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考成绩很不理想,他在填志愿时没敢填京城大学,连名气位居全国第二的华青大学都没敢填,只是就近选择了家门口的名牌大学——长陵大学。
虽说长陵大学也是全国响当当的名牌大学,但是,跟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圣殿京大相比,还是差远了。
他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充满了对陈逸帆的怨恨。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家伙作怪,长陵中学和长陵市今年的高考成绩绝不会如此之高,把他衬托得如此低能。
相比许浩然一个人的失意,长陵中学高三年级的学生都乐疯了,尤其是高三(1)班的学生。
陆婷婷、贺玲玲都考上了京城大学,每天喜气洋洋。
她俩主动联络刘文静和其他班干部,领着全班同学一起,aa制在天香楼举行谢师宴。
陈逸帆被全体师生当成恩人灌酒。
为了防止喝醉,他表示,跟老师们干杯时喝酒,跟同学们干杯时以雪碧代替。
因为前来敬他雪碧的同学太多,他不得不频繁跑厕所放尿。
他本可以将这些饮料转移进系统空间里,不过,见大家一片赤诚,想到今后恐怕再难相见,他没有选择“作弊”。
与男同学一起放完尿回来后,他再度被喝了酒变成人来疯的同学们围住敬雪碧。
他端起玻璃杯与众人碰杯,送到嘴边刚要喝,系统忽然发出警报声,告知饮料中有氯氮平。
他微微一怔,遮掩着假装喝雪碧,其实是将杯中的饮料移进了空间里的容器中。
他貌似不经意地扫过邻桌的许浩然,见对方面带笑容看着自己,只觉这人无比女干诈、恶毒,心中升起冰一般的寒意、火一样的怒意。
鲁亚岚上回醉了一次,今天收敛了不少,没有喝多。
其他老师以她为鉴,也在饮酒方面有所克制,都没喝醉。
倒是学生们兴奋过头,男男女女凑在一起拼酒,醉倒了一片。
安静的,直接趴在一片狼藉的圆桌上睡了;吵闹的,就是噪音与麻烦制造机。
陆婷婷拉扯着陈逸帆死活不放手,打着酒嗝时哭时笑,一会儿嚷嚷“我爱你”,一会儿控诉“你怎么不理我”,一会儿又嚎啕大哭,搞得陈逸帆头疼不已。
贺玲玲虽然喝了不少酒,情况却比陆婷婷好不少。
她在闺蜜身旁说破了嘴皮子,可惜,始终劝不动对方。
受到陆婷婷的情绪感染,想到自己这暗无天日的苦恋,她忽觉悲从中来,也跟着哭了起来。
潘秋霖喝多了,踉踉跄跄地晃到卫生间吐了一回,回来后发现两个女人抱着陈逸帆大哭,当即摇摇晃晃地冲过去撕扯,口齿不清地喊道:“滚开!离我男人远点!”
陆婷婷岂肯放手,大吼着狠推潘秋霖。
“这是我男人,你滚!”
潘秋霖重心不稳,踉跄着连退几步,撞到了同学身上被扶了一把,方才没有跌倒。
她双目喷火地盯着陆婷婷,捏着拳头冲向陆婷婷。
陈逸帆生怕她俩打起来,出手如电般砍上陆婷婷的后脖颈,又抓住潘秋霖挥过来的拳头,顺势一拉,立掌为刀击中其后脖颈。
贺玲玲尚存理智,见陈逸帆眨眼间将两名女生打晕,心生怯意,慌慌张张地退开了几步。
第65章:借刀
在场仍旧清醒的众人见状,不约而同的屏息凝视,吵吵嚷嚷的大包间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发酒疯的几人仍旧哭哭笑笑着。
鲁亚岚赶忙起身从陈逸帆怀里接过晕倒的潘秋霖,将其放到旁边的座椅上。
陈逸帆也腾出手来,将软倒在怀的陆婷婷放到一片的椅子上。
鲁亚岚掏出手机给潘长峥打电话,吩咐对方过来接醉酒的女儿。
结束通话后,她吆喝了一嗓子:“都别喝了,一会儿全趴下了!你们互相帮忙通知一下,让喝醉酒的家长过来接人!”
陈逸帆见贺玲玲一直傻乎乎地站着不动,上前催促道:“给陆婷婷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长过来接。”
贺玲玲像只受惊的仓鼠似的颤抖了几下,手忙脚乱地去包里翻手机,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陈逸帆环视横七竖八醉倒的众人,碰巧与许浩然的视线相撞。
发现对方清醒的眼神里快速闪过阴狠诡谲的光芒,他只觉怒火升腾,决定通过诱导性谈话录下许浩然的罪证。
他遮掩着摁下左腕手表上的录音键,径直走到许浩然面前,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试探道:“许浩然,你在等我药性发作?”
许浩然的眼眸中霎时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
他瞪着陈逸帆,虚张声势地骂道:“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
陈逸帆目光阴冷地盯着许浩然,冷笑道:“许浩然,你上次绑架未遂,这次又给我下药,你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许浩然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凶狠,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拿刀把陈逸帆给剁了。
他快速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恐吓道:“陈逸帆,你防得了一回两回,防不了百回千回。这辈子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许!”
陈逸帆火冒三丈,明知正在录音,还是忍不住骂道:“整天玩阴的,你是太监吧?”
他在说这话时,已经全神戒备,见许浩然出拳打向自己,当即灵巧地退开。
为了让大家看清楚许浩然的嚣张,他并不还手,只是巧妙地躲避,导致对方一会儿打翻桌上的餐具、一会儿踢翻椅子,引来一阵阵尖叫声。
鲁亚岚见状,高声命令许浩然住手。
可是,许浩然对陈逸帆恨之入骨,又始终打不到对方,早被怨恨、怒火蒙蔽了理智,岂会听从老师的命令。
他一把抄起圆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陈逸帆的脑袋,惊得众人齐声尖叫。
陈逸帆大喝一声“都躲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将许浩然踢翻在地。
许浩然手中的酒瓶飞了出去,在地上砸得粉碎。
人群惊叫着躲避飞溅开来的玻璃碎片,吓得噤若寒蝉。
陈逸帆见许浩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对自己狠下杀手,生怕殃及无辜,赶忙一拳打晕这混蛋。
鲁亚岚气得直哆嗦,指着倒地不起的许浩然大声叫道:“以后班里聚会,不要再叫他。这就是个危险分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简直无法无天!”
众人深以为然,齐齐在心里与许浩然划清界限。
姚伟明也被许浩然的狠辣吓住了,想到两人反正不在同一所大学,不打算再冒着失身危险当跟屁虫了,以免哪天不小心得罪了对方,巴结不成反被害。
鲁亚岚当众打电话给许浩然的父亲许崇业,语气严厉地说明了情况,催促对方立刻过来接人。
挂断电话后,她又教育大家学会收敛脾气,不要冲动行事,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原本热热闹闹的谢师宴,最后以暴力相残收场,众人都感到很扫兴。
能自己回家的学生,纷纷向老师们告辞。
顺路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拼车。
平时关系铁的学生们,则拖着醉酒的同伴离开。
最后剩下的学生,都是没力气扶走同伴或者等着家长过来接的。
学生们没有全部离开,有的默默坐着等候,有的呼呼大睡,有的还在哭哭闹闹,老师们自然得留下善后。
鲁亚岚将陈逸帆拉到一旁,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对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她担忧地看着陈逸帆,低声询问:“他怎么会忽然动手?你过去撩他了?”
陈逸帆知道鲁亚岚一向关心自己,有时候真拿自己当儿子似的疼爱,犹豫了一下,把手表贴到鲁亚岚耳边,将刚才的录音放给对方听。
鲁亚岚大惊失色,愤怒得结巴起来。
“他……他……”
陈逸帆点点头,凑到鲁亚岚耳畔说道:“上回去京大参加考试,我差点被人绑架。他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参加考试。结果没得逞,自己倒没考上,恨我入骨。刚才吃饭,他又想给我下药,被我察觉出来,没成功。”
“这……简直……”
鲁亚岚气得说不出话来,布满皱纹的脸憋得通红。
“我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他想害我不太容易。”
陈逸帆安抚道。
鲁亚岚盯着陈逸帆,激愤道:“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的?这也太欺负人了!有钱有势了不起啊?真的就没有王法了?不行,我得找他爸好好谈谈。这样的孩子要是再不严加管束,迟早完蛋!”
陈逸帆不知道鲁亚岚的做法是否真的有效,决定先借机探探许家人的口风。
虽然托系统的福,他连续两次避过危险,但是,如果能够从根源上解决这个祸害,自然是最好的。
潘长峥领着司机最先抵达包间,客气地与鲁亚岚寒暄。
鲁亚岚指着歪倒在椅子上的潘秋霖,低声说道:“你家女儿喝多了,差点跟其他女生打起来,被陈逸帆及时阻止。赶紧带回去吧。今天怪我不好,看他们挺热闹,没有提前阻止,醉了不少个。”
“今后就要各奔东西了,也该尽情地热闹一回。师生一场、同学一场,都是缘分。”
潘长峥语气亲和。
鲁亚岚想到许浩然竟对同窗三年的陈逸帆痛下杀手,感到一阵心寒。
她摇头叹息,吩咐潘长峥带女儿离开。
潘长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陈逸帆,招手示意对方上前。
待到陈逸帆立在鲁亚岚身旁时,他柔声说道:“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正好要跟你聊聊。”
鲁亚岚想到潘秋霖对陈逸帆的痴恋,心里一动,说道:“他现在不能走,得等许浩然的爸爸过来。那孩子无法无天,一直在害他。连绑架、下药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今天必须管!”
潘长峥惊讶地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鲁亚岚侧头看着陈逸帆,吩咐道:“把录音给你潘叔叔听听。”
陈逸帆知道,鲁亚岚这是怕自己一名老师人微言轻,打算借这个位高权重的可能性岳父之手帮他一把,对她的良苦用心非常感激,遂抬起手表送到潘长峥耳边,将录音放给对方听。
潘长峥沉下脸,语气冷厉地说道:“竟有这等事?绑架未遂,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京大参加推优考试的时候。”
陈逸帆回答,“我运气好,逃掉了。猜测是他,又拿不出证据来,刚才就诈了一下他。果然是他在害我!”
“太不像话了!”
潘长峥吩咐司机去订个小包间,方便休息、谈话。
接着,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电话号码。
“我跟许浩然的爸爸是老相识,这事,我能说上话。一会儿,我们一起坐下谈谈。”
听到这话,鲁亚岚与陈逸帆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静静等着。
“老许,我在天香楼,你什么时候到?”
潘长峥语气严肃,“你催司机开快点,我有事找你!赶紧的,我在包间里等你。”
打完电话后,他向鲁亚岚、陈逸帆表示许崇业大概10分钟后赶到。
三人正说着话,身着民族风拼接长裙、披着齐腰长发的祝清仪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
“鲁老师,听说我家婷婷喝醉了,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
鲁亚岚摆摆手,说道,“今天醉了不少个。就是你家女儿太过活泼,差点跟别的女生打起来,被陈逸帆及时阻止。贺玲玲喝得也不少,刚才还在哭来着,你问一下她,要不要跟你们一起走。”
“我带上她。”
祝清仪看向陈逸帆,语气亲切地说道,“逸帆,跟我们一起走,到我家坐坐。”
鲁亚岚想起陆婷婷对陈逸帆的公然示爱,笑道:“一会儿婷婷醒了,非得把逸帆绑在家里不让走。刚才,就是为了争逸帆,才差点打起来。”
祝清仪微微一笑,明知故问:“我家婷婷向来开朗,从不遮掩对逸帆的喜爱。班里难道还有像她这么活泼的?”
“有!”
鲁亚岚笑呵呵地说道,“逸帆成绩好、相貌好,性情也好,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陈逸帆的肩膀,骄傲地说道:“我这高徒可是抢手货,桃花运多到头疼!”
祝清仪目光幽幽地看着陈逸帆,意味深长地说道:“逸帆,婷婷一直为了你和她的约定拼搏,现在如愿考上京大,你可要记得履行约定啊!”
陈逸帆正需要潘长峥帮忙,岂能让他误会自己跟其他女生牵扯不清。
他礼貌地说道:“阿姨,陆婷婷向您转述时,恐怕没有转述好,造成了一点误会。我会再向她强调一下。我今天有事,没法跟你们一起离开。真的很抱歉!”
祝清仪见陈逸帆态度明确,知道女儿这单相思仍然没有转机,暗暗叹了口气,惋惜道:“那就下次再约吧。婷婷和玲玲都是第一次远离家乡求学,你在京大多照顾照顾她俩。阿姨在此谢谢你。”
“应该的!”
陈逸帆爽快地应道,“我们学校今年有30人考上京大,光我们班就有22个,其中有10个男生。只要女生有需要,我们男生都会过去帮忙。拎个行李、搬个东西什么的,不在话下!”
祝清仪见陈逸帆把自己的话曲解成这样,暗叹这小子狡猾。
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此打住,转而查看陆婷婷的情况。
鲁亚岚故意说陈逸帆备受女生欢迎,是希望潘长峥能够更加重视自己的得意弟子,帮忙时更上心一些。
见祝清仪如此重视陈逸帆,她心里乐呵,面上的笑容也多了。
潘长峥知道陆婷婷是女儿的强劲对手,发现人家的母亲不但风情万千,而且积极主动,不像自家老婆那么挑剔,心里果真生出危机感来。
之前,他听了萧瑾瑜的转达,真以为陈逸帆是个不求上进的穷小子,后来派人调查了陈逸帆的情况,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已是百万富翁,并且还跟京城周家的“小财神”周宏远合伙开公司,持有真味谷三成股份,知道这小子是看不上自家女儿,所以才把自家老婆给忽悠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这小子却更添了欣赏与喜爱。
如今,他已把陈逸帆当成准女婿看,所以才会在得知陈逸帆身处险境时表现得那么积极。
他看了看歪倒在椅子上熟睡的潘秋霖,暗叹女儿的“追夫”之路道阻且长。
祝清仪与贺玲玲架着陆婷婷离开了,许崇业领着司机匆匆赶来。
鲁亚岚跟其他老师打了声招呼,领着陈逸帆与潘家父女、许家父子相继进入干净整洁的小包间。
潘秋霖、许浩然各占一张长条沙发昏睡,潘长峥、许崇业、鲁亚岚、陈逸帆则坐在圆桌前谈话。
鲁亚岚让陈逸帆播放录音,仔细观察着许崇业的脸色。
发现许崇业对儿子的胡作非为应该是不知情的,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许先生,你家许浩然与陈逸帆发生冲突不是一回了。高三刚开学那会儿,他在班里公然辱骂陈逸帆是恶心的同性恋,被全体班干部反驳。他辩不过大家,动手殴打陈逸帆。我已经出面阻止,他竟然假装停手,突然狠狠踹向陈逸帆的膝盖。当时,我真是吓坏了,如果陈逸帆没有及时躲开,肯定骨折住院。那一次,我就想找你谈谈,后来见他乖乖承认错误,便没有再提。
“那时候,潘秋霖帮忙说了几句公道话,许浩然竟然要动手打她。若不是陈逸帆及时保护,潘秋霖肯定被打伤。
“我很理解许浩然为何总要针对陈逸帆。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突然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自此再也拿不到第一名,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世界这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肯定的。既然不如人家,就应该奋起直追,而不是琢磨着通过阴谋手段搞垮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