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嘛?”沉重的语气已经有些生硬了。
只见左浅浑然不在意的挥手道:“出发!”
“……!”沉重放开握方向盘的手,双手环胸倚在车座上冷冷的盯着坐在他车上一脸兴奋左右打量车子的人。
在沉重的逼视下,左浅停下左拍右摸的手,点头赞叹道:“四个圈的顶配了吧,不过这车是什么型号啊?”见对方不答话,左浅看了看他驾驶席的位置沉吟半晌道:“跑车的话应该是R8吧?啧啧,真够烧钱的。”
在对方超强的脸皮厚度下,沉重无奈道:“你到底跟过来是干嘛的?”
“土作朋啊!”
“什么?”头一次,沉重觉得自已和现一任的青少年有了不小的代沟。
“嘿嘿,简单来说就是土豪我们作朋友吧!”
看着对方那笑烂了的一双脸,沉重好脾气的再次重申道:“快回去上课吧。”
“不要!”
不想被拒绝得这么直接。
“我没有这种美国时间陪小孩子扯闲话,你当真不下车,可不要怪我。”
“安心吧,就算你把我带去卖了我都不怪你。”
沉重冷冷的睇他半晌,见对方没有一点要下车的意思,随即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左浅光好奇的打量车子的内部结构去了,完全没去注意对方打电话跟人说了什么话,只可惜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直到有人来敲车窗的时候,沉重哗啦啦的摇控下玻璃车窗,左浅好奇的抬头去看,有些吃惊于站在车窗外的人:“小短?”
只见季况没有理会左浅的吃惊,只是很恭敬的对着沉重叫了声:“沈叔。”
沉重看着他点了下头,随即伸手指了指副驾席上的某人。
看见季况打开了副驾席上的门,左浅一副不好的预感道:“干嘛?哦哦……小短你敢拉我,给你翻脸的吼,呀哈!季况!!你丫真拉。”
直到把人拽出了车子,季况才很客气的跟沉重挥手道了声:“沈叔再见!”
沉重未有回答,很酷的合上了车窗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被季况拦腰截住的左浅还在挣扎:“卧槽,季况你行!你真行!我他妈绝逼不原谅你,还有你,姓沈的,我他丫的绝不放过你……你听到没有喂?”
“……车都不见了。”季况放开怀里踢得乱没形象的少年无语道。
左浅气喘吁吁的看了看车离去的方向再看了看立在他身旁的同学,气到无语的伸指头点了点他,偏偏只憋出句:“你好样儿的!”
然后转身就走。
“浅,你真生气啦?不是,是年级主任叫我来把你拉回去的,我有什么办法?还有你干嘛跟沈叔一块儿的?”
校园里两个高个子少年一路上吵吵嚷嚷。
最后,左浅回身问:“今天这事,要想取得我的原谅,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看着对方眼里闪耀的算计光茫,季况犹豫了下:“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你他丫就不是兄弟。”左浅说着伸出胳膊把季况的脑袋夹在胳膊弯里一阵折磨。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沉重听着大门外的铁门被谁敲得砰砰响,即便隔得老远都听得见,且还有人在大声吼着自个儿名字。
在沉重这一生里,有人扯着嗓门儿在家门口叫他这种经历还从未发生过,迷糊间,本以为是还在做梦,在床上翻了个身要继续接着睡,没想那个魔音穿脑的声音再度清晰且震憾的传来。
“沉重!!!开门啊!!!”
余音都可绕梁三日了,沉重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脸未洗衣服未换的掀开窗帘,往下看,看清来人时,瞪着的眼珠子都快黑化掉了。
“沉重,我给你买早餐来了,你快开门啊。”
沉重有些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门口那个穿着C大校服的齐肩长发青年可不就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沉重的心情已经不能光用震惊来形容了。
“我给你买了早餐,都快凉掉啦,你快开门。”
“从哪来的,你给我回到哪去!”沉重铁青着一张脸,语气不善的吼道。
“诶?你确定不让我进来?”
没错,来人正是左浅,他昨儿个从季况那里打听到沉重的住处,今儿一大早便随便在路边摊买了早餐拎过来了。
沉重毫不受对方的威胁,本想拉了窗帘不管他继续睡觉,没想对方的把戏是一出又一出。
“啊哟,沉重你个负心王八蛋,亏你还是个有名的作家,那晚把人家睡了就不认了吼,只可怜只可怜了我肚里的小baby,不要怪妈妈狠心……呜嗯嗯嗯……!!”左浅掐着嗓子装模作样的一边哭着一边作势往肚子上捶着拳头。
沉重震惊的把半个身子趴向窗外,看着不时路过路人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门前扭捏作态的家伙再以一副愤恨的目光盯着自个儿时……
第4章:青春
他沉重完败了!
左浅收拾着沉重家里随处可见的文稿,把早餐往桌面上一放笑眯眯的邀请道:“别客气!”
沉重顶着眼皮下两块淤青的黑眼圈双手环胸邪睨着一进门就忙个不停的C大少年,周身围绕着厚重的黑气压。
“呀!你都鼓出死鱼眼了耶。”
在左浅夸张的叫嚷下,沉重的眉心有抽搐的征兆,“你到底要干什么?”特别是这么三番两次的找上来,“我和你很熟吗?”
“多见两次不就熟了吗?”
“……!!”还要多见两次?饶了他吧,沉重忍着皱眉毛的冲动坐在餐桌面前面色冷冷道:“说说你的动机,然后回去!”
“你把饭吃了先。”
沉重一副挑剔的样子看着面前的包子稀饭:“除了包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在左浅殷切的注目下,沉重以沉重的心情抓起了手上的筷子,这顿早餐可谓是他人生中吃得最憋屈的一次。
看着沉重把稀饭吃完,左浅很贤惠的把包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对方把包子吃掉,沉重一副嫌恶的模样道:“给你留的。”
“我吃过了!”
沉重坐着不动盯着包子沉默半晌,抬头淡淡道:“我从不吃包子。”
“那……不吃也成吧”左浅站起身想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被沉重伸手阻止道:“不用了,放这我会收,坐下说你的来意吧。”
“嗯……,好吧!”左浅以很优雅的姿势坐在沉重对面,脸部肌肉笑得恰到好处的看着沉重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即使他长得再漂亮,可本质是男人这点变不了,沉重有些受不了的伸手挡在自已的眼前,周身的冷冻空气已经不受自已控制的飘了出来:“我不懂得眼语,拜托你说来意。”
左浅用手指缠着自已耳边的长发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来意,想来就来了呗。”
“啊?”沉重觉得他快被这人无法想象的脸皮厚度折腾崩溃了,这算什么理由?
在对方超冷的视线逼迫下,左浅换了个坐姿重新道:“好吧,要一定非得找个什么原因的话,就是我看上你了。”
噗!沉重都快被这个理由折腾出内伤了,只见他拧眉深思了会才站起身,在左浅茫然的目光下走到玄关处把大门拉开,无声的跟左浅比了个请走的手势,左浅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晴转多云直转雨了。
“我靠,不是吧”左浅气愤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叉腰叫道:“老子他妈的不装了,知道老子大名不?你去C大或者随便哪条道儿上打听打听,多少人排队要伺候老子老子还不待见,你他丫的不要在老子面儿装大爷,老子跟你讲,就是看你挺合眼缘,你不要太给脸不要脸明白吗?”
边骂边指之迹,左浅已经蹦哒到沉重面前来了,看着沉重还是那副冷不拉叽的冰块儿脸样,左浅有些尴尬的收回差点儿就戳到对方鼻子的手指。
时间静默一分钟。
左浅先沉不重气道:“喂,你到底想要人家怎么样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哎,人家就想跟你玩而已。”
人强自已就气势弱了 ,要让左浅平时交好的兄弟看到他这副吃憋样,不定会被笑话多久呢“跟你说,我他丫没对人这么好说话过,哎哎,你倒是说句话啊冰坨子。”
“砰!!”
左浅摸摸差点被撞的鼻子气不打一处来“拽屁啊,你给老子等着。”
“啧”听着骂骂咧咧声越来越远后,沉重无耐的捏了捏眉心,现在的小孩儿他是越来越不懂他们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特别是这孩子,自已哪里有得罪过他?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编辑的催稿越来越紧,沉重看了眼桌上放的两个包子,收拾掉碗筷后,又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
这天中午午休时,季况约了左浅去操场上打球,左浅把身上的校服脱掉,露出被他校服盖着的屁股。
季况看着它愣了半晌,“你这裤子哪里买的?穿着还挺性感。”
“性感个毛。”左浅瞪了他一眼。
其实不赖季况盯着它看,而是左浅穿的这条裤子很有它的独特之处,松松垮垮的屁股上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头,整好覆盖住整个屁股,且整条裤子只有那地方有个老虎头的图案,实在是太惹人注目。
左浅见季况戏谑的盯着自已屁股看,不禁拍了拍它道:“知道这什么意思吗?这叫老虎屁股摸不得的。”
“什么?哈哈哈哈……”
操场上响起季况肆无忌惮的笑,惹来周围同学好一番打量,左浅往他们吼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不打就滚!”
整个操场又回复了各打各的状态。
“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奇葩?”季况坏笑着搂上左浅的脖子,伸手往他屁股摸道:“我试试这个老虎屁股能摸不能摸。”
手还没摸到,‘砰’的一声挨了一拳,季况疼得龇牙咧嘴半晌,左浅双眼发狠的哼笑道:“怎么样?能摸不能摸?”
“下手能不能轻点儿?”
左浅一人儿在操场上笑弯了腰。
今儿天气已有些炎热,左浅从手腕儿上翻出一根橡皮筋把头发松松的扎了起来,之前约好的几个三年生这才慢腾腾的跑来,直跟两人解释说晚到的原因。
这几人合在一起便是C大集成绩之最烂,性格之最差,脾气之最怪,惹事之最能的几个不良仔了。
左浅很大方的摆摆手,反手扔了篮球在地上拍了拍道:“怎样?今天怎么战?”
突然三年级的成泰凑近了左浅的侧脸细细打量半晌,众人好奇跟着成泰的视线往左浅看去,左浅一副怪异的表情盯着众人问:“你们看什么?”他用手在脸上擦了擦,以为是不是沾上了泥土,这时只听成泰幽幽的说道
“左浅,你的耳朵长得很好看。”
“哈?”左浅跟着众人下巴一起掉在了地上,不过,左浅的反应是极快的,只见他臭屁的看了成泰一眼信心十足道:“才耳朵?老子混身上下都长得好看。”
众人一阵狂汗。
男生的青春或者多半要数在球场上度过,左浅也一样,除了打架最喜欢的运动便是打球,只见太阳当头,几个少年在操场上跑得大汗淋漓,挥洒着属于他们澎湃的青春,笑声和尖叫声随处飘荡在操场的上空,好不畅快!
第5章:挨
还未到放学时间,左浅一个人偷溜出学校,在校门外的小卖部买了根冰棍边吃边走,日已西沉,淡淡的霞光铺洒着透过重叠的树叶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线,左浅支着脑袋仰天长叹,一个人稍觉无聊。
直行到一僻静小巷深处,眼角余光瞥见几重人影,他低头一看,五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青年错落有致的封住出路脸色不善的盯着自个儿,左浅警觉停驻脚步,人微一侧身稍往后瞟了一眼,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俩扛着棒球棒的男子,身高和自已相差不若。
糟了,对方人有够多,手有家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下午好!C大的左浅?”
左浅咧开嘴角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认真打量几人之余,脑子转得飞快,只是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几人,其中一人为他解惑道:“要不是你这头醒目的长发,我们还担心会认错了人。”
左浅了然的沉吟一声,丢掉肩上碍事的书包,整了整腕子上的护腕问道:“能请问找你们几个渣子来的缩头乌龟是姓谁名谁吗?”
左浅口中的渣子一号听到左浅的轻蔑也不生气,只是怪笑着重复的问了一声:“渣子?”然后仰天大笑,还不待他笑完,脸便变了色的发狠道:“那让你看看这堆渣子的厉害。”
的确,一个渣子不可怕,一堆渣子……左浅毫不示弱的拖长声音哼笑道:“我好怕怕的哟”
三个人近身与之搏斗,左浅很利落的挥拳踢腿迎击,几分钟过后,被揍的一人见三个人奈何不了他,恨恨的朝地上吐出一口血低咒了声:“妈的!”后挥手让一直立在墙边的几个少年一拥而上,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全身不知挨了多少拳头和踢打的左浅是被一根球棒打倒的。
迷糊中,他看见对方骂骂咧咧一瘸一拐的身影,和两个被人架走的背影咧了咧嘴平躺在地上心里想道,够本了的。
只是,在他发觉意识可能快要消失前,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糊上了自已的眼睛,让目能所及的视线变得一片绯红。“好寂莫,老子好寂莫。”有什么能派遣这份寂莫?
突然,左浅想到,自已还忘掉一件事情,那个冰坨子脸,老子还没让他好看。拖着疲惫且伤重的身子,左浅扶着墙根歪歪扭扭的站起了身。
沉重在交稿回来的时候,看到铁门前蹲坐着一个人,一身的衣上裹满了泥和其余的颜色已看不清原来的款式样子,别提有多脏。
他下车想去看个究竟,可能是听到声音,一头齐肩黑发逢头垢面的少年,抬起一张腥红的脸咧嘴笑道:“沉重,我又来看你了!”话完,脑袋无力垂下。
“……你怎么?”在认清那张糊满了血的脸时,沉重忙蹲下身去扶那个往下歪的身影。
在左浅最后的意识里,冰坨子脸好像在担忧的叫着自已的名字,他气若游丝的说:“对,我就叫左浅。”
沉重有个私人医生叫齐朗,当他看到这个一脑门儿血的少年时也吓了一跳,他伸手扒了扒少年的衣服向沉重道:“你还是帮他洗一下吧,不过脑门儿上那个窟窿甭洗了,出来我给他缝针,你家喂了狗吗?胳膊上全是被抓的伤。”
“有没有生命危险?用不用去医院?”
齐朗道:“可以等我给他包好伤口后,你带他去检查有没有脑震荡,不过你在哪捡的这么个……”这么个什么,齐朗都不好找词儿来形容,他行医这么十来年还好久不曾见过这样的伤了,一看就是和人打群架干的。
一听到没有生命危除了,沉重吊着的一个心也算是落下了,“啧,麻烦!”要万一出个好歹,这人是在自已门口发现了,自个儿说不定还得吃上官司,想想还真是。
“他的家人呢?”在沉重给左浅清洗身子的时候,跟过来的齐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