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有悔慕容冲(2)——八窍疯灵

作者:八窍疯灵  录入:10-22

宋西牛尚有些不明白这变化,正要悄悄找慕容冲问一问是怎么回事?便在这时,又有一个少年伺从匆匆进殿,只径到慕容冲身边俯耳说了几句悄悄话,慕容冲又低声和他说了几句,本来此时殿里的气氛颇为庄严,慕容冲也一直表现得似模似样,说话头头是道,并没露出多少他童性好玩的一面,此时与那少年伺从窃窃私语,便又显得颇为儿戏了。宋西牛眼见将领中有几个戏谑的暗暗相互对一对眼神。便暗自着急,走到慕容冲背后悄悄拉一拉,将领中瞧见更有要笑的,慕容冲不知他拉自己干什么,回头瞧了他等他说话,见他无语,才向皇上道:“臣弟有事向皇兄禀告,唔,是紧急军情。”慕容暐也只好问他:“什么事?”慕容冲道:“我刚得到消息,东晋大司马桓温率步骑5万自姑孰出发向咱们国境而来,说是第三次北伐。正好太傅、吴王和各位将军都在这里,咱们是不是要做好准备打仗了。”说着对即将而来的战事颇有些期待雀跃,这下不单宋西牛,所有人突然从他口里听到这消息都无语了。慕容垂本来便是藏巧守拙的人,一般不轻易开口,慕容评此时更不说话,冷眼旁观。慕容暐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问慕容评道:“太傅,可知此事?”慕容评摇头道:“没有,我还没有得到前方的任何丝毫消息,不知大司马从何得知?”军队的军情探报、边防守军如今都被慕容评操控,连他也不知道有这事,慕容暐也只能做出严肃神情批评道:“中山王,这事可不是随口说笑的。”慕容冲瞧他们不信,便有些着急,又瞧一眼众将,小声道:“军中无戏言,我不是说笑的。”慕容垂倒心下生疑,瞧慕容冲这般模样似乎是消息来源不愿给太多人知晓,便道:“如今东晋内乱平定,桓温一生都是为了功名,便是趁现在年老之时发动第三次北伐也不足为奇,此事不可轻视,皇上不如先请各将出殿,咱们好商议。”慕容冲听了连忙点头,慕容暐会意,叫所有人出殿等候,只他们四人留在殿中说话,宋西牛、韩凌也随众将走出,在殿外等候,过不多久,皇上先出来,捧玉玺车马回宫去了。慕容垂也回去要办妻子丧事,慕容冲跟着慕容评出来,只缠了他道:“叔祖父也带上冲儿,让冲儿跟着太傅学习打仗本领好不好?”慕容评倒也不拒绝,只道:“那得让太后开口啊,你先去问过太后吧。”慕容冲便甚是欢喜,道:“好,我回宫问过马上就来,你等我啊。”便跑出招呼一众少年快快上马回宫,慕容评也自去召了众将领安排调度各军,准备抵御桓温北伐。

宋西牛与慕容冲同车回京,慕容冲兴奋莫名,坐也坐不住,在车里冲来冲去,一会儿摸摸铜鼎,一会儿踢踢软榻,忙个不停,也不知到底想干嘛,嘴里不停道:“我赢了,以后也可以象其他人那样骑马射箭打仗了,终于可以做个像父皇那样的男子汉大丈夫了。”此时这兴奋模样又露出童性可爱一面,叫人看了有些好笑,宋西牛也替他欢喜,好不容易等他安静消停下来,便问:“你是怎么赢的,玉玺怎么不是那一个了?”慕容冲理所当然道:“以前那个是假的,这个是真的。”

五十六、黄龙宝剑

宋西牛完全糊涂,学了他语气央求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好不好?”慕容冲又好笑又有些嗔意,笑指道:“你干嘛学我说话?”说完倒不急了,故意将桌上几只玉杯堆叠了玩耍,道:“你猜,”他因形貌与众不同,自幼便常常被周围人所喜爱逗耍,每日在这种氛围长大,因此养成脾性也爱卖弄关子故意逗人玩耍着急,宋西牛便有些啼笑皆非,想得一想,真的玉玺是在谢相府里失窃,难道是他偷去?可是这玉玺明明又是从桓温行馆里带出来的,便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偷眼瞧他那有些得意的模样,情知此时自己越着急他越要卖关子,只肯定道:“我知道了,你是个大妖怪,会使法术。”慕容冲忙摆手道:“不是啊,我说给你听。谢丞相府里……”突然眼珠一转便明白过来,掩口笑道:“差点上你当,”又怪道:“你呀,从来只说我不对,不说我好,也该学学他们,多说说好话夸夸我么,就说我聪明透顶呀,本领盖世呀。”宋西牛苦笑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算聪明,谁知到了主人面前就变成了个十足大傻瓜,你说你聪不聪明?”慕容冲听这话也算是正面夸奖了,方才有些正经,道:“那我跟你说,本来真玉玺在哪?”宋西牛道:“谢相府。”慕容冲道:“可是咱们和谢大哥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宋西牛点头道:“因为谢夫人说玉玺藏在书房墙后隐秘处,一般人找不到。”慕容冲摊手道:“可是玉玺丢了。”宋西牛道:“所以谢相以为是谢大哥偷去,可是咱们知道不是。”慕容冲道:“那么是谁偷的呢?”宋西牛便不知道了,只看了慕容冲笑,可是疑点太多又不好说。慕容冲瞧见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道:“你以为是我?我也想啊,可是我没找到嘛。”宋西牛见果然不是他偷去,更加不明,疑道:“那是谁?”慕容冲道:“相府有许多名画古物,价值不菲,府里玉玺丢了,是谁偷的?什么时候偷去的?谢相根本不知道,那么说应该谢府并没有其他物事失窃。”宋西牛点头道:“那人是专门去偷玉玺,不是一般窃贼。”慕容冲道:“那么这人知道玉玺在谢相府,专门为了玉玺而去,这就好办了,因为谢相藏了玉玺是个大秘密,知道的人很少。”宋西牛道:“恐怕只有谢相心腹和燕国慕容皇室几人知道。”慕容冲道:“后来他们为那假玉玺打起来,我把秘密说了出来。”宋西牛边想边道:“当时在场的有咱们,桓温的人,苻柳的人,杨安的人。”慕容冲道:“苻柳的人都死的,桓温的人忙着领兵进京。”宋西牛醒悟,问:“你认为是杨安的人把玉玺偷去?”慕容冲道:“你知不知道,各部落有各部不同的特点,比如土谷浑么出好马,仇池人就最会偷东西,别人找不到的,他们才找得到,到了富贵人家府上,他们不偷外面摆设的东西,只先敲人墙壁地板,挖人后花园,专找最值钱最宝贵的东西偷。”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慕容冲固然有许多事都不懂,但他毕竟出身不同,因此对各国各部倒是了解。宋西牛明白过来,那么玉玺是被仇池人偷去,只是又怎么到的慕容冲手里,桓温行馆房内的假玉玺呢?又是糊涂。慕容冲继续又道:“这只是一点疑处,谢相说是府里的人行窃,所以本来我也不能肯定,后来晚上咱们在府里玩了整晚才确信。”宋西牛想得一想,道:“谢府守卫太差,所以极可能是外面的人入室行窃。”慕容冲道:“何止太差,咱们走了整晚也几乎都没见到人。”这一点宋西牛也是有同感,谢府的门墙几乎形同虚设。却因谢家本是名门高族,在东晋靠的便是名声,而不是强权。毕竟是相府,一般毛贼恐怕也无胆光顾,而有些能力名气的贼盗出于敬重景仰更加绕道而行,因此这么多年来谢家竟将守卫看淡。宋西牛点头道:“那么基本可以确定是杨安偷去的玉玺,可是怎么又会在桓温行馆里面?”慕容冲道:“咱们跟谢大哥去见桓温,我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睡醒过来你们都不见了,也不知怎么是跟候羯人在一起。”宋西牛便甚是自责没有保护好主人,只是也未免心想只怪你也睡得太死了。慕容冲又道:“他们要带我去极乐,我不想去,得想办法逃呀,后来恰巧在路上遇见杨安他们一队人,我就骗侯大,杀他两个弟弟的凶手就是杨安。”宋西牛倒知慕容冲骗人的本领是浑然天成,独一无二的。慕容冲又道:“侯大信了我的话,他们也知道仇池人轻功好,因此等到了晚上他们睡觉时再动手,只留下一人看着我,其他人都出去了,天亮时才回来,听说还是被杨安他们跑了,连衣裤也不及穿,倒落下不少财物。”宋西牛问:“玉玺也落下了么?”慕容冲点头:“侯羯他们拿了都不认得,只说这假货也不知值多少钱,还有人说不如拿这假货把桓大司马手里的真货换出来,”说到这里,稍有奇怪,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以为真的玉玺是在桓温手里?”宋西牛道:“当时他们问我,我怕解释不清,是我这么告诉他们的。”慕容冲方才恍然大悟,嘻嘻笑道:“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好,原来是咱们配合得好,那时侯大还有些担心,说他们又不擅长偷盗,又怕桓温军营守卫森严,不敢去偷。我便自告奋勇,说我知道玉玺藏在哪里,愿意领路。然后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宋西牛早倒好茶,慕容冲捧了大口喝下,喘气道:“说这么多话,累死我了。”宋西牛替他说完道:“你领候羯到行馆,用真玉玺换走假玉玺,包袱也换过,走时故意碰倒花瓶惊醒伺卫跑走,侯羯得到玉玺也再顾不上你自行离去,这时桓温房里的玉玺已经变成了真玉玺,桓温却还不知,把它给了你?”慕容冲一边喝茶一边点头。

宋西牛把这事又想了一遍,望了眼前这美童,倒越来越有些莫测之感,有些失落道:“我一直背的包袱原来便是真玉玺,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慕容冲忙放下茶杯,道:“我怕你不敢拿么?”宋西牛一想,自己确实胆小,不比他大胆从容。若是早知是真的,确是会一路提心吊胆,哪里还敢背着到处招摇?看来他不仅胆大、会骗人、会察颜观色、还颇有识人之明,便是苦笑。不过照这么看来,至少他对自己还是完全信任的,道:“那回宫之后怎么还一直让我拿着,我又不知道,就那么摆在窗下桌上,你这也太大胆了吧?”慕容冲便只做‘唉’了一声叹气,道:“你不知道,我在宫里每天吃什么做什么,便是少根头发短了指甲,母后都会知道。如果我房里突然多个包袱,藏哪里都没用,她肯定也早察看过了,那样就不好玩了么。”

宋西牛方知如此,又问;“那王爷是怎么得知桓大司马即将三次北伐的消息?”慕容冲道:“是谢大哥亲口告诉叫我的人带回给我知道的。”原来慕容冲叫人给谢玄送去一匹朱龙马,又送了礼物。谢玄因得了他帮助,当他是朋友,又不能阻止桓温北上讨伐,因此只提前透露进攻消息给他的人,叫他们快马赶回报知慕容冲,也算是还个人情。宋西牛明白过来,问:“皇上他们听说是谢玄带来的消息,因此信了,派太傅领兵阻击?”慕容冲点头,负了手得意道:“我也要跟着太傅去,瞧瞧咱们慕容铁骑的无敌威风,我要让父皇和娘亲都以我为荣,我要让慕容家的人提到我便个个都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说着,只负了手走踱步,道:“你瞧我像个大英雄么?”宋西牛看他,还是像个粉嫩美人多一些,只道:“再长大一些就更像了。”虽然都说明白了,仍然觉得有一些匪夷所思,固然有运气成份,可是年仅十岁的他也太能沉得住气,自己似乎还需要些时间来接受消化这事,瞧着前方便是皇宫,慕容冲如今胜了太后赌约,可得自由,况且他极聪明,单身在外也能安然无恙,如今在燕国更加不怕,暂时无事,便道:“我还有一事想请王爷恩准。”慕容冲问:“什么?”宋西牛道:“我一直没让韩大人派人去接我妹妹,想等王爷的事定下来请些天假亲自去接回她。”慕容冲也是同意道:“对啊,别吓坏了她,还是你自己去好,”只令韩凌安排好一切,又道:“可惜我要跟太傅去打仗,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了,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要是我打完仗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玩。”他从小听说的便是父皇、四叔等人的英勇事迹,打胜仗的故事听得太多,又以慕容铁骑无敌天下之名为傲,且是初生牛犊少年心性,在他的想法里面,打仗便等同于胜利,威风出兵,马上接着便是神气凯旋,即没有战争的残酷艰难过程,更加想不到失败。

宋西牛便在宫门与他道辞别过,依依不舍的看了他车马远去,然后回去稍稍收拾行李,韩凌也替他备好车马,找了四名少年伺从陪同,若有什么事可做为燕国使者交涉,又童仆和丫环各两人,便上路往代国云中不提。

却说慕容冲回到宫里,径直行往正宫,来到一殿前没有丝毫犹豫便推开门进入一间房间,这里没人,门窗都闭着,房里显得有些幽暗,整面影事壁灰灰的,没有任何装饰,只孤零零高高悬挂了一柄宝剑,这是他父皇生前佩剑,是他父皇英雄的象征,慕容冲便是径直来到宝剑面前抬头痴痴的仰望了,撇开几个月的时候不谈,他可以说从没有见过父皇,完全不知道父皇的音容笑貌是什么样子,有时候会悄悄从几位兄长的举止言行容貌中极力寻找,想找出一丝父皇的影子也总是不得所踪,父皇留给他的便是一个高大完美的形象和无数英勇的故事,还有便是这柄生前一直佩戴的宝剑,这剑剑身稍长,有七尺八寸而厚重,剑鞘青铜镀金,浮满精美的黄龙腾云纹饰,剑头呈云卷状,柄处同样精密黄龙腾云刻纹,依旧是厚重青铜镀金,简简单单一柄宝剑,并无其它花活。慕容冲全心崇拜地望了,宝剑的金黄暗哑光泽在这朦胧中隐约流转,寂静无声,隐藏在这剑鞘里面的宝剑究竟是什么样子?是薄透的还是厚重的?剑锋一定是锋利而寒光凛冽吧?慕容冲想象着一个英勇无敌的英雄手持宝剑光芒万丈的驰骋沙场的模样。

又有人进来,身后传来云官的声音道:“小王爷果然在这里。”顿了顿,又快步走上前去,只象往常一般要搬椅子摘剑,道:“小王爷喜欢,奴摘下来给你玩玩?怕什么,只要你喜欢的,太后有什么不给你的。”慕容冲忙阻止道:“不要,”又瞧了一眼,道:“我这次打了仗回来,就可以摸上一摸了。”说着,便出了房往天寿宫找太后,云官虽是有些不解,也忙跟出来,尚未到天寿宫,连官远远笑嘻嘻的跑过来道:“小王爷,太后去了你房里要见你,奴正到处找你呢。”慕容冲听到,转身便往回跑,连官圆滚滚的身子跑得倒也不慢,一边道:“小王爷慢点,小心摔着。”脚下倒也能跟得上。慕容冲一口气跑回天梧阁,上楼一瞧,房里并没人,正要出来,连官在外呼拉一声将门拉拢关了,又传来铁锁响动。慕容冲上前拉一拉门,门外早已上锁打不开,拍了门问:“喂,你锁门做什么?”连官陪笑道:“小王爷别生气,这是太后吩咐的。叫小王爷暂时不要出门。”慕容冲听这话,太后竟是要毁约,不由心急,道:“我只陪太后下棋,我开门让我出去见见太后么?”连官道:“太后听说小王爷想随军到边防,害怕得心疼病犯了,正躺床上呢。小王爷乖,你好好呆着,等太后好了再说。”慕容冲着急,又去推窗户,所有的窗户都纹丝不动,显然也早都钉死,太后明摆了是耍赖么。慕容冲又去踢门,道:“你再不开门我生气了。”

第二部分,凤乱长安

五十七、金屋囚凤

云官在外也急道:“连总管,你把小王爷关在房里,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可就都活不成了。”连官轻骂道:“那你还不帮着劝?”又在门外劝慕容冲道:“小王爷千万别生气,你先上chuang躺一会,太后很快就会见你了。”慕容冲气乎乎地不理,走到门边继续听外面动静,听得云官又道:“那你干嘛上锁啊?”语气十分惊奇,连官只道:“太后吩咐,你别多问。”慕容冲不明白了,太后便是毁约也没理由锁了他?听得云官又急道:“那总要让我进去伺候吧?”连官道:“我现在去见太后,你就在门外好好劝小王爷,别让他气着了。”云官似乎无奈,在外只不阴不阳劝道:“小王爷稍安勿躁,咱们慢慢等总管高兴了开门放你出来。”这云官自幼便跟他,脾气胆子倒也不小。连官的脚步声本来已经走远正要下楼,听到这话又跑回来,连打带骂道:“所以不让你进去,你说你除了挑事还能干什么?小王爷本来没火也能被你挑出火来。”一边骂骂咧咧,听得云官也一边哎哟喊疼,声音渐渐远去,可能是连官怕云官再胡说把他揪远了。慕容冲再听不到,趴到门边想瞧,这门窗又都做得异常精致细巧,连一丝多余的缝隙也没有,全不知外面情形,好在这房子甚为阔大,只顺了他们声音远去的方向沿着窗下寻过去,走到房尽头窗下,果然又隐约听到他们声音,耳贴了窗听去,听得云官声音突然大一些,惊奇道:“还要派侍卫看守,这也太夸张了吧?里面可是咱们小王爷啊?他要是想跑,总管只需用一根手指头估计也能把他摁住,你当他是一身武艺的永皇叔么?”慕容冲听了便又是大大不满,这云官当面只夸自己厉害本事,原来背地里也是这么瞧不起自己,又有后面一句却是不懂,永皇叔?父皇众多兄弟,像四王叔,五王叔都是按照排行相称,从没听说过还有个永皇叔,照语境听起来,云官应该是想说离家出走的大爷爷土谷浑才对,可是这称呼辈份又错了,一时都想不清楚,只听外面连官忙赶紧道:“你小点声。”然后又全听不见了。慕容冲打量一眼房里物事,抄起一个玉瓶砸破,捡了尖利碎片将窗户格上糊的细绸划开,这样便能瞧见外面情形,趴在洞口瞧去,正瞧见连官揪了云官耳朵,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身影相对而立,头却都转向这边,神色有些惊愕,想是都听到砸瓶声响,因这是二楼,其他再瞧不见什么。连官、云官二人快步走向房门。随即便听云官声音到了门外道:“小王爷,你生气砸东西就好,可别弄伤自己了。”想是都以为他生气在砸东西,慕容冲正气他瞧不起自己呢,也不想理他。云官听不到他应声,疑道:“小王爷?”连官便也着急,跟着唤:“小王爷?”连唤几声,慕容冲便觉好玩,更不出声,只蹑手蹑脚走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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