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飞,你他妈疯了吗?给老子住手!”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可能是衬衫的扣子扯的有点烦,便把手伸到他后领处用力一拉,前面扣子被扯掉的时候,差点没把曹绍辉勒死,
“汪飞……咳……咳……你他妈……勒死老子了……咳咳……”
此时曹绍辉被扯的“香肩半露”,挣也挣不动,胳膊,腰上疼的要死,而汪飞双眼腥红,犹豫都没犹豫便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我……你妈……操……啊!!……汪飞,疼死你大爷了!!松口,给老子他妈松口……啊!!”
曹绍辉很没志气的喊了没到半分钟,忽然觉得肩膀上一松,汪飞整个人爬在他背上不动了,尝试着把对方掀了掀,才发现,汪飞就这么给晕了。
过了好一会儿,曹绍辉才把被汪飞差点扭断筋的胳膊从背后挪到了身侧,此时才发现,胳膊疼,肩膀疼,腰疼,脖子疼,连他妈嗓子都疼;疼的实在不想动了,迷迷糊糊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睡前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是,“这他妈一定得多买几条绳子!”
第二天曹绍辉醒来的时候,汪飞已经没在了,打电话的时候,对方说在机场,要去一趟青岛,再之后,连着两个星期没见着人,回来的时候,给公司帐上转回八百多万。汪飞回到上海当天,进了一趟公司,回家收拾了一下,便又赶了晚上的飞机到了广州,紧接着又是两个星期没人影;年前,曹绍辉终于将汪飞堵在了公司,说,
“小飞,你也用不着因为强#女干#未#遂躲我吧?我都没躲呢,你躲什么!”
“你想多了,就是遂了,那也是你自找的,我有什么好躲的!”
“我操,你那个时候清醒的啊?”
“我任何时候都是清醒的!”
“真他妈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所以下回我发病的时候,最好躲我远点,别事后哭着求我负责就行!”
“我操!……你放心,绳子我都给你备好了!”
“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喜欢玩那么重口的!”
“你大爷!”
2月份刚过完年,汪飞进了趟公司,就直接飞昆明了,没让曹绍辉跟,紧接着又是多半个月不见人影,最多时候四天打不通电话;曹绍辉当时急的直跳脚,
“汪飞,你他妈去哪儿好歹说一声啊,这四五天电话无法接通什么意思啊?”
“云南呢,在山上看矿,信号不好!”
3月上旬,公司帐上的钱出出进进,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一下子就又多了近四百万,因为都是汪飞弄的私人帐户存进来的,所以曹绍辉一直没弄明白汪飞这期间到底干了什么,被问烦了,那人只说是弄了批矿,其它的便没再细说了。
将刘明亮留给他的海景房变现以后,汪飞想到了之前有广东的朋友透露过好像有人尝试从越南弄过废料,于是开始找这方面的路子,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接触“走私”,虽然明白这其中的风险,但汪飞想赌一把;刘明亮留的这些产业,到了8月份还第二笔债的时候,基本上就用差不多了,到时候第三年什么情况还是未知数,所以既然要赌,他就想一次性赌个大的,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从着手这件事开始,他就没让曹绍辉参与进来;事实证明,他真的是幸运到了极致,因为赌赢了!那段时间,他一个人在越南,陪着那边的“客户”,每天晚上提心吊胆的看着一小船一小船的货物越过边境,几乎每天都睡不到三个小时;货到了指定仓库之后,一边付余款,一边联系广东的朋友将货低于市场价转手,虽然当时,价格一天一涨,但他不敢等,就在3月10号市场价格大跌前,汪飞清理掉了接手的所有库存,也狠狠的赚了一笔。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游走在法律边缘,做这么有“魄力”的事!
32、2009年——曹总经理
2008年4月,金融危机开始全面暴发,只不过那个时候很多人还沉静在中国经济“金枪不倒”的梦幻中,直到8月份,很多人才真正开始恐慌;飞亮投资咨询在8月15日当天,清了他们承诺过的第二笔债务,到了9月份陆续有些企业在找他们讨论合作事宜,汪飞将这些都推给了曹绍辉,只给了对方一句话,“目前公司需要的不是投资项目,而是资金,与这些人打交道,你正好也锻炼一下!”
2008年年底,汪飞将公司所有资金全部回笼,开始陆续买进期铜,直到2009年8月前平仓,资金又翻了近一倍,这是他的最后一搏,然后证明幸运女神又站在了他的一边。8月30日清帐次日,飞亮投资咨询有限公司融到了刘明亮消失三年后的第一笔资金——1200万。9月中旬,汪飞带着所有员工包括其家属,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次香格里拉,回来聚餐那天,汪飞喝醉了,醉的几乎不醒人事。
从08年碰“走私”废料那次开始,汪飞便尝试着让曹绍辉单打独斗,虽然最终决策还是自己做,但他已经在把曹绍辉往台前推了。公司债务还清之后,汪飞将曹绍辉正式升为上海飞亮投资咨询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单独配了一间办公室,还有一个助理,并给了一半的公司决策权。
曹总经理上任后,做事不如汪飞那么激进,一直稳稳当当,走的倒也顺畅,然而“平安季”还没过呢,便在一个客户身上狠狠的栽了一个跟头。话说这家客户之前也一直有在合作,只是金融危机之后,他们公司资金链几乎断裂,可是当时曹绍辉对这些并不清楚,结果一次供货之后,货款被欠了近200万;汪飞之前也提醒过他,像这种愿意主动抬高价格接货的下游,不管他们说什么,最好还是了解一下他们的资金情况,或者一次性供货不要占有太多资金,然而当时曹绍辉没听进去。
曹总经理在当了一个月的“要债小弟”之后,这家公司的欠款变成了140万,接下来那边一直说肯定会还,只是最近资金有些紧张,让体谅体谅。
12月份,汪飞建议曹绍辉一起去欠款公司的工厂去了解了解情况,到的次日,汪飞被当地的朋友叫着去喝酒了,而曹绍辉着急,于是自己一个人跑到了欠款的工厂;这家老总之前也一起喝过酒,姓易,看着比汪飞矮点,微胖,总是笑眯眯的一脸和气,曹绍辉到的时候,他说正在什么地方办事要晚一点进厂,知道就曹绍辉一个人时,又说,办完事怕晚,要么你直接过来吧,便派了公司一个助理,领着他开车到了个镇上;到的地方是个酒店,楼下有茶座,助理说,
“曹总,我们易总说,可能还要晚一点过来,让我给您开个房间让您先休息一下!”
“不用麻烦,我见见你们易总,待会儿还要回市里!”
“曹总,我们这边镇上条件不怎么好,这里的茶座什么休闲都没有,怪无聊的,我房间已经开好了,您可以上去看会儿电视,休息休息,再说了,老板交待的事,我要招待不周了,会被骂的,呵呵”
曹绍辉看小助理这么坚持,也就随他了,一个人拿了房卡,进了房间,电视看了没一会儿,接到电话了,
“曹总啊,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有点事,让您久等了,我现在到酒店了,马上就过来!”
“易总不用麻烦,我现在就下楼到茶座等您!”
“不用不用,有什么还是房间说吧”
曹绍辉一想可能是这位易总觉得坐外面谈欠钱的事不合适,所以把房间门打开,没一会儿人上来了,一开口便笑呵呵的说抱歉;
房间有个茶几,两人便一人一边坐着说起欠着货款的这个事,姓易的这位,先是诉了半天苦,说什么贷款困难啊,回款困难啊,曹绍辉听他滔滔完,才说,
“易总您看,您公司的情况我能理解,但是说好一个月回款,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不管什么情况,您好歹得给我个日期是吧?不然,公司还以为我中间出什么猫腻了呢~”
对方这时笑着伸手拍了一下曹绍辉的腿说,
“曹总您说笑了,放心吧,货款一回,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你还回去的!”
曹绍辉心思全在钱上呢,根本没在意对方这个动作,于是说,
“易总,我知道您肯定会给我把款结了,但我这次来,就是想要个时间,实在不行,咱们重新签个借款协议也行~”
对方又笑着拍了一下曹绍辉的腿说,
“曹总您放心,这个事没这么严重~”
曹绍辉正要继续说什么时,对方站进来去柜子里拿了瓶矿泉水,然后笑着转移话题,说,
“曹总晚饭就在这边吃吧,有什么忌口的,我好让他们安排~”
曹绍辉也站起来,说,
“不用麻烦了,这次我是跟公司同事一起出来的,稍候就回去~”
结果那人走过来,抬手按着曹绍辉的肩膀又让他坐回了椅子上,笑着说,
“曹总吃个便饭而已,不然我得检讨自己招待不周了!”
这人按着曹绍辉坐下后,边说话,边又坐在了他椅子左侧的扶手上,两只手还放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要拿开的意思,直到此时,曹绍辉才觉得对方的行为让他很不舒服,于是猛的又站了起来,说
“不用麻烦了!”
结果就在他站的时候,对方手里的矿泉水一下子浇在了他的裤子上,那人一脸歉意的说,
“哎呀曹总,不好意思,要不这样,你脱下来我找人帮你先拿去烘干吧,这大冬天的,这么穿挺难受的~”
“不用不用,我回酒店去换吧,那易总我先走了,您留步!”
这时候那人再次粘了上来,说,
“曹总,晚上就住这儿吧,这房间是给你开的,你休息好了,正好我明天有空,货款的事,明天我们可以再详谈!”
电话响的时候,曹绍辉立马接了起来,是汪飞,
“你那边谈的怎么样?”
“哦,好,好,我马上过去,好的!”
曹绍辉说的很大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当一个大男人这样粘上来的时候,膈应的同时,又有点害怕吧,最关键的是,这还是他打了一年多交道的客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绍辉,你没事吧?”
“没事,好的,不说了,我马上赶到!”
挂完电话的时候,曹绍辉赶忙摆出一脸的“歉意”,说,
“易总,您的好意心领了,今晚真有事,您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跟您谈货款的事,您留步,我先走了!”
曹绍辉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对方一脸失望的表情,惊的他赶忙往电梯里走。
刚上了车没一会儿,汪飞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曹绍辉,你没事吧?”
“没事!”
“你现在哪儿呢?”
“我在工厂附近的一个镇上,正准备往回走呢!”
“真没事儿?”
“真没事!”
曹绍辉回去酒店,汪飞陪着他又吃了宵夜,睡下没一会儿,忽然坐起来说,
“我他妈这是被非礼了吗?”
汪飞当时正在看电视,转头看了他一眼,说,
“绍辉?”
“我操啊,我他妈被人非礼了啊?”
“啊?曹绍辉,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老子清醒着呢,我他妈怎么能被人非礼了呢?”
“啊?”
“我操啊~真他妈糟心!”
“怎么回事啊?”
然后曹绍辉就磕磕巴巴将酒店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了还补充一句,
“我他妈这是真被人非礼了!”
汪飞当时听完,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事儿逗死他了,最好笑的是曹绍辉的表情,一脸难以置信的不停着重复着一句,“我被人非礼了!”,可能这是近三年来,第一件让汪飞觉得相当好笑的一件事,
“哈哈……你不要这个表情,笑死我了!”
“你大爷的,你有没有同情心啊,我他妈被人非礼了!”
“哈哈……你不要学复读机了,哈哈……笑死我了!”
“我操,汪飞,要不是看你是我兄弟,我他妈现在就想揍你了!”
“哈哈……又不是我非礼的你,没办法,可能是你这身材还是挺招人的,哈哈……”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曹总经理在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男人非礼了之后,第二天还得顶着一张便秘的脸去跟对方提货款的事,没办法欠钱的是大爷,而这次汪飞也跟着一起去了;那位易总见到两人后,还是没事人一样笑的如沐春风,可曹绍辉心里膈应的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嘴巴子;话主要是汪飞在说,两人假意的客套了半天以后,最后说到了这个欠款上,汪飞说,
“易总,您公司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我们理解,不过我这边也不可能一直这么拖着是吧?要不这样,我做了一个借款协议,这笔货款我们按借款算,每月支付利息,到我们商量的还款日期还款就是,这样也让我亏的少一些!”
“汪总啊,我跟曹总提过,这个事我肯定会很快处理的,没这么麻烦的!”
“易总,这事不算麻烦,当初我们公司情况相信您也听说了,我的债主天天派人盯着我,连上厕所旁边都有个人守着,我觉得如果这样对您不合适,您的货款也不多,才一百来万,再说,我听说您最近在跟别人谈招商引资的事,如果天天有些什么人这么跟着您,到时候也难看不是!”
直到这时,姓易的这位脸色才变了变,最后这协议是签了,也打了利息,但汪飞跟曹绍辉说,慢慢要吧,他们公司这情况,钱能不能回来得两说,你盯着他就是了,但不用把精力放他身上,有一定坏帐率很正常。
33、2010年——新家
2009年底,汪振华林丽君住的这个小区要拆迁,于是汪飞与曹绍辉商量着,把两家老人安排到一个小区,到时候也好相互相应;曹家二老本来一直计划着是要回老家养老的,按曹伯伯的说法,到时候种上二亩地,够夫妻两吃了,不过后来曹绍辉因为汪飞的事闹的离了婚,两人没办法一直给带着孙子,也就没回去;这次曹绍辉把想法跟父母一说,两人考虑了一天,最终因为小孙子同意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回老家收拾收拾,于是曹绍辉只能把儿子先接到和汪飞租的地方。
曹翊天今年七岁了,一直就跟着爷爷奶奶过,母亲彭雅丽一个月会过来陪他一次,而父亲曹绍辉忙的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上一面,所以这是父母离婚后,第一次跟父亲一起生活,一进家门,显得非常拘谨。看到汪飞的时候,乖乖的喊了一声小叔,两天之后,汪飞才发现,这小家伙乖的有点不像话,不皮不闹,你说什么他听什么,哪怕是饿了也不说,你们什么时候吃,他跟着什么时候吃;于是这天中午,特意带着小天去吃了一次汉堡包,吃完之后,又带着去公园玩了一圈儿,才感觉小家伙放开了些手脚,趁着休息的空档,汪飞装作不经意的问,
“小天,你是不是觉得小叔很凶啊?”
“没有啊,小叔你一点都不凶!”
“呵呵,那你爸呢?凶吗?”
“我爸啊?有时候吧,有时候凶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