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共二层,一层有三个房间,左侧有间耳房,堆放柴禾和养猪,附带厕所。主楼中间一间最大,双扇木门,为厅堂,两侧各有一房间。二楼在楼下只能看到六扇木窗,窗纸已经破损,黑洞洞的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四人从正门进入厅堂,推开大门,便见屋中靠墙正对大门摆着一个大的神台,距大门约五六米远,神台上灰蒙蒙的也看不出上面曾经供奉过哪路神仙,神台上和屋顶布满灰尘和蛛网。神台下有几根长木凳横七竖八地堆放在一处,同样布满了灰尘,已经破旧不堪。
大堂的左右墙边各有一道侧门,神台左边也有一道门,看样子厅堂后面还有房间。
陈皓斯走近神台,抬头凝视了会儿,召集众人小声吩咐几句,于是大家一字排开,对着神台拜了两拜,VJ在等成员们拜完后也相互帮助拿着摄像机,各自朝神台拜了拜,这才一起朝神台旁的小门去了。
整栋木楼似都是由木头建造,地板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已经开始腐坏,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静寂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玛格丽特和赵新义走在最后,玛格丽特一直拉着赵新义的义角,此时小小声地问赵新义:“新义哥哥,你说这神台供奉的是什么?”
赵新义想也没想地回道:“以前的人大多会在大堂里供奉观音吧。”
“我猜是财神。”玛格丽特笑着说。
赵新义轻拍她一下道:“你就知道钱,哈哈。”
玛格丽特说:“才不是呢,我们老家的祖屋就是用来供奉财神的。”
“行了行了,这可不是你老家。”赵新义笑着说道,到门前时及时提醒,“小心脚下!”
玛格丽特还是被跘了一下,被赵新义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发出的惊呼声惊动了走在前面的陈皓斯和蔡明朗,陈皓斯回头来问怎么回事。
玛格丽特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下,队伍继续前进。
神台后面的房间看上去像一间杂物间,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箱子簸箕,在黑暗中黑乎乎的就像一群怪兽。
大家站在屋内拿着各自手中的电筒四处乱照,VJ扛着摄影机在陈皓斯的指引下将屋内每个角落一一拍了下来。
玛格丽特这时显得特别胆小,紧紧靠在赵新义的身边,不停地说:“啊,这里真像鬼屋,要让我一个人肯定不敢进来!”
赵新义又感觉到那种被偷窥的感觉,甚至连右脚脚心也开始有些发痒,痒得他的心情又开始烦燥起来,注意力无法集中,并没有注意到玛格丽特的说话,只顾四下寻找那让他烦燥的视线。
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一行人很快看遍了屋内的所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除了灰尘还是灰尘。
继续由陈皓斯打头,众人准备从杂物间右边的门过去看看那边的房间,出于照顾女性的心理,赵新义让玛格丽特先过去,那道木门只80公分左右宽,仅方便一个人通行。
等到玛格丽特过去后,赵新义的身后只有他的专属VJ一人了,赵新义抬脚迈进道门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奇怪的是,房间内竟没有看到其他人,他吃了一惊,成员们刚刚才进到这个房间,没道理马上就看不到人了啊?
赵新义连忙回头想问紧跟在他身后的VJ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连身后也没了半个人影,甚至连他刚刚迈过的木门也消失不见,只有一堵空无一物的木墙。
赵新义诧异地转过头来细细打量身处的房间,这间屋子大约二十平左右,左边墙中央有扇窗户,右边边缘有道门,而他正对的前方靠墙摆着一张梨木雕花大床。
不知道为什么,屋里没有灯,只他手里的手电一点光源,可屋内的景物却清晰可见,光亮犹如黄昏时分,站在墙边,对面床上的饰物也能清楚地看到,白纱床帐用金银丝缠制的帐挂将挂到两边,织锦的被盖整齐地铺在床上,似乎还在微微反射着光芒,床下的脚踏一层不染,就像主人刚刚整理过一般清洁整齐。
床边放着两只圆凳看样子是放衣服用的,床尾到墙壁的空间被一道彩绘木屏风格开,不远处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套梳妆桌椅,上面放着一些装胭脂的精美盒子。门旁是一个盆架,上方挂有一面镜子,架子上放了两只铜盆,旁边还搭着毛巾。
窗户那边的墙角里叠放着几只大木箱,看似是用来放置衣物的,屋子的中间是一张圆桌,上面摆着一套茶具,下面整齐摆放着四张鼓凳。
赵新义看了看手里的电筒,干脆将手电关上,屋内的光线依旧如常,一切清晰可见。
赵新义拿着关闭的手机往那屏风走去,屏风后面是一只大木盆,旁边还有一只小的漆绘木桶,看样子是房间主人晚上洗澡和入厕用的。
所有物品上一丝灰尘也无,赵新义走到屋中的桌子旁坐下,伸手提起茶壶,里面居然还有水,赵新义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将手中的手电也放到了桌面上,安静地坐在那里,嘴角掇着一丝微笑,似乎看穿了某人的把戏,正信心满满地静待对方的出现。
17、失踪
陈皓斯等人从杂物间的侧门进入的房间很是宽阔,是木楼一层左边的房间,只一扇单门,屋内摆放了三排长桌条凳,距桌凳一米条是张反向摆放的办公桌和一张藤椅,蔡明朗小声说:“这是他们当年的会议室,村里集会和村委选举什么的都在这里举行。”
陈皓斯点了点头,仔细打量这个办公室。
没等陈皓斯将屋内情况看完,就听到玛格丽特和赵新义的VJ闹了起来,陈皓斯不明就里地冲他俩吼道:“在这里还吵什么呢?”
玛格丽特一脸慌张地跑过来说:“新义哥哥不见了!”
紧跟在她身后过来的VJ也说道:“我刚才明明是紧跟在他后面进来的,但是过了门坎就没看到赵新义了。”
“怎么可能?”陈皓斯并不相信,这间房虽大,但屋内陈设简单,一眼就能看光,哪有躲人的地方?
陈皓斯不信任地从那道门跨过去,回到了杂物间,其余人等都神经质地紧跟在他身后,一窝蜂地挤到了门边,谁也没注意到独留在最后的蔡明朗脸上闪过一的丝怪异的笑容。
七八支手电在杂物间内乱照,陈皓斯一边大声叫喊赵新义的名字,可这屋子只有这么大一点儿,东西虽又杂又多,但在手电和聚光灯的照射下也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将杂物间几乎整个翻了一转,也没有找到赵新义的踪影,陈皓斯内心有些慌了,毕竟赵新义不是普通人,要真有个什么闪失……陈皓斯不敢再想下去。
退出杂物间,众人重新回到侧间会议室内,陈皓斯冷静下来,吩咐众人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并好好回忆下刚才有没有遇到其他异常情况。
陈皓斯又让赵新义的VJ将刚才的片段翻给他看,确实看到赵新义跨过了门坎,之后,镜头里出现的就是玛格丽特的背影,镜头四处扫荡,屋里的三个参演者、三个VJ和二个照明都被拍到了,单单只赵新义不见踪影。
陈皓斯将那段影片反复看了多遍,身旁突然传出一声惊叫,转头一看,玛格丽特和蔡明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刚才发出惊叫的正是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惊讶地盯着摄像机的显示屏,用充满惊恐又有丝兴奋地语气道:“新义哥哥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你快看!”
屏幕中的画面正停在赵新义消失的那一瞬间,陈皓斯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赵新义在消失前,前脚迈过了门坎,后脚抬起之时,虽然还能看到他的人,但却变成半透明状,模模糊糊地似乎被什么挡住,这样的情况只一瞬,再进一帧,人就已经消失在镜头前。
陈皓斯抬头看向赵新义的VJ,问:“你在进门时可有感觉什么异常?”
VJ想了想,说:“当时我紧跟在新义身后进来,身体似有被什么挡了一挡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轻微,我以为是有风吹进来的缘故,眨眼间就失去了新义的踪影。”
陈皓斯点了点头,看向玛格丽特,问了同样的问题。
玛格丽特并没有感觉任何异常,当时她的VJ先进入这间会议室,站在门前拍摄她进门的情景。
陈皓斯将玛格丽特的VJ叫到跟前,再次检查他所拍摄的场景,发现自他进入办公室后,镜头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赵新义的踪影,在玛格丽特进入会议室后她身后的那道门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之后便是赵新义的VJ进来,然后玛格丽特站在门旁伸头去找赵新义,透过侧门可以看到杂物间内灰蒙蒙的物什,再之后就是玛格丽特向赵新义的VJ追问赵新义的去向。
一直没有出声的蔡明朗在看完这段短片后忍不住浑身颤抖地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
陈皓斯冲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大家先冷静一下,玛格丽特会意,立刻拍了下手,当作场记板,拍摄暂停。
VJ和照明都是有道之人,对这些事不一定见得多,但听得多了,也不紧张,各自继续各自的工作,安静地分工对屋内环境和在座的三人继续拍摄。
陈皓斯微闭了双眼抬手掐算了一番,平静地指了对面墙边的另一道木门道:“我们先从这里出去。”起身率先往那道门走去。
门的另一头,是木楼的耳房,木门正对是一个条石砌成的猪圈,里面杂七杂八地堆放着一些废旧的木料,早已没有猪的影子。猪圈下面是粪池,池里只留下深褐色的干枯污渍,粪便都已干枯。猪圈右侧离屋墙还有一米左右的间隙,角落里还有道小门。
木门的左边是条木楼梯,楼梯口旁是另一道木门,有灯光从门缝中透进来。
陈皓斯站在门旁指引众人从会议室出来,聚集在这间猪舍内。
一名VJ和一名照明先走了出来,站到了猪圈边上,镜头和灯光对准从会议室出来的众人,蔡明郎和玛格丽特依次从会议室走了出来,然后是四名VJ,最后是照明。
陈皓斯突然伸手抓住其中一名VJ的手将他往旁边一带,右手紧紧扣在他的命脉上,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在场的工作人员似乎早已知道这名VJ不对,六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那人的退路之上,前后左右将陈皓斯和他围在中间,聚光灯和摄像机都齐刷刷对准了那名VJ。
那VJ并不答话,只缓缓抬起头来,冲着陈皓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人的脸色在灯光的映射下呈现惨白泛青之色,双目无神,青紫的嘴咧成一条大口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看不出实际年龄。
站在猪圈旁边的玛格丽特只看了一眼便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一旁的蔡明朗突然惊恐地望着他叫道:“老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VJ也不答话,笑微微地与陈皓斯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将扛在肩上的摄影机单手竖立了起来,朝陈皓斯当头砸下,陈皓斯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已经紧紧贴在了身后的木墙上,退无可退,右手并没有松开抓着的这人的命脉,指上发力,却对那人丝毫不起作用,摄影机闪电咂来,眼看就要被砸中,陈皓斯右侧的VJ空着的左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桃木剑,举剑挑向砸向陈皓斯的黑色的摄影机,那台摄影机却凭空消失,化作一道寒光滑过横里刺来的桃木剑,削向被陈皓斯抓着的手臂。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那人被陈皓斯紧扣住的手臂已齐齐断裂,那VJ眨眼间凭空消失在众人的面前,没人看清他逃向了哪里。
玛格丽特再次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这样残忍的场景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即便是当下的电影电视剧,都早已禁播这种自残身体的镜头,就连小说也鲜少这种场面出现。
蔡明朗一脸震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断臂并没有想像中的血水飞溅的情况,陈皓斯手中的断臂在那人消失后也随之干枯缩水,变成一截残败的枯骨。
陈皓斯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枯骨丢给一旁的照明,沉了脸紧急指挥众人赶紧离开这里。
工作人员们立刻有条不紊地拥促着惊吓过度的玛格丽特和呆呆出神的蔡明朗往楼梯口的侧门离开。
外间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已听到玛格丽特的两次尖叫,正紧张地望着木楼,见侧门打开,就有工作人员立刻奔了过来,帮助护了玛格丽特和蔡明朗奔离木楼。
一和工作组聚合,有工作人员拿了衣物过来披在玛格丽特和蔡明朗身上,并递给他们一瓶水。
两人都慢慢缓过劲来,蔡明朗望着木楼呆立良久,口中喃喃地自语着什么。
玛格丽特回神后低声饮泣,自负没有好好看着赵新义,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站在人群中的周硕刚才没看到赵新义出来已经觉得有些奇怪,本打算找陈皓斯问下出了什么事,没想在经过玛格丽特时听到她的自语,大惊之下转身抓着玛格丽特的手臂向她确认赵新义的去向。
玛格丽特一看到周硕,更是大哭了起来,说:“新义哥哥不见了,呜呜……刚才……刚才我们还遇到一个怪人,呜呜……新义哥哥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抓走了,呜呜……”
在玛格丽特身旁安慰她的经纪人赵明美不满地瞪了周硕一眼,还未开口,周硕已经消失在她们眼前。
赵明美将玛格丽特抱在怀里安慰起来,一直重复着发生这些事她也不想的,不是她的错。
周硕瞬间奔到陈皓斯面前,向他追问赵新义的去向。
面对周硕,陈皓斯也有些底气不足,虽然在和陈奇童讨论这里的情况时,陈奇童已经叫他小心,并给了他可靠的护身符,他也将护身符分发给了众人,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超出他们预想的发生,赵新义现在的去向他根本算不出来,就连刚才那个突袭他们的人,他也没办法算出对方的身份。
18、寻人
将实情告知周硕,如预想般周硕要求立刻停止拍摄,联系陈童奇来帮助找出赵新义的下落,并威胁如果赵新义出了什么意外,不会让陈家好过。
陈皓斯对于这样的威胁并不在意,只是同样犹心赵新义的下落,耐着性子好言安抚周硕,周硕哪里领情,一再要求立刻找到赵新义。
陈皓斯的耐性快被磨光,他不知道这位和自己认识几十年的老友经纪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如此不讲理地乱吼乱叫,这让他即便有能力也没办法去做任何事。
周硕还在发飙,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周硕说道:“老周啊,你现在冲着陈导发火有什么用?冷静下,你要相信陈导,总会有办法找到新义的。而且,新义身上有我师父的护身符,不会有事的。”说话间,右手不经意地搭上周硕的肩。
周硕的大嗓门立刻停了下来,愣了愣神,回望向那中年男子,一时无语。
中年男子微微笑着揽着周硕的肩将他往一旁引去,一边说:“我们哥俩儿到旁边说话去,这里的事就交给陈导做主吧。”回头给陈皓斯使了个眼色。
等周硕一离开,陈皓斯就去找一旁正喝水休息中的蔡明朗问情况。
蔡明朗脸上完全没了血色,双手捧着热水杯,颤抖着双唇说:“刚才那人,就和我一起看到异像的原拆迁队副队长,我的师兄——丁树仁,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是他……”
“看来,他也是来寻因的!”陈皓斯丢下这句话后,召来随行的VJ开始回放刚才的片段看。
玛格丽特此时情绪已经稳定,甚至有些兴奋,捕到人就问有没有赵新义的消息,在连问了十来个人都得到不知道的答案后,她又冲回陈皓斯的身旁说:“大师啊,看来新义哥哥还在屋里,我们进去找他吧!”
陈皓斯看了她一眼,说:“进去是要进去的,不过这次只我一个人进去。”
“那怎么行!我们是一个团队耶!”玛格丽特大叫道。刚出来时,她因看到那场残忍的自残场景而受到惊吓,这会儿,内心又重燃起亲身体验灵异事件的热情,更想要亲手抓住刚才的怪人,并救出赵新义,好在赵新义面前威风威风,证明她是真的不怕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