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仓骑着马过来了。商队的伙计上前询问,而后传话给主人。
席士潇有些犹豫,但是看到一旁巫寒的疑惑表情后,只能叹了口气说:“让他过来吧。”
仓带着炽儿走向巫寒,微笑着说:“寒公子,楚公子,又见面了。”
席士潇不想理会他,巫寒倒是十分好奇:“仓兄,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跟着你来的。”仓倒是毫不避讳。
巫寒这下更加疑惑了,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席士潇的话打断:“仓兄为何不回雪域?”
“因为放不下寒公子。”仓依旧毫无遮掩。
席士潇的脸变得铁青。
巫寒忽然想起自己的性命和仓、炽儿相关联,所以在心里推敲之后,似乎懂了。
“楚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仓看向席士潇。
“请说。”席士潇虽不情愿,但还是态度谦和。
“我没有盘缠和干粮了,如果再不吃些东西,恐怕会饿死在这荒郊野岭……”仓如实说。
“那你跟着我们的商队吧,这里的饭菜很充足。”巫寒建议。
仓微微一笑,席士潇的脸变得愈加阴沉。
第2章:兄弟之情
随后的日子里,仓开始跟着商队一起走。在巫寒的马车旁,不远不近地骑着马。
到了休息就餐时,他就和巫寒一起吃饭,当然,席士潇也在。
“寒公子,真是十分感谢,没有你的帮助,我和炽儿恐怕就会挨饿了。”仓饭后对巫寒真诚道谢。
“仓兄不必如此多礼,你我关系匪浅,以后就兄弟相称吧。”巫寒用清澈的眸子看着仓。
仓微微失神,继而回答:“既然寒弟如是说,那我也就不拘礼了。”
席士潇虽坐在巫寒身旁,但是巫寒却一心和仓说话,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他看着那两个人亲昵地称兄道弟,暗暗皱着眉头。
“我去安排行程,你们继续聊。”席士潇起身温和地说。
“哦,你去吧。”巫寒终于回头看他。
席士潇离开,背后再次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
夜幕降临,商队在路旁安札了帐篷,生了火。
席士潇和巫寒住在一间,仓和两位伙计住在一间。两个帐篷相隔较远,席士潇终于能安心地和巫寒享受二人世界了。
“别~外面会听见……”巫寒羞着低语。
“不会听见的,别害羞……”席士潇的声音低哑而诱人。
“唔唔……唔……”
“乖~真可爱……放松……”
正在这时,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即停止动作,微微喘息。
“寒弟,楚公子,今天的夜空很美啊,一起赏月吧。”仓在帐篷外邀请。
席士潇努力压住满身的火,巫寒则调理好呼吸回答:“恩,我们就出来,稍等。”
夜间的荒原,三人坐在草坪上,抬头看着满天星星和一只皎洁的满月,心中各有感慨。
席士潇叹息着向后躺去,满眼的星星,虽然很美,但是内心还是有些燥。
巫寒则着迷地看着夜空,十分陶醉。
仓望着远处原野和天空交界的地方,心旷神怡。
炽儿独自奔向了远方,对着满月兴奋地吼叫。
少顷,巫寒也向后躺下,璀璨的星空铺满了视野。他十分满足地笑着,然后把头转向身旁躺着的席士潇,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
“你困了吗?”巫寒忽然觉得心跳加速。
“不困。”席士潇的眼睛很迷人。
两个人似乎是默契一般,互相看着对方,默默不语。满天的星星似乎洒落到了他们身上,夜风也变得十分柔和。
巫寒甜甜地笑了,右眼清澈单纯,左眼幽蓝惑人。
席士潇突然凑近,吻了他。
巫寒吓住了,这里是外面,而且仓就在旁边看星星呐!!!他的脸通红,却不敢出声,用眼神拼命地责怪席士潇。
席士潇回到原来的位置,仰面看着星空,笑了。
炽儿依旧在远处吼叫,仓看着十分活跃的炽儿,也会心一笑。
随着商队的前进,冬天的冷彻慢慢退去,春日已悄悄来临,一路上的草木逐渐变得嫩绿。
终于,在夕阳里,他们走过了荒芜,看到了前面的城墙。
“主人,前方就是牧国了。”紫葵报告。
“准备好通行的信物。”席士潇吩咐。
“是。”紫葵立即去后方取来一把了小型弯刀,这把弯刀就是牧国允许商队通行的信物。
“牧国?”巫寒不解。
“牧国是处在席国和云枝之间的一个国家,全国上下以畜牧业为生存基本,草原广阔,牧草肥沃。在边境会有一些小的城镇,用以和邻国进行商业往来。
“那我们是要和他们进行贸易吗?”巫寒问。
“是的,我们运来的货物是他们所缺少的布匹和容器,预计到达云枝前能全部换成金银。”席士潇解释。
“那这里有客栈吗?”
“小城镇里会有一些,但是往前走就没了,那里只会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毡房。”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紫葵骑着快马,让监视人员看了看信物。
然后,商队慢慢进入城里,并接受了简单的检查。
牧国的城镇并没有席国繁华,房屋多是低矮的土房。但是修葺规整,街道看起来也很热闹,来来回回都是各国的商人。
商队先去寻找了一家客栈,把货物和马匹安置好,让旅途劳顿的众人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开始贸易。
饭后,商队伙计们一同进了客栈里的公共澡堂,澡堂虽然简单,但水池挺大,里面的热水也很清。众人毫不约束地脱了个精光,跳进去,泡着澡聊着天。
仓第一次见到澡堂,好奇着也脱了衣服进去了。炽儿在澡堂旁趴下,暖洋洋的热气让他想打瞌睡。
看到仓的皮肤,众人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他体型虽匀称健美,但肤色很白,在热水的氤氲下,变得晶莹剔透,令人遐想连篇。
“哈哈,小瘦猴,你还是这么瘦,比娘们儿还瘦还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啊哈哈~”范无为拍了拍侯乐的小身骨,笑得不成样子。
侯乐看着范无为结实的块块肌肉和健康的肤色,心里有些艳羡又有些恼怒。他迅速拿起一旁舀水的大勺,泼了范无为一脸水。
“你才娘们呢!你个身大无脑的大块头儿,别惹恼我!!”
然后,两个人在浴池里就扭打了起来,旁边的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自然也不管,乐呵呵地看着他们闹。
“喂喂!!!你碰我哪?!!!”侯乐拿起大勺砸了起来。
“死瘦猴!你干嘛挠我?!!”
仓看着打闹的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世间的兄弟之情啊。
第3章:死亡预言
席士潇和巫寒的房间里,下人送来了一只大木桶,并且陆续往里面加热水。
热水加好之后,下人恭敬退下。席士潇开始宽衣解带,巫寒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有些拘谨。
巫寒不经意间,看到了席士潇精致匀称的身材,结实的肌肉和……瞬间发烧了一般,面红耳赤,急忙低下头。
刚进入木桶浸泡着的席士潇,察觉到了巫寒的异样,他略带邪魅地笑了:“快进来,一会儿水就凉了。”
巫寒只好快速了衣服,头也不抬地进了木桶里。
“不,不要……唔……”
……
第二日,商队伙计去和当地商人进行商谈,席士潇和巫寒则到街道上闲逛。
由于是各国商人集散的地方,这里的街道上有着种类繁多的商品,从生活用品到工艺制品都有着不同的风格和款式。
巫寒惊奇地看着各类商品的摊铺,眼花缭乱,却又兴奋不已。
“想要什么?”席士潇问。
“额……我想要这把短刀!”巫寒路过剑铺,他指着一把深蓝色刀鞘的短刀说。
席士潇拿起那把刀,看了看。很小巧,只有手指长。但是没什么奇特之处,刀刃用的也不是上好的材料。虽然携带方便,但实在没什么贵重之处。
“要它?进去看看吧,里面有更好的。”席士潇建议。
“不,就买它。”巫寒坚持。
“哦,那好。”席士潇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付了钱。
巫寒拿着那把短刀,细细看着抚摸着,然后小心地放进了衣袖里的口袋中,眼中透露出欣喜。
这把刀的刀鞘,很能牵动他的心。因为上面的花纹,很像席士潇年少时一件衣服的花纹。那时,巫寒很害羞,不敢看席士潇的脸,只是低着头看着他的衣服,以至于把上面的暗纹都记住了。
那是第一次呢,和席士潇第一次说话,第一次碰触。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很幸福,毕竟时隔这么久还能再次相遇、相恋,实属不易。
一旁看着巫寒的席士潇自然不知缘由,虽然疑惑,但也没说些什么。
两个人走着看着,没注意到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低矮老人,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那老头为什么穿一身黑?还拄了一把奇怪的拐杖……”路人低语。
“嘘……别大声!那是巫师!会巫术的……”另一个人提醒。
“听说牧国的巫师能控制巫术,召唤灵魂,还能预言生死呢……”
“对对,还是离他远点,以免惹怒了他,受到诅咒……”
继而,众人就心照不宣地避开了那个诡异的老人。
而那老人依旧盯着巫寒和席士潇看,苍老的手微微握紧枯木拐杖,精锐的眼睛变得暗不见底。
他走到巫寒和席士潇面前,见两人注意到他了。苍老沙哑的声音开始说:“我知道你们要去哪,还是回去吧……不然,这位公子……”老人用满是褶皱的手指向席士潇,然后接着说:“会死在终点……”
说完后,老人看了看一旁愣住的巫寒,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然后离开了。
“他,他是谁?为什么……”巫寒被老人的话吓到了。
“只是个江湖术士,不用在意他的话。”席士潇完全没有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他拉着愣怔的巫寒继续往前走。
但是巫寒想起了那老人的眼神,总觉得很在意……
他不禁握紧席士潇的手,有些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那人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虽然反复告诉自己预言是假的,但手心还是不自觉渗出了汗。
从认识到现在,席士潇都是冷静而强势的,从来没有见他遇到过什么重大危险,所以也几乎没有担心过他的安危。但是,这个莫名其妙的预言……让他第一次这么不安。
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席士潇,只见他依旧满面春风,英俊的侧脸露出幸福的微笑,丝毫没被刚才的事所干扰。
牵着的手,握得更加紧。席士潇不知道,巫寒此刻心慌害怕到了极点,他害怕再失去心爱之人,害怕失去席士潇。
上天,如果你真的存在,求你保佑我的爱人。不要让他遇到危险,巫寒愿意代他去死……
席士潇继续牵着巫寒的手,走向前方热闹的人群。宽大的手很有力量,很温暖,让巫寒稍稍安心。
忽然,巫寒的眼光被路旁的一个地方吸引住了,那个地方是一个简单的摊铺。但是摊铺上摆的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个头上插着稻草的孩子们。
心里仿佛被浇了冷水,手指微微颤抖。他看着那些孩子,仿佛看到了曾经被卖到如梦阁的自己,孤独而恐惧。
第4章:人贩子
巫寒不由停下脚步,望向了那个摊铺。
孩子们蜷缩着坐在毯子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慌。有一位小女孩儿,小手紧紧牵着一旁比她小的小男孩,生怕别人把他两个分开。
“那是他们卖的奴隶,因为牧国人生性自由,不爱受人约束,所以这个国家很缺少奴仆。”席士潇看出了巫寒心里的怜悯,于是接着说:“牧国人虽豪放,但多不会虐待奴仆,这也是别国的一些父母,愿意把孩子卖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父母会把孩子卖掉?”巫寒问。
“也许是迫于生计,为了让孩子不跟着受苦……”席士潇知道,就算是最富裕的席国,也有在最底层挨饿着的百姓,其他国家更别说了。
巫寒没有再说话,又看了看那些孩子,心里有些痛。
摊位的卖家看到他,立即露出了满面笑容,似乎在招揽他过去。但是巫寒却吓了一跳,因为那笑容,看起来很恐怖……
于是,他急忙转身,跟着席士潇向前走去。
人群密集的地方,是一个街头马戏团,台上是穿着夸张衣服的杂耍艺人,有的踩着高跷,有的顶着碗,还有的在玩蒙眼扔飞刀……好不热闹。
“走过的路过的,南来的北往的,都快来看看呐~今日谁要能挑战成功我们的飞刀高手,就能获得这颗夜明珠。”杂耍艺人吆喝着,手里举的是一颗成色上好的珠子。
巫寒看到那蒙着眼扔飞刀的男子,刀刀命中靶心,实在厉害,不由看呆了。
席士潇看到巫寒眼睛一直离不开那人,有些在意,他放开巫寒的手,对巫寒说:“我去帮你把那颗夜明珠赢过来。”
巫寒还没来得及回答,席士潇就上了台。他只好在下面看着席士潇被人蒙上眼睛,然后背对着人群,准备扔飞刀。
嗖嗖,两声。席士潇和飞刀艺人都命中了靶心,众人欢呼,准备看下一发,还有人在下面打起了赌。
巫寒在心里捏了把汗,默默替席士潇加油。正在这时,他感到衣角被人拽住了,低头看去,是刚才在人贩铺上的一个女孩儿。
“大哥哥,求你……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女孩儿哽咽着求巫寒,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你弟弟?他怎么了?”巫寒关切地问道。
“快,快跟我来……快……不然……他就要死了……”女孩儿拉着巫寒往外走。
巫寒看了看台上正在比赛的席士潇,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看女孩儿急切的样子,他一时不忍,就跟着走出了人群。
喧哗的众人正看着精彩的比赛,没人注意到,一个女孩儿正带着一位秀美的男子,走进了远处的偏僻小巷。
“你弟弟在哪?”巫寒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我弟弟……他们说,不把你带过来,呜呜……就杀了我弟弟,你,你不要怪我!呜呜呜……”女孩立即向前跑去,吓得哭得更厉害了。
巫寒被她的话吓住了,立即想要离开,但是前后突然出现了数个身影。
还没来得及跑,眼前就突然一黑,一股香味充斥了鼻腔,紧接着就没了意识……“不,我要回去,他会担心……”昏迷前,巫寒心里拼命喊着。
这边,席士潇笑着接过夜明珠,向台下看去,想看到那张欣喜的脸。台下欢呼声一阵又一阵,里面有老有少,就是没有巫寒的身影。
席士潇的脸突然变得苍白,他立即扔了手中的夜明珠,飞跃出人群,四处寻找巫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