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兀流月也一直未能睡着,和一个充满雄性气味的男人一同躺在一张床上,四周源源不断传来他的热度,怎么可能睡得着!强迫着自己闭眼睡觉,数羊数到了一百只,突然感觉身旁的呼吸近了喷在了耳朵上。心跳霎时加快,空气中浮动着不安的因子,在一瞬间都炸裂开来。如果,这时候有灯光,唐玦会发现兀流月耳朵已经变得通红,就像小兔子似的。
不安的动了动,唐玦细心地察觉到身旁的人呼吸加快了,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慢慢地凑过去轻轻咬住他的耳朵,牙齿摩擦着,舌尖轻触着,好像在品尝着美味,流连忘返。兀流月的双手在被窝之下早已紧张得握拳,但脸皮薄的他努力克制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呻= =吟,微微侧身,逃开了唐玦的噬咬。
唐玦现在已经万分后悔了,明明是想逗弄一下那人,却没想到自己的情= =欲来得如此之快,只是咬咬耳朵,就让自己差点控制不住……索性双手环住那人,喘= =息着贴在他耳边说:“不要怕,我只是抱抱你……”
唐玦已经拿出军人的十二分忍耐力来对抗眼前的情况了。手渐渐收紧,怀中的人终于不再装睡,睁开眼睛。从身后环抱过来的男人喘着粗气,腿间不知何时抵着硬块儿,兀流月满脸通红地僵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横在腰间的手臂紧了,轻轻地“哼”了一声,瞬间把身后人的情= =热点燃,凑过来噙住怀里的人的唇。
并不讨厌,兀流月脑子里现在居然还呆呆地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即便被唐玦的热情给席卷,与之纠缠起来。
两人睡觉,都心照不宣地只脱下了外衣,因此现在还穿得挺严实。只是嘴上的接触还无法排解心中的欲= =火,唐玦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来到了兀流月的衣服下摆,轻易地钻进了最里层,将还泛着丝丝冰凉的手直接贴上了他的腰。兀流月一个激灵,想要逃开,却被唐玦的两只大手紧紧箍住。
“唔……”怀中的情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唐玦的手也毫不犹豫地来到了他的胸前,撩拨着两颗红豆,紧接着听到一声惊呼,随即兀流月挣扎得更厉害了。
待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结束了这长长的濡湿的一吻,都安静地不说话。最终还是兀流月忍不住打破沉默:“……把手拿出去。”气息还有些不稳,努力保持镇定说着。
唐玦的手还在衣内,意犹未尽徘徊在他的胸前,时不时揪一揪那颗红果果,引来兀流月的一阵颤抖。“其实,你也可以这样对我。”黑夜似乎将唐玦浸染了,将他黑化成了恶魔,口中的语句刚刚吐出,兀流月的手就被放在了质感坚= =硬的胸= =肌上,起伏明显,看得出此刻它的主人有多么激动。
兀流月此时与他面对面拥着,逃不开亦躲不开,想要收回手,却被按得更紧,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将他烧得既尴尬又紧张害羞。
两人就这样互不退让地僵持着,唐玦时不时啄吻着兀流月的脸,试图慢慢平静下来。兀流月的手从来都凉凉的,此刻轻轻搭在唐玦的胸前,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有种柔弱的美感。过了很久,就到唐玦以为怀中的人已经睡着,却被他轻轻拥抱回来。不含一丝一毫的情= =欲,两颗心贴得很近,互相呼应着跳动。唐玦心中一阵安心,渐渐浇熄了火。
清晨,两人破天荒地比赤凌起得还晚。推开门,李峰正在院子里挥剑,赤凌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嘴中嚼着什么。
唐玦兴起,也将弓箭拿出来,这一阵子奔波劳碌,倒是疏于练习了。瞄准百步之外的一棵树,拉弓射箭。箭射出去,便传来小孩儿的一阵欢呼:“哟嚯!中了!”这弓箭不比那枪差,唐玦练顺手了,试着瞄准更远的地方,凝神静气。
第二十八章
唐玦一身劲装,衬得他高大挺拔,双手拉弓,将目标锁定在更远之处。这时李峰也收了剑走过来,那边兀流月用过早饭,也正好过来。唐玦却全然不知,全心全意盯紧远处那棵皂角树,肩部平齐,屏息。平时惯用右手拉弓,今日不知怎的,突然换作右手持弓,左手三指拉弓,拉至嘴角处,对准目标便松了手。
飞箭破空而去,赤凌玩心大起,跟着跑到箭落下的地方,堪堪只晚了几秒,正见到插在树干上的羽箭慢慢消散,“咦?”伸手还想捉住箭头,却还是晚了一步,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返身朝唐玦那边望去,羽箭却已经被他抓在手中。赤凌惊奇万分:这羽箭竟然还能自己回到主人手中!二话不说便跑回去,向唐玦央求着弓箭玩玩。唐玦没法儿,将手中的弓箭递予他。
李峰面目依旧冷凝,眼中却多了几分笑意。不出所料,小孩儿只是一会儿,就哭丧着脸要唐玦来传授传授独门秘技,不然连弓都拉不开,岂不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可唐玦早屁颠屁颠跟着兀流月不知去哪儿了。小孩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只有李峰仍站在院子中,于是脑筋一转,迅速转移目标,谄媚地跑过去。
李峰虽没有实打实地练过拉弓射箭,但他打枪的本事只比唐玦差了一点儿,也是射击好手一枚。看着小孩儿星星眼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舒坦,人也变得好说话了,接过箭便要示范给他看。
嗯,姿势标准,脸也不错,赤凌在一旁陶醉地看着李峰英俊的模样,就等着他英勇地开弓,羽箭飞射出去的那一瞬。哪知眼前的人保持着拉弓的姿势已经五分钟,依旧巍然不动。
“……英雄,咋啦?”赤凌忍不住狗腿地问。
孰知他眼中的英雄正内心崩溃地自我吐槽中:“啊啊啊啊!!这弓怎么拉不开啊啊啊啊!!”又暗自使力,仍无果。便面瘫地收了弓,偏头对赤凌说:“我突然记起我还要练习剑术。”说完,把弓箭递还给他,淡定地抽出自己剑。
小孩儿此刻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弓没拉成,箭没射成,小孩儿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路上正碰上唐玦与兀流月在屋外空地上说话。两人贴得很近,从这个角度看,像是唐玦从身后拥住了兀流月。小孩儿好奇地悄悄凑过去,谁知刚靠近一点儿,便被兀流月喝住了。
“谁在那儿?”想是猜到了是贪玩儿的赤凌,并没有怒意,可还是将做贼心虚的小孩儿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半天才答道:“是我、我呢~”摆了摆手,接着说:“我去收拾东西,收拾东西。”说完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哭丧着脸:“流月大哥真是冷哭了……”身后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着:“……不要大白天的……昨晚上……”
与猎户别过之后,四人加快脚步朝南端赶去。途中经过了一个名叫“阳棕镇”的地方,人口是这一路走来最密集的小镇了。
此时四人两两结伴,走在街上。
“此地倒是我来这儿见过的最有人情味儿的了。”唐玦不禁感叹着。并肩走着的兀流月“哦”了一声,尾音上翘,道:“何以见得?”
唐玦指着那不远处坐在台阶上正吃着包子的儿童说:“刚刚那孩童不过是饿了经过包子铺,那店主便予了他两个肉包。那妇人去布店买布,手头的银子不够,那店主便二话不说地答应将不够的那份赠予她。还有那老人家……”唐玦并未十分注意观察,仅仅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便随意能见到。兀流月轻笑一声,接道:“这些事情在哪儿没有发生。只是你以前没有发现罢了。”
唐玦皱眉:“是吗?总觉得这镇子上的人是一个整体,比之之前经过的那些地方,有些不一样……那孩子手臂上的是什么?”眼睛一直有留意着那吃包子的孩童,是以那孩子将衣袖扎上去,露出了手臂上的图案时,唐玦便马上发现了。
兀流月闻言也望过去,正见到那图案,一条黑蓝色的蛇吐着红色的信子盘踞在那孩子的上胳膊,即便是在阳光下,也隐隐透着凉意。“这孩子居然是南虺教教徒……”看了一眼,他便似在发觉了什么,朝刚刚那卖包子的望去,那店主左胳膊上赫然也有着一条黑蓝色的蛇。心下骇然,莫非这南虺教的势力扩展得如此之快?!
唐玦见他变了脸色,阴翳来袭,又见他脚步加快,心中起疑,但知道此地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大跨步跟了上去。
两人行至一处拐角处,人少了很多。后面跟着的两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刚走近,便听见兀流月说:“这儿是南虺教教徒的镇子。我刚刚一路看过来,几乎人人的胳膊上都有着一条黑蓝色蛇图案,那是南虺教的标识。”
直到此刻,唐玦才明明白过来,那些所谓的“人情味”不过是教徒之间所存在的凝聚力。就像一根无形的锁链,将所有教徒捆绑在一起,内部团结的同时,也有着极强的排外性。
“我就奇怪总觉得不自在,原来如此。”赤凌感叹一句,从那街上走过,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看却找不到目光的来处,真是如芒在背。
兀流月紧了紧拳头,说:“恐怕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号,紧接着就听到许多匆忙的脚步声朝这边涌过来。赤凌回头一看,与跑在最前面的人打了个照面,吓得大喊一声:“妈呀!”便撒腿就跑。
第二十九章
赤凌的腿虽然是四人中最短的,但经刚才一吓,脚步移动的频率加快了不止一两倍,蹿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超过了其他三人,跑在了最前面。四人也跟着在小巷子中转来转去,后面始终跟着一队长长的追兵。小孩儿大喘着气停了下来,双手拄着膝盖说:“这、这样不行,跑死我了……”
四人正跑到了一棵树下,周围零星有几座房子,比刚刚跑出来的巷子宽阔了不少。兀流月的气息也有些不稳,唐玦和李峰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跟没事人似的。
“……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不能杀。”兀流月调整了一下呼吸,被紧追不舍,却偏偏不能动手反抗,这偌大的镇子,处处都是南虺教的人,并且初来乍到,对这儿的地形完全不熟悉。想着便皱起了眉头。
唐玦与李峰对望一眼,便决定了什么。唐玦转头对兀流月和赤凌说:“你们继续往南跑!”说完,便与李峰一起朝刚刚来的方向跑过去。
“诶!”小孩儿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两人就只留给他后脑勺。兀流月不满地吸了吸鼻子,一声不吭也跟着那两人往回跑。小孩儿连忙跟上去,与兀流月并肩回到巷子入口便停了脚步。
安静,极致的静谧。
难道这么快就已经解决了所有人?两人放轻脚步,探了身子往巷子里望。隐约可见四五个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屏息听了一阵,远远有打斗的声音传来,兀流月正准备走过去看看究竟,倒在地上的一人突然从前襟里掏出一样东西,揭了盖子,朝向天空,闻见一阵难言的香味扩散开来。
兀流月心中暗道:“不好!”果然不过一会儿,就听得从南面的空中传来阵阵狂风肆虐的之声。日光被空中移动的庞然大物给遮住了,站在地上抬头向上望去,尚不能将那庞然大物看个全,似鸟非鸟,伴随着一阵阵尖利的啸声,从头顶飞掠而过,直朝着打斗声那边飞过去。
赤凌叫了一声愣住不动的人,两人拔腿跟上去。
那只大鸟在不远处停下来,落在屋顶上有半间房屋那么大。走近了,唐玦与李峰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中。两人四周全是倒下的村民,两人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却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对面的人。在他们面前立着一个男人。
后来的兀流月与赤凌拿不准该不该走上前去,因为现在的气氛简直太诡异了。那个从大鸟上下来的男人,好像就是唐玦他们一直在找的同伴?
空气凝固。
魏飞开口说话:“唐玦,李峰。别来无恙。”十分普通的朋友间的打招呼,微微上扬的语调,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此时身着暗蓝色长衫,外面罩着一层轻薄的黑色轻纱,几月不见,原来的寸头变得半长不短,没多大变化,只不过眉目间多了几分暗色。
唐玦与李峰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饶是神经再粗大的人,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魏飞挑了挑眉,朝唐玦两人走近。不远处屋顶上的大鸟把头懒懒地垂在胸前,像是在打瞌睡,外界对它全无影响。
“魏飞。”唐玦叫住了往这边走的人,军人的敏感让他在魏飞才走入视野便察觉到眼前的人有了巨大的变化。或许……已经不是从前的队友了。
朝这边走过来的人脚步顿了顿,但依旧来到了唐玦身边,站定。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玦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李峰在默默向唐玦靠近了一点儿,似乎对魏飞有所防备。
魏飞自是看了出来,眼神暗了暗,接着回答说:“我被人从赤谷带到了兀火大陆。”
唐玦一直紧盯着他,此时缓缓说道:“带?这么说来是自愿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是谁带你走的?”
魏飞手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笑了出来:“当时不是,不过后来是我自己跟着他们走的。”又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他们说知道回去的方法。所以,我就加入了他们。”
“你一直在南端?”
“……嗯。我已经知道回去的方法了,只要你相信我,和我一起……”魏飞说着便激动起来。
“我不会。”唐玦没等他说完,便干脆利落地直接否定了。他转头对李峰说道:“我们走吧。”李峰点头,也不多问。两人刚走出几步,身后的人便提高了声调,隐含着怒气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想回到现实世界了?”
唐玦停了脚步,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想。但不会和你一起。”兀流月与赤凌迎过来,唐玦看了他们一眼,说了个“走”字,便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
不远处传来大鸟的咕噜声,青天白日,太阳耀眼,魏飞站在一片残垣之中,头微低,看不见表情,只是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像是竭力忍耐着什么,突然抬头发狂般的朝天大吼一声,露出一截脖子,仔细看了,脖颈上有一条黑蓝色的蛇吐着红色信子。
“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同伴吗?”兀流月冷冷地问道。半晌不见有人回答,侧过头,便听见唐玦的声音传来:“他是南虺教的人。”略带苦涩,“我找到一直是同伴,而不是……敌人。”深吸了一口气,唐玦抬起头看进兀流月的眼睛里。
第三十章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沉默。但现在的处境容不得他们休息片刻,因为渐渐有脚步声传来。刚刚唐玦与李峰解决的只是一部分人,这会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伙人,全都黑色劲装加身,太阳被乌云掩盖,丝毫光芒都外泄不得,一股风雨欲来之景。
唐玦将弓箭拿在手中,李峰手中的大剑也已出鞘,将赤凌护在身后。全都一副严整地备战状态。兀流月的刀泛着寒光,被他拿在手中,正与其银发交相辉映,有了战神之姿。
人群还在往这边移动,四人不敢放松,人多势众,小觑不得。领头的那人,一头乌发在风中张扬地舞着,手中的剑横在胸前,来势汹汹。
兀流月一挑眉,倒是觉得有点儿新奇。唐玦弓已拉满,李峰的大剑也气势全开,那人群竟慢慢停了下来,似是被四人的杀气给吓着了,有所忌惮,踌躇不敢上前。
唐玦的箭头直指着走在最前方的领头人,只要他再靠近一步,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