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奈特被各种手段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体已完全没有知觉,只有一口气在,说话都是费劲的事。“……神……神会……处置……你……你会不得……好死……下地狱……是你最终的……归路……”
杰瑞德咧嘴大笑道。“我不得好死?我会下地狱?父亲,我可是您亲生子嗣。知道我现在弄死你就轻松得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吗?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和我的宠物们玩吧。”杰瑞德捧着巴奈特双颊,在巴奈特的唇上用力的吻别。“送你一程,父亲。”
杰瑞德轻松拎起巴奈特丢下了坑中,怪物一拥而上,看样子,不用几分钟,可能连骨头都不剩了。
“真是可怜的父亲呀。”
第四章
大风吹过卷起一片黄沙,黄沙铺天盖地,风一大,就难以看清前景。
驭风者据点,风砂镇。
镇如其名,这是一块黄沙铺地的小镇。
紫苑说这并不是镇的原名,但她也一时想不起原名是什么,就此先放在一边。
四人组披着防风沙的魔法袍,袍帽盖头,帽檐下只模糊的见嘴唇与一片阴影,骑着魔法生物飞马到这地。食物与饮品都用以缩小咒减轻咒大量放在背包中,及衣物、禁品等带了不少——这次是有备而来。
骑着飞马在小镇找寻到了一家不算破旧的馆子,馆外同样系着几只正在休息饱餐的魔法生物,以马居多。四人组也将飞马的马绳系在存马处,留下两枚铜奈特,馆子自然会有照顾客人魔法生物的下手来喂养。
夏洛特走在四人组前面,手刚举起要推开像是百叶窗的木门,指尖触碰到木门——如自动感应般开了,像是在欢迎他们一样。
“欢迎光临!小客人们!要来点什么?”
天花板上飞来一个绑着脏辫的人头,蓄着小胡子,沙哑的声音从那张不断叫喊停不下来的嘴发出。
“好久没来客人了,一次来了四个真是好生意!说吧,要来点什么?可别让我重复太多——次!”
一具没有头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从厨房跑了出来,一手拿着本沾染着暗黄色油烟的本子,和一只写不出字的木笔——只是一根木棍,没有铅锌。
声音好像从断裂处发出(或者这句身体的主人曾练过腹语),非常清晰。“要来点什么吗?我的客人们,你们装扮可真……让我看不请你们的模样。”
“噢!没有头的可怜家伙,就算他们脱掉外袍……你照样看不见。”脏辫人头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从四人组的周围转圈。“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模样!”
几人提高警惕,腰间各配搭一把长剑,手握在剑柄上,随时可能拔出。
脏辫人头夸张的大笑着,借此想缓解气氛。“开玩笑的,何必当真!”
夏洛特转身小声询问身边几人,提意见问道:“天快黑了,我们如果不在这过夜那就得睡天然的沙床了——虽然这旅馆也不比外面好。”
夜色将近,馆外风沙逐渐变大,温度变低,情况恶劣化。越往西部走,情况越是恶劣,这是紫苑来之前强调过的。
转头一看,脏辫人头停在无头人的肩上,无头人无头,身体对着他们的方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无头人传来的视线。
几人协商后,再找下家,没那么容易找到,将就一晚,明日立即启程也不迟。
斯科德准备好钱币,一个金加特往无头人一抛,道:“给我们准备下一间四人房间。你们应该办得到?”
无头人迅速的伸手在身前一握,展开,那枚金加特在手心旋转几圈,平整停下。“当然,我们对出手大方的客人都上好的礼仪招待。”收下钱后,态度明显改善,无头人微微曲下腰,恭敬着。“请——”
无头人带着四人组上楼,拿出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开了门,将钥匙交给了四人组。“四人房,晚上不要乱跑……小心……被吃掉呀!”如吓唬小屁孩一样夸张的神情与动作,换来的只是四人组的面无表情与隐藏在斗篷下的白眼。
无头人感到无趣,双手背在身后。“爱信不信。”转身下楼。
推开门,门正对过去的是张木桌,叠着堆积如山尽是灰尘的不同类书籍,就连四张床铺四角竟也是用不少书堆积撑着,确实如猜想中的那般好不到哪去。
四人组花了几分钟施着几个清洁咒及整理咒,才让这个房间变得没那么不可理喻,脏乱差。
紫苑又因有事缠身出去了,所罗门也好不到哪去。斯科德总不知去向,却常常无故冒出。实在是和阿尔文有几分相似。
夏洛特从床铺下扯出一本书,床立即歪了一角,翻了翻。发现这本橙黄色书壳居然有西部驭风者先前的模样,这上面还有这个小镇的介绍——以{书为装饰的小镇,书的海洋}——光是这家房间就堆积这么多书,可现在小镇名也改,什么都变了,自然不用随过往事。
若有所思小声自语道:“难怪……”
“难怪什么?”好不凑巧,斯科德没回来,倒是所罗门一身血腥味,衣服染着大片暗红的血迹,似乎伤得不轻,这血又似乎不是他自己的。看见对方疑惑猜测的眼神,笑道:“你放心,这少部分是我的血,其他可就不是。”
“紫苑呢?”他问道。“你不是和她同行?”顺将书藏至床下,掩盖住。
“女生的心思我一男生也猜不透这如蜘蛛网般的思绪,她要真想去做些什么,有自己的想法……”说明白点,他所罗门也不知道紫苑去做什么,人现在在哪,这话说得实在惭愧。
夏洛特点了点头,就当明白对方意思,也就不想开口作答。应付了句。“养足了精神,明早看看能否前行,你也去洗洗这一身……血。”
“我晓得,早休息!”
阴暗的地壳中,只点着昏暗像是快要熄灭的火把,微弱的光不足以照亮地壳。衣衫褴褛躺在小木床上的中年男人,本应当在数日前死于子手,葬于怪物之腹中。
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这让中年男人十分愤懑,回想起当初与儿子的种种卑劣事情,脸经不住烧起来,后处却还在因这几日的施暴而疼痛不已——脸面挂不住,咬牙切齿觉得又是丢脸又是恶心。
中年男人曾想过是自己哪步路走错,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步上?如今,所有臣民都以为他这个旧王已经死了!
葬下土中,立碑建墓。
谁能料想到,当初威风凛凛坐于富丽堂皇宫殿之上的旧王,现已是自己儿子囚禁之徒,竟用来发泄自身兽欲!
地窖铁门被打开,走来一名威风凛凛颇有风度的年轻男子,看身穿打扮身份定是不凡。年轻男子轻言道:“巴奈特,才数个小时不见,朕就想得不行,真应该把你安排在朕的身边。”
巴奈特丝毫不给情面,也不配合的吐了年轻男子一口唾沫,对于现在比草食动物还不如的他,除了这点,已是没有其他嘲讽对方的方法了——只剩一张嘴。“想我?真是说笑,你杰瑞德在方面的情人会少?”
杰瑞德轻松一笑道:“可都没有父亲美味,让孩儿无法忘怀的滋味……”配合上挑眉,倒真显得无耻至极。
“……杀了我,你又不缺……”持续这种乱仑关系,他还真希望当日就葬于怪物的腹中,也好过在这苟且偷生。
杰瑞德难得轻柔的吻了吻巴奈特,阻断接下来的话。“放心待会你在床上照样能体会到死不如生的滋味……”
第五章
浴室的水声不断……
夏洛特趁所罗门洗澡的空隙,在房间里仔细查阅了这本橙黄色的书,这本书果然不只是简单的介绍观光的旅游书!上面竟然还有一张……
水声停止。
浴室门不凑巧的打开了,这个晚上,所罗门总是那么不凑巧,若是再晚一点……
雾气随着门打开消散了些,夏洛特急忙将书丢回床底下,在所罗门走出浴室前。床下堆积的书不少,丢进去时,还有书和书碰撞的响声(不是很响)。
一具健壮的身体,身下围着条白色浴巾,身上的水珠从脖颈滑落至平坦有点腹肌的腹部及腰间,最后水珠被浴巾吸收掉,不曾想到所罗门身材如此之好……
待听到所罗门嘲讽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后,才发觉自己的思绪确实被扯得够远的,都是男生,更不会因为这点而脸红,只是觉得尴尬。
可他却没没有发现,这熟悉的表情并不会是所罗门所会露出的表情,而是——
“所罗门”清了清嗓子,恢复自己原本的嗓音,笑道:“夏洛,几个小时不见就认不得我了?”看着夏洛特很是不适应的表情,前期是他哥真没发现他是假扮的,还真以为他是所罗门……不,是在怀疑他的身材,是真是假。“不用猜测,在你和珍妮芙打发时间那段时间里,我可都在训练,喜欢吗?”
“你是该施术还是撕掉脸上的面具,别用着所罗门的脸说这些不要脸的话,好吗?乖弟弟。”夏洛特甩开“所罗门”轻掐着他脖颈的手,闪开随时可能碰触的双唇。
“所罗门”伸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在浴室时他就卸了一半的面具,所以他才能轻松的撕掉刚上妆贴好的新面具。“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
夏洛特靠躺在床头,笑道:“啧,亲亲吗?还像个小孩一样想讨糖吃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斯科德坐上来。
斯科德松了松浴巾不至于这么紧,一步跨上床,打了个响指,四张拼接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他亲了亲夏洛特的额角至唇角,“去洗个澡?很臭。”
夏洛特阖上眼,岔开话:“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斯科德话里嫌弃着,却还是吻了吻夏洛特的唇齿。“从这个镇的南边有个夹缝,我和所罗门下了夹缝,回来时遇到了一只杰瑞德养的“宝贝宠物”,废了点时间解决掉了。”
夏洛特:“那他们呢?你自己回来了?”
斯科德:“不,他们在夹缝里遇见了些喜欢的文化,和逃生成功的几名夜族。”
看样子是在叙旧?
巴奈特耻辱的在杰瑞德身下忍受着临幸,体内不断上升的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也未让他松嘴泄露出呻吟声,只有隐藏不住慌乱的鼻息声,出卖了自己。
杰瑞德不停的冲刺着,阖着眼,嘴中不断的喃喃自语着:“父亲、父亲,父亲……”
巴奈特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却丝毫不减年轻时的魅力,甚至越老越迷人。他似乎不能摆脱那双严肃时好像可以洞穿一起的眼睛……
是的,他没办法放弃掉……
也无法忍受他人停留在他父亲身上的目光,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初始:害怕、愤怒、不服、敬重、女人的爱慕、佩服……都不允许。
杰瑞德不断的喃喃自语,仿佛下一秒在他身下静静忍受他的所作所为的父亲会消失一般。“父亲,父亲……”我绝对不会让你逃走。
隔日,夏洛特在斯科德整装下楼后,翻下床锁好门,蹲在地上开始找那本书在哪里,里面夹了一张几天后会在西部首都举行的斗兽赛,竟是人与野兽的比赛!
他虽然有在父亲和斯拉德的对话中听说过,斯拉德总是很喜欢参加类似于这种比赛的比赛,因为赢者可以吃掉输者,生吃、水煮、烧烤、炒、炖、蒸,只要你喜欢 怎么处置都是可以的,甚至可以留下当你的发泄的工具。
而斯拉德一直没有输过,也就是他已经尝过了大部分的族类的味道——真是变态的嗜好。
当然,只要你能赢。
而昨夜,斯科德难得又显现了小时候的那般恶趣味,索吻了几次,明智的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现在还不是时候。
贵族间亲吻并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并不存在人类女生间的,初吻一事。
夏洛特整个人都快钻到床底下了还是没找到那张宣传报名单,找不到想找的,却也有了新收获,一封信,和一本本子。
翻开本子,上面居然是阿尔文的笔迹,只有一行字:{La la la la la~you rose to the bait !}
you rose to the bait ……
你中圈套了!
圈套?
什么圈套?
夏洛特心下一惊,难道让他发现那本书和那张海报都是一个圈套?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撕开信封时,好几次差点撕裂掉信封里的信——竟然是封空白信?
搞什么鬼?
房间的门被踹开,夏洛特抽出长剑,那道身影向他冲刺上来,那把长刀正要向他的脑门劈下去……
第六章
竟然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惊心动魄的瞬间过去了,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充刺浓重的血腥味,房间内一片狼藉……
夏洛特瘫坐在地上,吃力的用剑撑着半支透体力的身体站了起来,喘着粗气……
那把长刀砍向他的时候,下意识的用剑抵挡了下,脑袋偏了一侧,砍到的只是肩膀,却也伤得不轻。如果没有下意识那一闪,可能现在脑袋就搬家了,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肩膀破了一个大口子,疼得直抽气,血不断往外渗着,衣服染成了很奇怪的颜色,伤口很深,撑到现在,幸好都没有升起要休息的念头。
因为不敢,确实是害怕。如果在他休息时,再来一个袭击,以现在的他,可能撑不了多久,就败下了。
所以,走为上策。其他都被抛到脑后。
不远处是无头人的尸体,不,应该说是重新接回脑袋的“无头人”,脑袋被他一剑刺穿飞了,在紧接着一剑刺透了心脏,倒在了地上,被压着的书皆变了色。
从背包中拿了些伤药,白色的粉末全数洒在伤口上,白色的粉末加着血块,说不出的变扭,怪异。等血止住了后,才突然想起几个初级的治愈术,像个新手一样,清理了伤口,随便撕下床单包扎了下,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换上包内的备用衣服,走出房间,发现脏辫人头被一剑从天灵盖插透在了柜台上,脸上贴了一张纸条。
纸条:{你已经发现了那本书了,找到这里,你会知道困惑的一切问题。}
看到这里,他完全有一种脏话要飙出口的冲动,这也就是分开行动?昨晚那些亲吻难不成是该死的离别吻?
仔细看了那把同样沾满血污剑,和他的剑有所不同,又是一把长刀。他握住刀柄,想拔出刀——竟然拔不出来?!定眼一看,这把长刀插穿了柜台,可见这力度用得肯定不小。
夏洛特咒骂了声,披上原先带来的“多功能”斗篷,走出店门,原本拴在门边两旁的数只魔法飞马,现在只剩下一只,躺在地上的飞马死状奇惨,唯独一只腹部刺着花纹的飞马,神态自如的咀嚼着饲料,悠哉悠哉。
奇马就是奇马,同族就算死了一片,只要不是自己,就能悠哉悠哉漠视不动于衷。
夏洛特骑上马,背上包,那本书和海报也在无头人身下找到,只是橙黄色的书皮染上血,有些字不仅看不清,还很怪异,而那张海报是在脏辫人头的下压着,连同被长刀插穿,实在拿不起来,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