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顾朗心脏紧缩的快挤出血来,他很害怕沈沉有一处回答的不好,一旦他光明正大的察觉到沈沉的不对劲,他就不
能再欺骗自己,并且不得不把沈沉列入嫌疑人的行列调查,还要提防被对方察觉面上继续做着好好朋友,他不希
望这样的状况成为现实。
好在沈沉说的一如他曾经那样的圣母,他正在内心里松了口气,却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间想反驳抓起对
方的手,却在之后感觉到那个违和的手痕。
到底是注定要让他察觉到。
食指附近,是长久勒出来的淤痕,还像线圈般绕了几道,痕迹不深,还不太规则,粗的一条线附近还有几道若有
若无的纹路,应该是戴着特质手套造成的,沈沉会因为什么理由套着手套还制造出这样的痕迹,而且长期如此…
… 顾朗是怎么也无法替对方找出个好的借口。
一波三折,顾朗突然像是窒息般,任由沈沉牵着,眼睛却始终都离不开手上那像套锁般紧紧箍住跟前人的手痕。
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巧。
顾朗用脚踢了下围杆,险些将烟灰缸震了下去,他烦恼的抓着脑袋,把叼着的烟头狠狠的捻灭在围杆下,彻底无
视了旁边烟灰缸的作用,他像是泄愤般狠狠的旋转着烟蒂,最后愤怒的直接将烟头甩了出去,怒吼了声:
“操!”
J醒来时明显的气色不好,他坐在床边低垂着眼,感觉自己的愤怒已经膨胀的到达了顶尖。
“黑狐…… “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对自己进行了挑衅。
游戏?他居然把自己的大业定义为这么肤浅的东西,到底是个已经年迈的老家伙。
J觉得自己眉梢都窜着业火,他早就对黑狐有了兴趣,之所以一直迟迟不动手,就是由沈沉的资料来看,他到底是
个人物,他以刑警的身份对对方可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和可信度,J从来不会夸大自己的能力,甚至觉得要是以往常
的风格来做,那家伙就算受了挑衅,也会带着一票保镖来面对自己,那哪有胜算可言?
“该死!”J捶了下自己的拳心,第一次这么感叹自己的无能,现实就是屈服在他的权势下,而他这个分明是来当
惩罚者的人还不能对那个人造成什么伤害,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他要是搞不死黑狐,那他就接下来就没什
么好做的了。
他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谈不好算不算是自己没挑衅到人反而被对方狠狠挑衅了。但他最近受的气实在多,还有
那个让人不爽的林陆,在面对沈沉的态度简直让他作恶,啊,他承认那家伙是个敏锐的人,算上还是第一个主动
意识到他存在的人,可他的作风实在不讨喜,一类人?他一个正义使者怎么可能跟那种逃避式自我克制的杂碎是
一类人,天上地下,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他甚至不乐意跟那家伙相提并论。
在J心里头,除了顾朗、黑狐还算是个有点意思的对手,其他都特么是垃圾,现在垃圾里头还出了个分明不承认自
己是垃圾还宁愿呆在垃圾堆的战斗机,简直搞笑的可以。
J嗤笑了声,林陆总归不会被他放在眼里,他现在在意的是怎么处理黑狐这个老妖精。
45.严谨消失
顾朗屁话都没招呼一声就猛地推开了保安的门,惹的坐在里头悠哉晃着椅子的人差点栽了跟头,保安慌慌张张的
站起来,指着顾朗怒斥道,“你小子干嘛呢!”
顾朗左右瞅了眼这寒酸的地,又扭头往门口探了探,确认那儿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才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刑警证
摆了出来,话都懒得多说:“喏。”
保安定睛一看这玩意,直接吓的腿都抖索,脸先是一青,随后谄媚的笑了笑,唯唯诺诺的把椅子挪到顾朗跟前,
“警察同志啊,您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啊,难道我们这小区出了什么事?有事您就交代。”
顾朗实在懒得计较这变脸堪比翻书的态度,随手把证件放进衣兜,指了指门口那监控器道,“我要看下你们这儿
的监控录像。在哪儿看?平常你们这个玩意是开的吧,有人看吗?”
保安讪讪的弯了弯腰,“开的开的,但是吧,您也知道,这没啥大事我们也不会去看这玩意,那儿也没人监控,
就我一周大概过去瞅瞅坏没坏,你要调录像带…… 呃……是我们这出了啥事吗?不该啊……我们这还有个刑警呢
……”
顾朗闻言皱着眉立马打断了这家伙的臆想,“废话别多说。”
“噢噢。”保安接应的很快,立马从抽屉里掏了钥匙走了出去,话也不敢多说,顾朗跟在后头,不忘警告道:“
今天我来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任何人,否则你没什么好果子吃。”
保安干笑着擦了擦额角溢出的冷汗,他真有种面对的并非是警察而是流氓的感觉。
无可厚非,这里确确实实是沈沉所居住的小区,他之前分明来过很多次的地方,可这次的目的却全然不同,他背
着沈沉前来调查,这也是真切的事。
他并不敢多想,跟着保安的步子走着,这儿监控室在小区的中心楼里,那栋楼设施还算齐全,还有什么老年文化
中心,乒乓球桌之类的玩意,小区里那些大爷大妈有事没事就过来跳跳舞,下下棋。中心楼不高,也就3层,监控
室就在顶楼最角落的位置,里头还屯着不少资料,因为很少人来,各个地方都落了灰。
顾朗嫌弃似的用手在脸前晃了晃,试图扬掉附近的尘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好在监控室那张椅子还能坐,保安
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边说道:“警察先生,你要看哪天的,我给你调出来。”
顾朗随意瞅了瞅,并不是很难懂的玩意,他拍了拍俯身在显示屏跟前的人说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呃,我帮您更快吧。”
“……啧。”顾朗歪了下脑袋,“这破玩意我还是会用的。”
“……那。”保安显然不大乐意,他那点心思顾朗也是猜的出,不就是好奇心害死猫的德行,可顾朗并不想奉陪
,伸手推了推挡住屏幕的人,这力道就有点赶人的意味了。
保安就算好奇也不敢跟刑警蛮横,心有不甘的点点头,却还是谄媚道,“那我在外头候着,您有事就说啊……”
顾朗摆了摆手,直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扭头看着那挪动堪比龟速的人最终出去并把门关了上,他才转向面对着
显示屏,神情严肃的操作起来。
嗡嗡——
手机的震动把顾朗从越发不佳的神色里扯了回来,他面容稍霁,掏出来手机看了看刚收到的短信内容,眸色一暗
,又抬起眉看着录像带里熟悉却又陌生的人,不知道作什么回答,他已经并不明白什么才是真的,但他却无可否
认这个黑白影像里的人,确确实实是他多年的好搭档。
他又拿着手机细细咀嚼短信里的字。
【王父这边没套成话,被他发现我们有用录音笔,我猜测是J提醒过他,看来J对刑警很了解。顾朗,不得不小心
身边的人。】
他苦笑了声,不得不小心身边的人吗?
他摇了摇头,到底是不是沈沉太过于自信,才肯这样暗示他?
顾朗已经摸不准沈沉的意图,可录像带就是铁证了吗,他打心里茫然着。
此时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顾朗扭头看着门口大吼了一声,“再等会!”
“啊,那个警察先生,您要不要喝点什么,有啥需要跟我说啊。”保安应的声音也挺高昂,看来根本没打消想进
门的心思,这个做的如保姆般称职的保安,可惜顾朗一点儿也不领情。
他现在脑子里纠结的要命,他到底是个对工作负责的人,所以他才会狠下心来正式调查沈沉,可如今的结果却让
他十分的意外,要是沈沉的确是J,那么他对于这点小事情上的防御措施也太过于马虎,调出案发当晚的监控录像
带,都能看到沈沉凌晨从小区出去,为什么做的如此光明正大?分明是严谨到让他们好几个月都头痛的人。
顾朗揉着太阳穴,到底是他太失望于J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还是失望于沈沉的真实身份居然是…… 但是这样的结
论真的能成立吗?他很想就这么否定自己。
也许只是恰好出门而已,大概只是刑警身份绷得厉害,想出去过过夜生活呢,你看最近他也出门了可却根本没有
发生什么命案啊…… 顾朗扯着嘴角干笑着。
他无法去向沈沉摊牌,如果他能傻逼兮兮的跑到沈沉跟前说:“诶,兄弟你最近晚上都跑出去耍啥呢?”他大概
就真的能跟自己的灵魂证明他对沈沉是绝对的信任了吧,可他之所以展开调查,不正是由于他的怀疑吗?哪怕他
仍旧顾虑不让沈沉受有色眼光相待而特意支开了保安。
真他妈的让人闹心。
顾朗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扑起的灰尘糊了他一脸,正咳嗽着,门口那个一直担待的人声又急吼吼的蹦了出来。
“所以我说了再等会!”顾朗怒道。
事情还没这么快就下定论,他想着,看着一直紧握在手的手机,未关掉的短信界面,还恍惚着似乎透过手机看着
别处,而突然手机却猛地又蹦跶了起来,他收回心思看着新进的短信,脸色却越发阴沉,更比先前的忧虑多了层
厚重的愤怒,他咋舌一声,竟立刻给沈沉打了电话,开口就是一句:“黑狐保释了。”
46.限制消失
J企图睁眼的时候就觉得眼皮刺的不行,本能的用手耷拉在眉前才费力抖动了下眼睫,他恍惚的坐了起来,茫然的
看着窗外的艳阳天,有点回不过神。
这是他从来没有用自己的眼睛看过的世界。
天气很好,他在心里低囔了句。估计昨晚沈沉睡的太早忘记拉窗帘了,这会太阳毫不吝啬的洒在床沿上,金灿灿
的滋生着温暖,可J却毫无兴致去高兴跟欣赏,他跟沈沉一样,在前天失去了母亲。
他对母亲的爱,肯定比沈沉多的多,在前天之前,J都是这么认为的。
“没想到他会哭的这么没出息,果然是废物。”J用手掐着鼻梁骨,自言自语的说了句,顿时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
,大概是沈沉哭的太多了。
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盯着夜晚都看不大清的天花板,想起那天母亲来视察面对时沈沉说的那句话,“孩子,主
也会原谅你的。”那是对自己说的吧,J清楚的很,他丝毫不怀疑母亲知道他的存在,因为对他来说,母亲就跟主
一样,那样纯净,通晓一切,且让他祈望,而这个人,却在前天离世了。
他已经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鬼,或者可以说他从生来就没有过这样幼稚的年纪,他的童年是嫁接在沈沉身上的,
他也清楚,那个并不是他的过去,但只有母亲,是他试图跟沈沉一同分享,或者说,想要抢夺过来的。
人,早晚会死。他知道这样的结论,他并不是很伤心,只是提不起劲,也许母亲只是功能名就回到主的身边罢了
,自己并不需要这样自怨自艾,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人想去制裁,尤其在他可以白日活动的此刻,也许
正是母亲给予他的能力。
想到这层,J很快就爬了起来,他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拘谨,他伸手想拿床头柜上的黑夹子,却意识到大白天
这样做也许会让人生疑,所以他收回了手,轻轻晃了晃自己的刘海,觉得有些遮眼。
他洗漱后蹲坐在客厅的老位置,手伸向暗格时顿了老大一会,总觉得背后那耀眼的日光像是摄像头般把他的一举
一动都捕捉无疑,他总归还是夜间的动物。他摇了下头,示意自己想的太多,雷厉风行的从暗格里把自己的作案
道具掏了出来,把钓鱼线摆上手里,在此刻它就像是气殃的小动物,一丝亮泽都没有,他皱着眉小心触碰着,生
怕没擦干净那些肮脏的血把他的宝贝玩意弄生锈了,不过好在他的后续工作都做的很到位。
J吐了口气,又把放在箱子底部的手机掏了出来。
这是他深夜在某处小贩那买的二手机,通俗的不能再通俗,只有打电话跟发短信的功能,那小贩看起来也不是什
么好东西,但是这不妨碍他使用这个机子。
他把手机打了开,意料之中的几条密密麻麻的短信,都是来自他的线人,他跟这个人已经连续合作了几个月,也
就是从他身为J犯罪开始,他就一直跟这个老雇主有所牵扯。说起这雇佣关系也是件值得谈及的事,这个人本职是
公司职员,副业是侦探,跟J的第一个目标是仇家关系,当初就是因为这个人,J才踏上了这条路,当然,J本意也
是想这样做的,他并不希望让人误解他跟线人的关系,仅仅是合作,并不是支配。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当J施展不出拳脚时,这家伙都会暗中助他一把,此刻也是之前J找他要黑狐的把柄
,结果对方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讶异的表示你这家伙竟然对他动起了心思?活腻了?然后立马站好立场表示,我
不干,我真不干,我干不起。
可他终归拗不过J,J比他更不要命,所以J才会是犯罪的那个人,他仅仅是提供把柄的家伙,所以他意思意思的调
查了,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找不到,他找到的资料到最后终究都会搁浅,而且他也无法太过深入,黑狐的人脉的涉
及面太多宽广,上至官位达人下至情报贩子,更横跨财经、教育各个领域,他甚至不敢找自己的老同伴搭伙,因
为他不敢确信对方是不是也可能是黑狐的人。
无疾而终。
他噼里啪啦的发了一堆玩意给J,其实就是废话一堆一句话终结就是,啥都没找到。
J白了眼,感慨这家伙瞎扯的能力完全可以抛弃副业去当小说家了,而其实他并没有抱希望,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
他也没有太意外,把手机关机丢回了箱子里,整理整理把东西好好的摆回了暗格。
他拍了拍手站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事,回去换了身衣服,就那么走了出门。
J从没享受过这犹如七大姑八大姨凑上来叨逼叨的场面,他刚一出楼门,附近的老人们就统统围了上来,“沈刑警
,上班哪。”“沈刑警,昨个看你眼睛红的哟,发生啥事了?跟我们说说?”“嘿,指不成是失恋了,哪家姑娘
眼那么挫,不要也罢,我家那闺女才好呢!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J抽了抽嘴角,平日他在脑子里瞅沈沉精疲力尽的应付这类场景还觉得相当好笑,这会风水轮流转,搞到自己跟前
简直让人想抓狂,可他也不能爆出什么脾气来让人生疑,于是他僵硬的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在心里头对自家废
物那点几不可见的好感居然上升了一丢丢。
终于从小区艰难的爬出来J已经有种一点也不希望再在白天醒来的无力感,要知道他之前是多么希望能有这样一段
支配身体的时间,可如今就那么几个大妈就把他的野心给浇灭了,他其实不能把握沈沉会在什么时候醒来,但就
他多次经验来看,沈沉从来不会在他出现的时候猛然清醒,所以他也走的轻巧,随手在街头拦了辆车,就往目的
地开去。
47.游戏消失
J能去的地方没几处,他也不会毫无目的的去闲逛,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刚下车,看着仿佛在梦境中出现的拘留所,他竟有点恍惚感,毕竟这儿是沈沉跟顾朗来的地方,那会他在脑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