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深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我不懂的情绪。
我抬起脸一脸茫然的和于泽深对视。突然,他的唇就压了下来,很暴躁的吻住了我。于泽深把我压在墙上吻得嘴唇红肿了才分开。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我气喘吁吁地的骂他。
“景飒。刚才抱你的那个男人,是陆继志。”于泽深看着我,清楚的说。
我呆住了。
第十五章
以前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景飒最好的朋友是陆继志。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除了我妈之外最在乎的人。
可是对于陆继志来说,他最好的朋友太多了,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我比别人特殊一点的地方,可能就是我在他的好朋友里,是唯一一个在大院一起长大的。
说来也奇怪,其实按家里的关系来说,我和于泽深接触还多一点。我却和陆继志走得最近,几乎如影随形。
后来陆家的没落,成为梗在我没心没肺的童年里的一根刺。四年没有任何联系,却在这猝不及防再次遇见陆继志,这根刺狠狠的扎了我一下。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我从回忆里挣出来,压住心里的情绪,问于泽深。
于泽深看着我,他眼眸里满是冰冷的寒意:“你想找他?”
我点点头:“是的。他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
于泽深眼里的寒意慢慢溢了出来,让他英挺的脸庞如雕像一样冷硬,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仅此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我很近,我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不悦。我叹口气,说:“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已经放弃了从于泽深这里得知消息的打算了。
可是没想到于泽深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模样,居然主动开口:“景飒,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陆继志现在很危险。”
我的心被他的话一下就揪了起来,我紧张的问:“他怎么样啊?”
于泽深眯了眯眼睛,形状优美的薄唇微抿,“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我有些心急,没察觉出于泽深流露出的危险气息,连忙说:“好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说着话的时候于泽深的脸僵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恢复成平时优雅的姿态朝我勾勾手。我乖乖走到他身边。他伸手揽住我的腰,把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我要你今晚好好陪我。”说完他咬了咬我的耳垂,意图昭然若揭。
我的脸一下红的发烫,连忙别扭的推开他。
这时旁边传来游熙“吃吃”的笑声:“于泽深,你还是这么恶劣。连自己的宝贝也不放过。”
我才记起旁边还有个看戏的游熙。
于泽深转过头凉凉的看着游熙说:“你还在啊?”
游熙一惊,夸张的拍拍胸脯故作悲伤:“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我还送了景飒这么多衣服。”
于泽深说:“谢谢你了。今天景飒全部的花销记在我账上。”十足赶人的架势。
游熙撅着他漂亮的嘴笑了起来:“好呀。那作为消费回馈,你经常去的那套顶楼的豪华套房今晚算是我送你们的。”说着,他很是意味深长的冲我眨眨眼,说:“景飒,好好享受,下次再来玩啊。”
说完,腰一扭,风情万种的扬长而去。
我的脸更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我连忙对于泽深说:“我收回刚才的话可以吗?”
于泽深一脸受伤的表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喜欢的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事来求我,我放下了男人的自尊答应你,你现在居然要反悔?”
我明白自己真是掉陷阱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不就陪你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于泽深也不许我离开他的身边,我自暴自弃的安慰自己。
于泽深钳住我的下巴,低头含住我的嘴唇一声轻叹:“景飒,我该拿你怎么办?”一种有点悲凉的情绪从于泽深的舌尖传递过来,让我一阵心悸。
我的目光从于泽深的肩膀越过,看见那紧闭的电梯门,一时恍惚了。
于是在我的恍惚中,于泽深拖着我来到了这座大厦顶楼的豪华套房。我看着卧室那张大的离谱的床十分的无语。
“傻瓜,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只想着做那种事的人吗?”于泽深轻笑道,拖着我来到外面的露天阳台,这里居然有一个爬满花藤的花架。花枝摇曳的花架下摆放着一张精致舒适的双人躺椅。让人更意外的是,这里将城市的喧闹浮华都踩在了脚下,抬头就是都市难得一见的星空。
于泽深拉着我在躺椅上坐下,指着阳台边上说:“那是天文望远镜,可以看星座。”
我平时很喜欢看星座,但是我今天心里有事,提不上兴趣。
于泽深也不太说话,他情绪明显不好。他从房里拿出红酒和几种吃食摆在花架下的小茶几上,然后静静的看着我。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坐在躺椅上透过花藤看星空,问于泽深:“你好像很熟悉这里。”
于泽深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我,说:“来过几次。因为发现了这架天文望远镜,我知道你很喜欢星空。一直想带你来。”
我完全沉默了。我把手里酒杯的红酒一口就喝完了,皱着眉说:“好苦。”
“这瓶柏图斯的干红让你这样喝真是浪费。”于泽深有些无奈的说,拿过我的酒杯又帮我倒了一杯,耐心的教我:“红酒是一种很——暧昧……的酒,你应该慢慢用舌尖来感受酒的醇香。由舌尖到两侧,再到中间,然后是舌根,再缓缓进入体内,在不同部位,会给你不同的感觉,是看不到,摸不到,却能感受的东西……”
于泽深悠闲的撑在我的身边,侧着脸,低语时温热的呼吸撩拨着我的耳廓。
我的心一阵狂跳,我怕他看出我的异样,抓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酒一下喉,辣得胃都火烧般升腾起一股热气,直接冲上头顶,惹得我一阵眩晕。
“你现在体质弱,这样喝很容易醉的。”于泽深夺下我手里的酒杯,放在了茶几上。
我很生气他这样小瞧我,有点暴躁的吼道:“既然不喝酒,我们就说点别的好吗?”
于泽深看着我,语气犀利如刀:“是不是要我说陆继志你才有心情?”他眼底的冷意流转着爆发的趋势。
我没有再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敢再说话。
只是我的这种态度在他那里可能是另一种解释,他居然和我刚才一样,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酒。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开始说话:“陆继志现在不是陆继志了。四年前他认了黑道上势力最大的萧老大做干爹,在他手下做的很大。外面很多的人都叫他萧煵,煵哥。其实他叫陆萧煵。”于泽深看了我一眼,“因为他还是萧老大的准女婿。”
我不明白于泽深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是暗示我陆继志是靠着女人才爬上去的吗?
“现在的陆继志,不,应该说陆萧煵,很危险。”于泽深缓缓呼出一口气,“他做事太过狠辣,毫不留情。而且,他从来不和以前大院的人有任何牵连。”
我的心一沉,不由问道:“那天你不是还和他通电话吗?”
于泽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凌厉,他沉声说:“那是因为我最近端了他地盘上的几个大场子,他来警告我。”于泽深顿了顿,很久才说:“我怕他知道了我的软肋,来逼迫我停手。”。
我哑着声音,有点苦涩的说:“我不相信,陆继志不是那样的人。”
于泽深笑了下,唇角的幅度有点勉强:“我也希望。”
气氛冷的像冰。
体内升起的寒意让我嘴唇都有点发白。我自己倒了杯酒,正准备想喝。于泽深伸手来夺我的酒杯,我恼怒的推开他,。他却一个拉扯,把我按在柔软的躺椅上,我杯里的酒洒了我自己一身。我抬起脸有些茫然的看着璀璨的星空,连带着胃也难受起来,我努力的调整没有焦距的双眼,“我不相信,陆继志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让我很难受,我下意识的去拉扯。
“景飒。你可以不信我。”于泽深有些暴躁的抓住我乱挥的手,指尖一片冰凉:“但是,不要在我面前因为另外一个男人难受。”
他言语间浓浓的悲哀让我惊愕,我有些无措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解释:“于泽深,我想你误会了。我是难受,可是我没有不相信你。”
有某种东西在于泽深的眼里重新燃了起来,他死死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景飒,你再说一次,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于泽深看着我,呼吸逐渐重了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大窘。刚才我胡乱的拉扯让胸前门襟大开,露出了大片染着嫣红液体的雪白皮肤,意外的惑人。我急急想遮挡,人却被重重推倒在躺椅上。我头晕难忍,于泽深趁机低下头解开我的衣服,一点点用舌尖舔去我身上的酒汁。
从没有人这样对我,我羞愧极了,蜷起身子想躲避他的碰触。
我的举动显然让于泽深相当不悦,于是我那件湿哒哒的衣服发挥了它最后的作用,变成把我的双手束缚在花架上的最佳工具。
“啊”我发出一声惊叫,身体被折叠成一个奇怪的姿势,我的双腿被分开到最大的角度压到胸前。而于泽深,正在亲吻被充分暴露的那个地方。当他的舌尖进入时,我忍不住羞愧的哭出声来,等到他离开里,那里已经湿润柔软的一塌糊涂。
可是于泽深并不急着进来,他直到将我的渴求逼到了快崩溃的边缘才将自己送进来。当他完完全全全部埋在了我体内,我们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也许是酒精麻醉了的身体没有了理智的约束,变成了魅惑人心的利器。于泽深重重压在我身上,没有了平时的从容优雅,剩下的,只有沉迷欲—海的男人的不能自拔。
我们在花架下纠缠到天将破晓。最后还是于泽深担心我的身体会受到晨风的凉意,才抱着疲惫的我回到了卧室那张宽大舒适的大床上。
于泽深照样没有给我清洗,我们重新躺在床上时还保持着相连的姿势。他以一种宣告所有权的霸道抱着我,温柔的低喃:“景飒,我都已经塞满了你的最深处。这样,你会不会让我的孩子住下来?”
他说的话很奇怪,我觉得很有必要好好问问他。可是我太累了,就让我先睡睡吧。
第十六章
我睡得天昏地暗。
最后还是于泽深怕我饿着,强行把我摇醒,“乖,景飒。吃点东西。”我迷迷糊糊的哼着,
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皮。
于泽深没办法,只能让我靠在他怀里,勉强哄着我吃了点东西。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柔声说:“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没顾虑到你才恢复。”
胃里热乎乎的东西让我的睡意消散了几分,我懒洋洋靠着于泽深打了个哈欠,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于泽深有点无奈的说:“下午六点了。”
“什么?!”我惨叫一声,瞌睡全醒了。“我还要去看我妈呢。”我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牵扯到酸涩的腰,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估计我龇牙咧嘴的模样实在难看,让于泽深十分担心:“哪里疼?景飒。”说着他就要揭开我身上的被子查看。
我发觉自己还光着身子,连忙恼羞成怒的拍开他的手,吼道:“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昨晚你”我面上一红,下面的话梗在了喉咙,说不出口了。
于泽深眉目间全是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谁叫你昨晚那么诱人,害得我都控制不住自己。”
我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
我气哼哼的卷紧身上的被子,挣开于泽深的怀抱蜷到床上用背对着他,闷声说:“送我去看我妈。”
于泽深隔着被子揉揉我的头,“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和阿姨见面。”
我一把揭开被子,露出头警觉的看着他:“为什么?”
于泽深沉默了一下说:“今天我留在医院的人来说,这两天有几个人总在阿姨的病房周围转悠。我帮阿姨换了个病房,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去看。”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于泽深的眉头微拧,沉声说:“我怀疑我爸和阿姨那时的车祸也许不是偶然。”
我不由自主记起某些话,心里升起一股凉意。
于泽深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放到自己唇边轻吻着:“我身边的人,我都会守护的。”
我有些疲惫,我不想说话。
于泽深的手伸进被子里,沿着我光洁的背脊一直摸到我的腰,他动作轻柔的帮我捏着,柔声哄我:“乖,景飒。我抱你去洗澡,好吗?”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就像我是一件易碎的贵重瓷器一样。
我埋着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于泽深弯腰抱起我来到浴室,那个大大的浴缸已经放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我泡在热水里,才发现自己胸前是一大片斑驳的痕迹;我抬抬腿,又看见自己两边的大腿内侧也满布清晰的咬痕。
幸好没去见我妈,我这个样子不要开口,她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我愤愤的瞪了浴缸边的于泽深一眼,口气恶劣的开口:“出去!”
于泽深露出一个无奈又包容的笑容,递给我一条浴巾,转身出去了。
我扬起脸长长呼了一口气,热气袅袅而上,迷蒙了我的眼。
我突然很想哭,我觉得自己自从重新醒来就变得好奇怪。要是以前,我怎么可能容许一个男人三番两次的压在我身上为所欲为。我是怎么了?我真的变得好奇怪。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醒来。
浴室的门有规律的的响了几声,那个害我胡思乱想的罪魁祸首站在门口看着我,说:“景飒,不要泡太久,免得又头晕。”
我哼了一声,慢慢的爬起来。我裹好浴巾,可是两脚发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我尴尬的咬住了下唇。
于泽深走过来抱起我,轻声说:“对不起。”
我脸涨得通红,直接给了他一拳。不过看他眉目间的笑意,估计他也不会疼。
于泽深把我抱到卧室的床上才告诉我:“景飒,刚才局里打电话来说有紧急事件要我处理。我马上要走,你就呆在这等我回来,好吗?”他吻了吻我有点湿的头发,说:“我在外面留了人,有事你可以随时叫他们。”
我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现在的我巴不得他马上走,我不知道拿什么脸和他相处。
听到干脆的关门声后,我找到遥控器把电视放到了最大声,可是那喧嚣声反而让我更烦躁。我恨恨的又把电视关了,看了看于泽深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也懒得换上,就瘫在床上裹着被子,看着阳台外微暗的天空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我又沉沉睡去。
我梦见了陆继志。
他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如果不是他暴烈的性子让他多了那么一丝硬气,很多人都会把他误认是女孩子。
那时他应该才十岁吧。在大院的那颗大树下他截住路过的我问:“你叫景飒?”
我呆呆的点点头。
他笑了起来,他的笑很张狂,可是我并不觉得讨厌。他说:“我叫陆继志。你以后就跟着我玩吧。”
我说:“好。”
那是我和陆继志的第一次见面。
不是第一次梦见陆继志了,为什么这一次我却感觉不到了那份回忆的温暖?我好像是哭了,然后好像有人很温柔的揉着我的头发,轻轻叫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