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桡撇撇嘴,指着桌子上的一箱漫画说:“放心,我不会无聊的,我还有它们。”
那箱漫画是严添给谢桡的奖励,谢桡虽然不听课,但是作业却完成的挺好的。
严添看了一眼那箱漫画,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谢桡就用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行,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我要去上书法课的话,你就再给我买一箱漫画嘛,我妥协还不行嘛。”
严添知道谢桡在耍脾气,就安抚性的抱住谢桡,“小桡,我不想逼你,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别去了。”
谢桡撅着嘴摇摇头,“我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不喜欢你事事都安排好了才告诉我。”
严添笑着拍了拍谢桡的后背,“好了,我知道了,我下回有事一定会提前跟你商量的。”
严添不光和谢桡一起报了书法课,还给自己找了一所练跆拳道的学校。
跆拳道的练习时间是上午,严添每天练完跆拳道以后,就直接去谢桡家,吃完午饭之后,再和谢桡一起去上书法课。
严添找的书法老师姓苏,是严爷爷的朋友,有名的书法家。
严添第一天带谢桡去上课,就碰到了很有的熟人,有好几个还是和严添从小玩到大的。
严添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以后,就带着谢桡去了苏老那。
能来苏老这儿学书法的孩子,大多非富即贵,所以苏老一看谢桡长得眼生,就问严添,“严添,跟你一起的,是谁家的孩子啊?”
严添鞠了个躬,礼貌的说:“苏爷爷,他是我的朋友,叫谢桡,我带他来跟我一起学书法的。”
苏老一听严添的意思,就知道谢桡不是什么显赫家庭的孩子,但是苏老向来不注重别人的家世,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谢桡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他。
第一堂课,苏老让大家先写几个字,他好看一下大家的水平。
来学习的,大多数都没学过书法,除了谢桡和严添以外,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
严添的爷爷就很喜欢书法,耳濡目染之下,严添的书法水平也远远高于同龄的人。
而谢桡写出的东西,却有点与众不同,苏老看着宣纸上鬼画符一样的图案,忍不住问谢桡,“孩子,能告诉爷爷,你写的这是什么吗?”
谢桡用毛笔指着宣纸上的字说:“这是严添的添字。”
说完之后,谢桡还冲着严添咧嘴笑了一下。
苏老左瞧右瞧也没看出那个鬼画符有任何添字的影子,只能对谢桡说:“你就先从硬笔书法开练吧,等把字写的像字了,再开始学毛笔字吧。”
苏老走后,谢桡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写的字,虽然墨是蘸多了点,但也不至于写的不像字吧。
推了一下旁边的严添,谢桡问道:“严添,我写的真有那么差吗?”
严添不想骗谢桡,但又不想伤了谢桡的自尊心,只能含糊的说:“我突然有点后悔叫这个名字了,我要是起个笔画少点的名字,说不定你还能写的好看点。”
这话说的可比直接否定伤人多了,谢桡手上的笔一个没拿稳,就掉到了桌子上。
严添把笔捡起来挂到了旁边的架子上,“别灰心,慢慢来,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写字的。”
第一天上书法课,谢桡虽然受到了打击,但是他好歹也见识到毛笔长什么样子了,所以也算没白去。
上完书法课之后,谢桡直接去了严添家,严添答应谢桡晚上给他做水煮肉片吃。
严添做菜的时候,谢桡一直在旁边盯着,“多放肉片少放白菜,你说你家那么有钱,省那点肉片干什么。”
严添回头看了谢桡一眼后,把一整盘白菜都倒到了锅里,“多吃蔬菜对身体好,你昨天就没有吃菜,今天必须吃。”
谢桡撇了一下嘴,“我又不是兔子,每天都吃绿叶菜会营养不良的。”
严添笑着说:“别骗我,我是查完资料才订的菜谱,你绝对不会营养不良的。”
吃人家的嘴短,谢桡光吃饭不干活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那一大锅白菜自我安慰,吃素好,吃素长寿。
严添家的房子有点大,谢桡感觉自己说话空荡荡的,就问严添,“李阿姨呢,怎么这段时间都没看到她。”
严添说:“我让她回严家了,你不说过她在这你不自在吗。”
李阿姨虽然人不错,可是就是让谢桡亲切不起来。
谢桡看了看依旧很整洁的房子,问严添,“李阿姨走了,屋子是谁收拾的?”
严添指了指自己,“除了我还能有谁。”
谢桡不好意思的问:“严添,你一个收拾这么大一个房子,不会很累吧?”
严添把菜端到餐桌上,“是很累,不过你对我多笑笑,我就不会感觉累了。”
严添说话时的眼神很温柔,连谢桡一个男的都快被严添给感动了,更别提那些只看脸的女人了。
谢桡羡慕的说:“严添,当你老婆肯定特别幸福,长得帅家有钱还会做饭,估计全天下的女人都梦想着能找到你这么个老公。”
严添翘起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要不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当几天我老婆,感受一下幸福的感觉。”
谢桡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那可不行,我是男的,怎么能给你当老婆,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听了谢桡的话,严添笑的更开心了,“行了,吃饭吧,你不吵着要吃水煮肉片好久了嘛。”
严添走到餐桌前,看着那一大碗白花花的东西,忍不住和严添说:“再强调一遍,你做的这是水煮白菜,根本不是水煮肉片。”
吃完饭之后,谢桡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不得不承认,严添做的这水煮白菜还挺好吃了。
严添把手放在谢桡的肚子上,“都让你少吃点,还吃那么多,一会儿又该胃疼了。”
谢桡抱怨的说:“还不是赖你,把白菜做那么好吃干什么。”
严添没有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谢桡的肚子,笑着想,狼都有喂熟的一天,何况谢桡呢。
晚上的时候,谢桡给谢妈妈打了个电话,严添今天家里没人,他得留下陪严添,不能回家了。
谢妈妈很放心严添,自从谢桡跟严添成了好朋友之后,成绩确实提升了不少。
嘱咐了两句后,谢妈妈就挂了电话。
谢桡洗完澡之后,坐在床上拿着严添的笔记本电脑看动画片。
笔记本是严添刚买的,谢桡头天刚说坐着玩电脑后背疼,严添第二天就去专卖店拎了一台电脑回来。
严添把谢桡脱下来的衣服放进楼下洗衣房以后,也拿着浴巾去了进了浴室。
谢桡刚洗完澡,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水汽,深吸了一口气,严添忍不住在脑中幻想了一下谢桡洗澡时的样子。
闭上眼睛,严添按了一下开关,温热的水浇在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用手抹了一下脸,严添自嘲的笑了一下,一个正常人,应该不会幻想自己好朋友洗澡时的样子吧。
严添换上睡衣坐到床上时,谢桡还在专注的盯着屏幕,理都没有理严添一下。
严添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脸色不悦的从后边抱住谢桡,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下。
虽然隔着衣服,可是谢桡还是感觉到了疼。
“严添,你属狗的啊,还学会咬人了。”
严添笑着说:“我不属狗,我属猴。”
谢桡僵硬的笑了一下,“那太巧了,我也属猴。”
严添白了谢桡一眼,废话,他俩同岁,属相能不一样嘛。
在谢桡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严添果断的关上了电脑。
摸了摸电脑,谢桡惋惜的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爷明天再宠幸你。来,小添子,帮爷把电妃娘娘送回寝宫。”
谢桡最近看清宫剧都看的走火入魔了,不管跟谁都自称爷,还给严添起了个太监名。
严添黑着脸下了床,把电脑摔到了书桌上,谢桡躺在床上心疼的说:“小添子,你轻着点。”
严添回头瞪了谢桡一眼,“你要是再管我叫小添子,信不信我夭折了你的新宠。”
谢桡无所谓的说:“夭折就夭折呗,反正不是我花钱买的,我不心疼。”
严添笑着压到谢桡身上,“你就不能不气我。”
谢桡委屈的说:“我哪气你了,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严添抬了一下眼睛,“好啊,你来说实话,就外形来说,咱俩谁更像太监?”
男子汉大丈夫,输人不输面,谢桡仰着脖子指了指严添,“当然是你了,爷这么伟岸,怎么可能是太监呢。”
严添笑了一下,贴着谢桡的耳朵说:“我是不是太监,你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谢桡推开严添,“开什么玩笑,谁要鉴定你的啊。”
严添用手拄着床,笑着说:“那让我鉴定一下你的。”
谢桡随手把枕头扔到了严添的脸上,“鉴定什么鉴定,你个变态。”
听到变态两个字,严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谢桡看着严添严肃的脸,疑惑的问:“严添,你怎么了?”
严添摇摇头,把枕头放回了原位,“没事,睡觉吧,我有点累了。”
说完之后,严添就率先躺下了。
谢桡不知道严添怎么了,只能把问题归结为喜怒无常是富人的通病。
关了灯,谢桡毫不避讳的躺到了严添的身边。
良久之后,严添轻轻的搂住了谢桡。
谢桡没有挣扎,闭着眼睛听着严添均匀的呼吸声。
严添的怀抱很温暖,没一会儿,谢桡就睡了过去。
看着谢桡漂亮的嘴唇,严添轻轻的说:“小桡,我不是变态。”
19、名字
以谢桡的基础,得把钢笔字练好了,才能开始写毛笔字。
苏老的书法课学生比较多,不能每个都顾的过来,没人教谢桡写字,谢桡就只能自己照着字帖临摹。
可是怎么临摹也不像,明明是同样一个字,谢桡就是有本事把他写的不像字。
严添完成了苏老布置的任务后,就走到谢桡旁边,开始教谢桡写钢笔字。
重新拿了一张纸,严添握住谢桡的钢笔,“其实钢笔字很好写的,我们先从最简单的横画开始写。”
严添把笔尖轻轻触到纸面上,“写横画要注意三点,一是自左至右略微向上倾斜,二是有S形的弹性,三是有起笔,行笔和收笔的轻重变化。”
说完之后,严添顺手在纸上写了一个横,谢桡凑过去,惊讶的说:“严添,你写的居然和字帖上一模一样,太厉害了吧。”
严添把钢笔还给谢桡,“你再多练几次,肯定比我写的好。”
谢桡泄气的说:“怎么可能,我估计我练一辈子也就能把你的名字写明白。”
严添站到谢桡身后,俯下身来握住谢桡拿着钢笔的那只手。
谢桡还没等反应过来,就顺着严添的力道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谢桡放下钢笔,问严添,“你写你的名字干什么?”
严添笑着说:“你这辈子把我的名字写好就行了,其他的字都不用练了。”
谢桡感觉自己只写这两个字有点吃亏,就对严添说:“你要是这辈子练字只练我的名字的话,我就只写你的名字。”
严添拿过钢笔,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写下了谢桡的名字,“没问题,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严添写字的姿势很好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谢桡呆呆的看着严添,完全搞不懂像严添这样的优秀的人,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严添看出了谢桡的想法,握住谢桡的手说:“小桡,你不比别人差,真的,你很优秀,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要好。”
谢桡低下头,看着纸上挨在一起的两个名字,感激的说:“谢谢你,严添,只有你能让我感觉到自己有存在的价值。”
严添顺势抱住谢桡,“小桡,不要对我说谢谢,我对你的好,并不是为了你这一句谢谢。”
严添的话让谢桡愣了一下,谢桡记得,这句话,是他曾经对竹木说过的。
在这一刻,谢桡才明白了竹木当时的心情,之所以不断说谢谢,只是为了让帮助自己的那个人明白,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下课的时候,谢桡趁严添不注意,小心的把那张写了他们两个人名字的纸藏了起来。
严添收拾东西的时候问谢桡那张纸哪去了。
谢桡无所谓的说:“让我和废纸一起扔了。”
严添看了一眼垃圾桶,笑着说:“扔了就扔了吧,我明天再好好写一遍,你以后照着练就可以了。”
谢桡用手紧紧捂住藏东西的口袋,笑着说:“好啊,等我练好了以后给你写一张,你裱起来挂在客厅。”
严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一脸黑线,“那个,小桡,咱还是抽空练练别的字吧,比如白头偕老什么的。”
谢桡撇了一下嘴,“不要拉倒,我还懒得给你写呢。”
严添把手搭在谢桡的肩膀上,认真的说:“我没说不要,你好好练我的名字,等我死之后刻在我的墓碑上,不比挂在客厅有意义多了。”
有了苏老师的帮助,谢桡去看竹木就方便多了。
谢桡来了,竹木很开心,一直微笑着听谢桡说话。
谢桡的所有话题都是围绕严添展开的,看着谢桡眉飞色舞的样子,竹木忍不住问他,“谢桡,你和严添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经常提起我吗?”
谢桡愣住,有点尴尬的看着竹木,严添不喜欢他提竹木,所以谢桡从来不在严添的面前谈到竹木。
竹木看着谢桡为难的样子,轻轻的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和严添在一起的时候都谈了些什么而已,你不用感觉到抱歉。”
谢桡给竹木剥了一个橘子,“竹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你提严添啊?”
竹木摇摇头,失落的说:“当然不是,只是我对他不了解,你说的很多事情我都听不懂。”
谢桡把橘子递到竹木的手里,“对不起,竹木,我以后来看你的时候,不会再提严添了。”
谢桡从特殊学院回到家的时候,严添正躺在他的床上看书。
谢桡脱下大衣,坐到了严添的身边。
谢桡带进来的凉气,瞬间让严添精神了不少。
放下书,严添握住谢桡的手。
谢桡出门的时候没带手套,严添帮谢桡暖了好一会儿手,谢桡的手依旧冰凉,没有任何回暖的迹象。
严添皱着眉头说:“小桡,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带手套。”
谢桡笑着把手放到了严添的脖子上,“我不喜欢带手套,好麻烦。”
严添抱住谢桡的腰,“嫌麻烦也得带,现在天这么冷,不带手套真的很容易冻坏。”
严添的脖子很暖,谢桡的手很快就不凉了,把手拿下来之后,谢桡紧接着就把脸贴到了严添的脖子上,“我知道了,我下次出门会记得戴手套的。”
严添惩罚性的拍了谢桡后背一下,“每次都说知道了,然后每次都忘。”
谢桡跟谁都是不吃亏的主,被打了当然得还回来了,严添当然也不会例外。
用牙狠狠地咬了一下严添的脖子后,谢桡才把头从严添的肩膀上抬了起来。
严添感觉被谢桡咬的地方有点疼,用手摸了一下,果然有个清晰的牙印。
谢桡其实没想咬那么狠,结果一下没收住,严添就挂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