烧什么的,折磨的还是陶阳荣。陶阳荣在心里这么给自己的行为做着解释。
想起被许松扔在水里的手机,陶阳荣心里说了句“败家玩意”,憋着气下水摸了半天把手机捞上来,先用干毛巾擦干表面的水分,又用吹风机将里外都吹干,隔了小半个小时之后才开机。
或许是许松在换过数个不怎么中用的手机之后终于买了一个品质过关的新手机,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正常开机。
陶阳荣盯着突然亮起的屏幕上自己的照片,出神许久。
几天之后两人还是从酒店中搬了出来,天天住在酒店里太烧钱,许松不心疼,陶阳荣心疼自己的钱。这个月的工资一发下来,陶阳荣就拜托酒店的人,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和许松一起住着。
许松无所谓,反正在国内的时候他也是租借陶阳荣的房子,此时不过是换了一个国家,没多少区别。
在过了圣诞节和国内的农历新年之后,陶阳荣一直没提要回国的意思。之前许松还天天担心要用什么借口把陶阳荣留在这里,陶阳荣一反最开始着急回国的态度,一连两个月提都没提起过,像是已经在这里定居一样,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好似很是享受这种生活。
许松听着外面陶阳荣用刚刚学会不久还不太熟练的蹩脚西语和隔壁家的大叔讨论春天要种什么花卉,一时出神,真的有一种他们两个会一直从这里居住下去的错觉。
几分钟后陶阳荣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拿着一个信封,对着许松扬了扬手,引来他的注意力,说道,“刚才酒店的人送来的,应该是护照。”
“哦。”许松随口应了一句,见陶阳荣并没有要上楼收拾行李的意思,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看你的安排。”陶阳荣随手将信封仍在餐桌上,进厨房准备晚饭。
许松站起来身来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陶阳荣忙碌的身影,搞不明白他是不是真的有一直住在这边不回去的想法。
“非穆说收购华润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我们下周回去吧。”许松建议道。
“可以。”陶阳荣没反对。
许松想说什么,见陶阳荣没有深入交谈的意思又不准备开口了。
要说这两个月来,两人的相处模式甚是诡异,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偶尔性趣来了也会擦枪走火来一发,可对于有关两人感情、婚姻等问题,谁也没有提起过。
许松想了想说道,“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只一件事,走之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两个月没怎么运动,我害怕身体出问题。”
“没运动?”陶阳荣回头将许松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似是在琢磨从哪里下口咬比较合适。
受到惊吓的许松退后一步,“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你瘦了,在想今晚做点什么给你补补。”陶阳荣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转身去冰箱里看有什么存货。
许松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我真的瘦了吗?”
“瘦点好,回去之后多少还能博取点同情心,让董事长不至于把你忘死里揍。”陶阳荣漫不经心地说道。
许松:“……”他好像发现他的小助理还有黑色幽默的技能属性。
“今晚吃什么?”许松又问道。
陶阳荣看看冰箱里的东西,只有几个西红柿和一小块牛肉。这几天天气不好,两人都没有出门,陶阳荣提议,“西红柿牛腩汤,晚些时候去趟超市,家里没存货了。”
“哦。”许松没反对,两人在这边没车,去超市要坐公交车,陶阳荣一个人去买东西肯定提不回来,许久没做运动的许松就要被陶阳荣拉着去做壮丁。
许松环顾厨房四周,这本来是一对老夫妻住了五十多年的房子,因为儿女各自成家,老两口把房子租出去做环球旅游去了。许松一眼就看中了这套房子,老夫妻也有要卖房子的打算,不过鉴于许松手头没钱,这个想法也只能是想想。
许松看着陶阳荣将西红柿用热水烫过后剥皮又切块,他在一旁也帮不上忙,找话题开口问道,“陶陶你的年终奖发下来了吗?”
“嗯。”陶阳荣忙着手头的活计,随口应了他一声。
“那个,够不够我们把这房子买下来啊。”许松犹豫着说道。
陶阳荣回头,颇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许松又解释道,“你的护照不是办好了吗,用你自己的名义买就好,不用算作夫妻共同财产。”
陶阳荣原本已经转过去的脑袋,听到他说这句话又把头转了回来,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似是在看许松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许松被他看得心底发毛,想解释什么又感觉无从说起,讪讪地退后两步,准备从厨房逃走。
“过来。”陶阳荣将人拉到水池边,摘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戴在许松身上,又递给他两个土豆,说道,“洗干净了。”
这是头一回陶阳荣让许松在厨房干活,倒也不难,奈何许松心里有事,手上忙着的时候还时不时偷偷看陶阳荣的脸色一眼,一不小心土豆就从手里掉下去了。
陶阳荣一脸无奈,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计,从后面将许松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中,伸手帮他把一个土豆洗干净,嘴上嫌弃地说道,“这点活干不好,岂不是白养你了。”
“谁,谁要你养我了……”许松结巴着说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没多少说服力,脸颊顿时红了一片,自我安慰是厨房中的热气上来之后熏的。
“没关系,别的活能干好就可以了。”与其说是陶阳荣在帮许松洗土豆,不如说是陶阳荣握着许松的手两人一起在玩水。许松想从陶阳荣手下抽离,奈何陶阳荣将他紧紧地圈在怀中,许松退无可退。
“你做饭吧,我先出去……”许松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陶阳荣将洗干净的土豆放在案板上,“不急。”
“你干什么?”许松惊觉陶阳荣已经将湿漉漉的手从自己身上的围裙下伸进去,裤子胯部的位置顿时湿了一片。
“你会不知道?”两人早就对情事很有默契,许松最多在开始的时候叫两声,等后面享受到了,定是缠着陶阳荣不松手的主儿。
可这次许松却是真的在挣扎,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厨房,让许松只是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没,没润滑剂……”许松连忙找了个借口,并用手去制止陶阳荣继续往下探的双手。
“有西红柿。”陶阳荣不以为意道,说着话还空出一只手将剩下的半个没有切开的西红柿拿过来摆在许松面前。
许松看着已经流出鲜红色汁液的西红柿,似是看到了半个小时之后自己躺在床上流血不止的模样,惊恐着说道,“这个怎么行?!”
“没事,我看你不用润滑剂也行。”陶阳荣的一只手已经从裤子里面探到了许松的身后,湿润的穴口表示根本不需要润滑剂。
许松被陶阳荣有些冰凉的手指激得打了一哆嗦,身子挣扎的更厉害,弯着腰扭着脖子作势要从陶阳荣的手臂下溜走。
陶阳荣一把将怀中人的裤子脱下,又把许松的上半身压倒水池里,让他用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再没有能逃跑的可能性。
“想要就直说,我养着你自会满足你。”
上身的衬衫不知何时也被褪下,许松身上现在只留下一条围裙,陶阳荣一手在前面隔着围裙抚摸他的某个部位,一手扶在他的腰际借着力慢慢研磨。
被前后夹击的许松觉得哪里都难受,敏感部位的肌肤碰上粗糙布料带来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激发出来的欲望从后面后得不到满足,忍不住催促身后的人,“快点……”
“是吗?”
身后的人传来一句问句,下一刻许松险些被猛烈的撞击顶得一头栽到水池里去。
双臂发软的许松欲哭无泪。
两人回国后在第一时间接到韩非穆的电话,让许松回许家老宅领死。
“这是舅舅的原话,我绝对没有擅自更改。”韩非穆如此般郑重地说道。
“我知道了。”许松一阵头疼。
出租车内陶阳荣坐在他旁边想说什么,被许松一句“我自有安排”堵了回去,再不言语。
回到许家老宅,韩非穆正要出门,见许松和陶阳荣进来,只留给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飞快逃离。
许明知是出来送韩非穆的,见不孝子许松终于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先对他身后的陶阳荣说了一句,“这段时间麻烦小陶了,公司最近事情不多,许松这几天现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许明知这是准备打断许松的腿让他在家里躺三个月吧,只不过站在门口还在外人陶阳荣的面前不好直接动手罢了。
“不必了。”许松扔了行李箱,转身拉过陶阳荣的手,对许明知说道,“和我结婚那个男人就是他,父亲有什么话直说吧。”
总经理你这样拉着小助理垫背真的好吗?
第48章:父子各退一步
【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情……】
剑拔弩张。
许家老宅客厅内,父子两人相对而坐,彼此都不愿意多看对方一眼的状况让陶阳荣明白为什么刚才韩非穆要着急逃跑了,这两人真有相互扔火球的意思,恐怕他这个被许松一手拽进门的人就是那个倒霉的池鱼。
风尘仆仆赶了一天路的许松对上憋火憋了三个月的许明知,气氛一度紧张。
“结婚?”许明知的目光在对面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扫了一眼,有些可惜陶阳荣这么一个大好青年被自己的孽子给带坏了,原本还对陶阳荣抱有很大希望的,可他真要是自愿和许松结婚的话,就算是他许明知看走了眼,公司要不要继续留下这人还要另说。
许明知敛声说道,“你当我不知道同性恋婚姻在国内并不受到法律保护,你们两个人的婚姻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力。”
许松既然搬出两人已经“结婚”的这个问题来说事儿,许明知想从亲情感情方面下手已是不可能的了,再说许明知用父亲这座大山压了许松将近两年的时间,许松除了被许明知拿着大棒追追打的时候跑得更快一点之外再无别的长进,从亲情这条路早就走不通了。
自然,许明知只能先从法律上入手,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同性恋婚姻在国内确实没有合法化,许明知这么说当真没有错,即使两人在国外登记结婚,也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回国后那张结婚证书就是一张废纸,还是等于什么都没有。
“这个不劳父亲担心。”许松似乎早就知道许明知要说什么,连应对方法都想好了,而且早就付之行动,“之前在欧洲上学的时候,我已经申请加入了丹麦国籍。”
许松说道这里故意一顿,果然看到许明知的脸色变得铁青。
“父亲不愿意我这么做吗?”许松一脸焦虑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又说道,“只不过这一时半刻的国籍再想改回来也难了,父亲若不想认我这个‘外国货’做儿子我也能接受。”说完这话后许松竟是双手捂面,显然是一副被父亲抛弃后的可怜模样。
陶阳荣暗自佩服自家大BOSS的演戏能力,这种影帝水平的人物让他在一家公司做着一个月万把块钱的月光总经理,有些屈才了啊。
“你!”
许明知被许松一句话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此时的脸色哪里是仅仅用铁青就能形容的。
孽子许松被许明知这个父亲从经济上限制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想脱离许明知的控制,即便许明知说的是气话,只要他说一句不要许松这个儿子了,许松也能先高兴两天再说。
只不过这话许明知能说,许松也不能明显地表达出来,再说他自己也就是说个气话过过嘴瘾的事儿,哪有儿子真和父亲脱离父子关系的。
第一次交锋,许松略胜一筹,许明知不否认许松这个儿子,就要承认许松的国籍,也是变相的默认了许松和陶阳荣结婚的事情。
许明知冷冷地扫了一眼装着要哭不哭的许松一眼,把他后面要奉承的话都堵了回去。许松讪讪地闭嘴,知道过犹不及。
“你和他结婚,可知道他是不是也愿意和你结婚?”许明知对着许松说话,内容却是在谈论着陶阳荣,从许松身上没办法下手了,自然拿一同进屋的陶阳荣说话。
进屋之前许明知还亲热地叫陶阳荣“小陶”,转眼连名字都不想称呼了,一概用第三人称“他”代指,可想而知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许明知对陶阳荣的态度变化是有多大。
躺枪的陶阳荣:“……”
而许松最害怕的就是许明知拿陶阳荣下手,许松能死皮赖脸地不断挑战许明知的底线,不外乎是仗着自己是许明知唯一的儿子,他再怎么胡作非为,许明知就算是念着亡妻,对许松实施家暴的时候也不会下重手,只想着有一天许松能自己回归“正途”是最好的。
可陶阳荣和许明知不沾亲不带故的,许明知一个不乐意,直接将陶阳荣从公司开除,甚至让陶阳荣在杭市再也无法立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重要的一点是,许松对自己骗陶阳荣签了结婚协议书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他不能保证陶阳荣会不会因为许明知的一两句威胁或者随手开的一张空白支票就离自己而去。
刚刚还在内心欢呼雀跃的许松霎时白了脸,慢慢转过头去看陶阳荣,似是想从陶阳荣面无表情的脸上找到哪怕是一两分的自信,“他,他……”
“我没问你。”许明知一看许松的反应,就算不知道许松是用什么方法让陶阳荣和他结婚的,可怎么想也不会是两个人心意相通手拉着手去签的字,这说明他从陶阳荣这里下手从理论上说是可行的,就看他之后出的价码是不是合适了。
父子两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陶阳荣的身上,一时间让他压力大增。
许松看陶阳荣半天没有反应,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硬着头皮和许明知说了一句,“他付不起分手费。”
许明知冷笑一声,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许松低下头,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下一步许明知要做什么,无外乎是威逼利诱,只要陶阳荣肯从许松身边离开,许明知付出点代价不算什么,说不定就和当初赶走安德鲁一样,只需要胖揍许松一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陶阳荣自己乖乖地离开呢。
第二次交锋,已经看出许明知马上就要胜利的曙光了。
一直观看这场父子之战的陶阳荣突然开口打破沉默,他说,“我听孙仲烨医生说,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陶阳荣特意顿了一下,他虽然没说是什么事情,可在场的父子两人应该都是知道的,不说许松立马绷紧了身体,连对面坐着的许明知也变了脸色,陶阳荣心里对这事更是好奇了不少。
“总经理不会喜欢女人,这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恐怕这辈子也改不了。”其实在场的三人只有陶阳荣自己明白,他根本不知道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许家父子两人的反应,孙仲烨那次随口说出来的话显然是早就盖棺定论的,只是许明知一直不愿因面对自己儿子性向改变这件事情罢了。
许松罕见的没有表示赞同,变相的说,这是陶阳荣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许松没有表示支持,这已经不寻常,除非当年的事情对他影响十分大,直到今天仍不愿提及。即使被人说出来,许松也像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一样冷淡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