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噗通一声,齐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化成一只雪白雪白的圆滚滚的兔子,地上堆着衬衫、牛仔裤,还有内裤……然后地上那只兔子动了动长长的耳朵,舒了口气:“化形太累了,衣服穿着好难受,还是这样好。”
而一旁那只鹦鹉的翅膀一下子就扇了上去:“你丫的当场脱衣服这样好吗!煞笔!那么喜欢裸奔嘛!”
兔子委屈地抬头看着他:“我的法术都快耗尽了。”然后又冲齐河裂开三瓣嘴,笑嘻嘻的,“先生,我平日里就这样,大肥睡在哪里?我跟他睡一处就成。”
齐河摸着小狐狸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道:“你和那只鸟的房间在二楼。”
“大肥在哪间?”
齐河顿了顿:“在我房间。一楼。”
兔子“哦”了一声,正准备开口说“那我们也在一楼算了”,就被鹦鹉踹了一脚,然后兔子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鹦鹉的爪子抓起包裹,两只动物一只蹦着,另外一只飞着,往二楼去了。
亚希伯恩在一边看着,很感慨的模样:“齐先生这边真是热闹。”
小狐狸拿着茶杯放到了齐河面前,齐河给他倒了杯水,小狐狸喝了口,嫌弃地摇了摇头,然后指着一边桌子上的茶壶,齐河表情柔和了些,给他重新倒了杯茶,然后小雪球就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表情甚是满足地摇了摇尾巴,喝了。
齐河想,热闹就热闹吧,冷清了太久,现在看来,热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一会儿,那只兔子又蹦跶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齐河:“你这边有吃的吗?我们有点饿。”
齐河指了指厨房:“那边有饼干。”
兔子礼貌地冲他点点头:“谢谢。”然后蹦到厨房,拉开柜子,看着一柜子的达能、闲趣,还有猫粮,一脸嫌弃,又回过头,“齐先生,最近大火的金丝肉松饼味道不错的,又小巧,可以放在包包里当早餐。然后不知道齐先生有没有关注舌尖上的中国?那个切糕现在淘宝也有卖的了,贵是贵了点,但据说味道不错,而且又有营养,补脑。”
齐河已经不理会这只兔子,重新把棋盘摆了,吴情纵心心念念想着这个流光溢彩的围棋套装,蹦跶上了桌子,继续下棋。
兔子拿爪子撕了包3+2,往嘴巴里塞了块饼干,咬得脆生生的,回头委屈地看着鹦鹉。
鹦鹉想了想,回头又嚷了一嗓子:“齐先生,大肥也特别喜欢吃金丝肉松饼。”
齐河手中的棋子顿了顿,抬头看着对桌的小狐狸:“小雪球,是么?”
吴情纵爪子抓着白色的棋子,金丝肉松饼?自己虽然对于台湾松塔更加感兴趣,但金丝肉松饼也不错,头点了点。
于是齐河似乎笑了一下:“超市也有,我下午给你去买。”
兔子看着鹦鹉的眼神越发委屈了。
鹦鹉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只要知道方法了,什么东西吃不到啊。鹦鹉想着,过两天再告诉齐河吴情纵特别喜欢打游戏吧,离城房价那么贵,这个人还有这么大的一套别墅,相信问他要一套新款的游戏机他会给的。
下午兔子还喋喋不休地把“大肥喜欢吃的东西”说了一番,虽然排序有些不对,但好歹兔子当时一直是跟着吴情纵的网购吃的,所以也算和吴情纵胃口,吴情纵也就不跟他计较了。然后齐河和亚希伯恩出去买东西了,小狐狸就冲到小兔子面前——“吱吱!”
而兔子长长的耳朵立了起来,又耷拉了下去:“主人诶,我实在没办法跟你心灵相通,你在说什么?”
吴情纵郁闷得要命,而鹦鹉这时把一个瓶子掏了出来,表情也比较严肃,递给吴情纵:“不知道灵丹对你有没有用,不过傻兔子吃了几颗,化形维持了比较久,几天没有穿帮。”然后鹦鹉又看了兔子一眼,“副作用大概就是撒谎技能MAX。”
而兔子抖了抖耳朵,不屑道:“撒谎技能是我自己的能力。谁说没有穿帮了,我刚刚感觉自己尾巴都又出来了。”
鹦鹉沉默了一下:“真的?”
兔子点点头:“对啊,刚刚感觉自己屁股后面一动一动的,我还有点怕自己耳朵也会冒出来呢,所以还是兔子的样子好。”兔子心满意足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不用担心露馅。”
“你出去走走看,看看你这么圆一只兔子,还不被人抓锅里煮了,红烧兔肉。”
而吴情纵看着灵丹的瓶子,这种灵丹向来是他不在意的,因为九尾狐天生的灵力就已经很强大,所以这种灵丹对于他们来说基本没有什么效果。当时他也是随手找下人拿来了几瓶玩。
后来他在那百年无边的寂寞中,看到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兔子,误入他软禁的地方,直愣愣傻乎乎地看着他。
然后他给兔子吃了灵丹,兔子很快就会说话了,跟着他在后面叫主人。
又后来,他还捡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鹦鹉,又拿着泉水养着,喂了灵丹。后来那只鹦鹉比兔子还会说话。
于是后来的岁月,虽然单调,但也不寂寞冷清。
他心想,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和讽刺的。
然后吴情纵拿着灵丹,咕噜噜灌了下去。
第17章
吴情纵瞬间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每一个毛孔,他不仅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弄得一旁的兔子和鹦鹉吓得滚了过来:“主人?你怎么了主人?”
吴情纵听不见他俩的声音,只觉得耳边有嘈杂的机械声,轰隆隆的不见停歇,占据了他的耳朵,伴随着他的身体,撕裂他每一根神经。兔子吓得爪子缩着,捂着脑袋:“主人,我吃的时候反应没这么大啊?怎么了,鹦鹉,你是不是拿错药了?”
“放屁!”鹦鹉君情绪激动,但看到吴情纵这种反应,又有些不大确定了:“我看看……”然后它掏出了小青花瓷瓶,打开,嗅了嗅,“没错啊,是给你吃的那个……”
兔子依旧捂着嘴巴,指着躺在地毯上抽搐的吴情纵:“你看,你看……”
“不是在看么……”鹦鹉视线烦躁地从瓶子上移开,看向地上的狐狸。
奇迹发生了。
他俩傻愣愣地看着吴情纵身边升腾而起的白光,形成一个包围圈,直直地冲向屋顶,挡住他们的视线,而吴情纵声音已经变成了痛苦的低泣,兔子想冲进去,却被那道白光挡了回来——
片刻之后,白光由亮变暗,渐渐消失,鹦鹉看着地上已经昏迷的小狐狸,一身黄色的毛已经褪去,变成干净的雪白,然后身子也比黄狐狸的时候大了一圈,尾巴长长的,软巴巴的趴在那里。
“主人!你回来了!”鹦鹉君情绪很激动,立即扑了上去,摇晃着地上那只狐狸,“主人你现在能说话了吗!能变身了吗!”
“叽叽?”白色狐狸的尾巴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兔子和鹦鹉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兔子趴在雪白的狐狸的身上,两人白色的毛近乎一致,融为一体,鹦鹉用翅膀拍了拍兔子肥肥的身子:“算了,慢慢来,现在先变好看点,也是不错的,先前那身黄色真是看着挫气啊。”
“尼玛你才挫气!你那五颜六色的呆毛就不挫气!还有你这只肥得要命的兔子精!快从老子身上滚下去!要压死老子是不是!”
兔子紧抱着狐狸的脖子不放:“呜呜呜呜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放开老子!都见面两天了,写小说的话都写过两章了,你晚哭了几千字好不好!”
而此刻,在骊山上,九尾狐族早已淡忘了那个视为忌惮,除之不能,牙缝里的菜一般让大多数族人甚是膈应的半魔半妖的皇子。九尾狐一族经过与魔族一战,元气大伤,天生为仙的风光不在,就连皇族里也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寂寥。
吴仞跪在地上,吴情衡站着,对他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吴仞只低头不语。
吴情衡一字一句道:“身为皇子,竟然打伤护卫,想私逃下人间!你知道现在皇族的处境么!身为皇长子,竟然如此任性妄为!”
“怎么了?”吴仞抬头看着吴情衡,“父皇莫不是要把我跟小叔一样关起来?”
“你!”吴情衡语塞,手指着吴仞半响没有说话,一旁的侍卫和丫鬟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
半响,吴情衡似乎也累了,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坐了下来:“妖界多少妖说我冷血也罢,说九尾狐族当日囚了阿纵,是胆小怕死;后来又让阿纵替我……”吴情衡顿了顿,声音生涩,要讲不下去,缓了缓,继续道,“替我去死,是不仁不义。”
吴仞狠狠地盯着吴情衡。
“你今日……是和当年的阿纵相似的。”吴情衡的目光有些悠远,“你母后,联合了魔族来灭九尾族,你今日和阿纵一样,也处于被众人视为眼中钉的位置。只是,你比阿纵幸运多了。”
吴仞没有说话,吴情衡低着头看着他:“阿纵用鲜血和生命给九尾狐族扑的路,我必须好好地走下去。而你,我断然不会,让你重复阿纵的悲剧。”吴情衡叹了口气,“阿仞,我已经累了。你不要把阿纵的牺牲,当做你任性的权利。”
而吴仞被压下去罚写族规后,突然有老臣跌跌撞撞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声音颤抖:“皇上啊!皇上!”
吴情衡回过头:“梁爱卿,何事如此急躁?”
已经满脸皱纹面若古树的梁大人一脸痛苦:“我刚见东南方向,忽生异象,会不会是那孽障……那孽障又回来了?”
吴情衡脸色一沉:“梁大人,纵然吾弟生前有千般不是,血统有多么异常,他也是吾封的恒王。怎可还用孽障称呼?”吴情衡记得很清楚,吴情纵的软禁,一手促成的人当中,就少不了这个梁大人仗着德高望重,多朝老臣,倚老卖老,推波助澜。
梁大人一下子跪了下去,头磕得砰砰响:“老臣这条命不要紧!吴情纵本是余孽!天理不容!故而九尾狐皇族才险些灭门的横祸!都是那个孽障!孽障啊!”
吴情衡冷笑:“自然了,若是没有那些个魔族来犯,你们就说是因为阿纵被关押着,所以才被压制了;若是来了,便是压制不住,余孽的责任。从来不是九尾狐族人自己的不是。”
青石板的地上传出梁大人磕头的一阵阵的回响:“皇上!不能给吴情纵以翻身的机会啊!他势必对于我们九尾狐恨之入骨,除之而后快!尤其是陛下!”
吴情衡伸手捏碎了一朵凤仙花:“妖魔所生,他便带有原罪了。那当日生下他留下他的父皇,才该是原罪。”
梁大人的声音痛心疾首:“你怎可如此说先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吴情衡长眸眯了眯,“我懂梁大人的意思,只是……”
吴情衡顿了顿:“梁大人为何觉得阿纵非取我性命不可?不就觉得我是故意拿他的命换我的命吗?想来,我说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你们也是不信的。”
梁大人沉默不语,只是绝望地磕着头,崆,崆,一声又一声。
“没人信我……”吴情衡垂下了眼帘,信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个位置,真是高得迷幻,又寂寞。
兔子和鹦鹉冒着星星眼围着吴情纵。
“一二三……”
中央那只雪白的狐狸闭着眼睛憋足了劲,然后睁开眼一看——还是那只毛茸茸的雪白的尾巴。
“再来,一二三……”
又是憋劲了半天,狐狸还是那只狐狸,除了掉了几根白色的毛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倒是聚气了大半天,吴情纵有些累,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了。
鹦鹉用爪子勾了勾吴情纵的尾巴,叹道:“算了,能够说话,变成白毛已经不错了。”
兔子点点头:“是啊,老是这么聚气聚气的,一二三一二三的,感觉跟生孩子似的。”
地上恹恹趴着的狐狸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生过似的。”
兔子有些尴尬,鹦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兔子顶嘴道:“没生过孩子还没见过孩子跑吗,电视上什么都有。哦对了,”兔子蹦跶上茶几,按了遥控键,“这年头还有人不装有线电视台的?我男神的电视在有线电视台播出的!看不成了嘤嘤嘤……”
鹦鹉翻了个白眼:“你男神不是王宝强吗?王宝强有什么好看的?”
“王宝强怎么了!”兔子挺了挺肚子,“你知道宝宝有多努力吗!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就是瞧不起你们这些以貌取人的人!”
狐狸冲鹦鹉君勾了勾手:“你把我的手机带过来没?”
鹦鹉君点了点头,掏了掏兔子脱了的衣服口袋,把手机递给吴情纵:“我还带了充电宝的,以防没电。”
雪白而高冷样的狐狸赞许地点了点头:“做得漂亮,你就是智商碾压型的。”然后又嫌弃地看了一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爪子不忘往嘴里塞薯片的兔子,“有的则是智商被碾压过的。”
吴情纵拿过鹦鹉君的手机,然后登上了微博、微信,一大波消息席卷而来,鹦鹉君很义气地道:“主人,我知道要私人隐私特别重要,你看美国那个窃听门……啧啧啧,所以除了挂着QQ以防你突然出现外,我其他的消息都没动过。”
狐狸爪子摸了摸鹦鹉君一下:“以后把你银线做的笼子换成金的。”
“我还要镶嵌蓝宝石。”
“蓝宝石有点贵了,要不蓝水晶吧。”
“你也太坑了,这两是一个价位的吗?我也退一步,A级和田玉手镯,不能少于五位数的,这年头少于五位数多少假的呀……不能再降了。”
狐狸爪子按着触摸屏颇为辛苦,吴情纵掏了根牙签,发现现在的电容屏对于牙签的感应也非常差,心情毛躁:“你一只鹦鹉要和田玉镯子干嘛,套脖子上?要不就给你个坠子得了,以后给你镶在笼子上。”
鹦鹉爪子比吴情纵毛茸茸的爪子好用多了,按上去后,屏幕立即就给了反应,自动跳出了,于是他被吴情纵扇了一下,鹦鹉也不以为意,道:“你懂个屁,我要把我站的那根棍子取了,换成这个。触感好。”
吴情纵想象了一下把一个玉镯子竖着放在鸟笼里,然后鹦鹉站在上面的场景——实在是不忍直视:“好吧,你到时候别从上面滑下去就成。”
事后吴情纵给鹦鹉买了根镯子,镯子太宽了,然后又滑溜溜的,鹦鹉稍微站在上面一打瞌睡就倒栽下去,又是后话了。
而吴情纵看着微信上策划-大白菜的一连串QQ离线消息:
“纵情!你在么!”
“在么!”
“在么!”
……
“大神不要玩我呀QAQ,我可是已经跟唯有清泉大大说了的啊!清泉大大说愿意等!纵情大大给个准数呗,我们剧本已经出了,要不大大先录一点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