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辰解开领带扔到一边,邵冬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着,嘴里还说个不停,“卫先生你先洗个澡,一会我给你按摩。”
卫辰挑了挑眉,“按摩?”
邵冬扶着卫辰进了浴室,“您先去洗澡。”
等卫辰洗完了澡,邵冬端着绿豆汤过来,豆子是一早放在免煮锅里熬得,豆粒化成了沙。
卫辰就着邵冬的手尝了两口,便不想在喝,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邵冬急冲冲的洗了个澡,卫辰这人爱干净,不喜欢油烟味。他拉着卫辰的胳膊让人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卫辰身体发紧,这人越来越大胆了,让自己枕大腿?他顺势倒下,青年身上有着他和同样香气,这家伙和他用着同一瓶沐浴露,后脑枕着的肉软软的,没有枕头那般蓬松,却非常有质感。
“头别乱动。”
邵冬伸手按照白天学过的手法伸出食指,一点点沿着眼窝的轮廓按下去,他不敢太用力,轻轻的按着。
“这里有发涨的感觉吗?”
卫辰‘嗯’了声。
“这个叫睛明穴,目内眦角稍上方凹陷处……应该对了吧。”
卫辰:“都背下来了?”
邵冬得意地说:“比鼓谱难背多了,我背了好几十遍,张老师给我示范了好几十次。”
“示范?”卫辰想要睁开眼,可邵冬正轻轻按住他的眼皮。
“是啊,张老师是弹钢琴的,他父亲是中医,他告诉我每天这样坚持按摩能够促进眼部血液循环,对了他父亲说扎针灸好。”
卫辰捏着邵冬的手指,刚刚的舒适感荡然无存,“他给你按了?”小胖子就这么压着人腿任人摸来摸去?
“是啊,他还说要是我去针灸减肥,要拿最粗最长的针。卫先生,我只是脂肪多一点,皮一点都不厚。”
卫辰突然出手戳着邵冬的腰,“我看看皮厚不厚。”
他动作太快,邵冬躲闪不及又顾忌卫辰正躺在自己的腿上,又不能抓住卫辰的手,只能讨饶,“别戳我痒痒肉。”
卫辰:“怕痒?皮是不太厚。”
不一会儿卫辰嘴角弯了,邵冬顿时松了口气,卫辰刚才的表情很严肃。
不知按了多久,卫辰呼吸平稳不知是不是睡了,邵冬轻声唤了几声,没有回答。
邵冬将腿从卫辰的头下挪开,站起身弯腰想将人抱进房里,沙发旁边就是茶几,他担心卫辰睡到半夜翻身会磕到。
只是卫辰已经醒了正准备起身。
卫辰的嘴触碰到软软的、湿润的、热乎乎的东西,带着绿豆沙的甜味。那东西只停留了一秒钟,立即退开。
“卫先生先刷牙再进屋睡。”邵冬说完将人带进了浴室。
卫辰摸了摸嘴唇,绿豆沙的味道不错,甜而不腻。
邵冬看着卫辰摸嘴窘迫不已,他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罢了。不过卫辰的嘴巴很软,不知道女孩子亲起来是不是也这么软。可怜他二十岁还没谈过恋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没有体会接吻是什么滋味。
邵冬在卫辰的榻榻米和窗户中间打了个地铺,真要长时间和卫辰同床怎么都不好,反正是夏天,木地板上垫着棉絮又软和又凉快,还能就近照顾。
只是这一夜卫辰没有睡好,听着邵冬的呼吸声,他翻了个身,腿伸出毯子探索着,半天没碰到人。他索性往窗户那边移动了下。
黑暗的空间让他失去了距离感,明明听着很近,却怎么都摸不到那人,他有些挫败地停止了挪动。
一只胖胳膊挥了过来搭在他的胸口上,原来离着这么近。卫辰苦笑着,顺着胳膊摸了过去,软软的身体。
接触到对方温热的肌肤,他停了下来,脑海中浮现奇怪的想法,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只是觉得邵冬有趣,借着学鼓逗弄这个人,那是闲的无聊。他喜欢听邵冬每次被他捏后气急败坏却不敢言语发出的呼吸声,他更喜欢邵冬做的家常小菜。
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趁人睡着了将手探入对方的衣服,自己是不是憋得太久憋出了毛病。
第二天早上起来,卫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板着脸,挑剔米粥太稀煎蛋太油,心里一把邪火烧得口舌发干。
邵冬觉着这人是不是因为昨天不小心碰了下嘴巴,生气了,有太严重的洁癖?可他也没法道歉,那种事不是大事,他们同学疯的太过扒了人家内裤量那地方。
今天是休息日,卫辰本以为邵冬会陪着他,谁知邵冬说他有工作,节目组今天要集体商讨新曲目。
卫辰板着脸也没说什么,张嘴,“吃饭。”
邵冬抓着筷子,“卫先生现在重新煮饭来不及了,您凑合下?”
卫辰只是张着嘴,不出声。
邵冬认命地端起汤勺给人喂食。
磨磨蹭蹭地吃完了早饭,卫辰站起身,“衣服。”
以前卫辰都是自己穿衣服,顶多让邵冬看看扣子系错了没,拉链拉上去了没,难道是按摩效果很好,血脉通畅血都涌到了脑部影响了卫辰的日常生活习惯?
邵冬任劳任怨地帮着卫辰剥开睡衣,换好衬衫,帮人打领带。
卫辰像尊雕像一般纹丝不动,他觉着邵冬也不是那么有吸引力,刚才邵冬碰到他的胸了摸到他的腹肌了,他没反应。甚至邵冬帮他系皮带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邵冬将人穿好衣服,看了几眼:“卫先生真帅。”
拍马屁卫辰还是挺受用的,摆摆手:“去吧。”
可等人走了,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安静,四周太安静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他不孤独,可现在感觉到了孤寂又是因为什么?
邵冬没能体会到卫辰的心思,他忙着搭地铁去训练室。卫辰给他安排过车,被他谢绝了,组里除了李指挥有专车接送,其他人都是自行过来,还能报销车费,他不想显得太特殊。
张老师曾经提醒过他,他才知道自己是空降过来的太显眼。
可今天等他赶到那幢大楼时,他发觉有些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邵冬没有理会那些,也许是自己太神经质了,他现在连新人都不算,大家看他做什么。
他乐呵呵的参加了讨论会,一群人就新曲目的演绎的方式和歌手进行商讨着,导演也在一边时不时插嘴说着。
会开了一上午,邵冬早餐喝了不少米粥,憋不住请假出去上厕所。他刚出去会议室里传来嗤笑声。
李指挥当没听见:“大家都休息一会吧。”
邵冬洗干净手去茶水间打了水进里面的小休息室准备休息下。
茶水间外面放着饮水机,隔着一面墙放了几张板凳和桌子当做休息室。邵冬还想着给邵白打个电话听听老爸的声音。
可他刚掏出手机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就那个空降的胖子,你别看他长得那么寒颤,人家有大金主呢。”
“金主?开什么玩笑,就他那样什么样的金主看的中他啊。”
“你别不信,你说他一个学生家里没钱没势的,昨晚上给他好几个特写,化妆、摄影和灯光把他拍得又瘦又好看,这得花多少钱?就他有那个钱吗?”
“你有本事也去找个金主啊,不过他那个金主得有多奇葩才包他,是不是变态啊。”
“说不定人家是外星生物呢?指不定比他胖,又老又丑,说不定眼睛还不好使是个瞎子呢……”
外面的对话邵冬已经听不清了,捏着水杯的手指在发抖,他到底太年轻,站起身扔了杯子冲出去。
那两个人邵冬不认识,穿戴整整齐齐人模狗样地还打着领带,见了邵冬温和地打了个招呼,端着水杯要走人。
邵冬瞪着两人,若是取笑他胖也就罢了,他听了这么多年已经无所谓。可对方那样污蔑卫辰就是不对。卫辰多好的人,救了他爸爸还给他一份工作,眼睛不好使,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编排人。
他气得浑身发抖,抓住一个人的胳膊,被水烫着了也不在乎,“你说谁呢?”
另一个人上来推了邵冬一把,“干嘛呢?身为艺人注意点形象。真没家教,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们既然被听到了也不在乎,邵冬连新人都不是,就算有金主未出道就坏了名声,金主捧不起来的。再说那金主真看上一个胖子,说不定就是玩玩而已,就冲邵冬这体重,金主得多二缺。
邵冬:“像个女人一样背着人嚼舌根你有家教?别一口一个年轻人,你为老不尊!”
被抓着衣领的那人连忙拍着邵冬的手,“又没说你什么的,放开放开,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音乐学院的大学生没几个像你这样的。”
他们敢这么说,也多是从小道得知邵冬那家公司没有名气,老板身份也许就是个暴发户,只要红包够分量灯光摄影加化妆都能搞定。虽然多了几个镜头,毕竟邵冬没有单独演奏的桥段,算不上大手笔。真要说,昨天晚上柯擎天还有独奏和长时间特写。
柯擎天正好也过来喝水,见状连忙大吼一声,“你们干嘛呢?邵冬你的手怎么了?快点去冲冷水,鼓手的手很重要。”
那两人见状连忙往外走,边走还边说:“现在的新人素质太差。”
柯擎天拉着邵冬去卫生间冲冷水,不住的埋怨:“你怎么了?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做艺人真要计较那么多趁早别做了。”
邵冬委屈地眼睛都红了,可他没法和柯擎天说这事,他能说对方编排卫辰的话吗?
工作人员慌忙拿了烫伤药,他们可是看到过邵冬第一天被高先生送过来,这人平日里说话客气,遇到他们工作人员也不摆架子,见他们忙还能搭把手,从来不给他们添麻烦。
那两个人他们也认识,专门利用手里的笔散播小道消息的娱记。他们不懂邵冬真不算新人,怎么就被人惦记着黑上了?
有心思灵巧的立即往二十五楼打电话,没过几分钟高俊过来了。
问清楚情况,见邵冬支支吾吾地捂着手背,心里也清楚,带着邵冬去医院。李指挥还担心,跟在后面不停地说:“邵冬这孩子年轻不懂事,天热火气大……”
Chapter 16
高俊停下了脚步,笑了笑:“李教授您别担心,我保证只要您不嫌弃邵冬,他可以一直待在节目组。”
李指挥是知道高俊这人,当初吹得天花乱坠将他诳进商业化气息浓厚的节目组,最会放嘴炮,可高俊答应过的事都办到了。
给有实力的新人一次展现自我的机会。节目组里是有不少关系户,却从未发生过关系户挤掉有实力的人,这也是李指挥留下来的原因。
李指挥得到了确切的回答,瞅了眼邵冬的手背,红了一块,还起了点小水泡。
导演连忙说:“要不先联系个鼓手过来?”
李指挥瞪了眼导演:“又不是手断了,芝麻大小的水泡算什么?等他去了医院再说。”
李指挥是音乐总监制,为了提升节目的品味才在电视上露个脸,导演也不好和他当众争辩,还是私下让人去找个备胎。
卫辰赶到医院时,医生已经处理好了邵冬的手。
高俊本想给邵冬裹成粽子手,可医生说邵冬的烫伤不严重,搽了药过两天就好,现在天热不建议包纱布。那鄙视得小眼神似乎说,多大点事包那么紧万一给捂烂了臭了怎么办。
卫辰听说没什么大碍也松了口气,脸上连丝笑意都没有,板着脸让张叔开车。
高俊顿时扒着车门,“别走啊,这事要说清楚!就这里说清楚。”
卫辰露出一副,人在你那里受伤的,你自己看着办的模样,话都不说。
高俊死皮赖脸地上了车,扭过头笑:“邵冬挺仗义的,你给他灌了什么迷1魂1汤,为那么点事跟人动手。我说邵冬,哥要有你这个体重练他们两个跟玩似的,你连根毛都没有伤到对方你真是面团子啊。我看看你的小胖爪子烫熟了没。”
卫辰手指动了动:“说重点。”
邵冬乖乖地坐着目不斜视,耳朵恨不得耷拉下来遮住声音。
高俊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过程,一字不改的转述,问邵冬:“你说你长着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怎么体质招人恨。”
邵冬低下头,吹了吹手背,高先生嘴巴真毒。
卫辰:“查下娱记。”
高俊不乐意:“你是他老板,这时候就得你出面给他挡枪子以显示你高大的正面形象,对吧小冬冬,你知道这家伙私下有多……”
卫辰冷冷说,“停车。”
高俊叹了口气,“好好好玩笑都开不起。”他磨磨蹭蹭下了车。
车冲了出去,高俊看着车尾直摇头,不过是个鼓手卫辰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卫辰新公司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真要找艺人卫峰手里多得是,若不是一直就知道卫家兄友弟恭,他还真怀疑这是不是要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
眼睛瞎了人的性格就变了吗?高俊懒得多想,转身上了自家的车。
邵冬看了眼手上涂的药膏:“卫先生,这事别和我爸说。”被他爸知道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
卫辰当然不会说,开车张叔感觉后背发寒,连忙说:“我不会说的。”
回了家,卫辰一言不发坐进沙发,解开纽扣。邵冬站在一边不敢过去,卫辰的脸色好可怕。
他眼瞅着卫辰不断打着电话,安排人盯着网络和杂志社的动向。
卫辰不想等事情爆发了在去弥补。这种炒作是把双刃剑,炒热了话题,可邵冬给人留下第一印象就差了些。
“卫先生对不起。”邵冬现在才明白他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
卫辰闭上了眼,“那句话让你生气?”
“他们明明都没见过你还乱说。”
卫辰脸色稍稍缓和,“既然出手,怎么自己受伤了?”他可是准备好了医药费,没想到邵冬竟然连对方根头发都没伤到。
邵冬低下了头,不知说什么好。卫辰的意思是在怪他没打到对方还烫伤了自己。
“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给他们来个狠的,让他们长长记性。”卫辰挥舞着手臂气拔山河,却指的方向不明。
邵冬的耳朵自动关闭,卫先生是气糊涂了吗?
“过来。”
邵冬挪了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好,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卫辰发这么大的脾气。
卫辰直接躺倒,枕住邵冬的腿按着额头。
邵冬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刚摸到额头,却被卫辰拍开:“手别乱动。”
邵冬吞吞口水,手指梳理着卫辰的头发,“这叫按摩头皮,老中医说能够令人放松。”
“程勒找过你没?”
邵冬抖了抖手指,悄悄把拔掉的头发扔掉,“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约我出去玩。”他都推了,的确是太忙没时间。
卫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里。”
这事太蹊跷,邵冬即便是空降,但高俊只是给邵冬一次机会,过不了乐队组那关,一切都是白搭,高俊不会拿令自己骄傲一辈子的节目做人情。
邵冬只是个鼓手若是新人演唱者就罢了,娱记针对一个毫无杀伤力的鼓手,是别有目的,还是随口说说?
卫辰不认为是后者,对方身份不一样,娱记是八卦小道消息的扩散者,以嘴杀人的职业,说话做事必须有一定的目的性。
邵冬太嫩、太老实,连打小报告的活都不会。这种脾性不适合娱乐圈,可卫辰喜欢,欺负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邵冬揉了会儿,手指跳动着,他闲不住,干脆拿卫辰的脑袋当鼓垫。
卫辰的气也消了大半,抓住邵冬的手指,“嗯?手痒了?”说完张口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