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如同巨浪拍下来，叶沛涵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发抖，他抖着声线，对那个轻轻吻着自己脸的人问道：“你他妈的到底要不要爱我！”
齐行云心疼地吮吸着他滚下来的泪，哑着嗓子答道：“要。”
叶沛涵紧紧闭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搂紧。
接下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都憋得太久，欲望一旦上来，疯狂得让人害怕。最后，是叶沛涵受不了他慢吞吞的生涩动作，翻身压着他，准备坐下去。
“别……”齐行云只觉得脑袋轰隆隆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但是最后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叶沛涵会受伤，“还没润滑好。”
“那你车里有润滑液吗？”叶沛涵喘得不行，急得浑身冒火，扭着腰在他身上蹭着。
齐行云被他蹭得脑子里那团火烧得更烈了，伸手试探地触碰他的后方，沙哑的声音里是痛苦的忍耐：“那先扩张，不然会疼的。”
“疼就疼！”叶沛涵脾气上来，挥开他的手，一手扳开自己的臀，一手扶着齐行云有些狰狞的欲望，就那样坐了下去。
“唔……”叶沛涵疼得脸都白了，齐行云也不好受，想要抬着他的臀退出来。
“不准！”叶沛涵咬牙狠狠道，又往下坐了一些，冷汗顺着脸颊滑下，齐行云的脸色有些扭曲，痛得不敢妄动。
两人相接的地方有鲜艳的血液流出来，齐行云脸色涨红，坐起身来怜惜地吻着他带着淤血的唇，一只手移到他的前方轻轻抚慰着那疲软下去的家伙。
“痛吗？”齐行云温柔地吻着他的脸，声音软和，听得叶沛涵心里软软，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轻轻呜咽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双手楼上齐行云的脖子：“我想要你弄痛我。”
齐行云一怔，端着他的脸细细看了起来，叶沛涵扯出一个足够妖媚的笑容，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就那样挺着腰上下动了起来。
齐行云眼底一暗，双手掐着他的腰快速耸动起来，快感和痛苦相交，叶沛涵努力迎合着，放肆地叫了出来，水汽氤氲的车厢里，回荡着他渐渐变调的呻吟声，一声比一声高，最后攀至顶点，伴随着齐行云的低吼，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继而沉寂。
第三十六章：围城
叶沛涵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高高的，即使透过厚重的窗帘也能感觉到外面明亮的日光。
他微微睁开眼，视线里是熟悉的空间。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样回到卧室里，他一点意识都没有，迷迷糊糊中还记得的是自己躺在温热的水里时，齐行云在朦胧的雾气中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深，数之不尽的疼爱与怜惜。他心里一个悸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弹了一下，立即被一双手臂拥紧。
意识慢慢回笼，他渐渐清醒，此刻，他们正躺在家里的床上，身后，齐行云的胸膛贴合着他光裸的背脊，舒服温暖的触感将全身包裹，他心里又是一颤，想转过身去看他，可是轻微的动作带动身体某处的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散架了一般。
果真，还是上了年纪，车震什么的，事时一时爽，事后火葬场！两人后来也是失了理智，完全没有节制，在前座来了一次又爬到较为宽敞的后座继续。他的身体被齐行云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前前后后都被啃了个遍，现在想想全身还会羞耻地燥热起来。不愧是禁欲多年的人，一旦打开欲望的牢笼，俨然就完全成为一只野兽，到最后只剩下粗鲁和凶狠了，刚开始叶沛涵还能和他较量几个回合，毕竟风月场那么多年，叶小公子也不是白混的，只是他越撩拨他，齐行云越发红了眼，发作起来也越发没了轻重，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回想到那种灭顶的快感，叶沛涵的脸微微发烫，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枕头的边角。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做到晕过去，竟然被做到晕过去！这种认知让一向自诩能力过人的叶小公子有些接受不能，同时又觉得回味无穷。
原来，有爱的性是这种感觉……
相爱的人，融为一体，拼命地想拉近彼此的距离，一点点空隙也容不下的感觉；他进入自己时，黑色的眼底是汹涌的欲望和迷恋，心脏为他的表情颤动的感觉；他在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毫无缝隙地贴合摩擦，带来一阵一阵酥麻的痛苦和快感时，火热从那处一直蔓延到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感觉；还有两人同时攀上高朝时，互相紧紧拥抱，视彼此为最后一块浮木，脑袋空白后的那一刻，骤然出现对方的脸的感觉……
欢乐而又疼痛，美妙而又危险，迷恋而又畏惧……像是最容易上瘾的毒药……
“在想什么？”清晨的声线带着些慵懒和沙哑，湿热的气息在耳边吹拂，叶沛涵一愣，感觉到身体被翻转过来，面向了身后的人。
怎么办？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身体难受么？”齐行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却见他满脸红晕，眼睛拼命躲闪，就是不看着自己。
眉头皱起来，齐行云抿唇，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感，声音发紧道：“你……你后悔了？”
叶沛涵闻言连忙摇头，齐行云微微放下了心，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后面还难受？我昨晚上了药，可能没那么快……”
“别说了！”叶沛涵出口打断他，甫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只能发出没有气势的嘶声，他不由得一愣，登时没了下文。
“呵……”胸腔里溢出一声轻笑，齐行云连忙捂住嘴，却见叶沛涵抬起头来正瞪着自己，他正想辩解，却见他低下头往自己脖子里凑去。
“唔……”再次溢出的声音有些痛苦，被咬的地方传来钝痛，齐行云微微皱眉，待叶沛涵发泄完，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怎么那么喜欢咬人呢？”
“因为你很讨厌！”再次出口的声音依旧沙哑，叶沛涵羞恼得很，眼睛瞪得越发大了。
“原来，你也会害羞啊！”齐行云趁机额头贴上他的额头，两人的眼睛相距不到两公分，能看见对方瞳孔里的自己。
以往，叶沛涵都是和床伴上完床然后走人，要么他走，要么别人走，这种隔夜的温存从未经历，相拥懒懒地躺在床上，爱人的温声细语，无不让他陶醉又新奇，心底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便也没了，害羞和无措倒是占了上峰。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躺了一会儿，叶沛涵还没休息过来，不到片刻，眼皮又开始耷拉，齐行云轻轻按摩着他的腰，吻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弄点吃的，待会儿起来吃好吗？”
“嗯……”叶沛涵点头，眼皮快要睁不开。
“睡吧……”齐行云在他眼睑上落下一个吻，叶沛涵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弧，然后沉下思绪。
意识彻底沉下去的时刻，他听见齐行云的声音再度响起：“叶沛涵……过完年，我们一起去美国生活吧……”
他心里一个颤抖，想要睁开眼看齐行云的表情，可是疲倦的大脑禁不起更多的思考，下一秒，他就沉沉睡去。
这一年的春节和情人节撞上了，气氛更加浓厚。这也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叶沛涵更是卯足了劲来准备。
两人都没有置办年货的经验，以往过春节也没有过节的兴致，现在有了兴致却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不过起码也知道吃是很隆重的，所以进了超市买吃的也是买的不亦乐乎。
“行云，我刚看见有人买了对联，我们待会儿也买一对吧！贴在门口特别喜庆！”
“好……”
“还有，我们要不要买点鞭炮？大年三十不禁的。”
“好……”
“诶诶，保险套我不要草莓的，要蓝莓的！”
“额……好……”
“我们买点红酒怎么样？明天也是情人节呢！”
“好……”
“说到情人节，齐行云，难道不应该买点巧克力吗？”
“好……”
“你就不能买那个包装得很有爱的吗？”
“好……”
“好好好，好你妹啊！你就没有一点主见吗？”
齐行云见叶沛涵一脸傲娇的怒气，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人其实挺喜欢无理取闹的。
叶沛涵见他不说话径直往前走，心里怒气更甚了，他思绪抽离了一秒钟，站在心理学的角度稍稍分析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理，怎么说呢？简而言之，就是：有人宠，就是任性！
被自己逗笑的叶沛涵连忙跟上去，正好看见齐行云从货架上拿下一罐红红绿绿的糖果往车里放，不解问道：“你买这个干吗？”
齐行云将糖果罐往他脸上贴，语气带着些调笑：“因为小朋友好像生气了，买糖给小朋友吃，哄哄小朋友。”
左一个“小朋友”，右一个“小朋友”，叶沛涵气得从地上一蹦就往他肩膀上跃起，攀在他的背上对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揪：“小朋友，小朋友！你才是小朋友！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绵羊啊！”
齐行云笑得弯腰，连忙讨饶，叶沛涵吊在他脖子上不放，两人的打闹声引来侧目，偌大的北京城，竟又遇上了熟人。
“行云，沛涵，你们这是？”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抬头，正好看见前方的成益徽夫妇和推着车的温然成悦。
“叔叔阿姨。”叶沛涵连忙从齐行云身上下来，乖乖打招呼。
“小叶还是这么有活力啊！”成益徽笑眯眯地走过来，叶沛涵冲他孩子般笑了笑。
汪情打量着齐行云健康了很多的脸色，不由得喜上心头：“行云，最近过得不错呀！”
“阿姨，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原本准备去接你们。”
“哎呀，这有啥，你们工作都忙，我和你叔叔都来了好几次了，这么大人知道怎么走。和你提前打个招呼也是想过完年再一起聚聚，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了。”
“我们今天正好来这边看电影，所以干脆买点吃的回去。”叶沛涵看见成悦和温然也推着车过来了，下意识地拉上了齐行云的胳膊，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笑容。
“这么丰盛，你们是准备年夜饭么？”成悦看了一眼他们车里的东西，再看了一眼贴得极近的两人，调笑道：“我本来还说邀请行云和我一起过年，倒是温然提醒我不识相。”
“我有那么说吗？”温然侧头看他，脸上的笑容非常温柔，“我是说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不太好。”
“嘻嘻，是我不懂。”成悦看到车子里的保险套，笑得有些调皮。
“你看你，孩子气！”汪情看着儿子摇摇头，“什么时候你能变得像行云一样稳重我就放心了。”
“阿姨，别这么说，悦悦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几人寒暄了几句，挤在过道里也不太好，叶沛涵趁机说道：“叔叔阿姨你们继续逛，我们买好了，就先回去了。”说着，他就推过车去排队结账。
齐行云没反应过来，匆匆和他们道别就要离开，走过温然身边的时候却突然被拉住手臂，齐行云回头，就见温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假戏真做了？”
齐行云抿唇不语，心里一时之间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三十七章：陪伴
见人没跟上来，成悦回头，看见后面气氛诡异的两个人，不解问道：“你们干嘛呢？”
温然笑着回他一句：“悦悦，我今晚要吃水煮鱼，你去买。”
“吃什么水煮鱼！你就是胃才好了几天？”成悦嘴上这么说，瞪了温然一眼，却还是识相地推着车走了。
“你不必这么试探我。”齐行云待成悦远走，挣开了温然的手，一脸平静地看他。
温然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是个很小气的男人，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总是让我不舒服，尽管这份惦记并没有对我的生活带来多大影响，但就是觉得碍眼。”
齐行云撩起眼皮淡淡看了温然一眼，抿抿唇还是没说什么，温然见状，倒是笑了开来：“我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会去担心别人能不能幸福，说到底，我和你也不熟，如果不是悦悦，和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累。”
“那何必多说？”齐行云打断温然，直直看了过去，眼底带上淡淡的嘲意，心情却越发平静下来，“你不必在我眼前总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也不用如此防备我。”
“呵呵……”温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防备？你还没那个资格。”
齐行云觉得他的笑容分外刺眼，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不愿做多纠缠，就想转身离开，却被温然再次止住。
“我还没说完，怎么，很难听么？奉劝你一句：不该执着的东西就早点放下，别再错过应该去珍惜的人。”
齐行云一愣，偏过头去看温然，却见他施施然离开，没再看自己一眼。他垂下眼睫，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身去找叶沛涵。
偏执什么的，错过什么的，他早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经历过那种切肤之痛的他哪还需要别人来告诫，人偶尔犯一次傻可以用年少轻狂来粉饰，但如果一直犯傻那就是自作孽了。
两人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五点，喝了会儿茶休息了一下，开始打扫卫生，算是辞旧迎新。
“我们贴对联吧！”叶沛涵从袋子里翻出红艳艳的对联，带着薄汗的脸颊透着微微的红晕，被那大红的纸一映，显得越发鲜嫩，齐行云见他笑得灿烂，心里也软软的，当下搬了个椅子去门口。
“话说，上联贴左边还是右边？啊，不对，话说这两个哪个是上联？”叶沛涵拆开包装，看着上面的金字，有些汗颜了，他从小接受的主要是西式教育，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所知甚少。
“啧啧，叶大医生，你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齐行云站在椅子上，看着叶沛涵毛茸茸的脑袋，不由得戏谑起来。
“啧啧，齐大总经理，原来你也会调侃别人啊！”叶沛涵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齐行云只觉得他乌溜溜的眼睛从上面看过去显得更加可爱，神色愉悦起来。
近来两人的相处比之前更随意了许多，叶沛涵还是像以前一样欢脱活泼，齐行云的话还是不多，但是眉梢眼角却愈见柔和，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扬了几个度，整个人像是一株渐渐吸饱了水的植物，慢慢舒展全身的枝叶，活了过来。叶沛涵多精明一个人，加上那一肚子的心理学技能，对于齐行云细微的变化早已收入眼底，心里自然欢喜，越发盼望他露出更多的表情和情绪，所以一碰到他像这样说话，身体里的细胞立马兴奋起来，他眼睛亮亮的，抬头贪婪地看着齐行云的表情，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更飞扬了一些。
“来，给我看看，今天就来教教你，咱大中华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可要好好记着！”齐行云咳了咳，蹲下身，示意叶沛涵将对联拿给自己看。
“好的好的，齐老师！”叶沛涵笑嘻嘻地把对联恭敬地捧上来。
齐行云拿过，看了一眼对联最后的字，说道：“知道平仄音吗？中文不是有四音，平、上、去、入，就是现代汉语四声，第一声、第二声是平声，第三声、第四声是仄声，对联应该上仄下平，就是上联结尾字的音调应该落上声和去声，下联结尾字的音调应该落在平声。你看这句‘春回大地千山笑’，‘笑’是第四声，应该是上联，上联贴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