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点头,立刻把尧清押了下去。
远处顾芩凨被毕方拉着不能行动,顾芩凨皱眉道:“那个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毕方把手按在顾芩凨的肩上,死缠烂打的不准他扑上去救人,却是看戏一般的笑道:“罗刹人。”
顾芩凨一惊,诧异的看毕方,还教训道:“你别乱说,现在两国交战,罗刹人怎么回来到京都。”
毕方笑的开怀,他望着顾芩凨,一副我要是猜错了就听君安排的态度看他,顾芩凨脸上一热,轻咳一声,别扭道:“说老实话,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不看看你夫君我是干什么的,别的不行,武功和眼力绝不会让你丢脸。”毕方边说边笑,还恶意的捏捏顾芩凨的脸,顾芩凨“呃”的一声回应,毕方接着道:“那人应该是梵钰。”
“什么!!!”顾芩凨更是惊呆了,若是普通的罗刹刺客也就罢了,梵钰可是罗刹国主,两国开战罗刹完全占了上风,他何须再来靖朝行刺皇上,这不仅没有意义,还恐怕会牵扯出更多的事端。
毕方摇头,道:“我也是刚刚看舞龙灯的时候认出来是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还让他趁机栽赃给我大哥。”顾芩凨生气道,毕方瞧他气鼓鼓的样子,笑的越发宠溺,一副天塌下来他都不管的样子,他有理道:“这件事和你又没关系,和你没关系的事我都不关心。再说我怎么猜的到梵钰的心思,他一向古里古怪的,这趟来是为什么还不可而知。不过你大哥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就谢君诺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样子,肯定不会伤害你大哥的。”
说罢毕方遥看那藿蒙人都在桥头东张西望,瀖霜更是到处在问着别人他们的去向,便笑道:“今晚就当是看热闹了,好戏还在后头,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顾芩凨真是拿他没办法,他虽然极为担心尧清,但是毕方的话说的没错,这里好歹也是谢君诺的地盘,再加上他连太子都敢得罪,在京城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他若是想要保护一个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就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顾芩凨便由着毕方牵着自己的手,拌着嘴说说笑笑的走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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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二位刚才去了哪里?我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你们。”瀖霜围着顾芩凨和毕方问道。
顾芩凨胡乱扯着,笑道:“看了公主跳的舞,实在是觉得太美了,当时人太多,可能是被遮住了。”
瀖霜点头,歪着头看毕方,问道:“毕公子觉得瀖霜的舞跳的如何?”
毕方嘴巴微微张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看顾芩凨,道:“自然是美。”
瀖霜低下头,把胸前的头发挽在手指上,道:“毕公子不喜欢吗,毕公子见到那公子时,可是很惊艳的。”
毕方支支吾吾的点头,心想这姑娘还在为他赞扬尧清是美人而介意不成。
顾芩凨把毕方一撞,笑道:“公主的舞跳的举世无双,毕方是那种只对武学痴迷的人,你让他欣赏那些跳舞啊什么的,他还真是个闷葫芦,今日船上的那位公子,风姿卓绝,一看就是武林高手,毕方当然就觉得人家是美人了。”
瀖霜点点头,道:“也是啊,那你们刚才看到那公子了吗?”
顾芩凨脑袋一转,干脆道:“没有。”
瀖霜开心道:“我见到了,他好像是君诺哥哥府上的人,有机会我让君诺哥哥给你们介绍他认识。”
君诺哥哥!君诺哥哥!
顾芩凨一听这个称呼心里就抑制不住在低吼,难怪点这名要指婚给谢君诺了,都叫君诺哥哥了,看来的确是认识的。
瀖霜转念一想,带着歉意道:“哎呀,我忘了,今晚有刺客行刺靖朝皇上,他好像被当成犯人押走了。”
顾芩凨一听,尴尬的笑着,毕方见他们说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道:“公主,今晚刺客的事你们没有受惊吧。”
瀖霜看毕方关心自己,摇头笑道:“没有,我父皇命人保护着我,我还怕君诺哥哥出事呢,不过还好他武功很高,没有受伤。”
他们走走笑笑,没一会就回到‘天下客馆’,把下人屏退后,瀖霜独自留下来和他们谈话。
毕方嘴角带笑的说道:“公主这次来带中原觅得如意郎君可谓是一桩幸事。”
“多谢毕公子,实不相瞒,这次还得多谢毕公子替我挡住了我父皇。”瀖霜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毕方答谢,毕方了然一笑,道:“何出此言,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我父皇一直反对我和君诺哥哥的婚事,几年前就恨不得要把我许配给别人,是我抵死不从才没有错嫁给别人。”瀖霜道:“日前,我父皇又在跟我逼婚,我是在无法,在街上遇到二位公子后,就想让你们帮我挡挡我父皇的眼线,刚才有人跟着我,我才作出吃醋的样子,这几日真是打搅二位公子了。”
顾芩凨一听瀖霜的话,才恍然明白,敢情这位公主是真心爱慕谢君诺的,毕方是她拿来当幌子瞒着她父皇的。
“公主,你今日向皇上提及婚事,不怕你父皇生气吗?”
瀖霜苦笑,叹息道:“他会生气是正常不过的事,当初君诺哥哥到藿蒙的时候,我父皇就坚决不同意我嫁给他,所以才致我和他婚事没能定下来,这次我来中原就是为他而来,我们藿蒙女子不似你们中原人,我们敢爱敢恨。”
顾芩凨倒吸一口气,心想你敢爱敢恨没用啊,你心上人他一门心思都在别人身上,这可真不是一桩好姻缘。
毕方和顾芩凨互看一眼,都不好意思把真相告诉瀖霜,瀖霜仿佛也知道她和谢君诺这桩婚事有难处,无奈道:“君诺哥哥变了好多,不过他和六七年前的样子没变多少,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转为低落,“不过虽然婚事定了下来,可我总觉得他不开心,他会不会有心上人了?”
顾芩凨和毕方在心里异口同声道,你说的没错,他有心上人了。
第六十三章:君心如一
而他们口中,蒙霜的的心上人此刻正在整顿京都内外,封锁整座皇城。
谢君诺骑在马上,身边的杨堤笑道:“谢王爷,我已经听从安排,把几处大门封锁。”
谢君诺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说说看,整座皇城,哪里最容易藏身。”
“这个……请恕属下不知。”杨堤笑道。
谢君诺嘴角勾起笑意,道:“那就回去好好想,有任何情况向我汇报。”说罢,谢君诺策马扬鞭而去。
谢君诺刚走进东宫,就有宫女来请谢君诺去正殿,谢君诺犹豫了一下,回复稍后会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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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詹还在玩弄手里的棋子,就有人禀告谢王爷来了,谢詹立刻宣他进屋。
夜已深,谢君诺进屋时,谢詹的那身衣服没换,谢君诺就知道他是打算秉烛夜谈。
让宫女给谢君诺上了一杯茶后,谢詹就挥退了所有人,屋子里只余他们二人。
谢詹道:“谢哥,无论你查出的线索到了那里,尧清必须处以极刑。”
谢君诺低着头,一副深沉的样子,他不看谢詹,也不开口说话。
“一个男子而已,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给你物色比他更好的,这次的事你要给父皇交代。”
谢君诺看向他,眼神里有些嘲讽,他问道:“哪怕他什么错也没有?”
“他认识那个刺客,并且包庇了他,这个理由就够了。”谢詹道:“我不派大理寺审讯,免得他走的痛苦,你也好自为之。”
谢君诺握紧手,“谢詹,我太小看你了。”
“这里已经不是过去的京都。”谢詹道:“谢哥,你得听我的。”
谢君诺拍案而起,准备拂袖而去。
谢詹问道:“为了一个外人,你这样对我,值得吗?”
谢君诺背对着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你曾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皇位你都可以拱手相让,一个人你却舍不得杀!”谢詹也怒火中烧,拍起桌子站起来,“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变成这样。”
“我不再解释,谢詹,你好自为之。”说罢,谢君诺去开门,谁料谢詹猛的伸手把门按住,阴沉的看他,“你已经有了婚约,你和他一定不可能。”
谢君诺不经意的看他一眼,“太子殿下,微臣还有要事,请让开。”
谢詹年轻的脸庞有些受伤,他望着谢君诺,突然把按在门上的手改放到谢君诺领口,然后他一个拉扯,便把谢君诺搂紧了,还不等他亲到谢君诺,谢君诺便使出功力将他震开。
谢詹狼狈的背靠在门上,他伸手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厉声道:“天涯海角,只要我想得到,你终究逃不了。”
谢君诺与他对峙着,“你别逼我离开京都,谢詹。”
“我逼你?是我逼你的!哈哈哈哈哈……”谢詹问道,“当年我求你不去钰鎏府,你走了,你说你可以为我做一切,哪怕是用命来交换,你说了这一句就消失了五年,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是在等你回来,大婚的那天我还在想你要是在该多好,可你却为了一个男人把我们的誓言抛掷脑后,是谁说的要看我君临天下,又是谁说的会守着我这一生?”
谢君诺摇头,“谢詹,我说过的要你君临天下从来都是真心话,说要为你守护这万里江山也不是戏言,这些我现在依旧可以兑现,可我从来没有对你许过其他承诺,关于情爱之事,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尧清一个人,永远永远都会是他,我心如磐石无转移。”
谢詹呵呵的笑了几声,“你心如磐石,是在责怪我吗,可先认识你的人那个人是我,那尧清再风华绝代,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谢君诺黯然,正在这时,谢詹往前逼近谢君诺,谢君诺一步步后退。
“谢哥,你怕我?”谢詹问道。
谢君诺摇头。
谢詹直把谢君诺逼得靠在榻边,谢詹伸手用手指拂过谢君诺的脸颊,“如果我一定要得到你,要你侍寝,你答不答应。”
“就算你得到了,又如何?”谢君诺道:“也不过是让我恨你罢了。”
谢詹低头封住谢君诺的嘴唇,谢君诺动真格的挣扎起来,谢詹强势的把他压在自己身下,两人在极度激烈的拉扯中纠缠,谢詹干脆一把抱住谢君诺。
“谢哥……别这样对我……”谢詹轻声说道,他把脸埋进谢君诺的怀里,“我真的很需要你,这么多年……我们一起走过,为什么在我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要离开我。”
谢君诺闭上眼,他对谢詹仍有疼爱之心,可他知道这是亲情,并不是能为之倾心和许诺一生的爱情。
谢君诺伸手抚摸谢詹的头发,温柔的说:“多年以后,你将青史留名,如果你能创下太平盛世,我会以你为骄傲。但是,前提你必须是一代明君,不能遗臭万年,今天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有温柔贤淑的太子妃,也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为你做后盾,谢詹,……詹儿,我们是手足,我不能看着你站在悬崖前却不拉你,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那就是把我往死里逼,你可以现在得到我,也就意味着永远失去我。”
谢詹闭上眼痛苦的靠在谢君诺怀里。
“让我这样抱着你,哪怕只是这一夜……”谢詹哽咽道,“我不能放肆的去爱你,是我无能。”
谢君诺抚摸着他的头发,不断安抚这个少年,哪怕他是太子,哪怕他今后会君临天下,此刻他只是谢君诺的弟弟而已。
“以后如果我做了皇上,就可以给你承诺了,对不对?”谢詹看着谢君诺,轻声问道。
谢君诺没有回答他,他不想欺骗他。
谢詹倾身在谢君诺唇上留下一吻,“你要去边关打仗了,这次我依然留不住你,但是求你这次不要消失,哪怕是半年给我写一封书信,别让我再以为……会永远失去你……”
谢君诺低垂下眼,谢詹期盼的看他,情切道:“君诺,你答应我。”
君诺,多么亲昵而又温柔的称呼,谢詹从来不敢喊出口,他对他从来都敬重而又畏惧,只敢偷偷把那份感情放到心里。
“谢詹,我会回来。”谢君诺道:“我答应你。”
谢詹喜极而泣,他牢牢的抱紧谢君诺,“君诺……君诺……”
谢君诺听着谢詹的哭声,心中徒然一酸,他轻声安慰着他,却只是换来谢詹更加霸道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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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门打开,谢君诺渡步到里边,尧清坐在茅草铺的床上,抬头看他。
挥手斥退守卫的士兵,谢君诺问道:“想起来那个是谁了吗?”
尧清摇头,依旧不予以回答。
谢君诺道:“我真不想关着你,可我一放手,你就跑了。”
尧清看看这牢房,道:“君诺,关住我的不是这座牢房,而是你。”
他坦率的去看谢君诺,谢君诺蹲在尧清面前,他温柔的看着尧清,回道:“我知道。”
尧清看着谢君诺的嘴角,眯起眼睛,危险的看他,伸手在他嘴角摩挲。
“发生了什么事?”尧清问道。
谢君诺伸手把尧清的脖子一揽,倾身与他相吻,他们气息相贴,谢君诺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他闭着眼紧紧的索要着尧清,明明已经很近,可他还希望可以把尧清抱得更紧。
谢君诺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吗?尧清,我为你又伤害了我至亲的人。”
尧清把谢君诺抱紧,谢君诺靠在尧清怀里,“就算是错,我也只能一错到底。”
“是太子?”尧清问道。
谢君诺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答应。”
尧清点头,谢君诺问道:“你这么护着梵钰,要我如何作想?”
尧清抱紧的谢君诺的手有些僵硬,谢君诺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我都看在眼里,尧清,任何事你都瞒不过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梵钰,可又能如何?哪怕让你抓到他,能杀了他吗,他要是死在靖朝,天下只会大乱,而你也会背上骂名。”尧清道。
谢君诺扬起头笑着看他,“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放他走,我以为是余情未了……”
“余情?我和他只有利用,没有交情。”
“那他为何还那样看着你。”谢君诺伸手握着尧清的手,“以后我不准别人那样握你的手。”
“他是故意拖累我,如果他不这么做,谢詹又怎么会把我当卖国贼的对待。”尧清摇头,“他就是喜欢玩这种小聪明。”
“说起来,那时在天极峰,他和你……还做过戏,我看他轻薄你,便觉得他心狠手辣。”谢君诺道:“他们兄弟,和你关系都不一般,今后两国的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不希望你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你放心,我会的。”尧清刚说完,谢君诺便伸手褪去尧清的衣物,咬住尧清的嘴唇,“春宵……苦短,今夜已经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