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着停车的位置走去，赖凯把车门拉开随意的说：“你最后和陈深他老婆说什么了？就你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性格能这么轻易就放过陈深？”
“因为我大度！”景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对着赖凯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我当时突然圣母心发作，看人还大着肚子，长得还不错。这么恳求我，我就没必要把人逼到死路上。”
赖凯发动车子，扫了景生一眼，“你以为我会信？”
“那你说说你和宋牧之间发生了什么？”景生身子微微向着赖凯那边倾，“说说我前男友和我的前前男友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赖凯目视前方，不管旁边都快要把他烧死的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我和你前前男友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在还和你前前前男友纠缠不清呢，你管我？”
“哟！赖凯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和我八卦模特杂志上名模穿abcd还是e的男人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存在了代沟，果然我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你就开始嫌弃我了吗？”景生摊摊手，“行了，朋友没得做了，我还是回去和廖笑笑孤独终老去吧。”
赖凯觉得自己每一次面对景生的时候只能是完完全全的被他拐到下水道沟里，还是自己无可奈何跳进去的。
他只能无奈笑着开口：“你够了好吗？我服了你了，我认输……”
“哎，算了，我不想听了。”景生把头转到了车窗那边，“强扭的瓜不甜，勉强的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赖凯用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一只手揉了揉额头，第二次无奈开口：“……我是自愿说给你听的。”
“我没让你说什么啊。”景生转过头一脸迷惘，“你要和我说什么？”
赖凯深呼吸：“……是我死皮赖脸一定要说给你听，我不说我就浑身不舒服，你要是不让我说我就睡不着觉了。我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这是底线了，景生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把你从车窗扔出去！”
“啊那真可惜，我不想听了。”景生用手抵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您就憋着吧，我会记得给你送安眠药的。”
不得不承认，已经做好了坦白准备的赖凯真的差点被景生这句话给憋回去。每次他以为他会习惯了景生带给他的种种不为人知的行为，现实这个小婊砸就会狠狠地给他致命一击。
“好了我开玩笑的。听故事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嗑瓜子吃点儿爆米花有气氛，我等着你睡不着的时候买好零食讲给我听。”景生拍了拍赖凯的肩膀，“不过晚上过了十一点半，我就进入了睡眠谁吵醒就攻击谁的地步。好自为之。”
赖凯的回复只有一句话，“请你对司机抱有足够的安静态度。”
然后景生看了眼赖凯的侧脸，真的在接下来十五分钟的路程中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看手机没刷微博没聊微信没发短信。
倒是惹得赖凯在开车的途中多看了他好几眼。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赖凯把车停好，快走两步到在电梯门口等着他的景生身边。
赖凯实在是受不了和景生在一起还能沉默十五分钟的事实，忍不住首先开口：“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陈深他老婆说了什么吗？”景生看着他，没什么表情，“想听吗？”
虽然觉得情况似乎不太对劲，但是赖凯还是又一次跳进了景生给他挖的坑里，“想。”
景生深深叹息，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在和他老婆说了一句话的时间里面，我看透了一个道理，重新认识了一下我高中体育老师教的语文。什么叫毒蝎美人，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什么叫做小和尚要下山去，老和尚不让他去，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啊……”最后一句说完还哼了一下这首歌，却是直接笑场了。
“你这最后一句什么鬼！”赖凯揉了一把景生的头发，“你这十五分钟就想这种事？”
“谁说的，我想这个歌词就想了很久好吗？”景生哼着这首歌，迈出了电梯，“不过我觉得这句歌词似乎不太对，喂，这到底怎么唱？”
赖凯撇撇嘴，“记得你妹，这种暴露年龄的歌曲我怎么可能记得歌词？”
“这明明就是个病句！你能不能行了！”景生不管他，自顾自的哼着根本就忘了歌词的歌，或许调都不对，他自娱自乐的倒是开心。
“停停停！”一边实在是受不了了这种魔音入耳的赖凯皱着眉，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朗诵的语气说，“这首歌歌词明明是小和尚下山去化缘，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然后正对着他们的那扇门就被打开了，廖笑笑穿着睡衣，眯着眼睛靠在门边上，“赖凯你五音不全就请忍住你的歌唱兴趣，我被你吓醒了你懂吗？”
赖凯躺枪，语气平静的说：“谁和我说这栋楼的隔音一级棒的？”
“我换了门。”廖笑笑说的坦然，“为了能随时听到你的黑历史，掌握第一手黑你的资料，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觉得我可以睡一个好觉了，睡前一笑。”景生对廖笑笑挥挥手，手中的手机还在闪烁着，“廖笑笑晚安啊。”
赖凯在这个时候明白过来，“我去你们是故意的！”
“睡前一笑啊，晚安景生。”廖笑笑也忍不住笑了，“晚安了逗比赖凯。”
28
景生洗完澡擦着头发，顺便把之前扔在沙发上的手机随手拿过来，找到了宋牧的号码，思索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今天赖凯和我说你们之间的事情了。”
套话第一招，装作自己什么都知道，让对方乱了手脚。
宋牧明显还没有睡，短信回的很快，就一个字：“啊？”
景生来了兴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戳戳：“我其实有点儿不太相信，赖凯对我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觉得值得推敲一下，小牧你是不会欺骗我的吧？”
套话第二招，怀柔政策，从根本上感动对方让对方坦白。
这一次宋牧的短信回复时间停顿了十几秒，发的字也比第一次多一些：“景生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个主要是赖凯哥说了什么啊……”
景生皱了皱眉，在赖凯的智商成正比例函数k值为负进行中的时候，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k值为正的直线生长的小鲜肉。
所以他决定采用套话第三招，真真假假有话说一半。
然后当宋牧看着手机上面景生发来的信息，欲哭无泪的截屏微信发给赖凯：“赖凯哥，你说我要怎么回？”
只和景生隔了两扇门的远程控制员赖凯看着宋牧发来的截图——
“景生哥：就是你们瞒着我的事情，你们见面不是很尴尬吗？你赖凯哥都对我坦白了，他说的大多数责任都在你，我对他这种卖队友的行为表示鄙视，顺便来找你寻求真相。”
赖凯压低声音训斥宋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装疯卖傻？转换话题你会吗？算了这个你玩不过景生。你自己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就好，可以和他说点儿无关紧要的，把话题的主动权最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我这是和景生哥抢话题？”宋牧在手机对面扯着嘴唇干巴巴的笑了笑，爆了手速回信息给景生。
“景生哥，我和赖凯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可能是因为赖凯哥之前给我联系了oc品牌代言的机会，我因为赶电影的试镜拒绝了，我害怕他生气一直都不敢联系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他生气。”
景生看着这条信息，虽然看着这个信息的长度是值得他等了差不多三分钟，但是这看似根本就无法反驳的话，在景生看来就是漏洞百出。
比如这个oc品牌的代言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比如赖凯什么时候和宋牧生过气他怎么不知道？比如宋牧开始投入电影试镜是在一年前，而早在他和宋牧分手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赖凯联系过宋牧……咦？景生觉得自己似乎是get到了什么。
景生斟酌了一下语言，手指轻轻敲敲敲：“你们的关系变成了这样该不会是和我有关系吧？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宋牧习惯性截图发送给赖凯，然后反应过来景生到底说了什么之后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在发送栏上敲了一堆乱码，深呼吸之后又把这些脑袋里面的杂乱细胞全部都删掉，用一种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语气发送：“怎么可能？！景生哥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然后不顾不停震动显示有新消息的手机，干脆利落关机，把它像是定时炸弹一样扔到了客厅的沙发里，想了想还神经质的把抱枕压在手机上面。
留下了还在手机那头咬牙切齿的赖凯和同样是手机那头一本满足准备入睡的景生。
在发微信未收到回信到拨号过去听到的是关机消息这一段时间内，赖凯的眉头就一直都没松开。
虽然他知道宋牧的智商再低也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但是赖凯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透过门镜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宋牧是个gay，赖凯在还是他的训练班老师的时候就清楚。但是他认识了宋牧这么长的时间都对这个放在自己眼前的小鲜肉没感觉，也就自然而然的忽视了某些人就是喜欢小鲜肉的这个类型。比如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工作室的景生。
好吧，也不算是突然，景生来之前是和他打过招呼。但是！他那时候是真的以为景生是来找他吃宵夜顺便看一看小鲜肉的，哪知道景生那是以勾搭小鲜肉为主，顺便来看看他的！
赖凯在景生进入他的工作室十分钟的时间内，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学生和自己的好朋友坐在一起喝着矿泉水聊着天，他只能在旁边拿着一瓶被景生硬塞进自己怀里的矿泉水，面无表情看着鸠占鹊巢的人。
呵呵，矿泉水还是没拧开盖的！
再次但是！这个时候从前那个蠢到爆的赖凯根本就没想到这两人之间会有暧昧！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鬼知道是多长时间之后，他看到宋牧把醉成一滩泥的景生送到那时候他们共同合租的房子。
“赖凯哥。”宋牧在那个时候无比自然的和他打招呼，“景生哥好像喝不了混酒，不好意思，我好像是把他灌醉了。”
从前单蠢的赖凯根本就没想这么晚了两人去哪吃饭了还喝了这么多的酒，他只是先是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景生，皱皱眉抱歉的对宋牧说：“麻烦你了小牧，把他交给我就行。”
“啊没事。”宋牧艰难地摆摆手，“景生哥的房间在哪？我送他进去就好。”
现在想起来想给从前单蠢自己一巴掌的赖凯在那个可以说得上是干柴烈火情况下笑着说：“左边第二间。”
自认为智商比那个时候高多了的赖凯把自己整个脑袋脸朝下都埋在枕头里。
但是他从前脑袋里面的水依然在，并且他顶着这么一脑袋的水还去浴室给景生接了一盆热水，甚至做好了要照顾这个酒鬼一晚上的准备，更甚至连明天请假的短信他都设置了自动发送。
然后就看见了门没关，门！没！关！
把自己闷的透不过气的赖凯把脑袋抬起来喘喘气，然后又埋进枕头里，枕套是白底带红草莓的，刚洗，还有一股洗衣粉味。
单蠢赖凯露出一个微笑，嘴里面已经含着让宋牧早点儿回去休息的话。
就看到了两个人亲在一起了，嘴对嘴。
当时粗神经的赖凯脑袋里面只有一句话：景生喝多了还没刷牙嘴里面不臭吗这都能狠得下心亲上去，果然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吗？
其实两个人只是嘴碰嘴就分开了，但是赖凯觉得自己在旁边偷窥了半个世纪。
微微有些意识的景生揉了揉发涨的脑袋，语气温柔的对着宋牧说：“你先回去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出门？”
“景生哥。”宋牧喉结上下滚动，“我能不能留下来？”
“小牧，不用麻烦你了。”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的赖凯满脸热情地走进来，“你这么晚能把这个醉鬼扛回来也是够拼的了，来！我送送你！”赖凯把水盆放在景生床头柜上，看也不看景生地扔出去一句，“自己洗洗脸。”就转身推着还想说什么的宋牧出了景生的卧室。
“赖凯哥，”宋牧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子，“那个今天晚上……”
出了景生的房门，赖凯就明显变了一个模样，表情严肃，就好像是父母老师抓到了早恋的孩子一样。他靠在门边上，把宋牧整个人就逼在了门口，他还贴心的把门打开了。
然后没什么情绪的说：“你和景生交往了？”
“啊？”宋牧愣了一下，“对啊，我们交往三个月了，我以为你知道……”好吧这种捉女干在床的表情明显就是被瞒在鼓里了。宋牧识趣的闭上了嘴。
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在景生刚和他见面不久。
“我和景生是很多年的朋友，并且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做学生对待……”
“等等！”宋牧打断了赖凯准备的长篇大论，犹豫着开口：“赖凯哥，你该不会是对景生哥有什么想法吧？”
赖凯：“……我对这么一个嘴贱的毒舌男有什么想法？”
宋牧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那你总不可能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你别吓我了，那你不是已经暗恋我几个月了？”
“……你还是圆润的滚吧。”赖凯没什么好态度的说，“你和景生在一起，真是浑身上下都沾染了他的那种讨人厌的气息。”
“真的吗？”宋牧故意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吧，我闻不到啊。赖凯哥你果然是景生哥的真爱，还特意去闻一闻。再说了，我就喜欢景生哥这种人，幽默，温柔，特别有安全感。”
宋牧每说一句，赖凯眉头就多皱一分。
幽默？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温柔？只对外人绽放。
安全感？他要不要告诉面前陷入恋爱中的孩子，景生一个月丢了四次钥匙的事情。
况且，他怎么就是这么看不惯宋牧在他面前这种满满粉红色泡泡的气息？
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的都应该烧死烧死烧死！
“小牧，回家小心。”景生拿热毛巾捂着脑袋，从卧室里面露出来了一个头。
“砰！”赖凯转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脸自然而然的表情。“小牧他早就走了。”
还是有些醉酒的景生疑惑：“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对我摆手了……”
“你瞎……你瞎说什么，眼花了。”赖凯撇撇嘴，“快去洗澡，浑身臭死了。”
29
赖凯是把脑袋捂在枕头里睡了一晚上，一早醒来颇有一种头重脚轻之感。
“老大！大神！大爷！求你听到我留言能给个回信？”
这个易信留言的是赖凯的助理，哦，对，他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助理。
“大神男神管他什么神的你醒了没！”赖凯还在刷牙的时候就听到门口含着怒气的声音，他出客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确定那上面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