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奇怪,张夫人作为武林盟主的夫人,也是有着不少的“粉丝”,比如说眼前的少女。
余秋笑了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完,他就从另外一边准备离开。
经过一桌少女的时候,他的脚步一顿,心中好笑地摇摇头。
这几个少女和之前那个少女的年纪相仿,但观点明显是两个极端。
余秋听到其中一位女子对同伴道:“那女子肯定就是那个人!真是的,别人好心救她,她竟然还恩将仇报,拆散人家姻缘!”
另外一位女子接道:“也不一定啊!奴家看,那张亦非好人!指不定是他嫌弃教主身为男子呢!”
后面这些女子似乎还争论着什么,但余秋没有再继续听下去。
所以他也没有听到那第二位女子又说了一段话:“要奴家说,教主就应该跟那位说书先生在一起!你们难道没有听说,教主还是将那个人抱走了呢!这绝对就是真爱~”
至于这个说书先生到底是谁,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十五)交出来
从茶摊老伯那儿拿到钱,余秋第一件事情,就是——吃!
然而,就在他寻着这儿最好的饭馆,准备进去享受一番时,领子却被人从后面提起。
他涨红了脸,粗声道:“放我下来!”
一来是脖子被勒着了。
二来就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样子被提着,成何体统?!
最重要的是,提着他的这人叫做罗秋!
一想着对方那和魔教教主(他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他就觉得怪怪的……
罗秋看了他一眼,当真就把人放了下来。
但是领子依旧被抓着。
“好啦,好啦,我不会再去那啦!”
罗秋将人带进一旁的巷子里,伸出手,道:
“把钱给我。”
“为什么?!这是我自己赚的!”
余秋连忙护住自己腰间的钱袋。
但是罗秋根本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一把将钱袋夺了过来。
随手颠了两下,嗯,应该都在这里了。
“好,现在我们去吃饭。”
余秋听到这个,连忙腆着脸跟了上去。
现在罗秋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必须紧跟!
然而,当罗秋停下脚步的时候,余秋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
“罗秋?”
千万不要告诉他,他们今天要在这里用餐!
喧哗的闹市,布满油渍的桌椅。
罗秋看都没有看余秋一眼,直接扬声道:“老板,来两个馒头!”
“好咧——”
余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竟然让我只吃馒头?!”
罗秋挑眉,是又怎样?
余秋被这实质般的威胁目光一压,嘛心思也没了。
耸耸肩,他讨好道:“哈哈,罗兄对在下就是好,馒头也是五谷杂粮,不错,不错!”
馒头上来之后,余秋拿了一个。
虽然他不喜欢,但他是真的饿了……
苦着脸咬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恶心,胡乱嚼了嚼,便吞了进去。
无意外地……被卡住了……
罗秋瞪了他一眼,白痴吗?
递过去水壶,把那些被这动静弄过来的人瞪回去。
真是的,尽给他丢人现眼!
吃完馒头,罗秋就要了两个放进包袱里。
余秋眨眨眼,这人该不会晚上也让自己吃这猪食吧?!
因为财政大权掌握在罗秋手中,所以晚上他们两人只能找到城外的一座破庙过夜了。
余秋有怒不敢言,闷头躺在庙里的干草上。
罗秋看了这人的背影一样,将长剑抱在怀中,半靠在墙上,假寐起来。
罗秋并不喜欢在客栈里睡,在他看来,如果环境好了,人就容易丧失警惕性。
(十六)谣言再起
第二天一早起来,余秋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
委屈地望着旁边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人拿走自己的家当,他昨晚肯定就是在舒适的高档客栈睡觉了!
而不是苦巴巴地睡地板……
心情不好的说书先生表示,他今天要翘班!
“你这是要去哪儿?”
罗秋跟在余秋身后,好奇地问道。
这边可不是去昨天茶摊的方向!
余秋猛地停下脚步,扭头恶狠狠地瞪着身后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人,他也不会心情不好到卡文了!
“我!要!找!灵!感!”
说完这个,他就大步走进了最近的一家茶馆,完全不理会身后的男人了。
“啪!”
纸扇合拢,中年书生打扮的男人笑眯眯地说道:“今天晚生要说的,便是那说书先生和魔教教主罗楚的风流韵事。不久之前,江湖上广为流传魔教教主与武林盟主二三事,教主听闻欲探究一番,寻得那说书先生……说书先生曾与一女子订亲,教主明己心意,遂将人于婚期前夕抢走,得一夜风流!”
“先生有何依据?”
下面有人提出疑问。
中年男人纸扇打开,轻轻摇了摇:“客人怕是不知道吧,可是有人亲眼看见教主抱着那位说书先生,骑马离开的呢!”
下面一片喧哗,中年男子看到这一幕,笑得灿烂。
嘿嘿,这下,自己的故事铁定会出名了!
“你说,那个说书先生画教主画像,又说教主和盟主的故事,难道不会吃醋吗?”
“肯定是吃醋了!你没有发现,最近都没有故事传来了吗?”
“对哦!”
……
余秋坐在众人中间,听着旁人说的话,脸色跟涂了墨一样!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这并不难猜。
自己被男子抱过的经历,也就只有之前那两次。
而罗秋与他画中所画的魔教教主有七八分相似,谣言自然就会起了……
想着在第一次跳楼的时候,身后传来王大娘的声音,他便知道这事情大概是谁传出去的了。
王丫,你丫的,诅咒你永远嫁不出去!!!
——嗯,反正那娘俩分不开的。
从茶摊出来,罗秋好笑地看着气呼呼走在前面的人。
“这就是你说的找灵感?”
余秋瞪了他一眼,会变成这样,完全就是因为这个男人长着一张犯规的脸!
罗秋完全不在意某人杀人的目光:“你现在要去说书了吗?”
“要你管呀!”
余秋表示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张脸了!
看着跑远的人,罗秋笑着摇摇头,倒是没有立马跟上去。
走进路旁的一个暗巷,他轻声道:“出来吧!”
“教主!”
黑衣人跪在地上,将手中的信封呈上。
面容冷峻地打开,快速地游览了一遍。
在将信中的内容记下之后,他用内力将信粉碎:“哼,不自量力!传令下去,让诸堂主不要轻举妄动。”
“喏!”
(十七)算是和解了
从小巷中出来,罗秋毫不犹豫地向着茶摊的方向走去。
虽然余秋说自己不说书,但照他对那人的理解,就算不说书,那人多半也会去那里坐坐。
果不其然,大老远的,罗秋就听到了余秋的笑声。
响亮明朗,却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他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随意挑了一个角落靠着。
闭眼假寐的同时,也将余秋的话全部收入了耳中。
他一直知道余秋口才了得,不然也不会选择当个说书先生了。
但是,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此有了实感。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茶摊里大半的人就开始和其称兄道弟起来。
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只是有些闷闷的。
猛地睁开眼,罗秋望向人群中的那人。
突然他有些想要看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对方会是何表情……
或许是罗秋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余秋似是感应般地忘了过来。
罗秋那张邪魅英俊的面孔,几乎不加掩饰地就这样撞入了余秋的眼中。
愣了愣,和周边的人说了两句,他便走了过来。
看着男人,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老早就不生气了,可是……
罗秋似是知道余秋的为难,莞尔一笑,道:“你我是友,又何必在意那些?”
事情似乎就这样被略过。
告别了茶摊的众人,罗秋带着余秋向城里走去。
等到两人走进了一家客栈,余秋还没反应过来。
呆坐在房间之中,感受到臀下的柔软锦被,他无法理解了。
“我们今晚睡这里吗?”
罗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别人都是从奢入俭难,到了你这,就成了从俭入奢难了吗?”
余秋微微红了脸,知道罗秋的嘲笑。
嘟着嘴,倒头就睡,他才懒得和这人较真呢!
罗秋笑着摇摇头,起身出门叫来了小二,要了些酒菜。
不多不少,正好够他们两人的量。
等到饭菜上来之后,不用罗秋喊,床上的人自动就爬了起来。
酒是好的,菜也是好的。
这又一次引起了余秋的侧目。
今天不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这个姓罗的竟然愿意破费?!
罗秋不用多想,也知道余秋那颗小脑袋想的是什么。
优雅地夹了一口菜,道:“不过一餐饭菜,一夜住宿,这点在下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
吃饱喝足之后,罗秋唤来小二将东西收拾了干净。
八仙桌前,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微尴尬。
罗秋轻咳了两声,道:“若是真如今日那人所说,罗教主前来寻人了,先生认为会是何情景?”
(十八)又对了?!
罗秋话一出,就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就想着问这个了呢?!
果然,房间之中的气氛更是尴尬。
余秋脸上浮现出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低着头,余光看着对面灯光下有些迷蒙的俊颜。
一想着白日那说书先生的话,就不由地代入了自己和罗秋。
“哄——”
得,刚降下去的温度,又上来了……
连忙低下头,他担心自己再看上去,心思不知道又要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若罗教主,要要来找在下的话……”
罗秋打断他的话:“若先生觉得不好说,便直接当这是次说书就好,在下十分乐意为先生之客。”
余秋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男人。
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
不得不说,男人这种说法的确挺符合他的习惯的。
众人皆知余秋妙语连珠,却不知这不过只是他表面而已。
在余家,知晓余秋幼时的人便知,这位余家少爷其实是位极其腼腆之人。
也只有在说书或者面对熟人时,才会放开胆量。
余家遭逢大难,余秋做为唯一留下来的,自然是要担起重任。
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在意他到底是开朗活波,还是内向害羞了。
在生活的压迫下,余秋也学会了将那些陌生人当成他的说书对象。
但是在现在这狭小封闭的房间之中,面对着罗秋一人,他却是难以将其作为一个说书对象,才会有了之前的沉默。
站起身,从腰间拿出折扇,轻轻一打。
随着纸扇轻摇,余秋清朗的声音如同夜晚的微风轻轻拂来。
“话说当日,罗教主决意下山一会那位说书先生。黑色斗篷一披,将其身形遮掩于一片漆黑之中。然未及其跨出大门,却引来一只白鸽。”
罗秋放在桌下的手不由紧握,他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波澜,轻声问道:“不知先生所说的白鸽从何而来?”
余秋并没有发现罗秋的不对劲,语气依旧平静地说道:“白鸽自是张家而来。”
“张家?莫不是那位武林盟主?”
余秋点点头。
罗秋又继续问道:“那先生认为,那白鸽信上会有什么?”
余秋想了想,手中的纸扇不自觉地轻摇了两下。
若是往日的说书,他自然不会太过于在意那字条上有什么。
可是现在罗秋问了,他肯定是要给出答案。
——只是余秋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和罗秋一问一答的对话,早已超出了说书的形式了……
“想来那位张大人应该会觉得那些话是罗教主传的,特意来问罪吧!”
余秋的语气明显就是在说笑的。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把罗秋当成了熟人,无了面对陌生人时的窘迫。
罗秋神情复杂地看着满脸笑意的余秋,在对方察觉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余秋不知道,他这回又说对了……
(十九)在下和他真没关系呀!
之后的几天,余秋有时候会在客栈里作画,有时候就会去茶摊说上一两回的故事。
在看过一次余秋的连环画之后,罗秋就再也没有去看了。
以前,张天德的确就像余秋笔下所画,会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说些撒娇的语言。
哪怕是带了些女气,在他的眼中,也是情趣的一种。
可现在再次回看,明明以前觉得无比受用的话语,却让他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
画作好之后,就该到卖的时候了。
一大清早,罗秋就被余秋拉起起来。
两人一人一箩筐背着,向着茶摊走去。
罗秋看着两人身后满满的两箩筐画卷,再次感叹某人的高效率。
余秋数着手指头,这段时间,他的故事已经在城里传开来了。
想来自己的这些画,应该不会难卖。
等到画卖完之后,路费就该够了~
茶摊的老伯早就知晓今天余秋不说书,早早就给他腾出了摆画的地方。
余秋将几幅比较精致的画卷往桌上一摆,色彩艳丽却不浮夸,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驻足。
有几个来问了,但知晓其卖的是连环画,便没了兴趣。
这种连环画在众人眼中,那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
就算你画得再好,也抵不过别人一幅君子兰。
余秋也不气馁,微笑地目送着那几位客人的离开,便继续摇着折扇坐在那里。
随着市场上人渐渐多了起来,茶摊里也陆陆续续进来了人。
“先生,您今儿个不说书了吗?”
温软如玉的声音,伴随着女子特有的馨香飘来。
余秋清亮的黑眸中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过,他知道,生意上门了!
“天呀,这个是教主和盟主的!”
听着女子的低呼声,余秋依旧微笑,但笑容加深了许多。
而在女子身后的几个同伴,听到女子的声音,也全都围了上来。
“看这张,芙蓉帐暖,人影绰绰,鱼水之乐莫过于此!”
“还有这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得教主一人凝望,真真让人羡慕啊!”
……
女子们围着画卷,小声地讨论着。
话题也越来越私密,若是被别人听到,定然免不了一番说教。
但是余秋却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在女子们的对话中,又构想出了几个故事。
“先,先生,奴家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被一个微弱的声音打断了思路,余秋面上依旧还是温和的微笑。
文静的女子低头轻轻扭着绢帕,似是有些难以言语。
余秋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候着。
女子感觉到了余秋的意思,抬头感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