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妃 下——风吹翦羽

作者:风吹翦羽  录入:10-07

“窦琪,你身为大周朝的平阳长公主,却和前朝余孽纠缠不清,且还意图谋反,如今罪证确凿,圣人特意开恩,赐你一个全尸,还不跪下谢恩。”窦琬褪下帽子,从袖中抽出圣旨,在窦琪的面前扬了扬。

“这是污蔑!窦琬!你想要除掉我就说,何必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窦琪心里猛然一惊,嘴里却不服输,对着窦琬尖声叫道。

此时平阳长公主府的大门早已关上,窦琪手下的仆役也都被制伏了,窦琬立在原地,望着神色有些癫狂的窦琪,表情未变,淡淡地说道:“何必呢?圣人都已经下旨了,这一杯鸩酒你不喝也得喝。”语毕,身后的一个丫鬟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个银盘,盘子里放着一个酒盏。

窦琪的瞳孔骤缩,她失声说道:“圣人连我的辩驳都不想听,便直接赏了鸩酒?”

“你勾结叛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圣人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听你废话?”窦琬冷笑一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窦琪,“窦琪,我们姐妹一场,今日我特意来送你一程,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卷入这些腌臜事了。”

窦琪听罢心里又是一凛,她眼看着那丫鬟捧着银盘越走越近,心口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不想死!她分明是大武朝的正统血脉,若是她的阿耶登上皇位,她便是最尊贵的公主,她才不希罕窦淳封的这个长公主,没有圣人的恩宠,长公主便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号罢了,出了宫谁又会将你放在眼里?

因此她转身就想逃跑,可是窦琬的人早就防着她,几个粗壮的婆子拥上去,三两下子就将窦琪给定在原地,窦琪被捉住双臂,怎么都挣脱不了,她气急败坏的吼着,“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贱婢,我是圣人亲封的平阳长公主!你们竟敢对我动手动脚?!”

只是捉着她的婆子们面无表情,一点儿也没有因着她的话有所动容,窦琪眼看着那丫鬟已经捧着鸩酒走到她面前,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她猛地尖叫一声,随后便放声大哭,那丫鬟被她突如其来的失态唬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不过随后便捧着酒盏,在婆子的帮助下,硬是将鸩酒灌进了窦琪的嘴里。

窦琬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窦琪喝下了鸩酒,不一会儿,窦琪便毒发身亡了,架着窦琪的婆子们这才松开手,任由窦琪滑落在地。窦琬上前几步,将圣旨抛在窦琪的身上,低声说道:“圣人仁慈,还是让你以长公主的身份死去,你玷污了大周朝的血脉,还能落个全尸已是难得,盼你到了地府之后擦亮眼睛,下辈子不要再投错胎了。”

“琬娘,外面冷,我们进屋罢。”傅玦上前搀扶住窦琬的手,温声说道,窦琬微微颔首,在驸马的陪伴下走入正屋。窦琬将窦琪府上的仆役和丫鬟们全关押起来,几个贴身服侍窦琪的丫鬟们已经被赐死了,而窦琪府中往来的书信也要全带回宫里,因此傅玦领着窦琬,直接来到了窦琪的书房。

“窦琪的驸马呢?”窦琬进了书房后,这才想起一直未见到窦琪的驸马。

“胡二郎昨晚在侍郎府,并未来到公主府。”傅玦语带嘲讽地说道,窦琬稍一深思便明白了,怕是窦琪又和胡二郎闹别扭了,昨晚上是年三十,本是一家团圆守岁的大日子,可胡二郎却丢下窦琪,独自一人回了侍郎府。

“侍郎府如今是什么情况?”窦琬又问。

“应该已经被神策军包围了。”傅玦一边收拾着窦琪书案上的书信,一边说道。

“你说,前朝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大武朝灭国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却还守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赔上了多少人的性命,这样真的值么?”窦琬叹了一口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其中或许有人真的是为了大武朝鞠躬尽瘁,但是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是为了私欲和贪念罢。”傅玦放下手中的书信,淡淡地说道。

“自古以来,名利和权力不知害了多少人……”窦琬又叹息了一声,顿了顿,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傅玦你呢?你能甘心么?”

“我有何好不甘心的?”傅玦微笑着反问,窦琬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若你不是驸马,此刻想必早已在朝堂上大放光芒,如今虽说圣人仍然重用你,可你却变得有些见不得光,圣人的重用不能摆在明面上,你一辈子都接触不了内阁,你,甘心么?”

“如今还问这些,不是太晚了么?”傅玦轻笑一声,窦琬的脸色微变,紧接着就听傅玦继续说道:“倘若我会不甘心,当初便不会应下这门婚事,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人要我尚公主,这是天大的恩典,我如何能推却?再者,我一生所学便是为了报效朝廷、为民做事,是明面上或是私底下,有区别么?”

窦琬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望着自己的驸马,她早就知道自己的驸马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内心深处总觉着对不起驸马,毕竟“驸马”这个身份,便注定了傅玦要远离朝堂,因此她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傅玦会后悔,后悔尚了公主断了自己的前程。

不过听了傅玦方才的那一番话,窦琬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谢圣人,赐给她这样好的一个驸马,傅玦的人品和才学都是上上之选,比起窦琪的驸马胡二郎来说,真是好了千百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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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文武二十七年春,窦淳改元永凡,是为永凡元年,同年大赦天下。

永凡元年,平阳长公主暴毙公主府中,胡家牵扯进逆谋一案,诛九族。年三十除夕夜的宫宴上皇后中毒一案,证实为胡侍郎勾结禁军统领穆轩所为,圣人大怒,着大理寺和刑部共审,之后又接连查出燕王等几位宗室也牵涉在内,一时间京都内人心惶惶,每一日都有禁军在城中四处捉人。

胡侍郎逆谋一案,一连审了几个月,在永凡元年六月时,总算是尘埃落定,从文武二十六年末到永凡元年中,短短半年法场斩杀的叛党多达千余人,刽子手刀下的亡魂除了有逆谋叛党之外,还有被贬为庶民的宗室子弟。

除去胡家被诛了九族之外,燕王和汾阳郡王、渭南郡王也没有逃过一劫,因着梁仲轩的供词,所以他们想赖也赖不掉,全都被当作前朝余孽一并给砍了。只是对外的说法是逆谋,窦淳不想再引起另外的波澜,因此隐瞒了前朝余孽一事,穆轩等人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牢狱中,能够接触他们的都是窦淳的心腹。

经过六个月来的严刑拷打,纵使穆轩等人再硬气,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其中有几个前朝余孽没多久就挺不住,又将一些梁仲轩不知道的敌情说了出来,经过了百多天日以继夜的刑讯之后,就是穆轩也挺不住了,最后总算是将前朝余孽所有的势力和人脉都挖了个一干二净。

就是那一支私兵的下落,穆轩也交代了。

窦淳得知私兵的下落之后,自是赶紧派傅玦领着禁军,暗地里离开京都,前去剿杀那一支私兵。那一支私兵被穆轩藏在离京都有一百里远的龙腾山上,傅玦得令后,当即整装出发,领着禁军日夜兼程,赶往龙腾山。……

永凡元年开春除了逆谋一案之外,庆河的河水暴涨,险些酿成大祸也是一大重要事件。

开春之后,因着庆河上游的山脉雪水消融,再加上春雨不断,使得庆河河水暴涨,所幸圣人早在前一年便派了不少人前往庆河中下游修筑堤坝,且还挖了许多沟渠用来疏导庆河的河水。起初庆河周围的人家不以为然,认为官府太过小题大做了,毕竟他们住在庆河边这么久了,自认为很了解庆河的习性。

往年庆河也泛滥过,可是并没有酿成大灾,所以当地的官府和老百姓都以为,庆河的河水就算会暴涨,也严重不到哪里去。没承想圣人竟会如此看重此事,在初入冬时,便陆续派了不少人来到庆河中下游的周围城镇。

当时被派去治水的官员中,便有晋王的世子窦珩,窦珩得了圣人的密令,带着一众懂水利的官员,秘密出发前往庆河所在的江南。

只窦珩却是不知,发下密令的人并非圣人,而是皇后卓惊凡。

卓惊凡为了水患一事,忙碌了好几个月,就在窦淳忙着对付穆轩时,他已经拟定好了几个治水方案,并且用窦淳的名义遣了窦珩出行,待到窦淳发现时,窦珩几人已经抵达江南了。

窦淳当下是有些惊讶的,因此他将卓惊凡找来问问,卓惊凡没有隐瞒他,将自己的担忧和判断说了出来,当然他不可能说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他只是将《大周朝水经》和庆河周围的郡县志翻出来,一一解释给窦淳听。

窦淳听罢虽有些半信半疑,可若是真像凡凡说的,开春后庆河中下游会发大水,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伤亡,那么他们未雨绸缪没什么不好;就算水患没有发生,但是修筑堤坝、挖通沟渠也是正事,因此他也不怪卓惊凡的自作主张,且他当下还有穆轩的事要烦恼,因此他便将修筑堤坝一事全权交给了卓惊凡。

直到他将穆轩的势力一网打尽,将牵涉进逆谋的臣子都给砍了之后,他才有时间过问庆河水患一事。没承想不问不知道,开春后庆河的河水果真暴涨,若是卓惊凡没有事先派了人到江南去,想来现在已经传出灾情了。

窦淳自是拉着卓惊凡的手说道:“凡凡,真是太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的未雨绸缪,这一次江南的百姓就要受苦了。”卓惊凡自是不敢居功,他不过是占了重生之便,事先知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罢了,且真的前往江南治水的人也不是他,他将名单交给窦淳,等到官员们回来后再来封赏。

庆河水患一事因着卓惊凡的事先防范,因此并没有造成像上辈子那样的大灾难,当地的官府和百姓们心里也很感激圣人,认为是圣人的先见之明才救了所有人一命,要知道,当时河水暴涨时的怒吼声,实在是吓坏了世代居住在庆河岸边的百姓们。

也是因着这事,窦淳在民间的声望快速攀升,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窦淳是一位为民着想的好皇帝,同时也是一位英明的皇帝。

而随着窦珩前去治水的官员们,自也是对圣人信服不已,当初他们接了调令时,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觉着圣人这是多此一举,庆河已经许多年没有发生水患了,就是真的泛滥了,也不会造成大灾害,何必浪费人力、物力呢?

江南一事的消息传回京都后,满朝文武对圣人的看法也有了改变,年初圣人用雷霆手段处置了涉嫌毒害皇后和宗室的宫人,接着又命大理寺和刑部调查逆谋一案,同时竟还有心力派人前往江南治水,这样的魄力和能力,都是先皇比不上的。

朝中有些老臣,本来看着圣人年纪轻轻,因此心里难免有些轻视,认为在朝政上,圣人需要仰赖他们的地方很多,所以他们颇有几分倚老卖老的想法,没承想圣人用行动证明,他不需要旁人对他指手划脚,他的年纪虽轻,但是眼光毒辣,手腕高超,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他门清得很。

自此之后,朝中的声音变得和谐,以往总是有些老臣隐隐爱和窦淳唱反调,经过江南治水一事,和千余人被砍头的震慑,那些刺头都消失了,现在的早朝上,气氛和往日大不相同,就是历经了三朝的太师,在圣人的面前也变得谦卑恭敬。

窦淳坐在龙椅上,望着底下的朝臣们,心里充满了雄心壮志,这是他的王朝,他已经将毒瘤和威胁都消除了,日后他便能放开手脚好好大干一场,在史书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他望了望身旁的位置,当然,总有一日,他要让凡凡和他一同坐在这里。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凡凡功不可没,旁人不知道,可庆河水患一事,若不是凡凡的未雨绸缪和当机立断,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解决。倘若在他初登基时,便发生了伤亡惨重的天灾,怕是又要引起有心人的议论了。

凡凡不只救了江南的老百姓,还替他稳固了皇位,窦淳忍不住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八十九章:宗室

窦珩一行官员在江南庆河中下游待到了入夏,直到天气渐渐炎热,窦珩才准备启程回京都。他们一行大约有十来人,在去年秋末便奉旨出京,连过年都是窝在庆河边,好容易终于能够回京了,大伙的心情别说有多开心了。

只是他们的行囊还没收拾好,便陆续听说了京都里的大动荡,窦珩身为晋王世子,这一次朝堂上的大清洗,晋王府是少数幸免的几个亲王府。早在窦珩离京前,晋王窦清便暗示过他,来年京里会出事,窦珩下江南也好,一来是为着圣人办事,二来也算避了出去。

窦珩在江南治水时,也在密切关注着京都里的动向,除夕宫宴那一场中毒事件,传到江南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而汾阳郡王、渭南郡王等人被捉拿下狱的消息,他也是辗转听人提起才知道。

当他千里迢迢从江南回到京都后,那一场耗费半年多的大清洗已经结束,不过京都里的气氛还是凝重得很,毕竟法场已经很多年没有斩杀过这样多的人,这半年来京都里的权贵世家人人风声鹤唳,但凡听到敲门声,就怕是禁军找上门来。往日里各府常举办的赏花宴或是诗会,也全都取消了,这半年来众人龟缩在府中,就怕被圣人逮着错处,也安上一个逆谋的罪名。

窦珩回到京都后,直接入宫向圣人复命,待到他回到晋王府,已经是酉时中了,晋王正在书房等着他。窦珩来到阅微堂,阅微堂便是晋王的书房,位于王府前院的春晖园,春晖园是晋王的院落,但凡晋王没有到后院的时候,便是独自居住在春晖园。

窦珩来到春晖园时,晋王的长随已经候在院门口,窦珩跟着长随走入阅微堂,晋王正站在书案后写字,窦珩放轻脚步,走到一旁立着等候。只见晋王握着一只狼毫笔,在白色的宣纸上挥洒自如,窦珩探着脖子看了一眼,只见四个大字跃然于纸上——天命所归。

“你这一次下江南,都看见了些什么?”窦清写完字,将手中的狼毫笔放进笔洗中,拿起一旁小厮备好的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开口问道。

窦珩定了定心神,将他沿途所见一一说了出来,以及到了庆河周围的县城,县城里的官府又是什么态度,都说得很详尽,最后还总结了这一次治水的优缺点。窦清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窦珩的叙述,直到窦珩说得告一段落了,窦清这才点点头,“嗯,你能够放下身段学到这些,我很欣慰。”

窦珩恭敬地站在一旁,面上不骄不躁,窦情见了更是满意,他摆了摆手,示意窦珩坐下,窦珩坐下后,窦清这才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儿,这半年来,朝堂可说是经过一次大清洗,我没想到圣人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和手段。”

“父亲,儿子听闻汾阳王……”窦珩抿了抿唇,开口问道,虽然京都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总归是慢了好几步,且不是那样详尽,所以他一直想着回来后要找父亲好好问一问。

“汾阳王和渭南王几个死有余辜,个中详情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着,大周朝的圣人只有一个,就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位,不管日后有何风声,都不用理会。”窦清的眼神一闪,意有所指的说道。汾阳郡王和渭南郡王和前朝余孽勾结,对外的说法是他们和燕王参与了谋逆,可事实上,这两位郡王的来历不平凡,他也是被圣人传召进宫,才知晓了这一个惊天大秘密。

没承想大武朝的余孽竟是不死心,花了这样久的时间布局,若非圣人棋高一着,先行识破了穆轩的阴谋,否则待到穆轩等人起义的那一日,宫中有内应,京都中也有叛党,届时叛党里应外合,要拿下皇宫和京都实非难事。就说宫宴的下毒事件,就是叛党准备谋朝篡位的第一步棋,所幸皇后娘娘洪福齐天没有大碍,同时穆轩等人还露了破绽让圣人能够一举将叛党拿下。

推书 20234-10-07 :变鼠记+番外——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