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与X皇帝(穿越)上——白瑰

作者:白瑰  录入:09-24

那张精致秀丽的面容,平生罕见。

老人道:“抬回去吧。”

抬起来,分量极轻,柔若无骨。

摸一摸心口,还有一丝热乎气儿。

趁着暴雨,将人抬回家,熬了姜汤灌下,再用山上采回来的药煎了喂服,他们能做的这有这些。老妇人煮了点饭,一碗白粥和着一点野菜,老两口就坐在门口,端着碗,木然望着沉沉暴雨的天。

“这雨怕是停不了。”

“下吧下吧。这是冤孽啊!”

妇人流着眼泪,泪水落到碗里,喝一口粥,咸的很。

老人叹气:“也不知道儿他媳妇如何了。”

雨水斜斜飘进来击打在脸上,冷冷生疼,妇人喃喃:“应该能……活着……吧……”她不确定,希望渺茫,那些元人根本不是人,下手狠毒,刀剑无情,稍有抵抗,进城屠城,守城的将军以身殉国,城破后连全尸都没有,被元兵踩成肉泥。

老人抹了一把脸:“还有小孙孙……还有小孙孙……”

“是啊,还有小孙孙。”她这话,不知是苦难还是解脱。

总是有个念想。

两口吃完粥,说是粥,不过是清水里肉眼可见的米粒,家里的粮食和金银悉数搜刮干净,平日里度日多靠野菜过活。

老天无眼啊!!

秀白在稚嫩清脆的哭声中醒来,他眯着眼睛适应一会儿这才睁开,室内光线很暗,透过格子窗能看见门口蹲着两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老人,天空下着暴雨,云层低沉压抑,在两个老人身上透着浓浓的悲凉和冷漠。

他微微一怔。

“你醒啦?”

伊布的声音。

它蹲在旁边的小木床边拿着毛绒绒大尾巴逗弄里面的孩子。

一个一岁多,会哭会依依呀呀吐出几个字的孩子。

“怎么回事?”

他记得……他记得看见了一只找死的二哈!!妈蛋的!一剑拍他脸上!!

“我还没宰了他你就敢把我弄走?”

秀爷杀气四溢,一双凤眸寒光凛冽。

伊布呵呵一笑,颇为谄媚:“为你好,为你好,你那一剑真戳下去,估计你早就被天雷劈成渣渣,我拿胶水都粘不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那只二哈!”

“其实……”伊布换了他容易接受的说法::“是这样的,赵政是赵政,那只二哈是那只二哈。”

“他是谁?”秀爷猛然回头,冷冷道。

“额……你应该有印象的。”伊布将头埋起来。

秀白恍然大悟:“好啊,我就说这货贱样这样眼熟,妈蛋的!下次抽死他!”

“他占了赵政的身体。”

“……”

“他们两共用一个身体……”

“……这是要HE的节奏?……”

“你别生气啊……”

“我不生气,你过来,我保证打死你!!”

“嘤嘤嘤……”

门口老两口哆哆嗦嗦站起来,伊布听见动静借故一缩脖子,缩进空间里,老人哑着嗓子隔着窗子问道:“孩子,你醒啦?”

“谢谢大爷。”

秀爷坐起身,看着大爷。

“饿不?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见这话,秀白眼睛一转,在老人手中捧着的碗上一掠而过,微微一笑:“我不饿,谢谢您。”

这户人家条件不好,只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他空间里有东西,暂时能填报肚子,能伤好,能打猎了就回报他们,只是,青壮力去了哪里?

“你要是饿了,就叫我跟老婆子。”

老人脸上褶子很多,像是干枯的橘子皮,每一道褶子里都藏着风霜和悲苦。

秀爷点点头,重新躺下。

那道雷,劈的他外焦里嫩死去活来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就此见阎王!二哈占了赵政的身子,他一剑砍过去,天空中劈下九霄神雷,将秀爷活活劈穿越,身受重伤,动一动,心口气血翻涌,喉间一甜,他强行咽下一口血。

不亏是他男神,真龙之气够牛!

呵呵……

呵一你脸血……二哈,你别落我手里……

秀白安静闭上眼。

耳边稀里哗啦。

他一觉睡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醒过来,外面雨还在继续,越来越大,雨幕遮天,看不见人影。他坐起身,感觉好一些,从床上起来,掏出红药给自己补补血,妈蛋,内力受阻身受重伤,连给自己一个完整的王母挥诀都做不好,云裳好失败,感觉不星湖!

孩子不在木床里,外面依依呀呀有孩子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那两老人依然坐在门口,跟两尊石像似的,望着天空发呆。

秀爷叹气,从屋里慢慢走出去。

在地上爬来爬去自己跟自己玩的孩子听见动静抬起头,露出两颗小白牙,咯咯的笑,就是面黄肌瘦不太健康,长期缺乏营养。

不见他母亲。

这房子有两室,一个他醒来时住的地方,一个是老两口住的,出去就是堂屋,外面一片菜地,乱七八糟,青菜绿渠已经不成样子,泥水浑浊,像是被人践踏过一般。

暴雨冲刷时间太久,他认不出那是什么糟蹋的。

“咳咳。”秀爷咳嗽一声,惊醒凝固中的老人,微微一笑:“谢谢您救了我。”伸手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放在小板凳上。

老人一笑,只是咧咧嘴:“没多大的事儿,你饿不?饿我让婆子给你做饭吃去?”

“不饿……”

秀白说完这话,肚子咕噜一响。

他悄然红了脸。

老妇人也不笑他,默默站起身走到一边的厨房里,叮叮咚咚,一会子端出一碗冷了又热过的白粥,半稠,多半为清水。

“吃吧,孩子。”

秀白双手接过,也不客气,几口吃完。

“还要吗?”

“不要了,谢谢。”

秀爷回道。

那婆婆点点头,重新坐回木凳上,老人也转过头,老两口好似从来没离开过一般,继续望着天空发呆,毛骨悚然,在他们脸上,有一种冰冷和麻木,还有任命的晦涩。

秀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们是两座石雕,没有生命,就算会说话会笑,也毫无生气。

没一丝烟火气儿。

要不是脚下乱爬的孩子,他还以为自己进了阎王殿喝了孟婆汤。

秀爷坐下来,陪着一起发呆。

“这里是哪儿,您知道吗?”

“这是是燕京。”老人木然:“再过几天,这里就不是燕京了。”

“为何?”

燕京是千年古都,何时会不是燕京?

秀白奇道。

“国不将国何以为家……”老人拉长调子,低低哑哑,好似哭泣:“国不将国啊……”

国不将国!

他心头一震,连忙道:“这是哪个朝代?”

“现在是蒙古国称帝……”

老人两字咬牙切齿。

秀白恍然大悟,起身,从包包里拿出血影天宇舞姬,撑起伞:“我想出去看看。”

老人先是讶然,随即失色。

妇人连连道:“莫去莫去,那些元人都凶的紧,你要出去就回不来了!”

她担心这孩子出去就再也回不来。

秀白微微一笑,蹲下身,平视着她的双眼,坚定温和:“我会回来的,您放心。”他打不过还有里飞沙可以跑,他想去看看这个朝代,心口的热血在沸腾,到底是怎样的生活将老人折磨至此,对于元朝,他比对那些鞑子更恨,不是属于秀白,而是属于安白。

历史上,稍有抵抗,进城后立刻屠城。

这是怎样一个凶残了得。

他从老者家出来,顺着篱笆往外走,血影天宇舞姬遮去大半风雨,树枝被狂风吹得夸夸作响,沿着泥泞的小路出去,远方一座山,他们在城边,隔着城墙可以看见青山绿水,一派风流。往城墙里走,一路不见人烟,走上千米,隐约可闻一两声啼哭,转眼看去,白幡素缟,老人坐在堂内抱着灵牌放声大哭。

秀白手指一紧,紧紧握着纤细光滑的伞柄,艰难的往前走。

身后,是渐行渐远的哀嚎。

声声泣血,白发人送黑发人。

踩着雨水进了城。

城中安安静静,不见炊烟。

他颇为疑惑,转过几条巷子,到了城中心,慢慢抬头,一幕印入眼中,他倒抽一口冷气,眼中血色蔓延,这到底何等罪孽啊!!

无法饶恕!!!

第三十五章

尸体开始腐烂,白色的虫子在黑漆漆不见眼珠的眼眶里爬来爬去,暴雨冲刷带走恶臭的味道,残肢断臂,分不清谁是谁,有的是士兵,胳膊上一两块残留的盔甲,有的是平民,半截身体上系着染成紫黑色的衣料。

成群的尸山血海。

秀白狠狠咬着嘴唇,眼睛泛红。

眼前的一幕好似与大唐战场相融。

我们浴血奋战至死方休,为了不让我们的子民受苦。

可这有算的什么?

他甚至看见小小软软泛着青紫的婴孩尸体!

那孩子失去头颅双臂软软垂下,他的身边,一个女人衣衫凌乱袒胸露汝失去生气,歪着头一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

她在死前,或许并不知晓孩子已经被砸烂脑袋。

秀白深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浑浊肮脏,满满的怨气和哀嚎,留在这里的尸体没有人认领,他们比白发人送黑发人都不如,他们的家人,早就死在一起。一起上路,黄泉上也好有个伴。从包中掏出烈酒,当初丐哥送的,却不曾想,要用来祭奠亡魂。碰碰几声,一连七八个酒坛子摔碎将尸体淋上,掏出火折子,吹口气,小小的火苗扔到尸体上,夹杂着怨气,燃烧起冲天的大火。暴雨也挡不住火焰的蔓延。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愿散去,好似最后一抹眷恋。

“一路走好。”

秀白撑着伞,转身走回去。

感谢丐哥的酒,再次感谢。

下次带丐哥一起看五毒长腿姐去。

踩着雨水离去,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肉的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他停下脚步,抬头,侧耳,陡然面色一冷,风中传来隐约的马蹄声和叫骂声,在这个时候光明正大出入的,只有那群人渣!一声唿哨,唤出里飞沙,翻身上马,呼吸间将人甩的老远,等他跑到一个足够安全的位置那边的人才刚到。现在受伤,暂且容忍,等他伤好,一个一个,不服来战!

秀爷明媚的眸子里闪烁着狼一样狠戾的光。

宰了这群畜生!!!

一路离开,挑小道走,羊肠古道,暴雨枯树,凄冷毫无生机,一如这城。

千年古都燕京,沦落至此,一阵风气,他被刮红眼。

伊布在怀里探出半个脑袋,迎着风雨抖抖耳朵,眯着水汪汪的眼睛:“这是元朝。忽必烈时期,你要如何?”

“杀!”

冷冷一个字,咬牙切齿,宛若恒古洪荒的野兽露出爪牙,白森森冷沁沁,冰冷暴戾,一步一步,将敌人撕扯粉碎。

“元朝一共十一位皇帝,存亡97年,嘛,你真要下手?”

“啊。”

修长挺拔的身躯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他坐在马背上,一手撑伞一手勒着缰绳,从容不迫,若是没有眉宇间的杀气,只怕是一位温文尔雅卓越秀气的偏偏佳公子,那一抹冷冷清清的杀气将整个人变得凌厉让人观之眼痛无法直视。

一阵大风狂啸而过吹弯而来树枝夹杂着雨水扑腾到人脸上刮得生疼。

伊布张开嘴:“……”

“你说什么……”

风太大秀白没听清楚。

伊布伸出小爪子揉揉脸,一脸挫败:“嘛,随你吧,发泄发泄也好。”它自认还是蛮有良心的一个系统,比起隔壁家毫无节操和隔壁的隔壁放任自家宿主蹂躏世界来说真的蛮有良心,它家宿主是个三观正的好骚年,所以它也是正三观的好系统:“你杀皇帝之前记得充满龙珠。”

“没心情。”

秀爷深深不爽。

这是最让人厌恶的一个时代,仅次于日本鬼子。

“傻子。”伊布叹气:“你杀了他这个时空立刻崩溃,唯一能补偿的只有龙气,将龙珠埋在帝都,即使空缺近百年的王朝,这个时空也会撑到下个王朝的开国皇帝出现。”

“元之后是明吧?”

他的记忆有些混乱,好些东西有模糊不清。

没喝孟婆汤作死自个儿。

“很牛叉的乞丐皇帝哦!”尖尖的耳朵一动一动,可爱诱人。

秀白毫不客气的揪一把,手感颇好揪的伊布吱吱乱叫。

“你老鼠啊?”

“伊布伊布!没看过宠物小精灵啊?”

“……呵呵……”他只是奇怪原来真的有系统把自己当伊布……

一路狂奔踩着泥泞回到那一对夫妻的房子前,下马,放开里飞沙,里飞沙一得自由立刻躲得远远在草上擦梯子,这货洁癖没得治。下马,手里拎着采回来的野菇和山鸡,门口两位老者依然静坐,自成一个世界,你若不说话,他们也不会搭理你,那孩子在满地乱爬,只要没出去,老人也不理,秀白借了厨房,进去生火。

厨艺不说满分,至少味道不错。

生火开灶,将大铁锅洗干净放油,将野鸡剁成块放进去爆炒,放盐等半熟,将野菇洗干净撕成两半放到野鸡中炖煮到微烂,盛出来用大碗装着,然后将煮熟的饭添出来端上桌。

外面一天都是灰蒙蒙,微微有点冷,

入秋后天气会越来越凉,老人身上穿着几层布衣现在还好,日后不大好过。

等过几天他上山一趟,看看有没有皮毛厚实的野兽,打几匹回来做冬衣,感谢缝纫技能点满,么么哒。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我做了饭,您吃点吧。”

秀白蹲下身,老人笑道:“你先吃,先吃。”

他们老了,不知道还有几时活头,紧着年轻人吃才是正理。

秀白眼睛一酸,轻声道:“那我帮您留着。”

他拿一个大碗来将野菇炖鸡拨拉出大办,多些鸡肉用盘子扣了放在一边。又端了一碗清水将蘑菇洗干净去辣,放进小孩子嘴巴里,他吧唧吧唧眯着眼睛咯咯咯笑。他一笑明媚阳光不知世事忧愁,秀爷忍不住弯下腰摸摸他的头跟着笑。

孩子坐在板凳上,小小的一只,软嫩嫩。

他伸出手指冰凉柔软的指尖轻轻触碰温热光滑的脸颊,陡然一顿,眼前浮现青青紫紫失去脑袋的婴孩尸体,那样小,比这孩子还小,连话都不会说。

手指尖传来温软的触感,湿漉漉。

小孩子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一闪一闪,萌化人心。

秀白微微一笑,继续给他喂饭。

给小孩子的饭煮的很烂,软软的,比粥稍稍粘稠一些,他看了老人家的米缸,里面米不多,今天一顿干的用掉大半,剩下的米还不到一碗。明天将就一下,后天补给红药,他应该能动冰心。

将蘑菇喂进去,小孩子很懂事,不哭不闹乖乖吃饭,也不挑食。好养活,秀白满心欢喜,这样软萌萌的孩子最讨人喜欢。

“大爷,这孩子多大了?”

老人半天回了一句:“一岁半。”

“他叫啥啊?”

“……没来得起起大名,他爹叫他宝儿。”

推书 20234-09-24 :温暖的曾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