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为疼痛所扰,他开始默默的背起万物生里面的一段心法。这段心法和他现在修炼的不一样,当初他得到万物生,书里便记载了两种心法,可是这第二种心法他修炼了却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将它丢到一边,不过那时鉴于万物生不是凡物,这般鸡肋的心法他还是背记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门心法。他的记忆并不算那种天才级的,这门心法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他觉得自己应该差不多都忘记了,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却发现它是如此清晰的存在在自己的大脑里,一字一句 分毫不差。
这种情况着实诡异,安淮一咬牙,开始默念起这门心法来。
体内的死气逐渐占据了上风,安淮受到死气的影响,整张脸都泛起了青色。
就在安淮将心法念到第三遍时,原本被死气压制的生之力突然一改平和温顺,开始疯狂的朝着死气碾压而去。
生之力向来是治愈之力,它是温顺的,令人感到温暖的可是现在安淮体内的生之力却极为的狂暴,极具有攻击性。它像是最锋利的利刃,将它周围的死气尽数绞碎,然后将死气剩下来的那部分精华吞噬。它并不是在原地等待死气的到来,而是主动出击,自发的寻找安淮体内的死气的踪迹,然后将其绞杀。
安淮被他体内的动静弄得一懵,随即有些了悟——这两种心法或许是相辅的,一种心法产生生之力,另一种心法却赋予了生之力攻击之力。
明白这一点,安淮再也不顾及其他,开始疯狂的吸收于睐体内的死气。大部分的死气被它绞碎湮灭,而最精纯的死气则被他吸收。这最精纯的死气的力量没有其他的杂质,完全可以被安淮直接吸收。
安淮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陈强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血玉草身上,然后被它吸收,而血玉草的颜色也从刚开始的碧绿色变成了红色。先是它的脉络染上红色,然后是根部,最后是它的两片叶子。而随着它的颜色越来越深,空气里浮动的香味越来越浓郁,而血玉草身上逐渐有了一层红色的光芒。而陈强的脸色,由于失血越来越多而变得苍白起来。
陈强的目光一直落在于睐身上,甚至连眼睛眨一下都不舍得,似乎想将这个人就这么刻在他的心底深处。
他觉得很舍不得,他还没有和于睐走过长城,去过西藏……他答应他的事还没做到了。
和于睐的记忆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闪烁,每一份记忆,他的于睐都是那么的鲜活,神采飞扬,自信……
陈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甚至整个人都有些坐不稳了。
他努力的瞪大眼,想再看这个人一眼,每一眼说都是最后一眼,可是告诉自己说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可是他却觉得越来越疲倦,眼皮子不住的往下耷拉。
于睐……
他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还惦记着不能往前倒,不然会压倒血玉草的,那可是他的于睐的救命药,可不能被他弄坏了。
这人,如果真的有下辈子,那该有多好?那么,我会在你喜欢我之前喜欢你,然后追求你,我们会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
于睐,你说是吗?
第 44 章
于睐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正是大明,屋内一片明亮,各种体积的纸折千纸鹤层层叠叠的挂满了整个屋子。
他眯着眼,竟是有些不知今朝是何时的感觉,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残存的记忆告诉他自己发生了什么,他张开手掌,以前宛若美玉的手此时就像鸡爪一样,难看得紧,但是还是以前那般的白,上面青紫色的血管微微隆起,整只手显得有些狰狞。
“我……没事?”他喃喃自语,尚还有些不相信。
“陈强?”他突然提高声音唤道,转着脑袋在屋子里看了看。
平时这人都是守着自己的,怎么今天不在?
于睐感觉有些心惊肉跳的,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的身体由于太久没有怎么动作,竟然有几分僵硬,走了两步才感觉好。
他走过一个个屋子,感觉陌生又熟悉,不禁有些恍惚。当踏出门口,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就刺进了他的眼里,他下意识的伸手挡在了眼前,然后又忍不住眯起眼往外看去。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接触过阳光了,甚至已经忘记阳光是怎样的颜色,多高的温度……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虽然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还是很虚弱,还是多多的躺在床上休息才是。”
于睐皱着眉想了一下,试探的唤道:“安……淮?艾……伦……斯?”
安淮仔细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好像是在做梦。
安淮点头,笑道:“你刚醒来,记忆或许有点混乱,过两天就好了。”
闻言,于睐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道:“难怪我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你们,但是又好像不认识。”
“对了,陈强呢?”到现在醒来都没看见他,于睐总觉得不安。
“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陷入了昏睡,休息好了就会醒了。”当初血玉草的成熟就要了他一大半的血液,要不是安淮,恐怕他就已经死了。可是即使活了下来,也需要好好休养。
“失血过多?”于睐情不自禁提高了声调,难得的失态:“怎么回失血过多呢?难道他又出去打猎了?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再喝血了吗?”
他有些失措,更多的是自责:“都怪我!”当初被丧尸咬之后,刚开始他还能用理智去克制自己对血肉的渴望,可是后面却越来越难压抑。最后陈强发现野兽的血液也能起到作用,每天都要出去寻找新鲜的血液。
随着末世的降临,外面的野兽也越来越具有野性,他每次出去于睐都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你是不是误会了?”安淮将陈强为救他用鲜血浇灌血玉草成熟的事情说了。
“我,我能见他吗?”于睐紧张的捏住了衣角。
安淮看见他的小动作,不禁笑了,玩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可不是那种拆散有情人的坏人!”
于睐笑了,他的脸色还未完全恢复,但是仍可见出他眉眼间的风华,带着一股书卷气:“你自然不是,你可是我和陈强的恩人!”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前面,有些恍惚的道:“我好几次都想放弃,可是却舍不得他,他这般好,就这么白白的让给其他人我真的是不甘心啊!”当初觉得痛苦不已的心情现在他已经能玩笑般的口气说出来了。
“我就在想,或许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救我,这才等到了你。”于睐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可是这也让他的脑袋有些疼。
“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安淮急忙道。
安淮打开一个门,里面是一间卧室,陈强躺在里边的床上,半旧不新的被子盖到他的脖子处,只露出一张棱角分明苍白的脸来。
“陈强!”于睐几步走过去,坐在床边看他。
陈强的警惕性向来很高,只要一进门他就能察觉,可是这次自己都坐到他身边了他还没醒过来,可见真的是受罪了。
于睐低头与他面对着面,然后突地一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脸:“真的是,还是这么没有什么表情,面瘫一个!”
说着,他自顾自的又笑起来:“嘻嘻,你只要对我一个人笑就可以了。”
他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说得累了,蹬掉了鞋爬进了被窝,将陈强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面,然后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睡了过去。
早在他和陈强说话之前安淮就拉着艾伦斯出去了,他们两可不想做闪亮亮的大灯泡。
“趁他们都不在,我们去把那两条清水鱼炖了!”艾伦斯建议道。
安淮有些无语,这护食护得是不是太厉害了?
“于睐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清水鱼恰好可以给他补一下!”安淮试着劝他。
艾伦斯哼了一声:“他们又不是我的谁,我抓的鱼为什么要给他们吃?”他十分的不赞同。
“再说了,这是我给你抓的,他们想吃?没门!”语气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对于艾伦斯的吝啬,安淮多次想给他改过来,可是艾伦斯每次都无意识的抓住安淮的七寸,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上次就被陈强那个小子给拿去两条,哼哼,还想吃,让他自己抓去!”每次说到这件事,艾伦斯都无比的怨念,心里简直是在滴血啊!那可是他的东西,就这么被安淮拿去送人了。
这人,真的是拿准了自己宠爱他!艾伦斯有些愤愤的想。
不过,这些他都是要讨回来的,讨回来的方式嘛……就用他的身体好了,艾伦斯开始数着距离天黑的时间。
“以前我就不计较了,现在那湖里的清水鱼可是不好抓了,少了许多,你可不能再给他们两了。”
安淮无奈一笑:“我知道了。”艾伦斯为他特意抓的鱼,他也不舍得给其他人,只是于睐的身体就需要这种温和但是很是滋补的东西来调养。
算了,以后让陈强去捉吧,对于睐身体好的东西,他肯定很乐意。
第 45 章
安淮和艾伦斯正在厨房内熬汤,清水鱼要熬到骨头都化在汤里面的时候滋味才是最鲜美的,在撒上一把小葱花,喝起来不要太舒服。
“有人来了!”正像一只大狗一样把头埋在安淮颈间蹭蹭的艾伦斯突然抬起头,目光落到了外边。
“嗯?”安淮有些惊讶:“现在谁回来这里啊?”
“难道是陈婶?”
“不是,”艾伦斯否定了他的猜测:“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也只有于睐和陈强的事情了。
三分钟之后,庄严领着村子里的人来到了陈强家门前。令他们惊讶的是,大门是向两边敞开的,像是屋内的人预知到了他们的到来,打开门欢迎他们。
庄严凝眉想了想,率先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大门的两人。
“呦,真是稀客啊!”艾伦斯轻掀眼皮看了他一眼,双腿交叉坐在半高的椅子上,轻描淡写的语气,只是坐在那,便直接有一种气势,唯我独尊的气势,直接便将庄严震到了那。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庄严不知见过多少种人,但是给人的感觉如此强势、高高在上得理所当然的却只有艾伦斯一个。那是久居上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让人不由得弯下膝盖,不禁想跪下臣服的气势。
庄严身后的人也跟在他身后从大门进来,将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的。院子靠右的角落被陈强来了出来种菜,现在冬天他在里边种了几根萝卜,还有一些白菜,现在都被这些人踩在了脚下。
安淮看着真是心疼,他才吃过一次好吗!
“这么多人,这可不像是友好的拜访啊,更像是兴师问罪!”他的目光从人群扫过,凡是接触到他目光的人无一不打了个寒颤,心中倒是有些后悔来凑这个热闹了,这个男人看起来可不好惹啊。
庄严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俩都是聪明人,又何必装傻充愣?这是我们村里的家事,你们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安淮无辜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啊?”
“话说回来,你们不找我们,我们还要去找你了!”安淮语气一转,气势逼人道:“陈强二人好好的呆在家里,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们竟然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将他们关了起来,难道你们下河村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
“草菅人命?你这说得可是严重了。”庄严万万不敢担下这个罪名的。
“严重?‘”安淮得理不饶人:“难道你们不知道于睐生病了吗?眼看他就要好了,你们竟然这么对他,让他的病情加重,险些就救不回来了,还敢说不是草菅人命?”
“这……”
“村长,你可不要受他蒙蔽!”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走得气喘吁吁。
“啊!柱子?”旁边的人认出来人是谁,顿时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这人可是被丧尸咬到的,还生了怪病,可要离他远点。
柱子是一个面相憨厚的少年,是一个爽朗的大男孩,可是现在他的模样着实不算好,不过一夜,他的眼下已经多了青紫色的眼袋,身上更是冒出了不少的黑点,双眼浑浊无神,看起来极为困魄。
“什么生病?于睐明明就是丧尸,会咬人的丧尸,昨天他咬了我,今天我就变成这样了!”柱子语气悲愤,心中更是绝望。
被丧尸咬了,他还能活下来吗?
安淮嗤笑:“如果于睐真是丧尸,我、艾伦斯还有陈强三个怎么没被他咬?偏偏只有你被他咬了,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说来说去,肯定是你的问题。而且,于睐可不是丧尸,被他咬了顶多多几个牙印,更不会生什么怪病!现在你这模样,不得不让我猜测,是你本身就生了怪病,想诬陷他!”
“我……不……”柱子下意识的看向人群一边,安淮注意到他的动作,可是那里人也很多,不知道他看的人到底是谁。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安淮二人身后响起,陈强扶着于睐走了过来。
“我还在想说今天怎么老有狗在叫,原来……”他话未说完,只是轻轻的笑,眼里带着冷意。
以前他还记得这些人是陈强的半个亲人,对他们以礼相待,可是昨天的事情却告诉他,这根本不值得。
他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下河村的人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愤怒的看着他。陈强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他,昨天的事情其实根本不怪其他人,任是谁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可是于睐就是气不过。
“因为陈强,我一直对你们是以礼相待,末世以前每次过什么节日,我都给你们每个人准备了礼物,可是你们就是这样对我们的!早知道,拿出去喂狗也好。”
当初于睐和陈强在一起,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鄙夷的,于睐知道陈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将村子里的人视为半个亲人,因此他才会这么讨好他们,可是他们接受了自己的礼物,态度却没什么改变,现在甚至还诬陷他,真是不能忍。
“你们说,你们对得起我们吗?”他咄咄逼人,没有任何人敢直视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心虚。
“可是,这也是因为你变成了丧尸……我们才会这么做!”有人嘀咕道。
“丧尸?你们看,我可是好好的,还能和你们交谈了,哪里像丧尸了?”于睐的语气又软了下来,有些委屈的道。
众人一看,于睐的脸色虽说是有些青白,但是目光清明,也没有腐烂的迹象,嘿!看样子还真不是丧尸啊!
“我当初只不过是生病,不想传给你们,可是你们这么误会我!”他看起来很是伤心:“我也是把你们当亲人看的,过年过节也不忘记给你们送礼物,你们就是这么给我捅刀子的!”
他这么说,众人回想当初,还真有点自责。这于睐对他们也是很好的,我家里的毯子还是他送的,到现在盖起来也是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