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祁景锐把段凌的手指一一扳下来,拿开他的手,“就算做不到也必须做,分开一段时间大概对你我都好。”
段凌沉默了。
祁景锐轻轻推开他。
段凌说:“你一定要现在走吗?都这么晚了,明天再离开不行吗?”
还不等对方回答,段凌又接着问:“你现在是连一秒都不想在我身边多呆吗?”
祁景锐沉吟了片刻,还是说:“越早分开越好。”
他刚要抬手去开门,段凌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轻柔地摩挲着祁景锐的手,像是在留恋地感受那上面的温度和细腻的纹理。
祁景锐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该走了。”
但话音才落,他就感觉到自己腕部突然接触到了一个很冰凉很冷硬的东西。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咔”。
祁景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再然后,“啪”一声灯又重新亮了。
祁景锐低头一看,银色的手铐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的幽幽的冷光。
他已经气地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慢慢把视线从手铐转移到段凌身上。那种眼神,从难以置信的惊愕到平静,再变得冰冷如刀。
“我提醒过你,”段凌微微挑着嘴角,“这是你自己选的。”
祁景锐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一双眼睛阴沉得跟寒潭似的。
“段凌,你这个疯子,赶紧给我解开!”
段凌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故意将灼热的气息拂在对方唇上,还要恶作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缝。
“我是疯子,是变态……那也是被你逼的。”
祁景锐一把推开他,“我逼你?!”他猛地抬起手,手铐的锁链一阵响,“这明明是你他妈在逼我!”
火气飙得破表了,从不说脏话的祁少爷都憋不住爆粗口了。
段凌笑得愈发温柔起来。祁景锐这种有些失控的样子激起了他的快感,像是有一阵阵细小的电流在皮下流窜。
另一只手铐戴在段凌自己手上,他就拖着祁景锐往卧室走,祁景锐站在原地不动。
“把手铐解开。”
段凌耸耸肩,说:“那你也要跟我过来啊,钥匙在卧室,否则我们都别想解开。”
祁景锐阴沉沉地盯着他。段凌却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还有,我告诉你,你刚刚喝的酒被我下药了,肌肉松弛剂。你是要自己来卧室呢,还是等一会儿腿软了我再把你拖过去?”
第十章:病娇不要
段凌半哄半威胁地想把人拐去卧室,但祁景锐怎么会轻易答应。他的态度很强硬,不管段凌说什么他还是站着不动。
只冷声道:“解开。”
段凌倒反问:“我既然都计划这么做了,那你觉得我还会把钥匙带在身上吗?”
停顿片刻后,段凌又靠近了祁景锐,还抬手把自己上衣的纽扣解开了好几颗,“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来搜我的身,乐意之至。”
祁景锐一直阴沉沉地盯着段凌,而段凌则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还不停地劝着哄着他。
“分开也要我同意才行,这件事不能你一个人拿主意吧。”
“你看现在都凌晨了,咱们还是乖乖窝在家里吧。”
“就算你出了这栋房子,也还是必须带上我的,所以,何必白费力气呢?”
“再说了,我俩这样子被旁人看到了多不好啊,还以为我们玩S.M呢。不过,我是无所谓了,但是你脸皮比我薄,肯定做不到不在乎吧。”
“折腾到现在你也累了吧,咱们回卧室休息不好吗?”
俩人就这么耗了十来分钟。最后祁景锐忍无可忍,一把将段凌拉过来,在他身上翻了个遍,果然还是没有找到钥匙。
“段凌,钥匙到底被你藏哪去了!”
段凌微微一笑,“早被我烤化了。”
“够了!”祁景锐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再怎么胡闹也该有个限度!段凌你这简直是得寸进尺,别跟我扯些没用的,无论如何,快点把手铐给我解开!”
用力地拍完桌子说完这些话之后,祁景锐忽然觉得掌心有点麻。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可控地微微颤抖,像是缓缓失却了力气一般。
段凌立刻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揉捏起来。
“我都说给你下药了你别不信嘛,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用力过度可是会抽筋的。”
段凌按着祁景锐的肩膀让他坐到椅子上,然后弯下腰从背后搂住他,从祁景锐的耳侧开始柔柔地亲吻起来。
他故意在他的耳边吹气,还不时用舌尖轻触他的脸颊。吻到眼角的时候,段凌把上面的血迹细细地舔了。
祁景锐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了。他一伸手把段凌拽到自己面前来,警告:“你,离我远点。”
段凌故作无奈地晃了晃手腕,“很遗憾,最远的距离也无法超过半米呢。”
祁景锐黑着脸。
段凌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双手放在祁景锐的腿上,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怎么样?现在还使得出力气吗?”
“……”
“你是不是觉得身体还在莫名其妙地发热?我看你额头上都有汗了。”
“……”
“是不是感觉身体像通了电一阵阵酥麻?”
段凌看他不说话,便了然地笑了笑。
“除了舒缓剂,我还在酒里面加了那么一点点……”段凌比划着手势,“一点点的催情药。”
“看来药效已经充分发挥了啊。”
“啧啧,还好我把你锁起来了,否则你这个状态怎么出去见人啊?”
“来,宝贝,”段凌站起身,抬起祁景锐的一只胳膊架在他肩上,暧昧地说:“我们去床上。”
祁景锐用力推开他,但奈何俩人手铐连着,根本就分不开。再加上身体的力气流失得越来越快,腿有点发软,祁景锐只得又坐回椅子上。
段凌再次拉起了他,轻轻撩开他额前凌乱的发,“就让我把你扶回去吧,难道你想在椅子上睡觉啊?而且,等你彻底没了力气之后,我还可以把你公主抱。你说你要选哪一个?”
段凌也不管那么多,不由分说地拽进了祁景锐的手腕,就这么就半抱着半扶着把人拐去了卧室。
祁景锐侧身躺在床上,整个人很安静。除了刚开始被铐住的那一刻他的情绪有些失控,被段凌逼得爆粗发怒,但是此刻,他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镇定和波澜不惊。
段凌坐在床边,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对方完美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圈阴影,鼻梁挺直,唇角微抿。
段凌想了想,便说:“你不要考虑怎么离开我好不好?安安心心跟我在一起。”
听到这话,祁景锐也没扭头看他,只道:“你都把我这样了,还说要跟我安心在一起?”
段凌听出对方话里的讽刺意思,他把下巴搁在对方手肘上,轻轻地来回磨蹭着,“别生气嘛,我跟你认错好不好?”
“那你就把手铐解开。”
段凌这下就没声了,他慢慢直起身子。
祁景锐的身体没有转过来,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发现段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手铐的锁链发出轻微的声响。祁景锐又听到“咔”的一声,他有些疑惑,便把身体缓缓转过来了。
段凌把解锁的钥匙藏在床垫下,就在刚刚拿出来了。段凌右手上的那只手铐打开了。紧接着,他又把祁景锐被铐住的那只手也拉了过来。
祁景锐以为段凌终于听他话肯解锁了。
结果……
“哐”的一声,这下直接铐在了床头。
段凌揉揉手腕站起来,而钥匙还留在床上。祁景锐伸手去拿,用力地插进了锁孔,却发现根本解不开他手上的这一只。他只好用这把钥匙去解开另一边的,插进去后用力一转,他腕上的手铐反而“咔”一下往里进了一格。祁景锐再往反方向一转,不但没有退回来反而还卡得更紧了。
段凌赶紧扑上去,把钥匙夺过来。
“这钥匙只能打开一边,而且只能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会把另一只越锁越紧。你不要乱用了,我怕会卡到你的手。”
祁景锐一抬眸,那冰寒的目光让段凌一个激灵。
段凌大概是早有这种想法了,而且酝酿计划了很久。这幅手铐肯定是他找人特别定制的,结构复杂,一把钥匙只能开一边,就连中间连着的锁链都比普通型号要长得多了。
“段凌,我真没见过像你这种人,简直跟神经病一样,”祁景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以前藏得可真够紧,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今天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段凌慢慢冷下脸,“你就这么厌恶像我这样的——神经病?”
祁景锐侧过脸,根本就不想看段凌了。
段凌却扳过他肩膀,“回答我!”
祁景锐忽然抬起手,用力地拉扯着手铐,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会有人喜欢被这样对待吗?!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我赶回来是为了陪你,不是为了让你在众人面前宣誓所有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逼我喝酒,你这种行为就是愚蠢幼稚到极点。回家后又在酒里下药,现在还用这玩意铐我!段凌啊段凌,我真是小瞧你了。难道你以前一直瞒着我,就是因为你自己有这种恶心的癖好?”
一向冷静自持的祁景锐极罕见地有情绪如此激烈的时刻,眼睛里像有火在燃烧。
段凌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盯了有足足半分钟,他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把祁景锐压在了床上。
第十一章:不能走
祁景锐冷冷地问:“段凌,你又想干什么。”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但是还没有做过呢。平常太忙,有时候我半个月都看不到你。啧啧,我他妈是怎么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
段凌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敛着眸,漆黑的睫毛垂下来稍稍挡住了眼睛,那神态温柔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
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祁景锐的脸,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又缓缓滑到喉结处。
“我知道你没有礼物带给我,所以今晚,我自己要一份礼。”
段凌的指尖很烫,在锁骨处摩擦着,再往下他就开始解祁景锐的衣扣了。
“像你这种禁欲又淡定的人,一旦意乱情迷起来会是怎样呢?”
还不等对方说话,段凌就先笑起来,“我可真是期待啊……”
祁景锐重重地皱起眉,用另一只还可以活动的手抓住了段凌的手腕,阻止了他接下去的动作。
“下去!”
段凌反握住他的手,送到自己唇边,然后就开始亲吻。
不,根本说不上是亲吻,因为段凌用的不是嘴唇,而是舌头和牙齿。
他把祁景锐修长的手指一根根地含进嘴里,舌尖一点点地翻卷,重重地舔。时不时地,还要用牙齿轻轻地咬。他喜欢对方手指的骨节处,薄薄的、微微凸出,段凌很喜欢咬那里。
黏腻湿滑的触感,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祁景锐把脸侧过去,喉结上下滑动着。段凌一边这样还要一边盯着他的眼睛看,这简直让他受不了了。
段凌俯下身子,把祁景锐的脸转过来,忽然之间就重重吻住了。
对方的嘴唇凉凉的,一碰上段凌就急不可耐地用力地亲吻,一寸寸地辗转吮吸。
食髓知味。
段凌觉得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好了,他不禁越来越用力,到最后都变成了啃咬。
直到俩人的唇齿间都有了血腥味。
那股淡淡的腥味更加刺激了段凌,汹涌的欲望一下就收不住了。
亲吻持续了好几分钟,俩人的呼吸都有些不顺,段凌这才缓缓松开了祁景锐的嘴唇,他慢慢直起身体,把自己衣服全脱了下来。在脱对方衣服的时候,袖子那里被手铐挡住了。段凌就直接撕了。末了还说,“你的衬衫都被酒弄脏了,估计也没用了。”
药效已经充分发挥了,否则段凌是压不住祁景锐的。如果不是逼着他把那杯酒喝了,那肯定会像在刚刚在门前拦住他一样,落得一个反被对方压制的下场。其实那个时候,段凌就是在拖延时间等药效发挥。
段凌俯下来,顺着胸膛一点点地细致亲吻。
嘴唇印在肌肤上,时而重时而轻,有时候还会用牙齿咬用舌头舔。
极端的情色,又极端的虔诚。
房间里急剧地升温,他们的呼吸都是粗重而火热的。
吻到某个位置时,段凌刻意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去看对方的神态。
祁景锐的嘴唇明显红肿,带着一层水泽,下嘴唇那里还被段凌咬破了。他的眼神朦胧又幽沉,漆黑漂亮的眼睛就像覆上了一层氤氲水雾,微微泛红的面颊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就连耳根子处都是微红的。
意、乱、情、迷。
沉溺于情欲又难以克制的样子,简直性感到极点。
段凌扶起祁景锐的上身,拿了个垫子放在他腰后,让他就这么坐着靠在床头。这样,段凌自己就能捕捉到他任何时刻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了。
然后段凌低下头,凌乱的发丝从他脸侧滑下来。他低垂的眼睫长而密,勾勒出了那双眼睛的轮廓。或许是因为昏暗的光线打下了柔光,又或许只是祁景锐自己被他蛊惑了,他感觉段凌的纤长的眼尾像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乖张的艳丽。
段凌用嘴轻轻地含住了……
祁景锐下意识地要推开他,段凌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修长的手指陷进段凌的发丝里,喘息着,“……快起来,段凌。”
这一刻段凌等了很久,自然是不会听他话了。
段凌的动作很生涩而且毫无技巧可言,牙齿还磕磕绊绊的,带给人的痛感大概也不必快感少。但他只要听到祁景锐喉咙里发出极为隐忍而又克制的叹息时,他就愈加兴奋起来……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除了对方从来没有过其他人,这种事也是第一次经历。血气方刚的欲望完全是凭借着炽烈的感情和最原始的本能释放出来的。
他们其实都紧张到了极点,但偏偏一个故作镇定却迷乱,另一个故作轻松却慌乱。
第一次下来,他们俩把那么大的床单都磨蹭得掉到地上了,俩人都累得不行了。
段凌像个孩子一样趴在祁景锐胸口,他还想亲吻但身上实在没力气了,只好无声地用双手环住对方光滑结实的背。
他们汗涔涔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祁景锐轻轻推了推段凌的脑袋,段凌模糊地“嗯”了一声,像是半睡半醒。
“……去洗澡。”
段凌压在他胸口上不动,“累死了……”
祁景锐说:“把锁解开,我要去。”
听到这话段凌倒肯抬起头了,他迷瞪瞪地看了对方一眼,低喃了一句:“你居然还有力气……”
祁景锐想推开他,段凌却把他压得更紧。
“……等一下嘛……一起去。”
段凌就赖在祁景锐身上,半梦半醒地睡了一阵子,醒来后又缠着他亲吻,还要再来。于是一整晚,床头的灯都没熄灭,而落地窗的窗帘还原封不动地绑在两边。
段凌沉沉地睡去之前,嘴里还反复呢喃着他的名字。
第十二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