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折腾扭动,被一巴掌拍的生疼,知道身边有人,却无法得知身份,黑瞿点着烟,不停将烟吹到沈合脸上。
[咳咳咳……]这房间位于会所最上面,已经是快七点,晚上楼下人逐渐变多,隐约听到响动。[你是?]
就这么干晾着,等一根烟抽了,黑瞿便上下其手,沈合惊得拱起背,手指冰凉划过背部,一阵寒栗,是那个带自己进来的人吗?不过自己并没有喝什么下去,怎么会晕过去呢?
等到下身被温柔濡湿的包裹住,横扫着,沈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半是惊惧,一半是忽然袭击却觉得一阵电流扫过似得。这可与之前自己用手是天壤之别。
想不出是谁会这么变态,[住……手。]
对方依旧没有停止,反而发狠的咬下去。
[啊……]
要是黑瞿知道会怎样?这次也有人救自己吗?为什么自己总会遭遇这种事呢?不甘心,屈辱,更是觉得其他人触碰自己恶心,可是身上的手指,贴近后熟悉的体温,摸到熟悉的背部,即使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了,沈合还是试探性的停止挣扎[黑……瞿?]
对方总算是停止了动作,在这节骨眼上也亏他能认出来,搭在肩上的手滑向眼部,丝滑的布被摘下,沈合微眯着眼逐渐适应灯光,看来他昏睡有一段时间,他面向前方,果然是……
[真是没想到,你会知道是我,不过你是不是抱有些愧疚呢?即使这是我的地方,但人鱼混杂,你也敢往这边来?]
尽管心里对这件事多少抱有一些后悔,如果面前人不是黑瞿,而是别人,恐怕沈合今后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但要是为此感到愧疚的话,反倒是他,[如果不是和你牵扯上关系,我会遇到这些事吗?]
[还有种说,今天你要是被其他人上了,我会将你关在笼子里,当狗一样养着也不会放你出去。]黑瞿满嘴烟味,沈合不满的撇过头,虽说是确定关系,但还是有些别扭,他也是普通人,喜欢听情人说甜言蜜语也是再正常不过 ,但黑瞿是怎样的人,应该早就明白。
[穿起衣服,一起下去吃饭。]将衣服扔到沈合身上,眼神冰冷的射过去[你还是有点防范心,什么人都能带走你,还是你就是那种别人说几句好话就骗上床的人?]
[我只是好奇你的事。]所以才到这来看看,看看吗?
[你大可问我,至少现在我是喜欢你的,你问我我也不会蛮你什么。]这话虽然说得很坦白,但有些事沈合想也不会想到,何况是问,问也是问些皮毛。
不过竟然没做,也是令沈合一时没相信,他僵直着身子。
[怎么,衣服不会穿了?]黑瞿凑到他腰畔,只是轻轻一捏,沈合就软下去身子了。
[这药还真是奇怪,也不像是x药。]
就算宿醉也不会觉得全身没有多大力气回余,勉强套了衬衫,黑瞿拉过他的领口一颗颗扣上纽扣,直到扣到上面第三颗时,才发现沈合满脸绯色,视线一直在回避。
将人猛地拉过,[唔……]
沈合瞪大眼睛看着唇齿间滑动的舌头,然后一想到这张嘴刚刚还舔过他下面,不禁一阵泛呕,将人掰正。
[嫌弃?]黑瞿歪着嘴角,[再嫌弃也是你自己身上的东西。]
[不是,不习惯。]
[沈合,看到别的男人和女人,你不要说话,也不要笑,不要随便对别人笑!不准笑]
[为什么!我又不是死人]
黑瞿看着手中黑月发的信息[哥,那个家伙笑的真可爱,令人把持不住,你当时再慢点,我还真下手了。]这死小子。
[你只准对着我笑。]
沈合穿好鞋,看了眼坐在那还没动身的黑瞿,什么啊,对着那张冰山脸,怎么笑得出来。
毫无根据的自信引起的冲动说出的话,在沈合眼里相当幼稚,[你是小学生吗?]
第33章
沈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是小学生吗?]
下面二楼是酒水间,不少人看到黑瞿都打了招呼,只不过黑瞿并没有像对方那样热切的回应,有不少与黑瞿关系好的也都在,娃娃脸的林晓从一扇门后偷偷看着这两人,暗自道[这已经不是转性了,如果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我都信,玩真的?]
精致的点心很多,不过弄得沈合不知所措,之前的张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嘿,你还在啊。]
[是你。]这里灯光太过夸张炫目,沈合一只手遮在脑门上打量着张琐。黑瞿只是斜视了眼他,[还算有眼见。]
这样说是因为,之前张琐告诉黑瞿,沈合被黑月带走的事,其实始作俑者不就是他么。沈合不想搭理他。
[这边的德系菜很好吃哦,我带你们去。]张琐其实是这边的经理,只是有些不务正业的样子。
[不了,我想问我的包在哪,我要回去了。]
[回去?去哪?]黑瞿一把推开张琐,[你,给我看好黑月,不要让我扒了他的皮还不知道收敛。]
黑月小到大,恶作剧那还少?[就算……你现在拍我马屁,也没有好处,我是不会走我父亲的路。]
[瞿,你不要太神经质啦,我是那种人吗?]张琐笑眯眯的将人带到一个小厅里,[我这不特地为你安排了个地方吗?]
显然沈合被面前的众多甜品惊呆了,要是萧白在这恐怕会笑晕过去也指不定,[就在这吧,晚饭而已。]沈合解开外套找张座位就开始吃起来,黑瞿也没多话,不过看的出沈合那样说,他心情似乎好转一点。
至于原因,是因为只要沈合稍微那么配合下,哪怕一点点,黑瞿都觉得舒心。
萧白的家乡在坞湖镇上,奶奶和他小姑住在一起,本来不用萧白担心的,但是小姑一家四口,吃喝拉撒,靠种田,而且奶奶常年有病,手头相当拮据。
这也是闵经艺第一次坐大巴。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且面色惨白的人,萧白的脑袋一直是歪过来看着他的,[你没事吧?你没坐过大巴吗?]
按理说不应该晕车,这症状也不像是晕车,归咎原因,照闵经艺的话说[这车上一股人干味。]说的话令人头皮发麻。
闵经艺靠在萧白肩上,看萧白嘴里嘀咕[这街道景色好像没多大变化。]
[偏远小城镇,能有多大变化。]
[也是,要是变了,我反而觉得不习惯。喂,大叔,你打算靠几个时辰,我肩骨快被枕断了。]
闵经艺狠狠的一拳砸在萧白肚子上,[唔啊……要死啊,恩将仇报。]
[你不会把我卖给隔壁的吴老二吧。只不过枕一会,真是不体谅人。]
萧白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身著名牌,看上去稳重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我隔壁家没人,有猪圈。]真的不让你靠,早就将闵经艺踢开了。
[你……经常回来吗?]
萧白似乎心情放松了许多,[也许以后回来机会不多了,我奶奶不行了,我看的出来。]
[你父母也葬在这吗?]说完直觉失言,不过看了萧白似乎并没介意,只是淡淡的说[是啊]
乡下鱼塘多,田里都种着菜,在城里很少见到大片泥土,几乎都被开发帷幕包裹起来等待高楼的拔起。只要越往里去,闵经艺发现,这里的气息相当轻灵,水泥房屋可能外面还没有批白粉,挂着晒干的玉米和一些风干的萝卜。
走到一个平屋前,在门边缘的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眼尖,先看到来人,小表哥来了!]
闵经艺笑道。[还真是“小”啊。]
徐天儿是哥哥,妹妹小凌在亲戚家,还没回来,他姑妈见到萧白,以及身边多出的人,只是微微尴尬的点个头,擦了擦沾满泥的手[怎么下午过来,上午来了,通知下我做午饭给你们吃啊。这位是?]
她指的是闵经艺,没待萧白自己说,闵经艺开始满嘴跑火车,[我是萧白未来工作的上司,萧白在学校成绩好,早就被预定工作单位了,虽然我比他年长一些,不多我们也是朋友,谈的来。不会打扰吧。]
[当然不会,]小姑招了招手[进来喝杯粗茶,奶奶在睡觉,还没醒呢。]屋内的塌上,只见一位白发的老人正瞪着萧白这边。
[是大乐吗?]
大乐是父亲的名字,萧白眼神一暗沉,外面小姑说[她岁数大,记忆不行了,那些化疗药医生说不能吃了,扛不住。]萧白暗暗愠怒,没有在医院,似乎根本没有继续服药,那么寄回来的钱……
闵经艺不客气的拖着个长凳子坐过来,比萧白快一步抓住老人的手,老人眼睛抖亮起来,但是身子却动弹不得[大乐?……真的是大乐吗?]
萧白本来想解释,却被闵经艺打个手势制止了,老人似乎迷糊的很。
[一直没回来探望你,真是抱歉。]
小姑将晾在厨房的锅现在才拿出来洗,也没多说什么。萧白连忙用肘部戳了一下他[你乱应什么,我老子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爹!]
闵经艺按着老人的手,常年不作活动,已经僵硬了,身上还有股怪味,爱干净的闵经艺并没有嫌弃,令萧白有些暗暗地,想不到。且很开心,闵经艺的举动。
第34章
江南水乡,有很多以捕捞鱼为工作的人,也有不少承包种田的,这年头,不管什么,钱都不好挣,小姑不时盘说着这事。
[至从你奶奶瘫了,别人家条件越来越好,我们家不见起色,不进反退。]
萧白看了眼闵经艺,怕是顾及外人在这,不方便回她话头。闵经艺往梁上看了看,似乎很新奇什么事物。
[看什么呢?]
他哦了声[这屋里湿气重,门口太阳势头足,你奶奶也又睡了,带我去周围走走。]
[你们要出去啊?别去后庄那道,前几天下雨滑的很,我看他穿的也体面搞脏了就不好了。]小姑适时的提醒了句。
[你和我虽然年纪相差蛮大,但是却很了解我的想法,我刚刚听她那么讲,心里的确闷得慌想出来走走。]
这秋天,乡下栽植的树几乎都是长的快的叶柳,叶子也早早掉光了,秃秃的。闵经艺走到一个河道边,提起裤脚蹲了下来,他瞳片又换了种颜色,没有之前蓝色那么明显,是浅灰的。
[那是,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脑袋那么粗神经线,根本不用揣测的。]
[混蛋啊你!谁神经线粗。]他脸霎时变得通红,内心变得无比羞涩起来,倒不是生气,而是因为他闵经艺比起家人更懂他,理解他。
但又听到那句说脑子简单而又失去血色,[趁我还没生气,你快收回那句话,说我是个帅气无比,胆色俱全……]
话还没说完,闵经艺冷不丁扭过头,嘴巴就贴了上去,带着热热的呼出的鼻息,萧白愣了下,然后闭起眼猛地夺过主导权,占据上风在唇腔里较量着。
不过最后被闵经艺推开了,他气踹吁吁的,差点就要瘫软下来,架着萧白的肩膀,拉离自己面前,[喂,小鬼,你太霸道了,一口氧气都不给我吸得。]
[只能怪你身体弱,啧啧,明明比我高大,长年在城里不运动,就是这样。]
萧白露出了自然的微笑,内心的不安也因此缓和了几分。
与其担心奶奶以及自己配不配的上闵经艺的事,倒不如尽自己全力去努力做个配的上站他身边的人。
而且闵经艺从来就没否认过自己,那就更不应该为多余的事烦恼,眼下,姨母似乎心力不足,根本没有全心全意想照料奶奶的,况且,还到带两孩子。
一只细长纤细的手加大了力度搭在自己肩上,萧白抬眼见到的就是闵经艺好看的脸,薄薄的嘴唇微启着,[别担心。]微微弯下腰抚摸着萧白的头发揉搓着。
[干嘛啊,搞得真像我父亲一样该死,明明都已经是那种关系的说,不要再将我当小孩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还是让闵经艺揉着自己的头发乱的像鸡窝一样回去了。
闵经艺看着那有些神伤的人,那个家伙也有难过的时候啊。一开始只是有些兴趣罢了,后来知道他父亲的事,两家人上一辈的丝丝缕缕,起初是有些想做弥补,但是现在闵经艺非常肯定,自己也爱上了这个人,虽然……比自己小,也许早就爱上了,所以才会想守护他。
[不过作为年长,而且还是受方,还真是吃不消年轻人的攻势啊。]闵经艺甩甩胳膊,一路走走看看跟着回去了。
第二天,是给父母上坟,叠了满满一箩筐的元宝,萧白一把抢过闵经艺抱着的箩筐[干嘛啊,总是和我抢着做。]
[说起来,你打算在这边留多久?应该不会马上回去吧?]
[你酒店有事?还没决定,我想大概过两天的。]
[不急,我比你还自由,谁会限制老板的自由啊。毕竟难得有机会来这种地方,我只是想明天你陪我再去远点地方走走看。]
[你还真当来度假旅游了……] 不过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好啊,这个村后面还有个村子,有个大水闸,水闸不远处有辟开的水塘,里面鱼很多,钓鱼去。]
或许时间真的能磨平某些当初伤害很深,但现在却已能平静接受的事。萧白找了个木棍拨着那些黄宣纸,什么话也没说,但不代表心里没念着,闵经艺倒好,厚着脸皮拜了几拜,磕了两个头,[岳父,岳母,以后我会照顾好萧白的……] 说完看了眼萧白,好像没动静,也没送他白眼。
[奶奶要是去了,岳父岳母也不要担心萧白一个人,还是那句话,他还有我。]
第35章
等纸烧成灰,在坟前堆了一小堆,萧白拍拍屁股,掸去灰,闵经艺还跪在那。
[你还不起来!]
等离了那片地,萧白走在闵经艺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歪主意,盯了一会,闵经艺狐疑的回头,就见他啧了一声,将脸撇到别处。
[有话就说。]
[明明是我父母,你搞得比我还难过啊。]
[装的,在岳父岳母面前总得做做样子吧。]
[你……应该是公公婆婆吧。]萧白怪笑一声,却一头撞到了忽然停下的闵经艺后背,鼻子着实挨了一下。
[你做什么啊!]
闵经艺俯视着他一把揪住他的脸颊一块软肉,往前拉着。
[喂,大叔,你吃错药啦!]
[萧白,你欠揍!]
[我错了。你先松手,疼。]萧白双手环住他的肩,半吊在闵经艺背上,被他一直拖着往前走。
回去时,姨父已经从邻乡赶回来了,[老实说这里还真偏僻,让我有一种恍然若失错意。]
[我是没什么感觉,应该是你以前生活的太奢侈了。]
萧白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心里大概也有些底,许多岁数大的人,在冬天是个坎,熬不过去的,就走了,这个天,抬头看了眼,树叶落光了,天也寒了。
陪陪老人,钓钓鱼,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车旬竟然在车站来接两人,亏他开了一天的车,回去时,闵经艺难得要换人开。
[车旬,你的眼睛红得像喷血似得,还是我来吧,我怕你把我和萧白送上西天。]
[老板,你这几天不在,罗睿聪在我们酒店开了宴,我没告诉你,因为你知道后,肯定不同意让他在那订餐。]
[闹事了?]
[没,应该是没闹的成黑家的少爷也在,势头被硬生生压下去了。]
[黑……]萧白眨着眼[不会是黑瞿那个崽子吧!]
[萧白!]闵经艺又撕了下萧白的脸颊,最近已经捏了上瘾,[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算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你车开的就像是铲泥巴的机车,不上道啊!]
[恩,他的确没考过驾照。]车旬在后座不适宜的补了一句。
[你们!……]
[是黑家的小儿子,生日聚餐,刚上高一,就带了一群猪猪狗狗在那边闹腾,刚好和罗睿聪定了一层楼,两边人上个厕所搞出话了,罗睿聪是opo制药老总的儿子,黑月家也是势力很足,手段狠戾的企业,两边我们都不想得罪,所以我私自做了件事。]
[什么?]
[我只是给他们都免单了。]
[啊?]闵经艺和萧白同时惊呼一声。
[车旬,算了,你干脆杀了我直接代替我得了,要我这个老板有什么用,你都能在我头上拉屎了。]
闵经艺灰着脸,但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也不少那么点钱。倒是萧白双腿盘在软皮车垫上抖着个不停,自言自语调侃着[唉,把我卖了说不定都不值那么一顿饭前呢,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万恶的资本主义挥金入土,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