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脑含量太少。”言小鱼也算是怒急了，连前世的词都蹦了出来，平时怕被人发现不一样他从来不会说这些陌生词语的。
“什么少？”楚云函有点发蒙。
“擦，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言小鱼正为自己说出的词后悔不已，听见他问索性什么也不管了，“赶紧的滚蛋，跑小爷儿的地盘上来装什么狂霸拽啊！”
“你是个小爷儿？”楚云函自认为抓到了重点，心里的火气蹭的窜了起来，靖儿竟然瞒着他跟一个小爷儿在一起还开了酒楼！
“靠，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了。”言小鱼越说越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也知道再说下去不知道自己要闯什么祸了赶紧的把话头打住了。
“忠叔你去叫几个伙计将人送到衙门去，在酒楼里吃了霸王餐还赖着不走，想来是要去吃点板子才能改的。”
“你敢！”楚云函站起身朝着言小鱼走了过去，既然同样是爷儿他就没有必要让着了。
“你个畜生想干什么！”曲忠刚才被气得头蒙就坐在外面休息，听见言小鱼的喊话就走了进来，看到想要动手的楚云函跑上前去拦着。
“走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个下人插手……”楚云函回头去推扑上来的曲忠却没有注意到后面言小鱼拿着身边一个大花瓶冲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砰！”楚云函被砸的晕了过去。
“就知道你会走过来，还真以为我站在这是为了让你揍得啊。”言小鱼拍了拍手看着躺在地上的楚云函笑起来。
“……”饶是曲忠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敢拿着花瓶砸完人后还这么镇定的。
“忠叔，找人上来把他抬下去送到衙门里，就说在这边吃了霸王餐不给钱还要砸东西，结果喝大了自己装到桌子上被掉下来的花瓶砸晕了。”言小鱼镇定的扯着慌。
“……这，万一他醒来那？”曲忠太了解楚云函的为人了，这个人是属狼对着喂他长大的人都能回头咬一口，更不要说是无故揍了他一顿的言小鱼了。
“醒了也是如此啊。”言小鱼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这件事情忠叔不是全部看到了吗？咱们不要他还花瓶就是对得起他了。对了。”言小鱼冲着床上的曲靖挑了挑下巴，“这个阿靖也看到了。”
“……”看着床上一直熟睡的曲靖忠叔咽了咽口水，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言小鱼，不过这个主意确实能结了眼前的状况，也能顺便教训一下楚云函。
“那好，你在上边看着主子，我去找人把他抬下去。”曲忠叮嘱言小鱼离着楚云函远一点，还特意留了个平时支着窗户的棍子给他防身，生怕楚云函醒过来真的跟他动手。
送走了曲忠言小鱼走进看着这个让曲靖人生充满曲折的爷儿。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言小鱼摇了摇头，伸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楚云函的脸，“可是一个爷儿长着一张小哥儿的脸真好吗？真的好吗……”没说一句真好吗，就会冲着那张让他讨厌的脸上踢上一脚。
等曲忠领着两个伙计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满脸脚印的楚云函明显变换了躺着的姿势。
曲忠看了看言小鱼，见他一脸无辜的冲自己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曲忠轻咳了一声，指挥着两个伙计抬人。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开了，言小鱼坐在床沿子上看着昏睡过去的曲靖叹了口气。看着曲靖一波三折的日子，再想想自己跟言诚，他突然从心底深处理解了平淡是福的道理。
“行了，不要再装了，人都已经走了。”言小鱼推了推躺着的曲靖，动静闹得那么大，能睡着才是奇怪了。
“恩。”曲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发呆，“玉儿就先留在你那边，告诉他我过几天就去接他。”
“他……他还不知道玉儿的事情？”言小鱼有些惊讶的看着曲靖，明明这人当初来到清河镇的时候已经身怀六甲大腹便便了。
“你这几日也不要到酒楼来了，最好能待在家里面陪着玉儿。”曲靖没有闭上眼睛开始赶人，“赶紧回去吧，你我都不在吴阿么看不住他的。”
“好，我这就去。”言小鱼耸耸肩起身离开房间，一些事情他是不好插手的，就让曲靖自己处理吧。
言小鱼一路走回家都在想着曲靖跟那个楚云函的事情，看着两个人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奇怪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
“小玉儿。”看着站在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看得曲玉，言小鱼加快了脚步跑上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狠狠地亲了一下。只希望曲靖能把事情处理好，不要伤到曲玉。
“哈哈哈，阿么。”曲玉笑着抱着言小鱼的脖子，脑袋可劲地蹭着他的脸。
“小玉儿真乖，跑到门口来等着阿么吗？”言小鱼摸了摸曲玉的脑袋，看着他一个劲的往后看知道他是再找曲靖，“你阿姆有些事情要出门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
“阿姆又出门了吗？都没有告诉玉儿。”曲玉情绪明显的低落下来，就算平时再听话也是个孩子啊。他坐在言小鱼怀里嘟着嘴闹脾气。
言小鱼耐心地哄着，在听到保证三天后就能看到阿姆后，曲玉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也不让抱着了，自己下地牵着言小鱼的手回家了。
吴秀儿听过言小鱼简单的说了曲靖的事情后更是疼惜曲玉了，可怜的孩子竟然连阿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吴秀儿在之后的几天里变着法子的给曲玉做好吃的，这白天里由吴秀儿哄着、言小鱼陪着，曲玉倒是还能安慰的待在言小鱼家里。可是到了晚上这孩子就会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阿姆，特别是三天的期限过去后更是如此。
看着蹲在门口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待着的曲玉，言小鱼的脑袋都快炸了。这要是能跟言喆一样大哭大闹的还能训两句出出气，可是现在这般……哎，言小鱼给言诚的信上满是抱怨，每次抱着哭着睡着的曲玉进屋的时候他都有一种罪恶感。
就在言小鱼快要忍不住跑去找曲靖的时候，他人总算是来到了家里。
曲玉这次被阿姆伤透了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姆只知道嘟着嘴流眼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抱。
曲靖看着闹别扭的曲玉也是心疼的很，他这会儿弯腰已经不方便只能半蹲着什么低声哄着。
言小鱼看着两个人说话转身关上门离开了，只希望曲靖已经处理好了，这样小玉儿也能少受些罪。
“出来了，怎么样了？”吴秀儿在厨房门口摘着菜，看着过来帮忙的言小鱼低声的询问着。
“恩，阿靖在里面哄小玉儿，真是难得啊，小玉儿平时看着多听话，闹起脾气来也不是一般的难哄。”言小鱼幸灾乐祸的笑着。
“这亲生的小哥儿跟阿姆哪有隔夜的仇啊，一会就好了。”吴秀儿笑了笑低头接着摘菜。
第八十九章：家
言小鱼听了吴秀儿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想着小玉儿一定要争气点，好好地给曲靖甩甩脸色看！
只可惜这想法在半盏茶的功夫后就破灭了，看着被曲靖牵着小手笑着露出小酒窝的曲玉，言小鱼就知道这是哄好了。
“我刚才还在跟小鱼说，小玉儿是个乖孩子自然不会闹脾气的。”吴秀儿站起身摸了摸曲玉的脑袋，看着他害羞的躲会曲靖身后，“留下来吃饭吧，这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不了阿么，我们回去吃。”曲靖笑着说道，想了想有接着补充道：“家里已经收拾好了，恩，有人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奥。”吴秀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阿么就不留你们了，小鱼你去送送阿靖吧。”
“哎。”言小鱼擦干净手，“阿姆你先进去休息吧，等我回来再炒菜。”
见到吴秀儿点了头言小鱼才走上前抱起曲玉送着二人出门。
曲玉被抱起来红着眼睛笑开了，言小鱼小声的说着曲靖的坏话，逗得曲玉一个劲的捂着耳朵。
等走到门外，曲靖看着还闹做一团的二人无奈地摇了摇一头。
“好了，把玉儿给我吧，你也赶紧回去吧。”
“行了，知道了，现在知道宝贝了，隔了多久才来看找的啊。”言小鱼不满地抱紧怀里的曲玉，“你看吧，现在小玉儿跟我亲，已经忘了你是谁了，该回去的是你。”
“阿姆。”听见言小鱼要赶走阿姆曲玉有些紧张，伸着手要往曲靖怀里扑。
“阿姆在这。”曲靖上前把人接了过来，自从知道有孕他已经很久没抱过自家小哥儿。但是手上的重量却是跟从前没差多少，看着曲玉消瘦的小脸他觉得很是惭愧，他没能做一个好的阿姆。
“好了，赶紧带着小玉儿回去吧。”言小鱼看着抱在一起不说话的俩人无奈地摆了摆手，“小玉儿乖，路上要自己走了，你阿姆身体不好，不要让他太累了。”
“好了，不要啰嗦了，我们走了。”曲靖抱着曲玉转身离开了，留下言小鱼一个人在原地抓狂。
晚夏还是燥热的，更何况曲靖现在的身体本来体温就高一些，抱着曲玉走了大段路程身后已经湿透了。
路上曲玉几次要下来都被他给拒绝了，他看的出来他的玉儿还是想要被阿姆抱着的，他不愿意看着本应该被自己哄着在手掌心中长大的小哥儿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变得敏感。
当初独自一人带着腹中的孩子来到清河镇的时候，他明明许下诺言余生不再多做他想，只要把这个孩子养大，让他开心的成长就好，结果他食言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曲靖的伤感被打断了，看着站在街角处等着他的人，他停下脚步。
“阿姆？”曲玉看着来人有些陌生，他歪着脑袋询问的看着阿姆。
“恩。”曲靖应了一声，看着玉儿明亮的双眼，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现在的事情，当时想好的说辞一时也说不出口。
“他就是玉儿吗？”楚云函慢慢地走了过来，声音里面透着激动，看着跟自己长得极为相像孩子沉默了下来。他错过了这个孩子三年的时光，这个明明应该得到他最多宠爱的孩子……
“回去再说吧，玉儿该饿了。”曲靖打破了沉默，率先迈开了步子往家走去。
“那个……我来抱着吧，你身体……恩，不好。”楚云函看着曲靖被汗水湿透的后背上前一步想要结果曲玉。
“阿姆。”曲玉搂紧了曲靖的脖子，无声地拒绝着。
“不用了，玉儿不认得你不会找的。”曲靖安抚地拍着曲玉的后背，看着明显受到打击的楚云函，想了想终是出声安慰道：“就几步路，赶紧回去吧。”
“好。”楚云函也不再勉强，他打起精神走在一侧护着曲靖，还不忘记同曲玉说话以求能得到他的注意。
巷子并不深，但是一家三口却走的很慢。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
言小鱼在几天都看不到曲靖后，只能打消了自己心里哪点好奇。这毕竟是个重要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只是再给言诚的信件里多了几分抱怨。
言数着盒子里放好的信件，言小鱼有几分担忧，最近送来的信件都很慢，只是不知道现下写下的这个封信什么时候才能送到。
“小掌柜。”六子敲门进来，“前面来了一批药材需要你去看看。”
“好，我这就过来。”言小鱼点点头，自从言诚走后，他就开始接手处理店铺里面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有着各种复杂的关系。
忙了一上午，言小鱼才跟店里的伙计把药材全都清算好了送进药房里面。
揉着不停跳动的太阳穴，言小鱼觉得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要核算出账目再来分好要送往各个药铺的单子……
唔，等言诚回来等好好地对他。言小鱼由衷的觉得以前言诚自己一个人撑起药铺很是不易。这几天来的药材都是言诚走之前安排好，还有这么多伙计帮着一起忙活，不过他接手过来还是觉得费时得很。
等收拾好了，言小鱼在应下今天会多加工钱后就准备走人。关了店门，走在空荡的街道上，想着几天没有看到玉儿了，言小鱼准备走去酒楼那边跟忠叔打听一下。
言小鱼在路上慢慢地走着，看到不少人灰头土脸的拖着疲惫的步伐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忠叔，这是怎么了？”言小鱼看着站在门口跟着伙计招呼着安排客人吃饭住宿的人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哎，小鱼来了，那个你先进去找个地方坐下。”曲忠这会儿不得空只能先让言小鱼进门再说。
言小鱼看着门口停着的车马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就自己先进酒楼里。只是等进去后才发现，酒楼里也是满满地人，几天不见人的曲靖也在里面帮忙。
“你去那边帮着收一下银子吧，伙计忙不过来了。”曲靖头也不会的指挥着。
“好。”言小鱼突然觉得今天自己就不该多事跑来，刚才就查数查的脑袋疼，现在又来。
等酒楼里面没了空房后，曲靖让厨房做了几个小点心带到外面分给没能住下的客人，客气地道歉后将人送走了，酒楼里也总算是清静下来。
言小鱼靠在门上使劲地揉着额头，今天确实是太累了，这会儿已经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小鱼，你要是太累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让伙计送你回去。”曲靖拍了拍言小鱼的后背见他确实是累的厉害。
“好，那我就先回去吧。”言小鱼这会儿也忘记自己来要问的事情，脑袋都已经开始迷糊了。
看着言小鱼上了马车走远后，曲靖才回头询问曲忠今天来这么多人的缘由。
在得知今日来投宿的大多是南边过来的商人，并且得到了南方水患远比以前传出来的消息要严重。
“这是真的？”曲靖皱紧了眉头，“忠叔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小鱼，你再多打听一下。”
“哎，等晚上我就让伙计去打听。”曲忠想了一下说道：“不过小鱼最近多在药铺里，怕是会听到这消息吧。”
“恩……”曲靖想了想，“那忠叔你还是尽力打听就好，我看看今晚去小鱼那边一趟。”
“好，老奴知道了，主子还是快些回家吧，毕竟小主子自己在家待久了不好。”曲忠本能的忽视掉那个让他心烦的人，“等打听到了消息我让伙计去告诉你一声。”
“……好。”曲靖倒是也不反驳，看着酒楼里不再忙乱就先回去了。
言小鱼因为一天都太累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不适，等吃过饭才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最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天旋地转的。
为了不让吴秀儿担心，他也借口累了躲回房间去了。躺在床上按着不停跳动的眼皮默默地念叨着“到底是左眼跳凶还是右眼跳凶”。不过想了半天都没能记起来，言小鱼索性不再考虑，言诚前不久才给他报过平安，还说一切都处理好了，近几日就回来。
还是不要多想，言小鱼不住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一些事情只要不想就不一定会发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