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开个房?”顾风近问赵子倾。
“嗯。”赵子倾像是要睡了,声音像是在嘟哝。
“你先放开我。”顾风近想扒拉开赵子倾缠在他身上的四只爪子,可是赵子倾缠得很紧,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子倾……”顾风近无奈的甩甩头。
“你在干嘛?”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顾风近一惊,那个熟悉的声音,不会是……顾风近抬起头,果然是顾轻颜。身后那个人长得极为英俊,有点短的头发,接近板寸头,挺拔的鼻梁,单薄的嘴唇,锋利的双眼,拼在一块组成完美的一幅图画来。这张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带着成熟的韵味和年少的稚嫩,丝毫不冲突,反而像酝酿的陈年老酒,越发的吸引人来。那人,左耳戴着一颗黑钻耳钉,为那种优雅的气质又平添了一种颓靡的气息来。
顾风近还没回过神来,怀里的人又动了动。他这才发现,那人脸上压抑着的狂乱的怒气。顾风近一惊,谁惹到他了?这是来杀人越货的吗?
“你来这干嘛?”顾风近看着顾轻颜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心里有点发虚。
“我才想问,你这是在干什么?”顾轻颜瞪着躺在顾风近怀里的某个睡死过去的人,仿佛要把赵子倾生吞活剥。
“不管你的事吧!”顾风近想把赵子倾背在背上,奈何赵子倾抓着他脖子死活不松手,他在考虑要不要就这么把赵子倾抱回去。要是赵子倾想起来会杀了自己的,顾风近狂汗。他没有看到面前站着的人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直接抱回去吧!顾风近下定决心。反正以前他喝醉的时候,赵子倾也把他抱回去过。
顾风近横抱起赵子倾,准备绕开眼前的人回去。
“让让。”顾风近看着面前那个长条的人还是没有挪动的意思。
“你把他放下。”顾轻颜语气不善。
“啊?”顾风近确定自己没听错,“你发什么神经。”顾风近绕开顾轻颜。
“我叫你放下。”顾轻颜一手抓着顾风近的手臂,一只手想扯下赵子倾。
“你有病啊!”顾风近一个不稳拽着赵子倾向下倒去,又怕摔着赵子倾,连忙抱住赵子倾,将自己垫在下面。
“……”顾轻颜气得不轻,他看着顾风近为了赵子倾垫在下面,摔在地上。他抓起顾风近往一边拖,此时周围已经有人在围观了。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赵子倾被顾轻颜踢到一边,顾轻颜拽着顾风近往厕所拉去。
“疼——”赵子倾在地上滚了一圈,终于清醒过来。他摸摸手臂,跳起来想骂娘,“谁他妈的踢我?”赵子倾揉着手臂,“咝——”的倒吸一口凉气。
“风近——”赵子倾按按额头,晕乎的慌。他记得自己是和顾风近一起来喝酒的啊!顾风近去哪儿了?
赵子倾晃晃悠悠的想要去找顾风近,“风近——”他是喝了多少啊!头痛得要炸开了。
赵子倾找了一遍大堂,没有顾风近的身影。他又晃晃悠悠的朝厕所走去。不是尿急吧!
赵子倾刚转过角,就看见两个纠缠的身影贴到厕所的外面。谁他妈这么有兴致,在这里也玩得起来?不会是在这里干起来了吧!赵子倾想过去看个究竟。
走进了一点,他就听到衣料的撕扯声,和喘息声。赵子倾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还真是。
“顾轻颜,唔!顾轻颜……”赵子倾在远处偷偷的看着被压在墙上的人有点激烈的反抗着。不是在玩∫M吧!赵子倾更兴奋了。
“你……唔……嗯啊!”那声音真是激情。赵子倾看着那个Bottom有点软下去了,也不反抗,可是两人的动作明显还在继续。这是已经射了吗?赵子倾有点激动了。
“不,不要。顾轻颜,你干什么?”
“你都射了,不让我释放吗?”
“嗯啊!啊——嗯!嗯——”
赵子倾听着那华丽的叫床声,下腹也隐隐发胀起来,他的头还是晕晕的,他转身想回去了,偷看别人H可不是他的风格。
22.波澜2
顾风近究竟去哪儿了?赵子倾郁闷,这家伙不会扔下自己去寻欢作乐去了吧!应该不会啊!赵子倾往回走,脑袋还是晕,他走起路来也还是左右摇晃。
“喂。你长得真漂亮!”有一个人拦住赵子倾的去向,赵子倾不搭理,绕过去想走。
“美人,别走啊!一起玩玩怎么样?”那个人伸手挡住赵子倾,赵子倾抬起凤眼看着眼前的人,不知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不过,这种货色,连KS的男女支都不如。赵子倾一手打下想要往他脸上摸的手,眼神冷冷的。
“哟,美人挺刚烈啊!我喜欢。”那人不知死活的将手伸到赵子倾的后方,想摸赵子倾的屁股,揩油。
“你他妈是谁啊!”赵子倾反手抓起那只不老实的爪子,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那人狠狠摔在地上。赵子倾不解气的又狠狠踢了疼得还在地上打滚的流氓几脚,才转身走了。你以为你赵爷爷好惹?赵子倾心里撇嘴,不过,确实,他学了九年的跆拳道,现在是黑带九段的高手,一般的小混混也想和他过招?虽然刚才那一招不是跆拳道里的招式。对付这种缺乏锻炼,只会揩油的纨绔子弟来说,过肩摔就够了。
赵子倾转身就走,没留意躺在地上的人,只是装着样子叫了几下,就站起身来。那个人盯着赵子倾走出去,拿出手机。“二少爷,没错,是赵家那位。身手不错,可能还要加派些人手。是,知道了。哦,对了,少爷,三少爷也在这里。嗯。他……他在……他和风近少爷在一块。干、干什么?嗯……那个,喝酒。”那个人看着厕所方向还在纠缠着的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是。”属下关上手机,送了口气。他不是个嚼舌根子的人,夹在二少爷和三少爷之间对他没什么好处。不过,顾家老三和顾家的空壳太子居然是这种关系,他也有点震惊。
赵子倾干了一架,脑袋更清醒了。他不可抑制的想起白一珩来。白一珩此刻在哪呢?会不会在他家呢?呵呵!怎么可能!赵子倾心里又紧紧的,狠狠地,揪痛起来。阿珩,阿珩。阿珩,阿珩。阿珩,阿珩……
他该怎么办?他可以去向白一珩解释吗?他害得白一珩甚至都放弃了去给母亲扫墓。对啊,白一珩为了等他,居然放弃去为母亲扫墓!他赵子倾何其荣幸!白一珩给了他这么多,为他做出那么多牺牲,最后等到的却是他在和别人翻云覆雨!他没有脸面再去见白一珩,他没有脸面让白一珩原谅他,他配不上白一珩,他配不上。
他赵子倾不配和白一珩在一起,他不配和他共度一生。可是,他又不甘心,他又放不下。他放不开白一珩,他想要白一珩,他想和白一珩携手白头,他不想白一珩爱上别人,他要发疯,他会疯掉。
白一珩,白一珩。白一珩,白一珩。白一珩,白一珩!
白一珩,我爱你。赵子倾爱白一珩。白一珩,你知不知道,赵子倾爱的是白一珩。
他,该怎么办?他该拿白一珩怎么办?
赵子倾眼睛又湿润了,他看着手指上沾着的透明的、冰凉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是他欠白一珩的,他只欠白一珩的。他只为白一珩哭泣。真好。
赵子倾走出KS,一阵清凉的风吹来,经过他的发丝,紧贴着他的头皮掠去。他的心忽然很平静,很平静。他一个人走在有风的路上,想念一个人,只想念他的白一珩。他想念他的发丝,想念他的眉眼,想念他的嘴唇,想念他的手指,想念他的每一个表情,想念他的每一个动作……想念他的全部。他们分隔四天,他想念他像是整整四年。因为没人知道这样的每一天不知道都有多长。
赵子倾一边漫无目的走,一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和白一珩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像汩汩流出的地下泉水,无止尽般的,原来,他们的回忆那么长。
身后的人影渐渐密集起来,离赵子倾越来越近。可是赵子倾还陷在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动手。”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围上来,赵子倾还在恍恍惚惚的走着。
赵子倾想了想,还是准备打个电话给顾风近,这人,丢下他一个人到底去干什么了?他打开手机盖,漆黑的屏幕上印出身后正准备动手的影子。赵子倾一惊,他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走着,他动了动手机,屏幕上映出其余的影子来。能看见的有十几个人,但是,不知道隐藏起来的还有多少人。他,得罪了什么人吗?呵!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在明处这十几个人跟了他这么久,他都没发现,看来也不是一般人,自己一人对付十几个流氓倒是没问题,但是,对于专业的打手,他没那么自信。不过,他也正好想着干一架,自己心情正不好,有得架打,正合他心意,打不过,也不过就是受点伤。现在,估计也没有人来管他了。赵子倾想起白一珩,心里揪紧。
“呼——”赵子倾收起手机,活动活动肩膀。
“喂。”赵子倾忽然转过头,盯着身后的已经迅速隐藏好的一群黑影说到。他细长的丹凤眼向上挑着,眼里全是不屑和高傲。
“你们多少人?”赵子倾眼睛从小巷子里的大桶后面,转到前方的岔路口,再转到一旁公厕,最后停在公厕外巨大的榕树背后。这四个地方藏着十二个人。
“一起上吧!”赵子倾后动活动两条修长的腿,动动脚踝和膝盖。跆拳道重腿法。
事实说明,赵子倾的预料是对的。对方不止十几个人,在赵子倾背上挨了三棍,腿上挨了一刀,身上无数的拳脚伤后,他放倒了对方一开始出现在明处的那十几个人。可是下一秒,从四面八方的小巷子里又冲出来更多的人。赵子倾心下一凉,他的左脚几乎不能动了,那一刀砍到了他的小腿,没有伤及骨骼,却伤到了他的脚筋,他现在已经是半个瘸子。
看来,自己只有乖乖被擒,才能保住他的左腿了。
赵子倾放下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的铁棍,双手举过头顶。他戏谑的笑了笑,无奈的耸了耸肩,“英雄,我投降。我认输。”
对方看起来应该是他们小头领的一个精壮的男人走过来,捏起赵子倾的下巴,笑得嘲讽,“美人,还记得我吗?”
“脑子笨,记不得了。”赵子倾笑笑,无所谓的看着比他还矮了一截的男人。
“没事,你不用记得。我家少爷有事请你去一趟,你记住这个就行了。”男人也不恼,松开手指,心里却暗暗提防着赵子倾,一个人放倒了他这多么多兄弟,不简单啊!
赵子倾被捆了手,蒙上眼睛,塞进一辆车子里。手机也被男人缴了。赵子倾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逞强了,给顾风近打个电话求救就好了。现在这阵势,不是赤裸裸的绑架是什么?他还以为只是有人看不惯他,找几个人修理修理他就是了,没想到,闹到绑架这么大。
车子大概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赵子倾心里估计着,要绑架他的那个所谓’少爷‘这是个心机颇深的人,赵子倾的位置感极好,那辆车围绕同一个地方转了一圈后,才开往另一个地方,而且选的路又绕又偏僻,因为赵子倾在一路上几乎没有听到其他车辆的声音。看押他的人也是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任凭赵子倾怎么套话,那些人都一声不吭。赵子倾只得沉默着,支着耳朵听周围的声音,希望判断出自己的位置。
“下来。”赵子倾感到有人扯自己的手臂,那只手碰到他的伤口,疼得他直皱眉。
“你扯哪儿呢?疼死我了!”赵子倾不悦的甩甩手臂,踉跄着自己走下车来。
“快走,少废话。”男人粗鲁的推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却没有再碰他手臂了。
他这是上了楼,是三楼吧!赵子倾跛着脚走得撕心裂肺的,他的左脚疼得厉害,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割自己的肉。他才不会勉强自己,走两步休息几下,男人也只是皱着眉看着他,也不催他。他眼睛还是被蒙着,但是透着一丝极小的缝隙,他看得见一些东西。他现在应该是在某个私人别墅里。而且,他怎么都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好像自己来过一样。
接着,他到了一个房间,男人把他绑在椅子上,上半身绑得很结实,脚也牢牢绑在椅子腿上。最后赵子倾嘴里塞进一团棉布,他’呜呜‘了两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赵子倾也不挣扎了。这一个星期不到,就被绑了两次,自己还真是命途多舛啊!他眼睛闭着,有些粗糙的黑布咯得他难受。他很冷静,左腿的强烈痛感一阵一阵刺着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放松。可是,不一会儿,他的脑袋开始犯晕了,他左腿的伤口很深,流了太多血。赵子倾甩甩头,脑袋里还是混混沌沌的,这种眩晕感让他不舒服。
这种情景怎么有点似曾相识。赵子倾闭着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脑子里的眩晕感。可是,不一会儿,血糖太低还是让他眼前发花,脑袋发昏。
有人,好像有人在叫他。
“Axel,Axel——”有个低低的,尚还稚嫩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到他的耳里,那个声音,他那样熟悉。
赵子倾几乎昏睡过去,他的耳畔还是萦绕着那个细小的,不是传入他脑海里的呼唤声,被那个声音带领着前往一个神秘的禁地。
鼻尖全是金属的浓重锈味,他的身体好冷啊!衣服已经被地上湿冷的脏水浸湿,身上裂开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浸泡在这冰凉的水里,一阵一阵刺疼。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肿了,伤口泡在水里已经泡得发白,再过几天,伤口就会溃烂掉。他在这里躺了有几天了,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很虚弱,血流过多,伤口有没有即使处理,肋骨也断了几根。幸亏这是二月,对啊,是二月,现在,金合欢已经开了吧!那个小屁孩还在等他回去吧!
他努力挪动身体,粗糙的地面擦到他的伤口,他痛得抖起来。那个声音又隐隐约约传到了他的耳里,是谁在叫他?那个声音好熟悉。
“Axel,Axel——”
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听着空气里的细微声音。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他可以确定真的有人在叫他,这不是他的幻觉。这不是他的幻觉!他狂喜,这么多天,终于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了!他动动喉咙,声音嘶哑得厉害。
“我在这儿——”他的嘴唇干得厉害,他已经几天没有喝过干净的水了,他只有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才喝几口地上的脏水。
“我在这儿!”他扯动嘴角,一个不慎,干裂的嘴唇被扯裂开,流出血来。
“Axel!你在哪儿?”那个熟悉的声音更近了。
他觉得奇怪,怎么那句话这么奇怪啊!这儿有人会中文吗?不对,不对。那个熟悉的声音应该不说中文的,因为那个人长在法国啊!不对,不对,不是那个人,他不要那个人来这里,这里很危险的。
“Axel,Axel——我是Gabin,我在这儿,你在哪里啊?”
Gabin……Gabin!真的是那个人!他的心不正常的猛烈跳动起来,“Gabin,Gabin!”他的小屁孩,是他的小屁孩!他的小屁孩来救他了。
对啊!是这样的。他忘不了那个小男孩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自己是怎样的狂喜又悲伤的心情。他的加尔比恩,是他的加尔比恩!那个才十三岁的小孩子,个头倒是挺高,他记得他的加尔比恩看到他浑身伤痕后,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他的加尔比恩,对啊,加尔比恩头发很柔软,手很小,和他的母亲生活在戛纳。加尔比恩和他说过,他是在戛纳出生的,但是他的母亲是中国人。对啊,加尔比恩会说中国话,但是在他面前,他从不说中国话,他说纯正的法语。为什么加尔比恩会在救他时说中国话呢?他一定是怕自己在濒危的时候,已经听不懂外国语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