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小杉 下——秋水共长天一色

作者:秋水共长天一色  录入:11-19

卫云杉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市一医院乱七八糟的,发生大事故医生不够,能用手术室的都是危重病人,得赶紧给李加慎转医院检查治疗。他拨通李盛的号,给他简单说明情况问有没有关系转院,李盛一听李加慎出事,说马上就带人来接李加慎转私人院。

李盛真是个好管家!卫云杉有点庆幸,李盛是个能干的,不然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觉得自己无能,遇到事情除了手足无措还是手足无措。

等待李盛的过程万分煎熬,一秒一秒的时间似乎都掰成十瓣来过。

“加慎加慎!”卫云杉一直紧紧握着李加慎的手,不停在他耳边呼唤。过了好久,突然,他看着李加慎睁开了眼睛,他惊喜叫道,“加慎!你醒了?!”

就在卫云杉以为人醒了的时候,李加慎又闭上了眼睛,咕哝几声,动动脚,似乎是睡得特别不舒服。

卫云杉想喊医生,可是过道上全是病人和家属,一个白衣服都看不到,束手无策之时,李盛电话来了,说救护车已经到医院,并发过来一个号码,让他赶紧联系税医生,他自己还在来的路上。

卫云杉联系了税医生,说了李加慎的位置,很快,李加慎就被训练有素的一队人送上了救护车。在推病床的时候,卫云杉对税医生说:“刚才我以为他醒了,他不仅睁开了眼睛,还说了话,腿也动了下。可是我喊他,他却似乎听不到一般。”

税医生说:“上了车我就给他检查。”

一行人上了车,车马上开出市一医院。税医生给李加慎用上氧气和测心跳的仪器,又细细查看后他对卫云杉说:“除了头上的这个包,身上也就几个淤青而已,体温、心跳都正常,脸色也正常。要回医院做了CT才知道脑袋里面的情况。”

卫云杉点点头,有医生在一旁他放松许多。

到了私人医院,李加慎被推进CT室,卫云杉在CT室外等。没多久李盛到了,卫云杉给他说了下大致的情况,李盛说:“希望先生什么事情都没有!”

看卫云杉这么担心,李盛心想不枉先生平时对他这么好,安慰道:“月亮湾大桥坍塌,桥下不知道被压了多少车辆出不来,桥上掉下去的车辆相反还好一些。来的时候听新闻,已经有十多人死亡了,咱们先生已经算福大的了。”他叹了口气,李胖已经去市一医院找李加慎的保镖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电话出来,想必情况不怎么好。但这些事情现在没有必要给卫云杉说。

卫云杉肯定地说:“他肯定没事的。只是昏迷一会儿,说不定等一下就醒了呢。刚才他不也动了吗?”说这话着实是为了安慰自己。他不敢想其他任何的不好的可能,他怕他这样想了,老天就会真的让李加慎这样了。

税医生亲自给李加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完后找到卫云杉和李盛:“脑袋里面有一点淤血,被砸了也会有这种情况,刚刚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淤血慢慢会散的。按理说不该晕迷这么久才对,但脑袋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怎么会这样?”卫云杉问。

“我也不知道。”大脑的事情本来从来就为人类知之甚少。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可能马上,可能很久很久,这个说不准。应该没有问题的。”

卫云杉真的不满意这个答案,但是再不满意也没有办法。

李加慎被安置在最高级的病房里,病房是套间,进去了之后甚至感觉这不是医院而是酒店。但环境确实很舒适。

李加慎被安置好后,卫云杉坐在李加慎床边,问李盛:“要不要通知李叔他们?”指的是李加慎的父母和兄嫂。

李盛说:“已经通知了,看时间可能再过一会儿就能到这边。卫先生只需要陪在先生身边,其他的琐事都交给我就行。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说。我相信,先生醒来后,最想看到的就是您!”

卫云杉想象着李加慎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场景脸上有了微笑,说:“谢谢你!感觉你就是万能的,什么都能想到并做好。”

李盛回他一个微笑:“谢谢夸奖!”然后把卧室的空间留给二人,自己出去忙其他琐事。

税医生说要多给李加慎说话,说不定能唤醒他,很多从深度昏迷醒过来的患者都说过,自己能够醒来,就是因为听到了亲人或者爱人的呼唤。

卫云杉握着李加慎的手,一遍一遍喊着爱人的名字,说一些琐事,说一些以后的打算,说如果李加慎愿意醒过来,他怎么样都行。

听说李加慎出事,李维、张玉如、李加所第一时间赶过来。看到睡在床上不醒的李加慎,又了解了事情始末,张玉如给卫云杉一个拥抱,声音有些哽咽:“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加慎出事了,谢谢!”

卫云杉摇摇头,有他们来,他觉得安心许多,又觉得自己没照顾好李加慎,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他一个人的,如果今天我拉着他一起回学校,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喝点水,你的声音都哑了。”李维听到卫云杉嘶哑的声音赶紧递了一大杯温水,又嘱咐李盛弄点胖大海水来。

卫云杉喝了水,感觉说了好几个小时话的嗓子舒服许多。

张玉如说:“你不要太担心,现在加慎生病,你更该打起精神好好照顾他。出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你更不要自责。”

卫云杉只能点头。

这样一折腾,天不知不觉暗下来。李加慎还没有醒,只能挂营养针。医院里面有家属餐,李盛直接让人送到病房,卫云杉看着饭菜,一口吃不下,只勉强喝下几口汤。

营养液输完,税医生又过来检查,说的什么卫云杉也没搞懂,反正就是说不准李加慎什么时候醒,让他给李加慎擦洗一下,换身舒服些的衣服。

给李加慎擦洗,卫云杉拒绝了李加所、李盛带的助理的帮忙,不假他人之手细细做了。到凌晨时候,李加慎自己转了个声,呼吸平稳,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李加慎不醒,李爸李妈李哥心里都焦急,从下午到凌晨未休息,状态都不怎么好。税医生劝他们到隔壁房间睡觉休息。又劝卫云杉:“你更该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和力气。”

卫云杉说:“我就想在这里守着他,万一他醒了,一个人都没有。”

税医生说:“那里警醒些,反正床这么大,就睡他旁边吧。”

李加所赞同,说:“税醒说的对。爸爸妈妈你们去睡吧,杉树,你去洗漱下,我在这里守着加慎,你来了我再走。不养好精神,明天怎么继续照顾他?”税医生就叫税醒,和李加所是朋友。

李维、张玉如再担心儿子,也离开这间病房去旁边空的房间睡觉。

卫云杉简单洗漱后换上干净的T恤短裤,待李加所走了,小心翼翼躺到李加慎身边,抱住他一只手,带着担心昏昏沉沉睡去。

朦胧间,他感觉李加慎换了个姿势,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体温,他忘记了这是在医院,忘记了李加慎出了事晕倒,只觉得这就是个甜蜜普通的夜晚,在舒适的床上舒适的房间,有他爱的爱他的李加慎抱着,可以安心的美美的沉睡。

45.结束了吧

卫云杉被疼痛吵醒,前一秒还在沉睡,脑袋都是木的,下一秒就感觉屁股一痛,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飞,然后掉下床被摔得七荤八素。病房的地板是瓷砖的,摔下去可想而知的疼痛,他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反应了好几秒,才知道自己被李加慎从床上踢了下来。

他么的什么情况?刚想发火,又想起李加慎昨天出事昏迷不醒的事情,这股火又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他一边艰难地爬起来,揉揉屁股摸摸被撞的额头,一边惊喜问道:“加慎你醒了?”

李加慎已经坐起身,阴狠地盯着卫云杉,嘴角下拉。卫云杉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李加慎,被他冰冷的眼神盯着打了个寒战。或许是光脚站在瓷砖上太凉了吧,他不自觉避开李加慎的视线爬上了床。

一上床,卫云杉抬头看李加慎,感觉李加慎的眼神要把他剥一层皮般吓人。他有点怕,但还是大着胆子用手在李加慎眼前晃了晃,用亲昵掩盖害怕:“老公你怎么了?”

李加慎眼睛微眯,万分危险地问:“你叫我什么?”

卫云杉仔细盯着李加慎,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动了动嘴巴,这样的李加慎简直快让他不认识了。

“嗯?”久未喝水,李加慎嗓子微痛,口干舌燥的,这让他怒火烧得更旺。

卫云杉听出李加慎声音沙哑,赶紧下床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说:“先喝点水吧!”

李加慎一挥手打掉玻璃水杯,水杯飞出去撞上墙壁,砰地碎了。

水杯打在墙壁上碎裂的声音吓了卫云杉一大跳,他有些懵,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不自觉地用左手抚摸右手,被打得好痛!

李加慎看着站在床前的陌生男孩眼睛里出现泪意,打杯子的手痛得发麻,有些后悔刚刚太过冲动,刚才那一下确实下手重了,可谁让他莫名其妙跑到他床上来的?他烦躁地说:“滚出去!”算了,放过他!

滚出去?!卫云杉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噩梦,不过手上的痛感让他知道这不是。想着李加慎一定是头受了伤才会这样,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温和地说:“你别生气,我找税医生来。”说着走到床头按下呼叫键。

李加慎皱紧眉头,这不是酒店吗?他看着床头的吸氧设备和呼叫设备,心里疑惑又烦躁。昨晚他明明带着杨合去认识自己几个朋友顺便过圣诞节,玩到晚了就在酒店睡的。本来以两人的关系应该开一间房间,后来因为几句话两人吵了起来,带着气各睡各的。一觉醒来,他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要是让杨合看到他和别人睡一起,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怎么回事?”他自问却没有答案,难道在酒店的出意外了?“我手机呢?”先打个电话问林合。

“那边!”卫云杉指指床头柜,李加慎看着上面的手机,强调:“我说我的手机!”

“就是你的手机啊!”

李加慎觉得面前的人太可笑,这只有一个按键的东西是他的手机?他嗤笑一声,拿过那个东西,咦,拿手里还挺质感的!用大拇指按了一下中间的键,亮了,再按,手机画面变化,解锁。

还真是手机!屏幕真大真清晰!他用手指戳了戳屏幕上做得不错的图标,原来直接用手点!他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手机!!很快明白如何打电话,他按下烂熟于心的号码,很快那头接通,是杨合的声音:“喂?”

李加慎听着熟悉的声音,感觉好了些,声音柔和说:“昨晚我不对,你别生气了。你在哪里?”

那头沉默良久,问:“加慎?”

“嗯!”

“你刚才说什么?”

李加慎是不习惯道歉的,顿了下还是说道:“是我总是自以为是,以后做任何事情我都尊重你的意见,学会换位思考,好吗?你别生气了。”

那头又是良久的沉默。

卫云杉看李加慎打电话温柔的神情,对比他刚才的态度,欲言又止:“加慎,你……”李加慎却警告地斜了他一眼。

电话那头说:“你打错电话了吧?”

李加慎:“怎么可能,我都听出来你的声音了,林合。”

林合:“……”

李加慎说:“我好像在医院。你可以过来吗?”

林合:“你怎么了?哪个医院?”

李加慎说:“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医院里面。”又问卫云杉,“这里是哪个医院?”

卫云杉看着李加慎,沉默。

李加慎被卫云杉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避开,看到墙上贴的温馨提示有医院名称,对电话说:“安吉康复医院。”

林合:“有点远,可能要两个小时才到得了。”

李加慎微笑着说:“没事我等你。Bye bye!”挂了电话,然后很有兴趣地捣鼓手机。

卫云杉用眼神控诉李加慎刚才的一系列恶劣行为,一会儿后发现毫无用处!他泄气出声,质问:“林合是谁?”等会儿还要来吗?

李加慎抬头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林合是谁?”他真的真的要生气了!

“我男朋友。你又是谁?”

卫云杉炸毛:“我才是你男朋友!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林合林合,就知道林合……”

李加慎本来就不耐烦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陌生男孩,对方再用这样的态度说这样的话,顿时打断,讥讽笑道:“你?我男朋友?你觉得,你配?”

卫云杉顿时哑声。他心里特别难受,被李加慎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刺得眼泪直掉,他都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容易哭的,怎么感觉心比手疼太多太多了?!

但他没有哭出声音,深吸一口气调节气息,说:“昨天月亮湾大桥坍塌,你在里面昏倒了,现在才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信我是你现在的男朋友,你可以看看你手机里面的短信,你存的名字是‘云杉’,还有,”说着指了下耳朵上的耳钉,“这颗钻石是你送给我的,你向我求婚了你知道吗你?”

李加慎盯着卫云杉,想从对方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不但什么也没有找到,反而还被卫云杉难过的样子弄得心痛。他已经感觉到周围一切不妥之处,与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手机,与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病房的样子。他看了下手机里面的日期,惊呼:“15025年9月3日6点3分星期二?”

“开玩笑的吗?”李加慎不敢置信自言自语。

“咚咚咚!”门被敲响,打开,税醒走了进来。

看到李加慎坐在床上,税醒松了一口气,笑说:“醒了啊加慎?”他怎么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税醒?”李加慎惊讶地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人,税醒怎么看起来老了许多?

“需要这么惊讶吗?才几个月不见而已。你应该没事了,等下再照个CT没事就可以出院。这次你真是福大命大,昨天的事故知道死伤了多少人吗?”

卫云杉却没有任何兴趣关心其他的,求救般看着税醒:“税医生,加慎他不记得我了!他是不是失忆了?”

税醒皱眉,看向李加慎:“怎么可能?”刚刚不是认出他了吗?

李加慎也不由得有些慌乱,他前一段的记忆还在7年前的15018年,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15025年了?问税醒:“现在真的是15025年?”

税醒点头,担心问道:“你记得前一天是多久?”

李加慎说:“我记得昨天明明是15018年12月25的圣诞节,我还和林合一起过的,还有松子骏子,一觉醒来好像什么都不对劲。我爸妈我哥呢?”

卫云杉说:“我去喊。”说着跑出门去。

李加慎看着卫云杉走后,问税醒:“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税醒正思考着为什么李加慎会失忆,听到问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加慎在问他,说:“是啊,虽然我是第一次看到他,但是你父母和你哥都认可他。你出事他很担心你。你的失忆应该是暂时的,不要担心,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李加慎脱口而出:“那林合呢?”他们本来那么相爱,为了在一起,他不顾一切出柜,虽然父母兄嫂都反对,但这几天已经放任他了,有松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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