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穿越 2)——木璃

作者:木璃  录入:10-31

心思百转千回,徒宥昊好像被人发现了弱点一般,整个人都炸毛了,怒道:“你当我跟你们一样,胆都没长齐,区区一个小病症,就能把我吓到了?一个人正好清静,有什么不好的!”

这幅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叫人是又好气又好笑。韩昹还真没见过徒宥昊这幅模样,好险没笑出来。当然,还好他没笑出来,否则,徒宥昊可不见得就能放过他。

贾瑚眼底也沾染上了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徒宥昊身上,看到孩子该有的模样。不过很快,徒宥昊就反应过来,又是冷冰冰不屑的模样,贾瑚收敛了心神,温声道:“纵使四皇子不怕,我和韩昹却是要尽心尽责,做自己该做的事的。我们本就是四皇子您的伴读,也是皇上金口玉言让我们进来陪伴您的,哪能一直让您一个人在屋里呆着?”

徒宥昊不屑:“说得倒好听……”

贾瑚只当没听见,接着道:“难道你想违背皇上的命令?!”把徒宥昊噎地是哑口无言。贾瑚又道:“这些天,宫人的确对我们那屋有疏漏之处,可是四皇子怕不知道,韩家和我父母,也托了关系七拐八弯地打点了些人,外面层层把守的侍卫,多少也能看顾着些我们。宫人总有怠慢,却不会太过分,来四皇子这里找靠山想要以此威慑宫人,这还谈不上。”

这话说得并不全是假话。韩昹是韩家二房唯一的嫡子,又受韩老夫人看重,此刻陷在宫里,韩家哪能不托人打点了关系?而贾瑚这里,贾代善虽然不允许贾赦张氏插手,可血脉亲缘,夫妻两哪能真看着儿子一个人在宫里?偷偷摸摸地张氏就求了娘家兄长和徐渭帮着看顾,银子塞了不少。也确实是托了侍卫,不过,也就是传个口信,问好不好,宫人得了好处,这才没彻底把他们扔在了一边,还会偶尔清扫一下屋子。要是没这份打点,只怕贾瑚韩昹的日子,就不是如今还能得过且过这个样子了。

谁叫这是皇宫,他们得的是天花呢?韩家贾家再势大,也管不了这里,监督不了这里。宫人拿钱办事是有心,拿了钱不办事,你又能如何?说起来,这打点了跟没打点,也就仅仅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有时候,还不见得有区别呢。

这点贾瑚清楚,经历过的韩昹清楚,可徒宥昊,就不清楚了。

听完贾瑚这一番理直气壮的话,徒宥昊不由怀疑,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了人?再看韩昹,他面无表情的,也看不出什么。贾瑚呢,一脸坦然,不由试探道:“你们两家有人打点了宫里的侍卫?好大的脸面!”宫里的侍卫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就那么容易被韩贾两家收买了?徒宥昊心里有些怀疑。

贾瑚淡淡道:“侍卫统领蒋统领曾经受过白老将军的恩惠,白家和韩家是世交。”

至于贾家,贾瑚没说,可对徒宥昊来说,有着一个,也就足够了。打点了上层,下面的,自然是要帮衬着点的。一时,徒宥昊心里又有些微妙起来,同样见喜被隔离,贾瑚韩昹家里,却是这般重视,反观他……

贾瑚明显察觉懂啊徒宥昊周身不悦的气息,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却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说道:“四皇子,有我们在身边为您说说外面的事,也可叫您不至于在屋里一个人发闷不是?若您同意,一会儿,我们便让人把铺盖拿过来。”

谁知道,到了这档口,徒宥昊还是不肯松口:“我要知道外面的事干什么,我这会儿在这里养病,外面的事还能干系到我?我就愿意一个人呆着,你们是真心也好想要在我这里占便宜也好,反正,我懒怠见着你们。”拉下脸,“别在这里碍眼,都给我滚回你们的东厢房去!”已经是不客气至极了。

韩昹第一个忍不住,跳着脚去拉贾瑚:“四皇子都这般发话了,你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徒宥昊说话实在气人,韩昹又不是没脾气的,怎么忍得住?便是知道其实是他和贾瑚有求于人,话说到这份上了,韩昹宁可去吃那些冷掉的饭菜,也不肯受这气。

贾瑚哪里肯走?东厢房那里,能拿来烧的都被他们烧的差不多了,以后饭菜汤药凉了,他们还拿什么来热?叫宫人?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花的都差不多了,那些宫人没好处,谁肯帮他们?能每天三顿给他们送饭菜送药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现在烧还没退,病还没好,吃冷食喝冷药怎么能行?重活一世,贾瑚比谁都知道,便纵有万般宏图壮志,死了,就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徒宥昊这样油盐不进,贾瑚免不了也是恼火,忽而笑道:“四皇子如今这般不需要我们照料,当真就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熬过去了?天花这样的病症,您就这样有自信能撑过去?如今这偏殿里的情形,四皇子就真的一点也看不清楚?”

徒宥昊看着贾瑚这样不客气的态度,也是一股气上来,冷笑道:“我有什么看不清楚的?”

贾瑚摇头笑道:“亏得我认为四皇子如何高明,却不想,你也是个目光短浅的!”也不理瞬间变了颜色的徒宥昊,冷嘲热讽,“你只看到宫人对我和韩昹怠慢,怎么就没看见宫人太监对您的态度?记得我们第一天来,是太医院院正和几个副院士一起来看的吧?那样的老太医,医术高超,说话有理有据,怎么后来,就再不见了?”

徒宥昊阴沉着脸,没说话。他怎么不知道,宫里如今所有皇子皇女都中了招见喜,这资历老医术高的老太医,自然是被派到别处去了,难道还能一直守着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子?

贾瑚半点也不客气,乘势追击道:“看四皇子的屋子,摆设装饰也不见很好,这辈子也有些脏了,怎么都不见有人来帮你换洗一番?这些太监宫女,看着,可不怎么勤快啊!”徒宥昊纵比他们好些是宫里的正经主子,可也就只比他们好那么一点而已,不得宠的主子,现在宫里忙乱,他们这些臣子家的孩子得不到好的照顾,徒宥昊这个历来不受宠的皇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他先头示弱是不想把事情闹僵了。徒宥昊还以为自己真的了不得了?贾瑚已经厌烦了给他说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直接合作好了。

“四皇子一直守在这屋里,怕是还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吧?”迎着徒宥昊阴郁不解的眼神,贾瑚告诉他,“诸位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全部见喜,这样的事已经轰动了整个朝廷,皇上震怒,让刑部插手,严查此事。已经查出,在殿下们发病后不久,浣衣局里有宫女自尽而亡,仔细追查,发现她家人在宫外被人全家灭了口。”

徒宥昊皱起眉:“你哪来的消息?”对于有人作祟才害得他和众兄弟姐妹之事,徒宥昊并不奇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的事不同寻常,所有皇子皇女都得了病,这未免,也太过巧合。徒宥昊比较好奇的是,贾瑚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消息?刑部查案,他在宫内,怎么得的消息?贾家也愿意把消息传递给贾瑚这么个孩子?

贾瑚没理他,转而笑道:“看四皇子的样子,就知道你对此心中有数,那就不知,你知不知道,在众位殿下发病后的当天傍晚,京城外西大营禁卫营就戒严了整个京城?全城百姓,不得随意进出?士兵盘查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不知道再找些什么。”仿佛唯恐徒宥昊不够震惊一般,又扔下一句,“朝中最近有人开始提及义忠亲王……”

徒宥昊脑海中模糊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浑身一震,脱口道:“难道说……”

贾瑚只望着他:“不知四皇子,可愿意留我与韩昹一起,陪着您说说话?”

徒宥昊看了他好一会儿,满脸挣扎,良久,点点头,道:“贾瑚,你好大的胆子。”并不很高声,可话里的不高兴,贾瑚听得分明。

也是,任是谁,被人拿着消息好处逼迫着做下决定,心里都是不舒服的,更不要说徒宥昊这个气性高的。

可贾瑚会在乎吗?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皇子而已,只等他好了,出了宫,以前该怎么样,以后就还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耐他如何?

就现在,徒宥昊要想知道西大营禁卫营的兵马怎么会调动的这么快,还想知道朝堂上后面的事,他就不能耐他何?!

“那就谢过四皇子了,我这就让外面人把铺盖拿过来,再拿张软榻来。”贾瑚瞧着满脸不悦的徒宥昊,眉一挑,喊过一边的韩昹,“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四皇子的恩典?”

韩昹笑眯眯过来:“谢过四皇子!”

徒宥昊下颚一紧,看着他们的眼睛里险些喷出火来……

第八十章

张氏忧心忡忡地从娘家靖远侯府回来,一路是心神不宁。想起刚才跟哥哥的对话,她担忧的锁紧了双眉。

因为贾代善不肯帮贾赦张氏看顾在宫里的贾瑚,张氏没奈何,只能求到了娘家。索性张老夫人张侯爷对她都是极好,她一求就答应了。

张侯爷如今身体虽不好,没中毒损了身体前,却也是京里有名的世家子,文武双全,认识了好些朋友,虽然后来身体不好了,再不能一起打马游街畅玩,交情却还在,这次他便托了在禁军中任职的朋友,帮着七拐八弯地打点了,总算是跟宫里的贾瑚联系上了,虽然碍着宫规、病情不能传递物品,可小小信件,贴身藏了托人带出来,只消重重打点好了,总有人愿意着送的。

今儿张氏去靖远侯府,就是为了贾瑚从宫里捎出来的信。张氏看得出,兄长并不赞同她把外面的形式传进贾瑚耳朵里,让个孩子知道这么多。可张氏却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早慧的,还是执意这么做了。今天贾瑚在信上,却提出让她在宫外多查看外面的形式,尤其是那些兵士,勋爵人家的动静。张氏是没明白儿子的深意,可她却看得清楚,自家兄长在看到这信件后,闪烁凝重的眼神。

这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生长在权利圈里,张氏的政治敏感绝不少与人。如今京里这气氛,已经是人心惶惶,偏儿子还要她注意勋爵的动静,兄长竟也没有驳斥,反而默认了。直觉告诉张氏,这后面,怕有大事发生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张氏从沉思中回过神,苏妈妈扬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外面坐在车辕上的丫头进来回话:“大奶奶,前头有一列军士骑马而过,看穿戴是禁卫营的,行迹匆忙,怕有任务在身,便就停了。”

张氏点头赞许:“做得好,禁卫营属天子近卫,既是有差事在身,我们合该让的。”又不赶时间,何苦平白误了皇差?

坐在马车里,张氏用指尖稍稍挑起了车窗帘,向外看去,外面街道人来人往,却都行色匆匆,看向远处,果然有一对禁卫营兵士骑马而过,纵马奔驰,甚至都没有顾忌这里是街市,所过之处,人皆避让,看来,是真有差事在。等人一走,那百姓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着那远去的人员,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连那茶楼上的客人,也都探出头来,看着那禁卫营远去的身影,直议论不休……

这气氛,怕是谁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只是,到底会从哪里下手呢?

张氏揉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她的贾瑚如今可还陷在宫里呢……

回到荣国府的时候,问起贾赦,金妈妈说被贾代善找去说话,一直没回来。

张氏没好气地一拍桌子:“有事有事有事,老爷这些天哪天没事?自打二爷启程去了金陵,老爷哪天不找大爷,也就大爷,天天凑着上去,挨了骂也不知道变通,随便找个借口躲开了也好啊。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去大哥那里探听瑚儿的事,也不说心疼儿子,回来问问我都得了什么消息!”

苏妈妈金妈妈在边上劝她:“奶奶何必生气,大爷的性子就是这样,自来不会耍那些花腔。要是大爷会二爷那样的能言善道,这些年还能被打压成这样?您前头不还说,大爷的性子好,什么事,都放表面上,不会背地里下毒手,光明正大?现在又生什么气?早上您出府时大爷焦急的模样您也不是没看见,那哪是不担心瑚哥儿的?分明是紧张极了的。只怕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这才没能回来。”

张氏也是实在担心贾瑚了才说的气话,哪能真不知道贾赦的性情。可为人母,遇到了孩子的事,哪有那么多理好讲?便是知道贾赦无奈,是被贾代善绊住了,可张氏一想到如今朝廷里风声鹤唳的,贾瑚还染了天花在宫里,张氏这心就揪在了一起,疼得厉害,哪还管得了是不是冤枉了贾赦。“他个大老爷们,要真关心瑚儿,还能找不出借口来?老爷能有什么大事找他,还不就是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真有大事了,老爷能交给他?一点也不知道关心瑚儿,亏得瑚儿以前还那般孝顺他,忒是叫人寒心!”张氏说着,想到贾瑚这会儿在宫里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怎样担心受怕,这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对贾赦也越发不快起来。“当初求老爷帮着打点关系,老爷硬是不愿意,现在我自己找了兄长疏通,他还这般漠不关心……我可怜的瑚儿啊……”

对着这样的张氏,苏妈妈金妈妈也没了章法,还是苏妈妈先回过神,让人去抱了贾琏出来,让贾琏哄着张氏。

贾琏这会儿也两岁多了,正是可爱的时候,看到张氏擦着眼泪伤心,忙奶声奶气地问怎么回事:“母亲,你怎么伤心了??”

张氏瞧着贾琏那小小的身子,想到当年贾瑚也是这般白嫩可爱的模样,一把抱过了小儿子,痛哭起来:“我的琏儿,我的瑚儿啊……”

贾赦愁眉苦脸从贾代善那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氏贾琏抱着一起痛苦,苏妈妈金妈妈在一旁束手无策的画面,眉头一皱,在张氏旁边坐了下来,烦躁道:“好好地,你这是干什么?”猛然想起张氏今儿是去了大舅子那里,心下一个咯噔,险些没跳起来,心瞬间剧烈跳动起来,紧张地看着张氏,惊问道:“难道是瑚儿在宫里出什么事了?”

“呸呸呸!”张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个乌鸦嘴,瑚儿在宫里好好的呢,哪会出什么事?你是不是巴望着瑚儿出事啊?”

贾赦这才微微放下了心,松了口气,对着满脸不快的张氏,拧着眉道:“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火气?要不是你一直抱着琏儿哭,我能想歪了去?”

张氏两眼一瞪,正要发火,贾琏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贾赦道:“母亲是想哥哥了。父亲,哥哥什么时候回家啊?琏儿也想哥哥了!”

因为才将将哭过,贾琏圆圆黑亮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眼眶四周还泛着红,嘟着红艳艳的小嘴,要哭不哭地说着想念,张氏瞧着这样的小儿子,眼泪倏地又掉了下来。抱着贾琏,冲着贾赦直哭道:“你看看,连琏儿这么大个人也知道想念哥哥了,你倒好,你还是做父亲的呢,儿子在宫里受苦你不管也就算了,我好容易得了消息你也不上心。你要是不待见我们母子,你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的,还装着关心瑚儿。”

贾赦好不冤枉,莫名其妙道:“我哪里不关心瑚儿了,那可是我的长子,我时时刻刻心里都惦念着呢,怎么就不上心了?我也不是故意不回来,实在是被绊住了。”

张氏冷笑:“上心?你的上心就是每天去陪老爷说笑聊天?你都忘记了老爷对咱们瑚儿多无情,连找人疏通人脉都不肯了,你还这么每天去每天去,连我得了瑚儿消息也不回来。老爷能有什么紧要事,前些天你不也去了,除了让你少出去在家里呆着,还说什么了?你就不能早回来?”张氏几乎都要脱口而出贾代善是想要贾赦呆在家里,少出去惹是生非,嫌他出去丢人。到底还留了一份理智,硬生生把这话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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