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谁啊?妈的!还以为你们真抓了薛凌宇回来了我正想好好教训教训他!”
徐振彪愣了愣,敢情这些人是薛凌宇的仇人啊!
“我……我是他家的保姆……”
拜托……我不过是一煮饭顺便打扫卫生的阿姨哦不……妇男而已……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啊!!
金老大明显不信,哼了一声,一口白烟从他鼻子喷出来,
“保姆?找个男的当保姆?你当我傻啊!”
说罢他就摆了摆手,对身边的小弟说,
“收拾一下,看他说不说真话。”
“是,老大。”
徐振彪震惊的抡圆了眼睛,靠!你们这是要草菅人命啊!诶?我怎么知道这个成语嘿嘿好得意~~啊摔!!他妈的现在是得意的时候啊!!救命啊!!!
刚才踢了他两脚的男人走过来一脚又狠狠踢在了徐振彪的背上,直踢的他一口气都要吐在地上去了,另一个人手上不知哪儿来的一根钢管,在自己手上敲了敲,狞笑起来,
“快说,你是薛凌宇什么人!说了我们倒是可以下手轻点。”
屁!下手轻点还不是要打!老子看起来是弱智么!徐振彪看踢自己的男人一脚又要呼啦过来,他赶紧往后面一滚,躲了过去,嘴上喊道,
“我真的是保姆啊真的是啊!!”
拿钢管的那个冷笑一声,
“保姆?你说你是他小情儿我倒还觉得可信一点。”
他这话一落,周围的人都哈哈笑起来,但笑归笑,他们见徐振彪不松口还知道躲,全都一股脑的按上来了。
嗷……尼玛好痛……
徐振彪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用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却只觉得无数的脚踢落在了自己的背上、屁股和腿上,每一脚都踢得他肚子里的气血都要涌了出来,因为太过疼痛他除了不吱声的吸气之外,竟然还全都忍了下来!
“停。”
过了大约有十来分钟的样子,金老大看人蜷缩成一团了也没吱个声,怕把人给弄死了,便叫停了小弟,走过来几步蹲下看人。
徐振彪嘶嘶嘶的吸着气,费力的努力眨着眼睛,剧痛从背上蔓延到了心里,一阵一阵的冷汗往外淌,他想我今天不会死在这儿了吧?薛凌宇你丫的到底是得罪谁了啊!!我要是还能活着出去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金老大见人还活着,将烟灰抖落到人的脸上,问,
“你到底是谁来着,你要说出来了,我就放你走。”
徐振彪疼的已经开始无意识抽搐,刚才不知有多少脚踢在了他的脖颈和后脑勺处,现在只觉得浑身剧痛之外,脑子也开始混沌模糊起来,又听见金老大还在问自己是谁,他努力想要说话,
“我……保姆……真的……”
拿钢管的那男的吐了一口唾沫,举着钢管就要打过来,
“妈的还他妈保姆!老子打死你看你还保姆不保姆!”
金老大摆摆手,看徐振彪说完了话就脑袋一垂也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皱眉,
“要真是个保姆也犯不着我们再动手,林子你别真把人弄死了,我懒得处理后事。”
林子气呼呼的放下钢管,踢一脚地上的人,
“这小子明显说假话呢,谁他妈的找个这么年轻的男人做保姆啊!”
金老大挥挥手对一边的几人说道,
“看死了没,没死就拖到地下室去,你们再派几个人去盯着薛凌宇,看他什么反应。”
待得小弟确认了徐振彪没死只是昏了过去后,金老大坐到沙发里对林子说,
“要真是薛凌宇什么亲戚或朋友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做一个大买卖了。”
林子拿出打火机给金老大点烟,皱眉,
“那要不是什么呢?把人放了不成?”
金老大吐出一口烟圈,笑起来,
“制造个意外事故还不容易?我倒要看看这薛凌宇是个什么好鸟,敢跟我抢生意。”
他说罢这话,便摸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哎呀高局长!好久不见了好久不见了!我这儿有件事要麻烦您一下,就是今天我的小弟在鹭岛那边闹了点事儿,您看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啊?”
那边所谓的高局长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
“是今天下午四点二十在鹭岛发生的恶性爆破入室抢劫事件么。”
金老大呵呵笑着答应,
“可不是嘛,我这些个小弟啊真是太不懂规矩了,我正在好好教训他们呢!所以高局长您就帮个忙吧,我一会儿就叫人给您送点好礼过去~”
高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金,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事儿我帮不了你,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那边高局长立马就挂了电话,这边金老大却愣住了。
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帮不了我?不对啊……以前不管闹的什么事儿他这金钱伙伴不都帮忙处理的很好么?
71.
龙泉驿的农家乐区延绵了好几座山头,因为近几年来这儿春天的桃花开得很好秋天又漫山遍野的硕果累累,农家乐搞得风生水起,再加上这儿的山水风景不错气候也宜人,所以一年四季的游客都络绎不绝。
所以要在这样一个大的地方寻找一个模糊定位的点,是非常困难的。
薛凌宇冷眼看一眼坐在身边的郑钦豪,冷冷说道,
“打通了没。”
郑钦豪正在第n次努力给金老大打电话,奈何对方就是不接,他都听了百来遍优美的‘请稍后再拨’女声了,现在又被问起,他实在有点不敢抬头看薛凌宇的表情。
正在开车的阿龙将车停下来,看了看四周,回头问道,
“大哥,咱们该往哪儿走?”
这龙泉驿的农家乐区大了去了,而且有些地方汽车根本开不进去只能步行,要真的就这样挨家挨户找下去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啊!再说了,徐振彪也不知是个什么处境,能等得起自己挨家挨户的去找么?
薛凌宇看着外面四通八达的蔓延在山间的窄路,总算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只觉得自己刚才紧张的真像个傻瓜,居然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飞乱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这不像你的作风,你一贯是个冷静的旁边者,不是么?
他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这一点,他绝对不会有事的,所以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郑钦豪皱眉看着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的薛凌宇,然后又见他唰的一下睁开眼睛,深邃而又沉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狂躁和闪动,于是小心翼翼问道,
“哥?你没事儿吧?”
薛凌宇摸出手机翻出电话薄,往下翻动了好几长一串,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子梦,帮我查一下金涛在龙泉驿区的房产。”
那边叫子梦的人立马答应了一声,然后便听见手指敲在键盘上飞快的声音,然后大概过了三分钟的样子,就得到了答复,
“万花林桃园后面有个带院子的自建房,就是他的。”
薛凌宇挂了电话,对阿龙说道,
“去万花林。”
郑钦豪有些好奇这子梦是谁,他一直都只知道薛凌宇身边有个子义,然后美国那边有个子阳,这个子梦又是什么人?
薛凌宇冷眼一斜,
“接着打。”
郑钦豪赶紧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心头早将金老大骂了个祖宗十八代了!不过……这金老大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啊惹得薛凌宇这么生气?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啊……也不敢问……
五辆汽车疾驰在公路上,薛凌宇的心里已经平静下来,他想了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决定要做一个完美的了结,他的作为向来如此,你若不招我,我自然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若要给我下绊子,我只会让你自己摔了个天昏地暗。
何况这事还牵扯到了徐振彪,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又多重要,但是他心痛了,那种带着恐慌茫然无措麻木的心痛使得向来理智的自己犹如失了翅膀的鸟一样找不到方向,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心都揪了起来的痛……就像是小时候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不见了一般……他又闭上了眼睛,将手捂在了自己心口处,扑通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快得就要负荷不住,他太担心了,而明明有着这种莫名的担心他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金涛能走到金老大这个位置,就说明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要对付的是自己,徐振彪却代替了自己……他简直不敢去想象最坏的结果,因为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这个结果。
郑钦豪不停地拨着金老大的电话号码,眼睛瞄了一眼身边全身绷紧的薛凌宇,只见细密的汗水从他的额头脸上渗出,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
汽车终于停在了一条仅容得下一车宽的水泥路尽头处,旁边就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农家乐和一块农地做的停车场,此时正停了好几辆高档汽车,水泥路尽头再过去就是一条青石铺就而成的羊肠小径了,茂盛低矮却又宽大的桃树比比皆是一棵挨着一棵,挂满了套着纸袋子的青桃。
阿龙一把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转身打开薛凌宇这边的车门,说道,
“大哥,我们到了,不过前面是条小路,我先带几个兄弟过去看看。”
“嗯。”
薛凌宇应了一声,带人往站在路边以为他们是客人正热情招呼的农家乐老板走去,
“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带院子的庭院?”
农家乐老板一愣,皱眉,
“你们是?”
薛凌宇看他表情,明白了,这农家乐恐怕是金老大手下的,放这儿是避人耳目和通风报信的,他朝阿凯使了个颜色,阿凯便跳起来一脚飞踢过去将神色不对的农家乐老板踢到了地上,然后用膝盖狠狠抵在人的胸口处,摸出枪,骂道,
“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
农家乐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店员模样的人在震惊之后互相使着眼色,站在最里面那个小个子拔腿就往农家乐后面跑。
郑钦豪眼疾手快立马就带着人了追了上去,几秒钟就把几个店员都按到了地上。
薛凌宇看着躺地上的农家乐老板,冷冷道,
“你们老大今天带了个人回来,是不是。”
农家乐老板被阿凯压得心窝子疼,头上冒出冷汗,嘴上都打哆嗦,
“你们……你们是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龙带着人跑回来,
“里面有个庭院,门口还有人巡逻。”
薛凌宇点点头,朝阿凯说,
“把这几人绑了。”
然后看了一眼郑钦豪,挑了一下下巴,
“走吧。”
72.
地下室没有灯,有一股很厚很厚的灰尘和潮湿发酵后的味道,徐振彪醒了过后想动一下手脚,浑身痉挛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后脑勺跳跃的钝痛让他的神经反应似乎都慢了下来,眼睛努力的眨了许久才勉强能够借着一处只有巴掌大的换气孔投射进来的光线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四周杂乱的摆满了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长条形的盒子,他眯缝着眼睛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是个啥,不过四周都散发着浓浓的陈旧劣质烟丝的问道,浓郁的变质的恶臭刺鼻,他想了想,觉得这些长条形的纸盒里应该装的是烟。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之外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躺着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努力攀着那些纸盒子稍微坐了起来,但是视线远处一片黑暗,连个门的方向都不知道在哪儿。
“他们把我丢在这儿是不管了?”
徐振彪揉了揉肿痛起来的胳膊和腰背,心头将打自己的那拨人骂了个底朝天,妈的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啊我要是能够活着回去我立马就去文殊院拜拜!果然是之前忘了要去的缘故!
接着又试图站起来往换气口走去,可惜纸盒子推得实在太多了他往哪儿落脚哪儿都是半人来高的纸盒子,最后干脆直接爬上了纸盒子,摸索着往前爬。
那换气口真的只有巴掌大小,从外照进来的光线刺眼而透亮,徐振彪努力将脸朝着换气口凑过去,使劲儿呼吸着从这巴掌大缝隙吹进来的新鲜空气。他觉得自己头晕犯恶心因为被踢了脑袋是一方面,这地方不通风不透气他缺氧了才是真正的原因,好在这个换气口不是很高,他站在一堆纸盒子上面倒是能够刚好够着,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后他混沌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一些,眯缝着眼睛从狭窄的换气口往外看,只能看到洞口周围丛生的杂草和远处的树木泥土什么的。
“我这是在地下么?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妈的到底是谁抓我来的啊!!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不就是我出现在了薛凌宇的家么……你们有事儿也别找我找他啊……呜呜做保姆怎么了做保姆的工资你们以为低了哦!!虽然……我没有工资……遭了遭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一想到这儿他就慌乱了起来,像烟雨阁这样的大型酒店都有严格的职工制度,要是自己不请假就旷工的会不会遭开除啊?不要啊……我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拿呢呜呜……不对不对!!我的朗朗前程啊我好不容易才进去的啊我卑微的自尊啊!!
不行不行,我得从这儿出去才行!
他晃动着脑袋努力想要辨别身边的具体环境,最主要的是看看有没有门之类的出口,不过不知道门口有没有人守着?徐振彪摸索了一下身上的衣包裤包,居然还真给他摸出个打火机来!他简直要痛哭流涕了这打火机还是昨天老何叫他帮忙买的结果自己忘了拿给他的!
“何师兄!!你简直就是我的恩人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恩戴德的时候,他随手抽了一盒身下的纸盒子出来就唰的一声用打火机打燃了,因为突然的火光一瞬照亮四周,徐振彪倏地吸了一口气。
这儿像是个实验室或是加工室?
他攀走了几步落到地上,虽然浑身酸痛不已,但强烈的求生意识不断的告诉自己,赶紧的逃出去,然后报警!
这分明是个地下制作假烟的作坊嘛!!
这个地下室不是很大,可能有四五十平米的感觉,在墙角那头摆了几台机器,拐角处有一堆的瓶瓶罐罐和器具什么的,地上还堆着一大堆的深褐色的东西,他走近了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堆散发着变质恶臭味道的烟丝!
旁边一个半米来高的方桌上面凌乱的堆着一大叠的卷烟包装盒的纸片,徐振彪随手拿起一张看了看,居然是中华的……
“怎么没有门?”
他寻着整个空间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门,他心想这难道是个密室不成?不对啊……自己能进来就肯定有出入口的,而且又是个地下的空间,要是墙上没有门的话……他缓缓抬头往上看。
“嗯……好像这儿有缝隙的样子?”
站在最里面的墙角处徐振彪终于发现了头上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因为这一块有一条黑色的边沿线呈正方形的,不大但是也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形,看来这儿应该就是入口没错了。
“嗯……”
他原本想过去搬了那方桌过来搭一下脚看自己能不能够得着头上这个入口,哪知脚还没有挪动一步就一个头晕目眩心头恶心,然后浑身无力的往旁边的纸盒子上面一躺下去,白眼一翻,人就因为严重缺氧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