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果然在这里!”上方探出一个人头来,正是那个杀手!
杀手看上去得意洋洋:“你们以为躲在下面就可以躲过我的追杀了?真天真!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逃过我的追杀!看在你马上要死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但是不能问我的雇主消息哦~”
陆越君的心沉了下去:“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在这的?”
“哈哈哈,你们真愚蠢,我是被这熊的声音引过来的,本来是想着追不到你们了,打一只熊还可以卖一点钱。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任务也完成了,还可以挣一笔外快!”杀手心情很愉悦。
“上路吧!bui——”杀手扔出两把飞刀,还开心的配了音。
在杀手扔刀子的同时,枝君与陆越君松开了手,让飞刀射了一个空。滚下去还有一丝生机,若被刀刺中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手看着两人滚下山谷,大笑的表情渐渐变小,最后没有了笑容,严肃得像另一个人一般,自言自语:“唉!老了老了,居然心软了,看他们的年纪,和我的儿子差不多大吧!他们应该死不了,做完这笔就退休吧!”
杀手也没有下谷去寻找两人,只是想着,杀的人太多了,放了他们就当为自己的孩子积福吧。
而在外界,因为陆越君与枝君在山里失踪,已经乱成一团了。
陆越君可是陆氏集团的法定继承人啊!记者们天天守在陆家大门,等待着陆父出来做采访。
“找!马上调人去找!我陆正源的孩子居然就这样失踪了!肯定是那些商场对手干的!”陆父得知这个消息,立马让人去调查这事。就那么一会儿,看起来老了很多。
这个时候,陆父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在心中占了这么大的位置。很后悔,但又怎样呢?孩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了,而且现在又失踪生死不卜。
20、谷底
话说已滚下山谷的两人,因为这山谷的树很多,有了阻拦的东西,两人往下滚了一段路就被阻隔下来了。
身上全是小小的擦伤和挂伤,微微的刺痛有时比大伤口的疼痛还要折磨人。枝君虽然有很好的意志,但柔弱很少锻炼的身体却坚持不住,在撞上树干时,双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枝君晕倒前忽然有些担心:哥哥会放弃我吗?放弃了也好。但心中淡淡的不甘是怎么回事?在末世不是已经习惯了被放弃了才一个人生活的吗?!
枝君晕倒的地方很微妙,拦住枝君的树干很细,被一个少年压的弯曲,颤颤巍巍的,好像就要断裂了般,看得还清醒着的陆越君心惊胆战的。
“枝君!”
强打起精神,扒拉着树干和草根,向枝君爬去。
托陆越君经常训练的福,他接住了枝君,把衣服扯下来,将枝君绑在背上,背着枝君继续下谷,不是陆越君不想爬上去,万一那杀手还在上面等着呢?!
明明都是深秋了,风呼呼的吹,但疼痛与枝君的重量让陆越君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顺着布满青筋的额头滴下。陆越君仅仅是闷哼一声便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陆越君的手血肉模糊。
到底了!
陆越君紧绷的神经放松,瘫倒在地,连把他和枝君拴在一起的布料都没解开,就侧躺着陷入了沉睡。
枝君是被冻醒的,这时天已经昏暗了,谷底吹着冷风,枝君这被挂烂了的衣服完全不能御寒。枝君打了一个寒颤,看见拴着他与哥哥的布条就知道了他是怎么下来的。
解开布条,翻过陆越君,就看见陆越君那发白发干的嘴唇和带着病态红晕的脸颊。
他用手试探陆越君的额头,好烫,在发烧。陆越君失血过多,又受了冻,这样都不发烧就是怪物了。
枝君眼神复杂的看着陆越君,这个人到了危急的时候都没有放弃他。在这时,陆越君才真正的走进了枝君的心里。
他轻轻抚摸陆越君的脸颊,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他直起身来,用刚刚的布条绑在伤口处,又在周围收罗一些干了的枯叶,堆在陆越君身上,干树叶虽然不干净,但好在它能够保暖。然后枝君准备在附近找一点水,以备不时之需。
用树叶盛起水,用在河边洗干净了的手,沾着水,一点一点的润湿陆越君的唇。
陆越君感觉口很渴,正在焦躁之时,一点点冰凉甘甜的水濡湿着自己的唇。但是这不够,还想要更多!陆越君贪婪的张开嘴,伸出舌,缠绕在带着水的手指上,不住地允吸。
枝君连忙收手,手指离开纯粹之时,空气间响起“啵——”的一声,手指与唇之间还牵着一条透明的丝线。
陆越君感到水离开了,不满的皱起了眉,锲而不舍的张着嘴。
看见那舌尖,想起那让人脸红心跳的那一幕,枝君的耳根被羞意染红,有些粗鲁的将叶子里的水倒进了陆越君的嘴里。
“咳咳——”陆越君被呛着了,不住的咳嗽。
这一咳,陆越君也被折腾醒了。
“枝君……你没事吧。”陆越君的声音有些虚弱有些沙哑。
“没事。”
“没事就好……”说着,又睡了过去,或者是晕了过去。
夜幕降临,谷底一片漆黑,枝君本想点燃一些枯枝,但打火机还在被丢了的背包里。
秋日的晚风很冷,树叶和划烂了的衣服根本无法御寒,昏迷中的陆越君不自觉的打着寒颤。
为了不让陆越君的病情加重,枝君缩进枯叶中,与陆越君紧紧相拥,将头埋在陆越君的颈窝里,就像是一只向同伴取暖的小兽,一天的疲累让枝君睡得很沉,连晚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尖锐的啸声都没惊醒他。
清晨,山谷被浓浓的雾气笼罩,雾气遇物凝结成晨露,晶莹剔透。
“滴答——滴答——”露珠滴在枝君的脸上,冰冷彻骨。
枝君被这水滴滴醒,放开抱住陆越君腰的手,坐起来,树叶哗哗的从枝君身上掉下。
好冷。
枝君这时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是润湿的,发现树叶上积着露水。
他连忙摸摸陆越君的额头,发现陆越君的烧已经退了下来。又将带有晨露的盖在陆越君身上的树叶扒拉下来,摸摸陆越君的衣服,还是比较干的,也就放心了。
被这一折腾,陆越君也醒了,看着为自己忙上忙下的枝君,心软的一塌糊涂,弟弟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在平时都依赖着自己,到了危急时刻就能自己撑起一片天,还可以照顾自己。
“哥哥醒了,哥哥饿了没有?我身上还放了一些牛肉干和干果。”说着,枝君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翻滚着,发出“咕咕——”的声音。
两人早就饿了,昨天中午想着要吃林青沅烤的鱼,也没多吃,后来又被追杀,神经处于紧张状态,后来又耗体力又耗脑力的,不饿才怪了。
幸亏枝君因为在末世饿得太多了,习惯在身上储藏一些方便带的食物,不然两个伤患会过的更惨。
“好!”陆越君也不矫情,不会跟自己的弟弟推来推去。在这里,多吃点东西,多存一分力气,活下去的机会才会更大。
两人就着河水,将牛肉干嚼吧嚼吧吃下了肚。
陆越君看着枝君认真吃着牛肉干的模样,心里泛酸,这些年来,枝君哪顿饭不是精挑细选的,哪顿少了5个菜的,现在居然在啃这又干又难嚼的牛肉条,吃都吃不饱。
想着,他抱住了枝君,在枝君耳边喃喃的说:“枝君,等出去了,我天天让厨房给你做你喜欢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枝君,毕竟那杀手是被自己招来的。
枝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这么感性了,但出去就能吃到自己喜欢的,而且还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枝君满足的笑着:“好!一言为定,等出去以后就要兑现!”
陆越君心里愧疚,看自己的弟弟多好,这个时候还安慰我,说一定会出去,给我打气。(哥哥,你想多了,枝君只是怕你说话不算话而已)想着,陆越君也打起了精神。
21、出谷
幸好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很小,而且只是挂伤擦伤,一夜过去,都结了疤,两人都觉得好了很多。
吃了东西后,两人就顺着河流向河的下游走去,只要顺着河流,必定可以出山谷。
出谷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就算是顺河而走,河边的杂草太多,需要将杂草清理了才能前进一点,而且河流有很多分叉,草内还另藏玄机,什么水蛇啊,什么草下的水坑啊。
“哥哥,我回去就要好好锻炼,就可以不怕那杀手了,还可以保护你。”枝君说道,只要他的身体素质上去了,躲开那个杀手是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个杀手都如囊中取物。
但在陆越君看来,枝君这就像是小孩子说要拯救地球一般,可爱得紧:“好,等你练好了就来保护我。”
一个说出了承诺,另一个却当做了笑话,一笑而过。
在危难的时候的相伴相依总会让人的心防减轻。两人在赶路中,相互为对方的支撑,共同进退,原本只是因为血脉亲情而关心对方到真正在意对方这个人。
“哥哥,我们好像快要走出去了,我看到马路了。”枝君看见马路,咧着嘴大笑。终于可以吃到好东西了。
陆越君想到可以回家了,放松了不少,但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失望,这股失望来得莫名其妙,于是陆越君将此压了下去。但压下去又不是消失了,一点一点堆积,犹如底肥,只待有种子被撒在上面,帮助种子快速发芽成长。
两人借用路人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人来接他。至于两个狼狈如流浪汉的人如何借到手机,为了维护哥哥严肃正经和枝君软萌可爱的形象我们就忽视这个问题吧。(有时候暴力也是一个好东西)
一辆车急刹在兄弟面前。
车还没停稳,车门已经开了。出来了一对夫妇,正是陆父陆母。即使有其他的东西更重要,但没有父母是不疼惜自己的孩子的。
陆父的手微微颤抖,看起来老了很多,但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回来就好,走吧,回家。”
陆母就要狼狈很多,憔悴的面容,浮肿了的眼眶,一向一丝不苟,现在却没有打理好的发丝都说明她有多担心自己的孩子。
这看得陆越君有些触动:他们大概还是在意我的吧,对父母来说,我不仅仅是继承人和拴住自己男人的工具。
这触动在看见枝君之时化为了乌有,同为父母的孩子,怎么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不屑于给一个呢?!
没心没肺的枝君完全没看见陆越君心疼的眼神,只是想着家里厨房做的各类美食。
枝君神游着……好想吃啊……好饿……流口水……
陆越君拉着枝君的手:“那我们就回去吧。”
路途中,陆父专心的开着车,出门太急,连司机都没有叫来。陆母絮絮叨叨的问着陆越君在山里的日子。
“越儿,山里受苦了,”陆母先是说着,到后来开始埋怨,“那些人收了钱却不好好找,害得你在山里呆了那么久。”
陆越君低垂着眸,心里很想问:那枝君呢,为什么都不问一下枝君是否受伤?但陆越君却没问出来,一是怕这直白的话伤到枝君,二是怕母亲说出他不愿听到的话,而三则是父母忽视枝君太多年了,问了也没用,父母也不会改变对枝君的态度。
“对了,越儿,你在山里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忽然失踪?”陆母问完山里生活后才想起这码子事来。
“我们遇到了杀手,他追杀我们,我们就下山谷了。”陆越君说得轻描淡写,好似经历这些的人不是他一般。
陆母知此,将头转向车窗,好似在看风景,如果看从车窗上映下的影子,就可以看见她那微红的眼角。
枝君对这种情形完全不感冒,经历了这些,他心里陆越君的地位明显提高,超过了食物,仅次于他自己。
“哥哥,我困,想睡觉。”事实上是枝君无聊了。
陆越君哪能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心中觉得枝君小孩子脾气很可爱,面上依然严肃:“睡吧。”
虽然陆越君身上很脏,但枝君在末世早已习惯各种味道,他毫不客气的趴在陆越君的腿上,脸对着陆越君的腹部,一呼一吸渐渐入睡。
枝君倒是睡觉了,舒坦了。这对陆越君却是一种折磨,那灼热的呼吸喷在腹部,他也是一个成年男子,一个与女友分手多年,从不去混乱地方的男子,于是,腹部以下的地方支起了一顶小帐篷。
若是别人,陆越君早就推开了,但这人偏偏是自己疼宠的又刚刚共患过难的弟弟,他怎么忍心推开他,陆越君只有僵在那里,一边还回答着陆父陆母的问话,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好车就是不一样,枝君完全没有被颠醒,一路睡到了家门口,陆越君的帐篷越支越大,憋得额头上直冒青筋。
车一到家,陆越君就把枝君摇醒,见到关心自己的福伯招呼也没打一声,直冲浴室,然后啪的关门。
陆越君脱去衣衫,露出了精壮的带有不少疤痕的身材,打开淋浴喷头,在热水的洗礼下,一手撑墙,一手握住了自己的昂扬,手或轻或重的动着,在出来的那一刻,陆越君脑海中闪现枝君在他生病时温柔的莫他额头的样子。
留下一头雾水的陆父陆母和福伯面面相觑。
“他是怎么了?”陆父问道。
“大少爷……大概是想洗澡,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儿吧。”福伯猜测道,但这个理由连他都不信,陆父陆母就更不信……了?!
陆父陆母想想自己儿子一向干净整洁严谨的模样,点了点头,认同了福伯的说法。
“……”福伯
至于枝君?别说了,他早在看见桌上摆满了的菜时,就已经洗手拿筷子开吃了。至于哥哥的事,他想告诉我,我听着,不想告诉我,那我也不问。
嗯!好吃!太久没吃了,味道又变得更好了!(你才离开了两天啊摔!)
22、绘画
枝君趴在课桌上,不满的撇着嘴。一个美好的星期天,自己就和哥哥在山谷中度过。回家就只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又被打包到学校了。
好无聊啊,老师讲的他也不懂,初中的课程也学得差不多了,林老师还没有教他新内容,当初结仇的两人也没有来找他麻烦,只是用怨毒的眼看着他,又没有吃的让他解乏。枝君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有人来了!
枝君看见来者直对着他而来,莫名的开始兴奋起来,眼睛开始放着光,是来找茬的吗?
让枝君泄气的是,来者一脸灿烂的笑容,友好得不得了:“陆枝君同学对吗?我是畅想绘画社的干事,我叫张意程,我来通知你今天有社团活动。”
“活动?”现在枝君实在是太无趣了,以至于他一听到有活动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啊,不过要做些什么?”
“只是交流一下绘画心得,画一下画而已,不用担心笔和纸,社团会准备的。”张意程松了一口气,他还怕枝君会有大少爷脾气而不去,现在看来,是一个比较平和好说话的人。
畅想绘画社团有一个专门的画室,本来是准备给艺体生的,但是学校里学艺体的太少,最后学校直接不收学艺体的学生,画室也空出来了。
“这是我们这学期倒数第三次社团活动,希望高二的同学们好好珍惜,毕竟,这学期过了,高二的同学就要将精力放在学习上。好了,按老规矩,上来领纸笔,毛笔、排笔、勾线笔什么都有,用完了就还回来啊……”社长巴拉巴拉说了一串的话,十分干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