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包子)上——凤无夕

作者:凤无夕  录入:11-27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眼前忽而掠过一道黑影,尤清洄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黑影不疾不徐,却总与尤清洄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不清,追不上。

一直跟至河边时,黑影倏忽没了踪影。

颇有只是引他过来的意思。

此时天光已是大暗,明月却是还没现出形迹,大片的乌云漂浮空中,暗沉着,抑郁了人的心情。

河面泛着零星的白光,乌蒙蒙的河水缓缓流动,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像是有巨大的怪物即将冲破水面掀起一股巨浪滔天。

此时,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无限放大,引起骚动。

就算是尤清洄,心里也不禁有些打怵。

而顾松知在哪……

突然,有什么猛地穿破水面,水花四溅,激荡起可怕的回旋,那骤然喷薄的气势,仿佛下一刻就有吸人魂魄的兽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心狠狠一跳,尤清洄立马抽剑,随时准备攻击。

可是那物冲出水面便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立于水中露出一截身体。

光线昏暗,他那双明若星辰的眼在夜中显得更加水亮。

是个人。尤清洄大松一口气,不是别人,正是顾松知。

看清人后,尤清洄又不禁恨得牙痒痒,提剑直指河中之人,“上来!”

顾松知却是全无反应,只睁着那双亮到不可思议的眼紧紧盯着他。

尤清洄方才放下的心倏忽又提了起来。他想到了许多问题,是谁引他过来的?引他过来有什么目的?为何说顾松知会死?顾松知又发生了什么?

诸多疑问一个个砸在他心上,猛烈又疼痛。

尤清洄不由大喊:“喂,顾松知,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河中依旧全无动静,顾松知似已在河里站成了雕石。

尤清洄有些急了,“松知,你能上岸吗?松知?顾松知!……”

奈何无论尤清洄说什么喊什么,顾松知就是一动不动,即使尤清洄叫了他的名字,还是去掉姓的那种。要知道,这可是过去几月里,无论顾松知怎么哄,尤清洄也是不肯叫出口的。

不安愈发扩大,尤清洄深吸一口气,将软剑卷回腰间,看着沉不见底的河水,一咬牙,一步一步向顾松知走去……

河水冰凉,迅速浸透了亵裤,紧粘在身上,寒的刺骨。

尤清洄抖了抖,缓缓的向顾松知靠近。

未知、担忧、焦虑、迷茫、害怕…种种情绪在脑中盘根错节,搅得他的心神平复不能,身体微微战栗。

仿佛历经了几个春秋,才终于站至顾松知的面前。

尤清洄细细打量一番,近看之下,顾松知的表情很平静,不可怕也不狰狞,倒像是被人定住了身体……只是浑身湿透,显得很是狼狈。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心中蓦地一跳,怎么连眼珠也定住了么?

迟疑着抚上了那张精雕的脸,凉里透着温热,有生命体征,只是吹多了风。

尤清洄还在纠结顾松知再搞什么时,身体却陡然落进一个凉湿的怀抱,某罪魁祸首的手正紧紧的缠在他腰间,还在不断收紧着,似乎要将他的腰勒断。

很快他的胸前也湿了一大片,凉凉的腻在身上很难受。此刻,透着热度的皮肤便显得异常吸引人,若不是时机不对,尤清洄定会贴着取暖。

惊愕后,尤清洄狠狠的挣扎起来,怒道:“混蛋,耍我很好玩吗?”

“别动,抱会儿”手间的力道又加了一分,交贴的部位发出灼人的烫意,顾松知的嗓音沙哑一片,话间带起的热气打在尤清洄耳边,烫进他的心底。

见顾松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尤清洄也叹息一口,放软了声音,“先上岸再说吧,怪冷的。”

尤清洄将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想搀住,谁知却在转身的瞬间踩了空。幸而顾松知反应快,势勾着他脖子一用力,两人一同往前了一大趔趄才险险站住,尤清洄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快断了。

此处河水只及腰,不代表别处就不能有个几丈深。

顾松知苦笑:“清洄,你要是现在摔了,我可抱不动你。”

尤清洄横了他一眼,“刚才是失误。”他倒是很期待,顾松知这副饱受摧残的模样其中有何’隐秘‘?是否与那个神秘人有关?

尤清洄搀着顾松知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岸边,两人身体的重量都是他在支撑,他一卸力,顾松知便像脱了线直直倒在地上,尤清洄一个躲闪不及被拽着扑到顾松知身上。

身体再一次紧贴,没有了水的干扰,结合的更为紧密,尤清洄这才发现顾松知竟是没有穿衣服,浑身赤裸。

黑暗中虽然看不太清,尤清洄也不禁红了脸,“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脑海不禁浮现顾松知被神秘人这样那样的情景。

顾松知闭着眼胸口起伏的有些快,似乎用尽全力才吐出一个字,“冷。”

尤清洄深有体会,湿透的衣衫黏在身上异常难受,风一吹,心神巨寒。

尤清洄爬起身,脱了外衫和中衣,只留里衣穿在身上。

又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找来一堆枯枝枯草,其中艰辛暂且不论。干草铺好把顾松知弄上去,枯枝围成一堆。尤清洄掏出湿哒哒的火折子,费了好一番力才点燃柴堆。

尤清洄这才得以闲暇烘烤湿衣。

火光下的顾松知紧闭着眼,显得很平静,若不是脸色苍白的紧,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纵有万般话要问,此时却显得不太合时宜。

顾松知的身体依旧不着寸缕,尤清洄不小心扫到某部位又迅速转了头,看不出来,挺大的么……

尤清洄执起顾松知的手,探着脉息,发现顾松知体内真气凝滞,筋脉阻塞,大有修为流失之兆。

然而奇特的是,他丹田中好似有一股小型的气流,这股气正循着某种规律在体内缓缓游动,将旧的真气逐一吞噬,包裹融合,形成新的真气,如此循序渐进,逐步充斥全身。这些新的真气不仅更为鲜活强大,还将筋脉塑造的坚韧宽阔,短时间内便能将修为提升一个境界。

所以,顾松知这是在修炼?只是…这般功法却有揠苗助长之嫌……

手被反握住,顺着手上的力道躺倒在顾松知身边,对上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

尤清洄想他现在的语气应当很是温和,“没事了?”

顾松知得寸进尺地往尤清洄那里挪,口中还不忘调笑,“清洄怎可趁我没有力气时,扒了我的衣服呢。”

就不能给流氓好脸色看,尤清洄没好气,“你确定不是你有裸身的癖好?”

顾松知又言:“更过分是,清洄扒了我的衣服竟然什么都不做,就把我晾在这里接鸟屎。”

尤清洄:“……”

看着苦恼的很坦然的某人,尤清洄咬牙:“顾松知你脑子被鲨鱼踢了么?”

顾松知却是未再回话,反而重又闭上眼仰躺在草垛上。

额前覆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眉峰因为紧蹙拱起一坨,垂在两边的手紧攥着干草,骨节突出发白似要冲破血肉而出,看起来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尤清洄愣住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在耍流氓么……

扣住他脉搏想要为他输送内力,谁知手刚一碰到,便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猛然弹开,直接相触的手被弹震的阵阵发颤。

顾松知也因尤清洄的动作而骤然蜷起了身子,仿佛遭受了猝然加剧的痛苦一般。

尤清洄内心焦躁,却是不敢再动他,唯有祈祷顾松知能自我调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尤清洄满腔的情绪快要破发时,顾松知蓦地放软了身体。

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尤清洄忙道:“如何了?”。手刚碰上赤裸的肌肤,便汗湿了一片,顾松知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顾松知吐了口气,“不碍事。扶我起来烤烤火。”

尤清洄将顾松知扶得离火堆近了一些,面上凝重一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练了什么禁忌的秘籍……走火入魔了?”

顾松知愣了愣,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哪有之前半分萎靡。

“…清洄你真是可爱。”顾松知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尤清洄身上,尤清洄只是僵了僵身体便随了他去,顾松知勾了抹笑,很享受两人的亲密,“此为家传的炼气大法,名为’攻心换气‘法,需得在水下修炼,若是成功,便能换得更为浓郁的精气,只是,效果与风险成正比。五年习一次,这回便叫清洄你赶上了。”

以前尤清洄便想,忽略顾松知时不时的抽风,从他衣着谈吐举止便可知,他定是出生名门。如今看来,更有可能是武林世家。只是顾松知自己不说,尤清洄自然也不会过问。不过若是姓顾,据他所知,四大派之一的云山山庄家主,便是姓顾。江湖中有这么一句话:苍山既出,云海翻涌。傲因培情,战无所负。一言,足见四大派地位。

此事另作商讨。

尤清洄也有些赧然:“不是练什么邪功就好。”

火光打在他莹润的面庞,耳根处透着可爱的粉红,看得顾松知止不住心神荡漾。

情不自禁的抚上他光滑的脸颊,不断缩短唇与唇的距离,“清洄呢,是赶来拯救我的么?”

尤清洄抵住顾松知肩膀,往他手里塞了张团成一团的纸,煞风景道:“有人给我扔了纸条。你看看字迹,可是识得?”

纸藏在怀里,只晕湿了边角,顾松知眯了眯眼,好像是挺眼熟的。

不过…潇洒的将纸团往火堆里一掷,顾松知唇角带笑,“识得,便是清洄的字迹。”

既然顾松知心里有数不愿说,尤清洄也懒得理,只道:“该回去了吧。”

顾松知疑惑,“去哪?”

尤清洄莫名,“回去睡觉啊。”

顾松知忽而敛了嬉笑,正色道:“清洄有所不知,这竹林很是诡异,白天便是个普通竹林,一到夜间便会变得诡谲难辨,极易迷失其中,只怕我们得留宿一夜了。”

尤清洄不信,“真的?”

顾松知认真,“真的。”才怪。

看着严肃无比的顾松知,尤清洄暗自好笑,面上却是澹澹,“既然如此,我再去拾些枯枝,你先休息吧。”又特别强调,“放心,我就在河岸边捡,保证不会迷路。”

顾松知:“……”

望着渐渐隐匿在夜色中的身影,顾松知扒拉了尤清洄的外衫盖在身上,小叹一口气,只觉得一个人的夜里,寂寞空虚冷,无比伤感。

“起来。”小腿被踹了一下。

顾松知翻了个身,不理。

“顾松知,你就准备这么光着屁股在草垛上睡一晚上么,也不嫌扎的慌。”

顾松知:“……”乖乖站起来挪一边。

尤清洄将烤干的中衣铺在干草上,自己躺了上去,瞥了眼光着身子抱着他衣服眼巴巴看着他的某人,好气又好笑,故意放柔了声音:“快过来睡了。”

眼前一亮,顾松知迅速在铺着衣服的另一边睡下,外衫展开盖住了两人。

尤清洄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衣服呢?”

顾松知漫不经心道:“丢了。”

尤清洄:“……”

后背上贴着的滚烫躯体,像一个天然的火炉,抵御风寒。问题是,没人喜欢把火炉放身上吧,后肘轻轻撞了撞贴得越来越紧的某人,

“睡过去点。”

顾松知得寸进尺的从后面搂住尤清洄,呼吸交缠在颈间,直烫到了心底,“衣服不够,冷。”

脖间酥痒一片,尤清洄挣扎着掰开顾松知的手,一个转身便站了起来。

眼中划过失落,顾松知垂眸,心头微苦,被嫌弃了啊……

尤清洄自是没有感受到顾松知的情绪,他只顾低头解衣带。有些别扭的脱下里衣扔给目瞪口呆的某人,背过身又躺了下来。

刚抬眼就看见美人宽衣解带的画面,岂是活色生香可以简单形容。顾松知已是完全呆滞,直至身边再次挤上个温热身躯才反应过来,尤清洄躺在了他旁边,裸着的…裸着的……

嘴角的弧度不可抑制的扩大,顾松知先用里衣盖住了两人,继而用外衫裹紧了他们。

双手缠在尤清洄纤瘦的腰间,怀中的身躯僵了僵又放松了下来,顾松知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放下,感受着两具光裸身躯相贴带来的美好触感,喟叹一声,简直快幸福死了。睡得盖得都是尤清洄的,怀里还抱着本尊,鼻息间萦绕的全是他的味道,顾松知脑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各种不和谐画面,小小顾蠢蠢欲动。

唯一的缺憾是,尤清洄上身虽不着寸缕下面却还穿着亵裤。不过无妨,顾松知想象着自己亲手将它撕裂,将尤清洄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再这样。尤清洄眼中水汽氤氲,白玉般的脸颊染上层层晕红,红润的唇中吐出一串甜腻的呻吟……顾松知不得不运功压在不断升腾的旖念。

凝视着尤清洄的侧脸,闭着眼很是安静乖巧,浓密的长睫不时颤动一下,也许是被盯得不舒服,尤清洄微微挣了挣,转过去些蹭了蹭,不再动作。

顾松知眼带宠溺,贴了贴尤清洄微凉滑腻的脸蛋,低声道:“晚安。”

篝火映照着相拥而眠的两人,夜,幸福而煎熬……

……

清晨,尤清洄睁开迷蒙的双眼,动了动身体,在感受到身后的异样时顿住了,伸爪……

“唔……”顾松知揉了揉被拧的手臂,施施然道:“清洄叫人起床的方式真是热情,我喜欢。”

“……把你下面那根东西收一收,顶到我了。”

顾松知顿了顿,坏笑着凑到尤清洄耳边,“不如清洄帮我收一下,用这里。”说着恶意的用精神抖擞的小小顾顶了顶尤清洄挺翘的臀间,嗯,真想进去……

尤清洄蓦地转过身,与顾松知面对面,似笑非笑,“切下来,腌一腌,我随身携带如何?”

小小顾萎了一点点,无声控诉:老大你夫人口味真重……

屈指弹了弹翘起的某物,尤清洄道:“给你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我在外面等你。到时间了你还没出来,怕就只能裸着回去了。”

顾松知还沉浸在上一个被调戏的动作中,回味过来下一句话,不满道:“就算一柱香也只够做个前戏,要我十分之一柱香解决,尤清洄你这是侮辱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回答他的是尤清洄远去的背影。

终是没忍住扬起嘴角,摸上某物,“小小顾,你被大嫂调戏了。”

尤清洄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心中嘀咕,那顾流氓的脸皮得有多厚,才能每次不正经都气定神闲恍若家常便饭……

最后,顾松知出来时只用了十分之二柱香的时间,尤清洄意味深长的瞄了眼他下面,顾松知脸一黑,差点把人压树上来个一柱香的前戏。

说起来也是小小顾不争气,顾松知也就小小的脑补了一下,把龙阳十八式的主角换成他和尤清洄,小小顾就这么泄了……

尤清洄扔了件中衣给顾松知,自己套上外衫。

尤清洄身量比顾松知矮一些,他的衣服穿在顾松知身上,显得有些小。

不过,相信顾松知并不在意。

两人直接运起轻功,掠回客栈。

一路无话。

第九章:成或不成

终得以泡进热气腾腾的浴桶,尤清洄惬意的舒了口气。

推书 20234-11-27 :怒涛(避风巷)+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