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苻坚遣出使者回信后,随即便留太子苻宏监国,李威辅国,自率精兵五万余人,以权翼做先锋,御驾亲征,浩浩荡荡往赴邺城驰援。这一路急赶,大军七日便到安阳。王猛得信,只带亲随往安阳迎帝。本来燕国是秦国强邻劲敌,现在秦兵却压至燕都城下,围了邺城,连皇帝也亲临燕地。苻坚这时自然是心情大好。取笑王猛说:“昔有周亚夫在战争期间不迎汉文帝,而今将军临敌之期,却弃兵孤身来见我,这是什么意思呢?”苻坚这人对汉文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王猛答道:“亚夫不纳汉文帝,臣觉得是太过看重名声,专为博名而已,臣倒不是十分赞同。”又道:“臣奉陛下威灵,诸将虎威,先克壶关,后拔晋阳,所过郡县皆望风来降,眼下敌寇已是釜底游魂,立可荡平,何劳大王车驾远临?”苻坚道:“闻卿孤军深入,恐忧将军寡不敌众,故此朕留太子监国,李威为辅,内顾无忧,率兵前来援应。”王猛又忧太子年幼,又恐皇上涉险,只说若有不测,追悔莫及。苻坚只说不妨,答应待平邺之后便即西归,这本是一对甚为相合的君臣,自然又相互说了许多话,王猛这才辞别返回营中。当下,王猛便督军向邺城发起猛攻。眼见邺城城高,令人装起数十乘云梯,每乘可容弓箭手数十人,周围以板遮护,下面以轮推之。又准备下绳梯,令一干兵将在下接应。当即擂动战鼓,同时向邺城四门一起发动进攻。
慕容评只在城内坚守,见到秦兵中装起云梯,早预备下弓箭火种,唤军士四百人,也分作四门各持火箭,待云梯近城便一齐射之。王猛从洛阳到晋阳而邺城这一路长驱直入,估计也有些轻敌,自以为城里没有防备,又以为所制云梯十分牢靠,因此率兵大拥云梯,四面竞进,将近壕边时,城楼上火箭齐发,这云梯本是由木头所做,虽然四周都做了板可遮护弓箭,却是怕火,悉数被烧着,又兼城楼上矢石如雨,秦兵皆不能近前。王猛折了一阵,怒道:“你能烧我云梯,须不能解我冲车之法。”又思一计,令军中连夜排冲车,次日,又是四面擂动战鼓,呐喊齐进。慕容评急派军士搬运石盘石磨大石块往四门,以藤绳穿了甩将出去,飞击冲车,把秦兵冲车又皆砸损。王猛取土填平城外壕沟,慕容评便在城内筑起重墙防御。王猛见攻不破,又故计重施,令徐成引三千‘镢军’暗掘地道。慕容评早已防着这招,预先在城墙内深挖壕沟横截,地道计也以失败告终。王猛围城昼夜四面猛攻二十余日,城墙仍是牢不可破,再无计可施。似这般攻城时间拖得越久,对进攻的一方便越是不利。况且像这样的攻守之战本来拼的就是双方的意志力,久攻不下势必会影响到攻方士气,又提升守方士气,如此消长,一旦士气没了那就当真是无法可想了。因此王猛只在营里纳闷,这日,正在苦思攻城良策,忽报正北门攻城军人拾得降书一封,此正可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王猛忙将来降书拆开看视,却原来镇守北门有一将是燕王慕容桓手下散骑侍郎徐蔚,慕容桓原本领兵万余在沙亭做为慕容评后援,没想到慕容评四十万兵马一天就败光了,慕容桓得到消息急忙转移,移驻内黄。在王猛攻打邺城的时候,苻坚便令邓羌领兵去攻。慕容桓闻风丧胆,不敢接战,径直逃往龙城去了。城里徐蔚听得上司逃了,射出这封降书,约定当夜开北城门引秦兵入城。王猛看了降书怎不大喜?这场意志力的较量最终输在燕军。这也是齐攻四门的好处了,四门守将中或许总有一个意志力较为薄弱的环节可以攻破。王猛大喜之下,便令军人各个披挂等候,只等到晚上时夺门入城。
城内徐蔚和他手下数百人,俱各严装饱食,只到黄昏,徐蔚上马大喊一声,俱各响应,一齐杀往北门边,将守门军尽皆杀讫,用大铁斧砍断铁锁,劈开铁栓,打开城门。王猛大军早在城外准备好了,听得动静,不等城门大开,一齐如潮般杀进城来,城中大乱。(以上有部分内容摘录整理自明-杨尔增-《东西晋演义》)
六、小小女侠
却说慕容冲在高楼被风沙迷了眼时想到的是哪个?自然是他情投意合的小意中人了。在代国云中,茫茫大草原已经褪去连绵起伏的青翠欲滴,染上金黄。与晴好湛蓝的天空相接相映。青黄之间交杂着秋阳的温暖和秋草的清香,天地壮阔无边,连草地上成群的骏马壮牛也不由驻足不前,凝望美景,却正有一骑冲开马群,在碧空黄地之中飞掠驰翔,那马是通身只比秋原颜色深一些儿的金棕色骏马,四蹄翻飞腾跃,一把如金线般的马尾甩得笔直。马上人儿身量轻盈,青丝裙带飞扬,身上青色衫裙只比碧空颜色浅一些儿,一人一马直如天地幻化出来的仙灵一般。在飞奔出了草原,靠近一丛挂着满树黄叶的小树林时,树下正有个形容爽利的红衣女孩儿牵马等候。奔马上的青裳人也不等马停,一翻身便利落跃起,随了惯性在空中似乎还御风飞行一般,往前飘飞一路才轻巧而漂亮的飘落在草地上。这时便可看得到这女孩儿的明眸皓齿,明艳大气又还透着稚嫩的美貌面容,介乎女童和少女之间苗条娇柔的美好身形,长长的秀发,鬓边歪歪扎了个小辫,小辫上绑着长长蓝色丝带系成一个蝴蝶结,映在粉嫩的脸颊旁。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可以看出,再过几年这女孩儿必将长成一个惊艳绝色的大美人。棕色的骏马很有默契的往前再跑了一小段降速后便停了下来,甩甩马尾自在低头吃草。红衣女孩儿早迎上了,道:“小姐今天溜马这么早就回了,你骑得越来越快啦,恐怕天底下没有人比得上。”美人胚子女孩儿像是没听到这话,也向红衣女孩儿迎过去,神色显得有些急切,拉了她问:“怎么样,小红,有消息了吗?”小红忙点头道:“嗯,有了。”一边说着,两个女孩儿手拉了手走到一旁树底下,小姐先在草地上坐下来,头却一直抬着,眼睛看着小红,显得对这消息的关心。小红也坐下来。两人凑到一处说着悄悄话。小红的神情显得为难担忧,道:“我打听到了,听说,秦兵已经攻克晋阳,兵临燕国京都城下,包围了邺城。”“啊!”小姐很吃惊,睁大了一双明亮得通透的美目,满满都是担心忧虑,不由道:“那凤凰怎么办?他需要人帮助。”这小姐自然就是当初差点跟慕容冲‘私奔’的一对小鸳鸯中另一半拓跋寰了。小红怔了一怔,迟疑道:“小姐,你不会是想去找中山王吧?”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正发愁的拓跋寰,转而惊喜道:“对啊,我去救他。”小红吓了一跳,忙劝道:“小姐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中山王是燕国小王子,他身边自有亲人属下保护。再说了,中山王那么聪明能干,难道小姐忘啦,他一定会有办法救自己,也会来找你的。你别太担心了。”拓跋寰怎么会不担心?仍是满怀希望道:“可是凤凰现在一定很害怕,如果有我跟他在一起他就不会害怕了,我也不怕了。”小红看着拓跋寰明亮而期待的眼睛,也有些动心了,但她毕竟大了几岁,想想还是不妥,犹豫道:“可是邺城很远,又是战乱,小姐还这么小,咱们连云中也没出去过……”小寰摇摇头,很坚定道:“凤凰跟我一般大,他就来过云中啦。再说我会武艺,师父说一般十几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我的马快,很快就能到邺中。”听起来很有道理,小红更加犹豫了,只商量道:“只怕夫人和小主公不会同意。”小寰笑道:“我回去问娘和哥哥,走。”小红也笑着点头,两人都站了起来,又牵过马,骑了进城。
到城门边上时,一群六、七岁的小孩在城脚下玩耍,口里念着歌谣,远远听起来好像是凤凰,凤凰什么的,拓跋寰不由驻了马凝神去听,小红也听到,笑道:“他们说的凤凰可不是小姐那一只凤凰。”拓跋寰便也笑笑,驶马入城,回府径到娘亲房中询问,孤王妃果然厉声拒绝,责骂道:“燕国数十万兵马都挡不住秦兵,你去送死吗?你不过是个小女孩儿,连燕国在那个方向都不清楚,再不要在我面前提这样的蠢话。”直把拓跋寰骂到呜呜的哭了。骂完又叫了小红去教训责罚,拓跋寰只哭着回房,趴到床上继续伤心哭泣,连饭也没吃,直到晚上时才好不容易稍稍止住了眼泪,这时又传来府外小朋友们玩耍念的童谣,这次隐约听得是什么‘凤凰入宫,国破城倾,凤凰过处,人间地狱。’等话,拓跋寰本来一心想着凤凰,听到这童谣倒仿佛得到暗示一般,只想,一定是凤凰也想我了,他现在受苦,我怎么能不去陪他?因此心里下定了决心。偷偷潜到厨房,用帕子包了几块糕点,藏在身上先带到后院树底下阴影处放下,又回房把自己所有银钱找出来数了,又带一套换洗衣裳,取下平常所用的弓箭和长剑,又慕容冲所送的小木人等物事分作几次都带到树底下阴影处。她怕被府中下人看见生疑,因此只一样一样藏在身上分批拿到后院,然后才躲到树后将诸物事一并包做一个包袱,瞧瞧院里无人,将包袱扔到墙外。这才孤身去马厩,牵了自己的棕色小马,只说是去宫里找公主姐姐说话玩儿。顺利出得府来,捡了包袱,连同弓箭、长剑都系在马鞍上,跨上马便是一骑绝尘,径直往东南方向而去。
这是夜里,满天密集的繁星,拓跋寰单骑迎风奔驰在夜色中的茫茫大草原,心情有些儿激动,也有一点点害怕忐忑,这大草原虽然是极熟悉的,在夜晚的景致却似乎变得陌生,头顶笼罩着的璀璨星光尽头显示出四周天地的交界处。不用抬头便能看到前方那密集得重重叠叠,闪烁晶亮的繁星,星空好美啊。拓跋寰茫然四顾,星空茫茫,夜色茫茫,草原茫茫,显得无边、静寂而神秘,仿佛天地间便只剩下她一个人。拓跋寰拍一拍心爱的坐骑,幸亏还有这个老朋友作伴。她不约束棕马只看着星星注意方向,她知道燕国在哪个方向,朝了那边马儿没有了羁绊便是自由飞奔,以她这般马速,不肖几天就可以见到凤凰和他一起了。拓跋寰心里再没有了害怕,只有振奋和期待。
拓跋寰对马背太熟悉,甚至在飞奔途中还小小打了个瞌睡,到得天亮之时树木渐多,竟已来到草原边上。好像是个山岗,这里就已经是拓跋寰从没有到过的地方了,也不怕,只要认准东南方向就不会错的,策马入林,一路惊飞几只灰雀,拓跋寰朝它们笑笑,小鸟儿别怕,我今天可不要练箭,把弓箭藏在马鞍下面,又向山上走了半晌,林木更密,秋草有半人高,草木大半泛黄,棕马慢了下来,拓跋寰拍拍坐骑:“马儿累了吧,咱们休息一会儿。”下了马自到一旁树下坐了休息,又取出糕点来吃,棕马自在吃草,树林里也很安静,拓跋寰茫然四顾,晨露都消散了,四周尽是长草和老树枯枝,草中已经落了一层枯叶,一步步踩着,发出轻脆的裂响,所以能知道附近都没有人,这世上好像还是只剩她一个人。拓跋寰有些疑惑,上次跟慕容冲走的时候好像没有进过这么一个密林山岗呀。是不是走错了?正在瞧看,忽地扑面一股山风由林中透出来,棕马先抬头竖起了耳朵。随后树叶簌簌地响,棕马猛地仰蹄厉啸一起,拓跋寰正不知怎么回事,那马却惊慌向她这边冲了过来。眼看马止不住便要从她身边跑走。拓跋寰怎能让马离去?匆忙几步向马赶去,一踩树枝腾空跃起便扑向马背,在这一刹间,眼角似乎看到从树丛后面跳出一只斑斓大老虎来。拓跋寰顿时手脚也软了,也不敢回头细看,只尽力趴在好像发狂一般奔逃的马背上。如此又奔了半晌,棕马才打着喷嚏渐渐慢下。拓跋寰心有余悸向后瞧去,只看到黄叶和长草,大老虎并没有追来。拓跋寰全身冰凉,这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擦擦额头的汗,又拍拍棕马侥幸道:“马儿,多谢你啦。”幸亏这马从小便跟了她有了感情默契,便是危急时刻也并不弃她反向她这边跑过来,又幸亏她轻功不错,再加上马上功夫娴熟,能够在一瞬间及时跃上马背。要不然马儿逃失了,纵然她能凭轻功攀上树木避过猛虎,没了马却是万万不行。
拓跋寰还是害怕,催马道:“快走罢,这儿很危险的。”一面从包袱里掏出小木人来放进怀里贴身收好,刚才就差点弄丢了,还是放在身上比较保险。催着马又走大半日,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了,四周尽是相似的树木长草,拓跋寰发现似乎是迷路了。明明是一直朝着东南方向走的,怎么好像总在原地兜圈子呢。这林子里可有大老虎啊,不能在这里过夜得赶快寻路下山才行。拓跋寰不敢停,定下心神只催了马朝着一个方向急走,又走半晌,这次倒是没有走过的路,似乎是下山的模样,心里暗存一丝侥幸,棕马稍一迟疑,忽地又听前面树叶簌簌地响,拓跋寰全身汗毛也竖了起来,僵直地瞧了,只见从树丛下面钻出两个手持钢叉,做猎户打扮的大汉来,猛然瞧见拓跋寰也是双双‘咦’了一声,显得大为吃惊。拓跋寰见到是人,却是大喜过望,忙先喜道:“大叔,大哥,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这两人一老一少,脸色黄黑,显是父子两个,穿着有些邋遢不整,目瞪口呆瞧了拓跋寰都还有些吃惊,显然是想不到这么美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在山里。拓跋寰只顾欢喜,又问:“大叔,大哥,请问要走哪儿下山啊,我迷路了。”父子两个对视一眼,反应过来都堆起一脸笑,老的那个笑道:“小妹妹,你爹娘呢?”拓跋寰见他们和气,更加欢喜,也笑嘻嘻道:“我是一个人出来的,要去燕国邺城,你们知不知道去邺城怎么走?告诉我好么?”父子两个闻言四周张望,显然还是有些信不过这小姑娘只一个人,瞧瞧附近没人,儿子笑嘻嘻几步迎上来,道:“我知道,就在前面不远,你跟我来。”说着指了前面往旁边走了两步,又回头招手示意拓跋寰跟上。拓跋寰有些不解,她才刚出云中,知道邺城还远得很呢,怎么他说就在前面?只道他误会了,道:“大哥,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燕国京都邺城,离这儿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那儿子只笑嘻嘻连连点头肯定道:“是啊,没错,就是邺城,我知道,你跟我来。”又往前走两步,仍是回头招呼拓跋寰。那老的也催道:“往那边走,没错,快走吧。”拓跋寰一想,不管怎么说,先跟他们下山再说,道:“那麻烦你们啦。”便策马跟在那儿子身后而行,老猎户又紧紧跟在她马后。那儿子见拓跋寰跟上,走得更快一些,只往旁边密林里钻去,走了数箭地,父子两个见得果真再没有别人跟来,这地方又隐蔽没人知道,便停了下来。儿子早扔掉钢叉,一把扑过来欲搂抱拓跋寰道:“到了,小美人,等我抱你下来。”拓跋寰还只道他好心,笑道:“不用了。”轻巧跳下马便到他身后,四周望一望,问:“这是什么地方?”儿子扑了个空,一扭身又来抱她,又急又笑道:“小美人真调皮。”拓跋寰见他又抱过来,便不大高兴,足尖一点,头一低从他胁下穿了过去,问:“你干什么?”转过身来便瞧见那老的已解下她马上包袱,在手里掂了掂,似乎感觉颇有些份量,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正解开包袱查看。拓跋寰歪着头瞧他,不解问:“大叔,你要找什么?”那儿子又向她扑过来,手只刚触到她肩头,拓跋寰不退反进,一个转身,袖底一掌拍出去,那儿子正被她打中胸口,只觉胸中一闷,眼前一黑,连连向后退出五、六步方才站住缓过气来,拓跋寰的内力并不是很深厚,而且也没有使全力,只把他打开,不悦问:“你干什么?”忽听脑后生风,往旁边一闪,瞧见是一柄钢叉扎过来,原来是那老的见她有武艺,持了钢叉叉来,拓跋寰还闹不懂这老头为什么要扎自己,闪开了解释道:“大叔,你别生气,我没打伤大哥,只是把他推开一些。”那边,那儿子也气势汹汹捡到起钢叉扑来,一前一后将拓跋寰堵在中间。老的看儿子这模样,提醒道:“扎她的腿,别弄死了,这样的小美人能卖不少钱。”儿子嘿嘿笑道:“我怎么舍得?”又早扑向拓跋寰道:“小美人别怕,乖乖的我就疼你不弄伤你,要是不听话……”拓跋寰还没有动作,那老的先过来把他推开,喝道:“滚一边去,老子先来。”儿子抓耳挠腮,但这是自己老子,也无话可说,只好退开一步。拓跋寰歪着头看了他们,大概明白过来这一对父子都是坏蛋了,眼见老的持了钢叉朝她下三路扑过来,迎前一步跨上,踩了钢叉便腾空跃起,一脚先踢向后面的儿子头颈,扑的一下正踢在实处,空中不停,又一脚踹正老的后背心,这一下用了七、八分力道,儿子被踢翻在地,老的也径向前扑了出去,拓跋寰这才落地,却一脚踏实,一脚虚点,一手握拳,一手成掌,摆了个迎战之势。父子两个被踢疼了,恼羞成怒,翻身握叉便猛地向她刺来,再不顾她性命。拓跋寰足尖轻点,向后疾退,后仰了身子待他们势尽,握住其中一柄钢叉,往前轻轻一夺便将儿子的钢叉夺了过来,这对父子是不会武的,哪是拓跋寰对手?只是拓跋寰手小,双手只能握住一把钢叉,要不然两把也早一齐夺下来了。拓跋寰夺下钢叉反将叉柄向前送去,正中那老的胸口气穴,那老的也松了钢叉,双眼一翻往后便倒。儿子见这小姑娘竟是十分厉害,心下慌了,也顾不上父亲,转身便逃,拓跋寰道一声:“别跑。”踩了树上枯枝跃出,一个筋斗翻到儿子前面,将一柄钢叉插到他脚前地上。儿子腿早软了,扑嗵跪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女侠饶命。”拓跋寰皱眉不悦,问:“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儿子尚未回答,那老的也幽幽醒过来,瞧见这边清况,也爬过来,老泪纵横道:“女侠莫要伤我们父子,我上有八十岁老母需要照顾,求女侠饶命。”拓跋寰听他们说得可怜,道:“那你们以后可不许再害人了。”老的听得有救,忙道:“我们本是老实猎户,从不害人的,只因老母亲病重需要银钱治病,穷急了才起的坏心思,今日得女侠开恩教诲,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样啊,拓跋寰觉得好可怜,忙跑去捡起包袱,取出装银子的荷包来,全部倒出来数了数,分出一半给他们,问:“这些钱给老奶奶治病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