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喝了口茶说道:“秦先生,不满您说,三少这病其实是心理疾病,部分是身体原因。之前受伤还没养好,昨日碰了酒精,刺激到旧伤,这反复发作就高烧不止了。”
秦应荣问道:“那他怎么样才会好过来,挺让人担心的。”
医生说道:“挺过今天估计就会好过来,秦先生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三少现在还年轻,恢复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听说是心理疾病,秦应荣倒不知道每天活得没心没肺的三儿子怎么就有心理疾病了,他受过什么心理刺激吗?停掉他的信用卡也会得心理疾病?
想到这个问题,秦应荣又让人去给秦傅书去办理一张信用卡,限额不会太高,但又不会让秦傅书不够钱花,傅勤反馈傅书现在知道用功学习,还请家教,可见提高一点他的零花钱也是应该的。
不知是父子间的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的,在秦应荣将新开的每月最高限额二十万的信用卡放在秦傅书床头时,医生就宣布秦傅书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不会再复发。
秦应荣和秦傅勤:“……”
巧合吧,肯定是巧合。
再次醒过来的秦傅书又看到了床前的陌生男人,此男人的年纪世子的父亲看似更为年轻,衣着得体,表面看起来谦和有礼,与人交谈进退有度,是个善于交际的男人,站在他的身侧有身形微胖的医生和秦傅勤。
口干舌躁的秦傅书在看到秦傅勤这个算是熟一点的人后算是松了口气,他现在全身没有力气,想说话喉咙又跟拉风箱似的难听,根本发不出声音。
有人给他递上了水,秦傅书饥渴地一口将水饮尽,全身均通畅多些。
随后微胖的中年男人便给秦傅书上上下下进行检查,并对那名与秦傅勤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说道:“秦先生,三少已经没事了,您可以放心。”
其实秦傅书就是有点轻微的中暑,还有一点积郁,再加一点贫血,总而言之,几项小病加起来就变成了秦傅书的大病,积少成多,一触即发,他的灵魂差点就消散在天地间,他并不知道小命差一点就没了。
回忆他生病时做的梦,梦里也是各种混乱,他梦见被关在皇宫几天都不得回家,他们这些官家家眷也被官兵们堵在家门口,不得进出,母亲让他呆在院子里别到处跑,但他却被他那庶弟刺激与那些高大威武的官兵起了冲突,差点被刺死之前他便醒了过来。
再睁眼就眼前就是秦傅勤等人。
那个噩梦里的事情特别真实,秦傅书也是吓得心惊肉跳的,他活在那边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过此事,可如今他并不在那边,根本无法知晓会不会发生此事。
那给他的感觉就是宫变,他们全体人都被叛军给关了起来,父亲在宫中生死不知,梦中的他与现实一样没有一点实力,连打探都打探不出情况,还是母亲派人给他送的消息。
思及至此,他额头便开始冒汗,他不在之后,不知道父亲母亲他们以后会过得如何,没能在母亲前尽孝实在是他的不孝。
心中有事秦傅书更是郁郁寡欢,郁郁不乐之态。
“傅书,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爸爸说说。”秦应荣坐在床沿说道。
秦傅书知道现代人对父亲称呼是爸爸,他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梦里的父亲生死未卜,他实在无法若无其事地称他人为父亲。
秦应荣以为三儿子为处罚他而委屈,拍拍他的肩膀:“好,你现在没事,我也放心了,等病好了再回学校上课,上学的事不急。我知道你为了提高学习成绩请了家教,爸爸知道你很努力,有什么问题以后都跟你大哥说。”
秦傅书点点头,他能感受到秦应荣确实是对儿子的关心,这与他曾经接受父亲教育并不相同,有点不知所措,只能点头应对。
秦应荣确实是忙,关心秦傅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离开,他一个小时后还有个会议。他的离开,秦傅书倒是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原身与秦应荣的关系如何,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露出马脚,被人得知是借尸还魂还不得绑去浸猪笼。
原身父亲离开了,但是原身的亲大哥还在,秦傅书吃完保姆送来的清粥小菜后优雅地擦擦嘴,问了问才知道自己这是病倒并昏睡了三天。
送走父亲后,秦傅勤并没有急着离开秦傅书这里,而是回到三楼,望向半倚在沙发上享受午后阳光的秦傅书,他心里就充满怒气,但是他现在又不能对对方打,对对方骂。
心思一转,秦傅勤立刻想到表弟上次提到过的一件事。
现在为了培养下一代接班人,不少军官家庭都愿意将军X代们送进军营里磨砺,不仅磨砺身体,还磨砺心智斗志。
他要是再狠不下心来,任由秦傅书这么下去,迟早出事。不,现在已经出事了,不能让事态发展得更加严重,秦傅书必须送进军营里磨砺一段时间,看来这回还真要麻烦表弟。
至于爷爷向父亲提的那件事,估计秦傅书在酒吧闹出那一回,爷爷也不会将他考虑在内,还是先将秦傅书送去军营呆一段时间吧。至于学习,反正已经耽误这么多,不在乎多耽误一些时间。
正开始打瞌睡的秦傅书被秦傅勤殷切的目光给吓出冷汗,他有种不详的预感,秦傅勤肯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11章:鉴别
完美的强身健体计划不开展,秦傅勤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在此之前,全家族的人都要先应付秦老爷子的七十岁大寿,作为长孙的秦傅勤必然要到爷爷跟前尽孝。
秦傅书病好之后并没有急着返校上课,反正他去不去学校都无所谓。不过,此次,他是想岔了,坚持到校上一段时间课的秦傅书不早退不迟到,已引起众多学生的注意,最注意他的人还是要数班上的女同学。
谁人不知大名鼎鼎的秦傅书,前段时间他的做法已经跌破人的眼镜,还有人私下打赌他能坚持上几天学,刚刚结束一轮风波,结果他人又在学校里消失。
据可靠消息来源,秦傅书只是生病在家休养,人家还正正规规的向辅导员请假!
接到混世大魔王的请假电话的辅导员被吓得心惊胆颤,眼泪差点掉下来。
在家中的秦傅书并不知道外头因他而起的血雨腥风,过着早睡早起的幸福生活,不过这也只是表面的,心里着实压抑,就为他生病时做的那个噩梦。
阿武向医生报告关于秦傅书生病前后的情况,从他上次受伤说起,三少就一直没有活泼起来,话很少,经常眼神飘渺,不知在想什么,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秦三少有可能得了病后抑郁,要好好开导。
病后抑郁,那是什么?
别说世子爷没听过,得知消息的秦傅勤也还是第一次听,真是头疼,抑郁症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治好的。父亲又再次将秦傅书扔给秦傅勤盯着,秦傅勤责任感一向重,秦傅书就成了他的包袱,甩都甩不掉。
在秦傅书一脸忧郁坐在阳台观赏多肉植物时,秦傅勤一脚踹开连接阳台的那扇可怜的门。
秦傅勤霸气说道:“秦傅书,今天你跟我出去。”
秦傅书迷茫地抬头,近段时日,秦傅勤不再对他动手,但是脸色却比以往更臭,只要反驳他,秦傅勤的火立马就能点着,而这导火线必定就是秦傅书。
懒散无骨地秦傅书回道:“去哪里。”
秦傅勤略不耐烦:“买礼物,爷爷大寿你难道连礼物都不知道准备吗?”
秦傅书自言自语道:“原来我还有祖父。”
秦傅勤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秦傅书摇头:“没什么。”
秦傅书作为世子爷的时候祖父在他十岁那年就因病去逝,后来只剩下祖母一人。
本着不反抗的原则,秦傅书跟着秦傅勤出了门。
坐在车内秦傅勤说道:“我看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下周就回学校上课吧。”
秦傅书:“哦。”
秦傅勤:“……”哦你个头哦哦哦!
要不是看在你得抑郁症怕你自杀的份上,真想一脚踹的你半身不遂。
被气得内伤的秦傅勤还是带秦傅书走进一间商场。
第一次到现代热闹街道集市的秦傅书被眼前的繁华景象给震惊住了,愣在原地双腿不知是否该继续前往,他以为现代的商店都像酒馆那么黑暗,没想到原来还可以有另一翻景象。
只是出来买礼物,秦傅勤又不是陪女朋友逛街,他也没有兴趣也没有耐心给秦傅书一一介绍种类繁多的商品。
世子爷脾气虽不好但也不好在秦傅勤面前发作,没有其他人可问,他便唯有默不作声。
秦傅勤虽不愿与秦傅书有过多的沟通交流,但还是依言带他去选礼物,爷爷喜欢古懂字画书法之类的高雅艺术,他便带着秦傅书直接到他常去的古董字画店。当然,他不指望秦傅书这蠢货能看得懂一星半点古董字画,更不要说鉴别真伪。
这次,秦傅勤是想错了,世子爷虽对现代生活现代知识现在的商品不甚了解,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古代纨绔公子,没点门面如何装饰自己,收藏古董字画那可是世子爷的一大爱好,附庸风雅可不能用在他身上,他可是真正的风雅人士,但没人规定纨绔公子不可以懂字画古董。
走进门面装点得如同走入另一个世界的古董店,秦傅勤发现秦傅书没有刚才在外面的傻样,反而露出一张正经脸,还懂得装模作样,令他略微刮目相看。
他们的出现就引来店内导购的注意,态度别提多温和。
秦傅书很享受这些美女们介绍古董的时光,人长得清秀,声音也甜,笑容更让人愉快,看到她们的笑容,秦傅书近日来的阴郁总消散了些。
秦傅勤是有目的性地提出自己来的目的:“我们想看看祝寿用的字画,或者是古董。”
导购何等聪明,两位帅气顾客一看就不像普通人,直觉就是大顾客,赶紧下手要紧,导购立马开启三寸之舌功能,开始向秦傅勤和秦傅书介绍他们店各种古懂字画。
人长得甜声音也甜,但是秦傅书还是喜欢她们安静坐在一旁的样子,温声细语才是女人该有姿态,听久了反而有点让他不喜。
导购介绍没多久,秦傅书就自己在店内自个儿转转,秦傅勤也没理他,他现在正忙着给爷爷选礼物,随便把那蠢货的礼物也准备一份。
到处转转的秦傅书完全没有接收到秦傅勤内心“弟弟是个蠢货哥哥要劳心劳力给爷爷准备两份礼物”的愤懑,他的注意力被一幅“西王母祝寿图”给吸引了,不过吸引他的是上面的画技和人物,并不是该幅画的年代久远。
秦傅书对导购说道:“小姐,可否拿那幅画下来看看?”
与此同时,他也被一个女人挤到一旁,并对导购员说道:“小姐,麻烦你把那幅画拿给我看看。”
如果对方态度和蔼他也不至于想生气,但是这女人一点礼貌都没有,直接就将他挤开,女人突然捂住嘴说道:“儿子,这可不是你三弟,他也懂字画么。”
闻声秦傅书才看了看他们,那打扮贵气风尘味却异常浓重的妇人身边还跟着一男人,听称呼,他们原来是一对母子。
导购美女巧笑倩兮,非常抱歉地对那对母子说道:“太太,先生,是这位先生先开口,那我先拿给他看,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风味浓重的妇人愠怒:“不行,是我们先看中的,当然要先拿给我们看!想必他能看未必能买吧,信用卡都被冻结了还能买什么。”
导购员对这位妇人有咄咄逼人很是尴尬,秦傅书倒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既然如此,你这么有钱你买吧。”
秦傅书发现她身侧的男人与秦应荣还是有点相似,既然他敢开口称自己是他弟弟,那他们就敢承受得住弟弟的“大礼”。世子爷向来都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而这仇他还是要当天报当天还,当他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想欺负就欺负。
能跟人打架的原身估计也不是这么好欺负,世子爷又岂容得下这些霄小在自己面前作怪。
能看到秦傅书买不到喜欢的画,妇人显然很高兴,自傲说道:“我喜欢的必然会买,有些人就是爱作死,买不起还充大款。傅棋,你可千万别学你弟弟。”
从秦傅书手里抢到“西王母祝寿图”的购买权的吴海媚,也就是秦应荣在外头的情妇,以及秦傅棋的母亲。
她身边的秦傅棋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开口,在秦傅书似笑非笑望向他时,心是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这时候的秦傅书应该跟他母亲在店里大吵大闹才对,跟他母亲抢那幅画,而不是变相怂恿他母亲去买那幅画。
秦傅棋知道母亲的品性,也知道她一直想进秦家,千方百计想要当秦家大老爷的妻子,但两次都失败,他明白母亲的一翻苦心,可是,这么多年也该明白些什么。不过,如果是母亲当上秦家大夫人他才不用背上私生子的名声,自然而然,他对秦傅书没有好感。至于秦傅勤,他可以没有好感,但从来都不敢表露出来,秦傅勤是他佩服的人,他不敢对他如何,那位大哥太过凶残,分分钟都可以把他弄残,如果他想。
至于秦傅书,有妈的时候像个宝,现在没妈了,跟草有又什么区别,连信用卡都被爸爸冻结,没脑子到令人觉得可笑。
秦傅棋假惺惺地笑道:“真是谢谢三弟的慷慨了,妈妈刚好喜欢那幅画。”
秦傅棋脸型像他的母亲一脸尖,下巴也尖,搁现代确实是个美男子,可是搁在世子爷眼里,这模样最多也就是小倌馆里的头牌,真像娘们的脸,妥妥的胭脂俗粉。
秦傅书看不见秦傅棋这样的庶子,他边找新物件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谁与你是兄弟,我妈已逝,也没这么老,那是你妈,可跟我没有关系,烦请别乱攀关系。”
吴海媚正在付款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秦傅棋脸色立马变成猪肝色,想反驳又没法反驳,想揍秦傅书那张欠扁的脸他又不能,他好不容易在爸爸面前建立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在大庭广众下断然不能因秦傅书这贱人破掉,这么多人看着呢。
秦傅棋僵硬着脸强颜欢笑说道:“三弟,真爱说笑。”
秦傅书转身到另一个柜台指着里头的紫砂壶说道:“不,我可没有跟你说笑。小姐,麻烦帮我拿这个紫砂壶出来看看。”
导购笑道:“先生好眼光,这套紫砂壶可是本店店长刚收来的,明末时大彬出品,以欧体楷书刻于壶底,非常值得收藏。”
导购将紫砂壶取出,并给秦傅书一个手套,秦傅书利落将手套戴上,辨别紫砂壶的好坏有三步,一看二听三摸。
一看是看颜色,纯正紫砂的颜色,不论紫色、黄色、红色或者是两者之间的颜色都应有玉石般的韵味,其光质为黯然之光,象上了油一样,越擦越润,不能上腊,不能抛光,材质越稀有、越有收藏价值。
二听是听声音,紫砂壶是陶之上品,所以壶的声音是陶的声音。优良的材质颗粒效果使壶的音质为深、沉、沙、哑,不能像瓷器那么脆声,声音沙哑说明材质透气性好,能保持茶的香味,不易变味。
三摸是试手感,紫砂壶的手感应具光滑圆润、舒坦,虽有颗粒但很圆润,紫砂颗粒一般以三十目至六十目为适宜,传统手工加工,石磨碾粹的砂粉其手感是最上等的。
秦傅书像个老手从里到外仔细鉴别紫砂壶的好坏,秦傅棋和他那高傲没品味的妈何时离开都没注意到,差点把想炫耀的吴海媚气个倒仰。
待他停下手时,便看到不知何时走过来的秦傅勤:“大哥,我可否买这只紫砂壶送祖父。”
秦傅勤点头:“可以。”
秦傅勤先是找人过来鉴别,没有问题后才将他购买的礼物与那只紫砂壶的钱一块付清,对收藏品暂时没有概念的秦傅书一点都不担心那个紫砂壶的价格贵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