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 。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叫吴情纵。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只狐狸,还有那部要配音的剧,吴情纵就担心。齐河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吾乃纵情,那么自己估计就配不了攻音了吧?——谁他妹的见过宠物攻掉主人的啊?自己能变身也就算了,现在怎么着也压不了齐河啊!他想着想着,关于一见天的念头不知不觉地被扔到脑后,吴情纵哼唧了一声,冷艳高贵脸:“叫我落雪好了。”
狐王老爹有告诉他,他出生的时候是个大雪天,整个世界都是茫茫大雪,淹没了天地,因此他的妈妈才顺利在那些坏人找到她之前生下了他。
“阿纵,别担心,落雪是你的盔甲。”
那时候他方还年幼,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落雪这个名字好听又亲切。他奶声奶气地跟狐王说:“爹爹,那我为什么不能叫吴落雪啊?”
狐王那时候的心情是什么呢?吴情纵不得而知,他只记得一直乐呵呵的老爹幽幽一叹,只看着他不亦乐乎地拉着绳子扯着拴着的水晶球玩,沉默良久,然后啪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因为落雪这个名字太娘炮。”吴情纵被那一下拍得晕乎乎的,小小的肉乎乎的身体也晃荡了一下:“娘炮?什么是娘炮啊爹爹,是跟娘很像的东西吗?像是衡哥哥的母后?”
“不是,是跟小姑娘很像的意思。阿纵是男子汉,不能当娘炮。”
吴情纵牢牢记住了这个教诲,以至于在入网配圈的时候,有人想让他配受音的剧,他都一概拒绝——怎么能当受呢!娘炮!
第28章
虽然吴情纵后来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个字是狐王老爹取的,“吴”是姓,“情”是他这辈的字辈。然后他的正宫皇后所生的太子哥哥,叫“衡”;然后他叫“纵”,情衡情纵,鲜明的对比。
他想,日后自己有了爱人,一定不管是市井小巷,还是荒野沙漠、刀山火海,他都会跟爱人一直在一起。
哪怕爱人在冰天雪地里,他也为她寻得一株绽放的梅花,鲜衣怒马,踏雪而至。
而齐河眼波流转,重复了一遍:“落雪?”
吴情纵点了点头,扭了扭,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把头搁在他的臂弯处:“嗯。”他有些困了,熬了一晚上的夜,兔子吹灭了引魂灯后自己提心吊胆的,然后又莫名其妙掉入了地府……折腾得他身心俱乏,而躲在石柱后的看门人探了个头出来,齐河眼刀扫了过去,他就抖了抖,冲着吴情纵,表情甚是可怜:“落雪大人,我的同人本嘤嘤嘤……”
吴情纵“嗯?”了一声,耳朵立了起来,又转过头去,疑惑道:“你缩在那里干什么?”然后吴情纵顿了顿,毛茸茸的脑袋扭头四处看了看,发现除了自己和齐河没有旁人,于是了然道,“放心吧,你们老板没来。”
齐河淡淡道:“苏泽,还有事么?”
那个叫苏泽的看门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齐河的表情:“嘤嘤嘤,就是我跟落雪大人有说,拿张地府的VIP通行证换本同人本……”
“VIP通行证?”齐河皱了皱眉,抱着小雪球转身准备走,“那个没什么用,小雪球,我们走吧。”
……说好的落雪呢?吴情纵觉得有些无力,抓了抓齐河的衣袖:“算了吧,我答应他了的。而且他又见不到心爱的大大,多可怜啊。买本书而已嘛。”
于是齐河方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苏泽:“到时候我托白无常带给你。”
苏泽瞬间眼中都充满了星星眼:“多谢齐河大人!多谢落雪大人!欢迎下次再来玩啊!”
齐河在地上走了几步,而吴情纵安安稳稳地在他环中。吴情纵也没见着有什么东西,一瞬间的事情,吴情纵就感觉跟吸尘器一样不大不小的吸力,他又被吸了一次,然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他本以为会是几个人围着他关切地问情况的场景,可是哪知当他慢悠悠地醒过来,站起身环视四周时,就看见兔子已经变成了短尾巴的肥肥的东西窝在沙发上,鹦鹉趴在它肉乎乎的肚皮上,两只动物正呼噜噜地睡着觉。
陆五行正在沙发上啃薯片,而一向对啥事儿都好奇精力旺盛的亚希伯恩难得的忧郁状,靠落地窗旁,眼神忧郁地看着天空中的白云,站成四十五度的忧伤。
窗外的鸟鸣声、车鸣声还有陆五行咔咔咔啃着黄瓜味薯片的声音,以及隐隐飘来的饭菜的香气让吴情纵觉得刚刚那一切仿佛一场梦,一个短暂又不吓人的梦。
吴情纵抖了抖耳朵和尾巴,悠悠走了几步,而陆五行见他醒了,晃了晃手中的罐子:“要吃不?”吴情纵看了看陆五行手上的薯片,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点饿了。
而齐河的声音从厨房传了过来:“小雪球,那是垃圾食品,不要吃。早餐马上就好了。”
陆五行叹了口气嫌弃地看了眼手中的薯片,本来味道不错的,对比起来就显得那么心酸:“哎,过得不如一只狗。对了,小雪球,你刚怎么就下去的啊?”
齐河继续道:“他叫落雪。”
陆五行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艾玛,一只狐狸叫什么落雪啊,装逼。”他擦了擦眼睛,笑得哭出来了一样,吴情纵很好奇这人笑点为什么那么低,陆五行拿起一块薯片,又笑,“艾玛,落雪……哈哈哈哈哈。”
吴情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起来,一把叼过陆五行手中的薯片,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撒开脚丫子往厨房跑了,然后被齐河一把抱起。齐河抚摸着小狐狸的背:“怎么了?”
小雪球把薯片放在了灶台上,哼了一声,趾高气昂:“不给他吃。”
“好,不给他吃。”齐河手指在灶台上点了点,然后又拿起一旁的鲜榨橙汁,插了根吸管,拿到吴情纵嘴巴前,“喝么?”
而陆五行心有不忿,嘀咕着“狐假虎威”,瘪了瘪嘴,准备去翻食品柜,他使了一下劲拉柜门,没打开,然后又多使了点劲——那股隐形而又强大的力量反作用了回来,让陆五行很是郁结:“师叔你要不要这样子啊!就小雪球是人我就不是了啊!我累了一晚上就吃了两包薯片、三盒饼干、一盒泡面而已!嘤嘤嘤师父再怎么虐待我也不会不给我吃的啊!我还未成年呢!”
齐河不理他:“叫落雪。”
“知道了知道了,落雪落雪落雪。我现在可以吃了吧。”陆五行又拉柜子门,用力过度,差点摔在地上。
吃过美味的早饭,吃饱喝足闲悠悠的吴情纵方才问陆五行:“亚希伯恩要找的人找到了么?”
“怎么可能找得到啊,”陆五行摇了摇头,“我早说了么,吸血鬼怎么可能在冥界啊。”
亚希伯恩在一旁沉默,整个人像空洞的洋娃娃,也不说话,也不动,只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算啦算啦,你看你们下去的时候亚希伯恩不也下去了么,说不定西波尔也那么下去过呢。”吴情纵看了亚希伯恩一眼,心中有些不忍,他找了那么久那么多地方,估计已经找得绝望了。等待和希望本身就是件无法度量的事情,对于旁人来说,亚希伯恩和西波尔的关系都不过是一个故事;只有当事人,才懂得那种真切的与喜悦悲伤有关的深入骨髓的记忆吧。吴情纵想,西波尔给了亚希伯恩永恒的生命,像是他的父亲一样的角色吧——吴情纵想,如果他知道他母亲还在,他会不会也跟亚希伯恩一样,上天入地,一直一直找她?
小狐狸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母亲叫什么,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只知道她用自己的毁灭换来了自己的生命——她一定是爱自己的吧?一想到这个,吴情纵就觉得心中酸酸的,却又有些隐隐的幸福感。至少,我妈妈是爱我的,虽然她不在了,我也没不记得她了,但她肯定是爱我的。
所以吴情纵想,自己可能不会像亚希伯恩那样执着地找她。对于母亲,吴情纵有满满的遗憾,却似乎又没有太多遗憾。血缘的牵绊深入骨髓又如影随形,自然而然,并不需要刻意地去找寻和提醒。他记得他的妈妈,而他也好好的活着,吴情纵觉得,这就够了。
而陆五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呲声,冷笑道:“找了一圈没有西波尔也就算了,这人又临时起意,说要找一个叫什么林长文的。冥界的册子哪是能随便乱翻的啊?而且就算给他翻,几千年堆了那么多的名字,他一时半会儿翻得出来么?害得我们差点被那些值班的骂死,好在师叔在,不然我们的通行证要被禁三年了,我还拿什么吃饭啊。哼,也怪不得开头苏泽不让他进去,活该。”
吴情纵想了一下这个人是谁,好半天才想起来亚希伯恩似乎有说过这个人是西波尔的爱人:“那林长文没找到?”
陆五行沉默地看了一旁的亚希伯恩一眼,亚希伯恩此刻倒动了动,手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一根雪茄,却不小心又掉在了地上,他木然地捡了起来,塞进嘴里。陆五行沉默了。
“也不是没找到,”齐河缓缓开口,“我认识一个比较老的官吏,恰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吴情纵疑惑:“嗯?那不就找到了么?那你们怎么还这副表情啊?”尤其是亚希伯恩,要死不活的。
“那个鬼说,这个人最后一世由他接引的,因为不像别的鬼一下来就哭哭闹闹浑浑噩噩的,而是清醒和平静,似乎还带了些功勋,故而投了个好胎,他就留了些印象。他送林长文过的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按理说,下一世的勾魂,也该他去的。”齐河顿了顿,扭头看了亚希伯恩一眼,亚希伯恩似乎已经恢复了很多,手上拿着雪茄深深吸了口,然后吐出烟圈,齐河于是扭头看着吴情纵,继续道,“但他后来一直没有等到勾那个人的魂。那个人也从名册上消失了,别的鬼差名册上也没有。上一世的记录也没有了,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齐河拿过吴情纵手中递过来的茶杯,给他添上了茶。吴情纵在地府自己暴露了会说话后,就开始直接对饮食提要求,现下泡的茶正是高山乌龙,吴情纵以前都网购,喝到的并不正宗,齐河这边的冻顶乌龙茶色泽深绿,滋味浓醇,香气高扬,好喝得吴情纵都快哭了——还是人界好啊。
齐河用纸巾擦了擦吴情纵爪子没握牢洒在桌子上的茶水,继续道:“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过,刚恰好有碰到催命判官崔畔,问了一问。说是若是仙界历劫,也是该有文件记录的。林长文算是个遥远的悬案吧。”
陆五行翘着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的,忍不住插嘴道:“最讨厌见到崔畔那张死人脸了,送钱也不收,油盐不进的,本来还准备去地府逛逛,看有没有好点的魂魄,收点过来当下手的,就被那死人脸赶出来了。”
吴情纵耳朵动了动,而亚希伯恩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得可以。手机铃声又响起了,他也没有接,直接按掉了。
吴情纵在追《生活大爆炸》的时候,看到谢耳朵说送给一个要安慰的人就是热饮——对于吴情纵来说,提升心情的一大重要方法就是吃东西,不过这是吸血鬼啊,吴情纵想了想,抓过一旁兔子短短的毛茸茸尾巴,拉扯着兔子,递了过去:“小亚同学,要不你咬两口?吸点血提点神。”
第29章
狐狸爪子拉着兔子往亚希伯恩怀中一塞:“呐,发生这种事情呢,谁都不想的。但做人——哦,做吸血鬼呢,快乐最重要了。西波尔吉人只有天相啦,你就不要担心了。饿不饿?兔子烧给你吃哦。”
鹦鹉立马识时务者为俊杰,乐呵呵地飞到了吴情纵身上:“老大,我们是听陆五行说你不会有事情才去睡觉的,本来我们有守着的。”
吴情纵本来想摆出一脸嘲讽的,但这个表情出现在一只雪白大眼睛的狐狸脸上就显得特别喜感了:“是吗,那我还要谢谢你们咯。”
“哪里哪里。”
亚希伯恩一把把兔子推倒了地上,兔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本来迷迷糊糊的睡意也醒了,蹦跶到了吴情纵的身边:“老大你能说话啦,原来离魂还有这个作用呢,真是神奇啊哈哈。”兔子觉得说谎还是要有原则的,就该前后有逻辑,一个谎言套着一个谎言,才叫敬业,“对的,就是陆五行跟我们说你肯定没事的,他还骂你煞笔,不知道离圆圈远点,还得他们上来的时候你正好又被卷下去了。”
亚希伯恩没有说话,又点燃了一根雪茄,表情显得很是疲倦。最后一站已经走到了终点,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拿着一道不会做的题的学生,不断地在计算和设想,然后终究不能做到的还是做不到,再多猜测,也给不了一个契合的答案。
陆五行毕竟坑了亚希伯恩那么多钱,现在看着亚希伯恩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小小声道:“也许是我学艺不精,我师父比较厉害,可能我师父回来就能找到西波尔去哪里了吧。”
亚希伯恩没有说话,吴情纵拍了兔子的头一下,然后也尝试地安慰道:“是啊,林长文在地府里没有了名字也许是好事,你想啊,也许西波尔把他变成了吸血鬼了所以他的魂魄也不见了,地府自然也就没有名字了……”
陆五行打断他道:“不会的,如果是魂飞魄散,地府的名字是被划掉而不是消失。不然你以为那些被抓住灭了的鬼魂都是悬案啊。不过我师父可能知道一些在六界之外的地儿,说不准他们去那里了呢。”
亚希伯恩这时方才抬头看着陆五行,泛着红光的眼眼神有些散乱:“你师父真的知道?”
陆五行心有些虚:“可能知道。”
亚希伯恩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有空能够过来?”
“快了吧,其实我过来这边就发邮件告诉他了。”陆五行气势有些弱,怯怯地望了眼齐河,齐河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陆五行声音更加低了,“呃,说不准就快过来了。”
吴情纵要吃山核桃,齐河拿着个小锤子给他敲,一下下的,敲得陆五行心惊胆战。
“说了半年见不到人的,”齐河语气淡淡,“要不把他弄成鬼吧,也不算见到人。”
陆五行赔笑:“师叔你也知道师父那个不靠谱的德性……”
亚希伯恩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感觉自己的忧伤都好无力——
好好安慰一下受伤没有希望的我不行吗!为什么一个二个的说着说着就跑题歪楼了!初中作文都及格了吗!主题不该是“亚希伯恩找不到要找的人还花了那么多银子要心怀愧疚地好好安慰他”吗!一个二个创造了外汇就不管他的死活了是不是!
真是人心不古,世道炎凉。
偏偏当日罗又拍着胸脯跟他说齐河这边最靠谱一定有办法,说齐河的法术多么多么高超,而他的师门又上天入地多么厉害……或许是他一开始找的鬼就找错了。鬼话连篇鬼话连篇,他竟然相信了一个鬼。
齐河其实私心里比较希望陆测不要过来的,反正亚希伯恩这件事情不是很靠谱,谁知道那个西波尔去哪儿了干嘛了,都找了几百年了,本身就是没什么希望的事情。他就希望亚希伯恩快点回国,陆五行那个小子也快点收拾包袱滚回家。他还要给小雪球买电脑,还要看剧本录干音,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尝试性地开一次歌会,邀请吾乃纵情当嘉宾——一想到到时候满屏的yooooooo和在一起,齐河就忍不住乐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雪球本身就是他的,怎么偏偏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