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大概是组织了一下语句,然后开口说,“我能不能……跟你回家?”
我重复了一句,“你要去我家?”
陈立殷殷的点头。
我说,“去我家做什么?”
陈立说,“不做什么啊……就是……嗯,认认门。”
我说,“你这么说我更不想让你去了,万一记住了怎么办?”
陈立,“那你来我家?”
我,“去你家干嘛?”
陈立,“……认门。”
我,“你还会说点别的吗?”
陈立叹口气,“唉,你看,都寒假了,要是各回各家,就又要一个假期看不到了……”
我,“嗯。”
陈立,“要不咱俩还是报散打班吧?”
我,“不想报。”
陈立,“……你就不会不舍得我吗?”
我,“还成。”
陈立,“……你说吧,你到底让不让我去你家?”
我笑,“你还赖上我了啊?”
陈立的脸又皱起来,“我跟你说……我也是有底线的,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要是还拒绝,咱俩就掰了算了。”
我斜眼看他,“掰?”
陈立假咳一声,“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算了,老子不去了,你快滚吧!”
我说,“你收拾好东西了吗就要跟我走?”
陈立一愣,随即惊喜的说,“你同意了?”
我说,“给你十秒。”
陈立,“……”
他慌张的四处望了望,最后把目光投向我,“没啥好收拾的,我人跟去就行了!”
我伸手指指桌子上的兜,“拎着。”
陈立欢快的应一声,“好嘞~”
就这样,今年回家我不仅带回了一堆行李,还带回来了一个拎行李的小厮。
……不知道我妈看见会怎么想。
本来陈立执意要买点东西的,说是突然造访什么的,怪不好意思的,就买点小东西意思一下。
我直接告诉他不用,不就是去我家转转吗,还带什么东西。
结果陈立支支吾吾的说,“可是我在你家白吃白住几天……我会不好意思啊……”
我看着他沉思的脸,“原来你还打算过夜啊,还好几天……”
陈立,“……你别告诉我我刚到你家你就赶我走啊?”
我说,“那倒不会,我这么好客,呵呵。”
陈立,“……”
我又补充,“我家没有多余的床,你好像没地方睡。”
陈立立刻眼睛一亮的看着我,“那太好了!”
我,“你喜欢睡地铺?”
陈立说,“不是啊,你家没有多余的地方,那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你同床共枕了吗?”
我,“你就这么想我睡你啊,天天脑子里都是这个。”
陈立,“还不是你,把我弄得这么欲求不满。”
三十一、入住
我把陈立带到我家的时候,果然引起了我妈的惊奇。
她把陈立打量了半天,最后对我说,“儿子你还是第一次带同学来家呢。”
我说,“这不是我带的,是他死皮赖脸跟来的。”
陈立有点尴尬的假咳了一声,我妈白了我一眼,转头对陈立说,“陈立是吧?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晚上阿姨给你做。”
陈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不忌口,阿姨你做啥我吃啥~”
我说,“看见没,这货好养活,妈你随意就行。”
我妈笑着说,“那行,我就按刘行的口味儿来吧,你们小孩儿的口味儿应该差不多。”
陈立,“嗯嗯,刘行爱吃的我都爱吃~”
我冲陈立笑,陈立不解的看了我一眼。
我带陈立来到我的卧室。
我的卧室不是很大,里面除了床就一个桌子,一个衣柜。
我把从学校带回来的衣物堆在地上的一个塑料框里,书包扔到桌子上。
转身看见陈立走到我床边坐了下去,过了会儿又站起,跑到我书桌边的凳子上坐了。
我看着他,“怎么突然拘束起来了?”
陈立挠挠头,“也没有……就是一挨着床就忍不住想躺下……”
我说,“那你就躺呗。”
陈立摇头,“还是不了,躺一会儿该睡着了……”
我“哼”一声,“醒着也没啥事,你睡着还能做做梦。”
陈立转过身看着我的书桌,“做梦多没意思,都是假的。”
我的书桌上有一个简易书架,上面夹着十几本书。
陈立挑了最厚最大的那个拽了出来,看着封皮念着字,“操,作,系,统……?”
我靠在桌边应了一声。
陈立说,“关于电脑的吗?你这是……大学的专业都想好了?”
我说,“是啊。”
陈立感叹了一声,“你想的可真远……”
我,“也不算远吧,就大概定了个方向而已。”
陈立叹口气,“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要干嘛……”
我,“这个我也没办法帮你,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嘛,但是照样过得很好,也许有一天就突然遇到自己的机遇了呢。”
陈立怅然的语气,“也许吧……”
他翻了会儿我的书,可能是觉得枯燥,就又放了回去。
我也抽出一本另外的书,随便的翻着看。
后来也不知道陈立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注意到他时,他已经脸压着书,趴在我的书桌上入梦了。
北方的冬天向来是晚上黑的早,我这么抬头就发现屋里的光线挺暗。
不过我也没开灯,直接开了门出去了。
等我妈饭做好时,我走进卧室去叫陈立。
一进屋就往桌子那里望,却没看见他。
我抬头环顾,发现他侧躺在我的床上,一脚压着我的背,屁股冲外的睡着。
我打开灯,半跪在床上,在陈立的屁股上一拍。
他慢腾腾地转身,迷糊着眼睛半坐起来看着我,“亮天了吗……”
我拽走他抱在怀里的枕头,“亮什么天,吃晚饭了,快起来。”
陈立嘀咕一句,“一点也不温柔……”
然后扭动着爬了起来。
我爸还在外地干活,所以吃饭的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妈不停地劝陈立多吃点,陈立殷勤的点头应着。
我在一边说,“陈立在减肥,不能多吃。”
我妈看着陈立,“这么瘦减什么肥啊,男孩子还是壮实一点好,像你俩就瘦了点儿,多吃啊……”
陈立苦着脸,“阿姨你要是看见曾经球一样的我就明白我的苦了……”
我妈说,“有那么夸张吗?”
我说,“有,以前陈立胖的有现在两个大。”
我妈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总算不劝陈立多吃了。
吃完之后,我和陈立一起在客厅陪我妈看《甄嬛传》,一直到晚上快十点,我妈说困了,叫我们也早睡,然后回了她的卧室。
我和陈立当然也没有看剧的心情,直接回到我的房间。
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做,我们就收拾着躺进了被窝。
我的被子大,我们两个就盖一个被子。
陈立好像是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认床,我能感觉到他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望着黑暗处。
我想着他之前睡了一觉可能不困。
我可是有点困,于是也没管他,自己慢慢地酝酿睡意。
不一会儿,陈立开口说,“行行哥……”
我,“嗯?”
陈立,“你每次寒暑假待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这样过得吗?”
我,“怎么过?”
陈立,“呃……就是悠闲的看看剧,看看书,睡睡觉,吃吃饭……”
我说,“你还挺押韵。”然后又补充,“是啊,怎么了?”
陈立,“没怎么……”
我说,“难道你在家还能待出花来吗?”
陈立“呃……”了一声,然后说,“好像我在家的时候也是这么无聊的虚度光阴,但是却没啥知觉。不过待在你家的话,就总想跟你说说话……”
我,“那你就说呗,我又没栏你。”
陈立,“可是不知道说什么……”
我,“……事儿精。”
陈立,“唉……行行哥?”
我没理他。
不过他自己往下说,“你爱我吗?”
我,“爱个鬼。”
陈立,“那我就叫‘个鬼’。”
陈立翻个身,面朝我,晃了晃我的手臂,“行行哥……”
我把他的手压住,“你是睡饱了是不是?”
陈立的腿伸了过来,直接捅进我的两腿间不动了。
我们都没出声。
过了会儿,陈立小声的说,“你也别装糊涂……我都跑到你家来了……现在夜深人静,正是……”
我说,“正是什么?”
陈立豁出去的扑过来,手在我怀里乱摸,“刘行,你就从了我吧!”
我冲他轻蔑的一笑,轻而易举的就撂翻他,然后反压在他身上。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得瑟的翘着二郎腿,“哟~霸王硬上弓啊你?”
我没笑,我在心里估量了大约五秒。
最后得出了结论,陈小胖这个笨球不把自己献给我他是不会安分的,我不再犹豫,直接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扒了下来。
陈立的手欲拒还迎的搭在我的胳膊上,“刘、刘行……你你你……”
我故作邪恶一笑,“你期待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还不撅好屁股等着我。”
陈立的衣物被我全都扒光,他老老实实的缩在我的身下,小声的问了一句,“有……套吗?”
我的动作顿住,我们面面相觑。
最后我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上爬下来,仰躺着望着黑乎乎的棚顶。
陈立后反劲儿的乐了起来,他越乐越欢,最后乐得浑身直颤,还伸手扒拉我,“卧槽,咱俩也太囧了……”
我没好气的憋出一句,“闭嘴,明天就去买。”
陈立慢慢收住笑,“行行哥……你有经验吗?”
我说,“你猜呢?”
陈立,“咳……不是,我的意思是,理论上的经验……”
我,“没有。”
陈立,“难怪……”
我,“难怪什么?”
陈立小声的说,“其实……也不是非得用套,只要你射的时候拨出去就行……”
我转头看他,因为没开灯,所以我们也看不清彼此的脸。
不过他感觉到我的动作,就把脑袋缩了缩。
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果然很热。
他没躲,不出声的任我摸。
我摸了一会儿就转移地方,顺着他的身上一路往下,一直摸进他的臀部。
他的屁股绷紧了一些,人往我这边靠了一点。
我低声说,“今天先帮你松松菊……”
然后将手指挤了进去……
结果弄得起火,我们相互就用手撸了出来。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的起床,陈立和我一块儿挤厕所,我竟然有一种我已经成家立业的感觉。
我们着实荒yin了几天,到后来做那种事已经可以很愉快很契合。
白天的时候我们都一本正经,不过偶尔的打闹可能会有些亲近,我不知道我妈是不是发现了。
但既然我妈没问,我也就什么都不说。
陈立总共在我家待了十五天,第十六天的时候我送他去坐客车离开。
临别的时候他又一次问我要不要去他家,我笑笑的看他,“xing欲这么强啊?”
他虚晃着踢了我一脚,“滚。”
他走之后,我回到家,就看到我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电视放着,但是她显然没心思看电视,视线落在电视的上方。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我妈转头看着我,“他走了?”
我说,“嗯。”
我妈说,“还以为你会跟着去呢。”
我,“没有。”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直直看着我的眼睛,“你俩是怎么回事?”
我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按了一下。
我说,“妈。”
她没有应。
我,“你觉得陈立这人怎么样?”
我妈说,“他是男生。”
我,“嗯,我知道,两年前就知道。”
我妈问,“你们两年前就在一起了?”
我,“没有。”
我,“两年前他还是个球。”说完我突然不自觉一乐。
我妈看了我一眼,“你先回你的屋子,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嗯。”
我走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
我没有看书,就低着头盯着桌面。
我了解我妈,我知道她最后不会说什么的。
我叹口气,总觉得就这么把自己交代出去略亏。
我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随意的划了划。
等我无意识的拎起笔时,就发现纸上多了三个字:
陈小胖……
三十二、高中
我爸在距离过年前五天的时候归来,想想也挺快,总觉得去年的年刚过完,今年的年又来了。
年三十的时候依然接到陈立的电话,我妈扫了我一眼,可能是猜到是谁了,脸上没什么笑意。
我想着既然她没有把我扫地出门,就说明问题不大。
我和陈立调侃了几句,临挂电话的时候他又惯性的问我要不要去他家。
我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他反问,“你就不想我吗?”
我说,“想你的屁股吗?”
他,“靠,你说话就不能受听点儿?”
我,“直话直说吗。”
陈立,“那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挂电话了。”
我说,“你家在哪来着?我到Y城之后你来接我是吗?”
陈立在电话那边笑,“对对对,到达Y城后给我打电话,我赶牛车去接你。”
我,“……真的假的?”
陈立,“哈哈哈哈……”
我,“我更喜欢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