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聊啊。能见到这么多国际名人,又乘坐了着一艘闻名全球的豪华轮船,我觉得不虚此行,挺好的。”贺谦礼言不由衷地说道。
刘海洋当局者迷,早就被贺谦礼若即若离的态度搞得头脑发晕,他笑眯眯地给贺谦礼递了一杯果汁,又道:“谦儿,待会跟我跳舞吧?”
贺谦礼吃了一口食物,又喝了一口果汁,抬起眼眸,挑着凤眼很是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他,高傲地抬抬下巴:“就你?”
刘海洋立刻挺直腰板:“我怎么了?我跳舞可是很有水平的。”
“切!一边玩去。”贺谦礼伸出手指,朝一个方向指了指:“看到没,那些美人儿们,可是早就注意到你了。赶紧去,别在我面前瞎闹!”
“谦儿,你干嘛总是把我往外推。”刘海洋苦着脸,眼巴巴地瞅着他。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老黏糊着我干嘛!”贺谦礼佯装着什么都不懂地瞪了他一眼。
“谦儿,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恶心!”
贺谦礼立马呕吐状,撊下手里的餐盘和杯子,拿纸巾擦擦嘴巴,完全假装没看到刘海洋深情款款的样子,不予回应,也不搭理他。
刘海洋己经习惯了,这一个礼拜以来,贺谦礼无数次的拒绝,早就让他的脸皮磨得更厚了。随即,他又咧开嘴角,转移话题:“谦儿,待会有个大型赌宴,咱们也去玩玩吧?”
“行啊。”贺谦礼点头应答,微微垂着眼帘,掩去了一抹精光。
夜色深沉,海风渐凉。
轮船上灯火通明,海浪起伏不定,可却无人知晓,在今夜的宁静下,隐藏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博弈,正暗暗蛰伏着,等待波涛汹涌的风暴来袭……
贺谦礼和刘海洋一道来到了偌大的娱乐专属区,里面热闹非凡,高朋满座,全都是轮船上赫赫有名的贵族和富商,其中也不乏有许多国际知名政客。
“谦儿想玩什么?”
“我随便看看。你呢?”贺谦礼好奇地左顾右盼,完全一副初来乍到的模样。
“走,咱们到那边去。”
“唔。”贺谦礼点点头,跟着刘海洋去了一台坐满人的弧形押注台前。
刘海洋拿了一个亿的国际币筹码,全都一股脑的塞给了贺谦礼,豪气地道:“谦儿,你来。钱不够了,尽管找我就是。”
“这么大方?那你呢?”贺谦礼斜睨着他,凤眼挑起,看起来惊人的漂亮。
“嘿嘿,我去那边玩会儿扑克,你也知道,我就好那一口。”刘海洋抓抓头,有些尴尬地解释,眼底毫不掩饰着对他的痴情和沉迷。
“去吧去吧,正好让我清静一下。”贺谦礼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拿过筹码,那是一个轻便的小提箱,一打开,赫然都是金光闪闪的筹码币。
刘海洋又磨磨唧唧地蹭了贺谦礼好一会儿,直到贺谦礼黑着脸就要发怒时,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贺谦礼似有若无地用眼角余光,目送刘海洋去了不远处的扑克赌桌前,他微微眯了眯眼,继续淡定又慵懒地随意下注起来。
“嗨,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贺谦礼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布莱特先生。”
……
唐家。
“大爷,唐狸少爷的尸体,二爷派人送回来了。”
“嗯。”充满古风韵味又气派庄严的大厅内,唐枫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上,看着被抬进来的冰凉之人,他沉痛地闭了闭眼,对着管家吩咐道:“你亲自把他送回他父母身边,告诉他们我会还唐狸一个公道的。”
“是。”
管家走后,唐枫神色冰沉如水,他霍地站起身,一掌拍在红木座椅的扶手上,顿时,硬实的漆木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掌印。
“来人。”
“家主。”咻地一下,大厅中央的地毯上,单膝跪着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佩刀武士,恭敬地低头臣服在武枫面前。
“你亲自去一趟帝都,找到凶手,把他带回来。”
“是。”
武士身影一闪,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唐轩。”大爷再次对着空气沉声唤道。
“父亲。”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接踵而至,那是一个容貌俊雅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袭雪白绸缎,却留着一头长发,编着一根又黑又粗的辫子,用一根红绳缠绕束绑,随意地歪斜在左肩上。
“你亲自去一趟南洲,务必要把你堂弟和弟弟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是。那三叔呢?”
唐轩是唐家的下一代家主,更是新一辈的杰出人才,他的武术在整个华国各大古武世家的年轻人辈分中,一直都是佼佼者。
“不用管他。一个早已被世俗诱惑和金钱欲望所蒙蔽的人,不再适合做我们唐家的人。若他能及时反省,你就把他带回来,若不能……”
望着父亲冷厉的神色,唐轩了然:“父亲,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去吧。”
挥挥手,让最优秀的大儿子走后,唐枫不禁轻叹一声,眼神忧虑地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喃喃道:“晓筠,我该怎么办?”
……
这里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一道瘦弱的残破身影,堙没在冰冷的黑色中,像是一个毫无气息的尸体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潮湿、阴冷、漆黑、霉味、熏臭,混合着男人的体液,空气中散发着让人刺鼻作呕的味道。
吱呀一声,缠绕着鐡链的地下室大门,被人打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漫步走进来,像是踩踏着绿油油的草坪般平静优雅,仿佛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场所。
“怎么样?这几天,舒服吗?”
贺毅蹲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看着那个浑身赤裸遍体鳞伤的人,那张曾经清秀白皙的脸蛋上,早己血肉模糊,只有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上方,在听到声音时,眼珠倏地一转,长大含满血渍的嘴巴,发出一声咿呀呀的嘶哑吼叫。
他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惜,他的四肢全都被鐡链锁住了,只能用尽全力地拍打着地面,发出一道道刺耳的碰撞声。
“哎呀,你这么激动,是不是又再想男人了?”贺毅温和一笑,眼中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和恶毒。
“咿呀呀——”他圆睁双眼,怒恨地瞪着他,继续发出嘶吼,似乎他的舌头不在了,只有血淋淋的嘴巴一开一合的,尤为吓人。
“李森,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要背叛我,要害死欣欣。”贺毅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染血的脸,丝毫不嫌弃他的脏污浑浊,可吐出口的话语,却携带着阴森的仇恨和杀意。
李森惊恐地扩大瞳孔,猛然一个劲地摇头,随后又发出咿呀呀的尖叫,似乎要表达什么。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贺毅不再看他,站起身,掏出手帕,动作斯文地擦擦手,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贺毅走后不久,地下室内很快走进来几个彪形大汉,对李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残忍折磨。
就在李森瞳孔涣散开来,在身体的剧痛中逐渐失去意识之前,正在他身鹘上施暴的人,突然间一个个扑通扑通倒地不起。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是谁,直到身体上被人盖上了一层温暖柔软的布料,再被那人轻柔地抱在怀中,他终于坚持不住,脑袋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人怎么样了?”宁君站在手术外,看着走出来的医生,马上问道。
“救过来了,他的求生意志很强。身体上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心理上……”
“我知道了。”
送走医生,看着被护士人员推往加护病房的人,宁君雏皱眉,转眼看向宁丰,问道:“没有被人发现吧?”
“放心,我亲自去的,不会有人査到。而且,贺毅似乎很自信,以为不会有人去找李森,他的那楝别墅里除了那些保镖住着,根本没什么保密措施。”
宁君轻叹一声,蹙着眉嘟囔了一句:“你说小礼干嘛要我一定要把李森救出来啊?”
宁丰摇摇头,他也琢磨不透谦少的心思。
“你说就宁二一个人跟着小礼,会不会有危险啊?呸呸呸!我在说什么浑话呢!唉,这孩子啊,真是让人操心又担心!手机不开,联络讯号也中断了。真不晓得大哥在想什么,这么危险的事情就派小礼去,难道他就不怕小礼这去……”
“二少!”宁丰立刻止住了宁君接下来的话。
宁君脸色变了变,赶紧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你先看着他吧,我回去了。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嗯。”
第一六七章
玩了整整两个小时,贺谦礼手里的一个亿被他故意输光了,赌桌上的其他人都朝这个漂亮的东方男孩,露出了同情和善意的眼神,有几个女富豪还很大气地给了贺谦礼许多大额筹码,但都被贺谦礼感谢着委婉拒绝了。
“贺,你不玩了吗?”布莱特见贺谦礼起身,还以为他不高兴,就连忙跟着站起来,溱到他面前柔声安慰道:“贺,别担心,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赢钱最快,你很快就会回本的。”
“谢谢你,布莱特。我很累了,不打算再赌了。”贺谦礼笑笑,眼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刘海洋的地方,果然,人早就没影儿了。
“贺,那我陪你回去。”
贺谦礼正要下意识地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就点头欣然同意了。
布莱特见美人儿没有拒绝他,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俩人很快就离开了赌场,返回到上一层的VIP豪华客房内。
穿过修饰奢侈的长长走廊,贺谦礼和布莱特随意地聊着天,贺谦礼只会说一种国际通用语言,但也咬字不清,布莱特正好也精通华文,于是,俩人一会儿华文一会儿国际语言,聊得十分投机。
“布莱特,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贺谦礼真诚地朝布莱特表示感谢,顺便又笑道:“你的华文说得非常棒。”
“谢谢。贺,明天一早我们一起游泳吧?”布莱特乘胜追撃,发出了热情的邀约。
“当然,能认识你,我感到很高兴。”贺谦礼生硬地用国际语说道。
“呵呵,我可以当你的语言老师,教你说国际语。”布莱特含笑的蓝眸,看起来很温柔。
贺谦礼有一阵的恍惚,似乎透过他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男人。随即他笑了笑,欣然应允:“我很荣幸。”
俩人互相道别后,贺谦礼回到房间内,半个小时后,他换了身颜色暗淡的衣服,再次悄悄开门离开。
“确定是他出来了?”轮船某间偏僻的客房内,刘海涛冷漠地盯着对面的于程,问道。
“是。他进房间没多久,就换了件衣服出来了。我们的人正在跟着,随时都能向您汇报。”
“嗯。告诉小洋,按计划行事,不要感情用事。”
于程抬了抬眼,复杂地看了下刘海涛,忙应声退下了。
刘海涛双腿交迭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为自己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台计算机,里面呈现着数个小画面框,赫然是游轮里许多重要场合的监控视频。
“二哥人呢?”
这是一个面积空旷的庞大仓库,周围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巨型集装箱,里面装载着重要的货物,刘海洋带着许多实枪荷弹的武装人员,正在这里盘点着集装箱内的物品,做最后的交易准备。
“二少说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是时候让你接触到深层内务了。”
刘海洋嗤笑一声,看着于程忍不住嘲弄道:“他那是独自舔砥伤口还没缓过劲儿来吧。”
“三少,二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大哥当年那么爱宁惠,不还是因为苦衷而远走他乡。我二哥那么爱孙永磊,可结果呢,还是因为苦衷各自娶了美娇娘,相互着折磨对方。我呢,也一样,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我们刘家的男人,除了我那位心狠手辣的二叔,谁都不适合当家做主。不如干脆让我二叔坐上那个位置得了,省得他整天躲在那间密室里,像个孤魂野鬼似的见不得人。”
“二少!”于诚神色一变,急忙拉住他:“这里都是二爷的人,你不能……”
“行了行了。你们都怕他,我也怕!我还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放心,我不过是唠叨几句,我二叔没那么小心眼儿。”刘海洋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衣物,旋即转身,去査看货物了。
贺谦礼顺着漆黑黑的通道,悄无声息地朝着最深处潜入,周围的灯光昏暗阴森,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怪异的腥臭味,那是轮船最底层的海底中渗进来的死鱼户臭气。
正当他即将走到尽头时,忽然听到侧身处有一声响,他蓦地停下来,小心翼翼地贴服在墙面上,附耳倾听起来一一“这是所有的货物,你们清点完毕后,就算是交易成功了。”
“都是很不错的寳贝!还有这些,可都你们华国军方最新研制的秘密武器,实在是太棒了!”
“若没有其他要求,我想我们可以交易了吧?”
“当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咦?那边的是什么?”
“那是几年前的一些货物,您也感兴趣吗?”
“当然!华国的东西我一向都是趋之若骛的。”
“那请过来看看吧。”
嘭地一声!
就在此时,贺谦礼防备不及,他身体挨着的那面墙壁突然裂开,下一刻,他就被人凶狠地拽了进去,一脚踹飞在地。
“三少,人抓住了。”
刘海洋摆摆手,让于程带着那几位外国客户,去看那些重要货物。而他,则是一步一步地踩着沉重的脚步,目光深沉地走向那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闷哼的人。
“谦儿,你知道吗?从来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说服自己,你不会参与到这些斗争中来的。可惜……这就像是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刘海洋此刻的表情,充满了一种不舍和沉痛的矛盾杀意,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低头不语的人,狠狠地磨着后牙槽,发出一声类似尖锐的咬牙切齿。
直到,那个始终都没有抬头的人依然闷不哼声,他钝痛的心再次揪了起来,闭了闭眼,上前蹲下来,凑近他低声道:“谦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我,跟我走,永远都不回国,我就不杀你,带你远走高飞,远离所有的一切,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愿意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应,刘海洋的双眸变得冰冷起来,狠狠地吐声道:“谦儿,这就是你做的选择,对不对?”
“三儿,你在犹豫什么?杀了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刘海洋身后的刘海濡,神色凌厉地盯着他,呵斥道。
“二哥,我……”刘海洋惊得立刻起身,眼中闪过一抹慌张。刚才的话,二哥是不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