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欢之后——阁楼上的猫

作者:阁楼上的猫  录入:12-01

他小心的维持着现状,努力不让陈靖有任何攻进心防的可能。

既然无法拒绝,就安然接受,却不能让他影响你的心境。

这就是他此刻的想法。

所以他洗干净手,做在小茶几上慢慢的进食,忽略身旁之人灼热的目光。

吃完后,他刚想找纸巾,陈靖的手帕已经递了过来。

他愣了愣,伸手接过,由带着温度的白色丝绸手帕,像多年前任何一次进餐之时他准备的一样。细微末节,却打动着他的心。

他内心嘲笑自己,三十岁,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他侧过头,看坐在沙发一边的陈靖,后者若无其事的起身收拾餐具,自然的像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一样。

颜青笙知道这很危险,亦深知人所谓的理智是多不牢靠。

他不想再度被攻陷,却找不到抵御的方式。

陈靖将餐具收进保温盒,抽出湿巾将茶几擦干净,他做的很熟练,与自己养尊处优的少爷样子截然不同。

“陈靖!”

在陈靖将湿巾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他叫了他一声:“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陈靖的身影顿住,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看的嘴巴吐出残忍的话,让陈靖的呼吸停滞,心口生疼。

颜青笙的心是坚冰,也许有一天终于会因为他而融化。

但是,想到这些天来,那个人对待自己像陌生人一样的态度,看自己像看过路人一样的眼神。他想,是不是其实敲开他的心将自己放进去会更好一些?

一个来月的情绪爆发,他再也忍不住自己想拥抱他的冲动。一如他第一次占有他的模样,带着凶狠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臂,嘴唇凶狠的堵住他冷漠的伤人的话语。舌尖扫过他的口腔,带着灼热的欲将他吞入腹中的迫切,狠狠的吻住他。

颜青笙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的僵硬,动弹不得,只得被迫的扬起下巴接受他暴风雨一般的吻。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在对方好看的丹凤眼的注视下,时光仿佛倒转,成为那个美好道炫目的流年。

他渐渐窒息,思绪渐远,只有被禁锢的左臂,疼痛难忍。

“青笙!”

他听到陈靖嘶吼着叫自己的声音,模糊中,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一片血红,面上是牙呲目裂的痛处。他闭上眼睛,那道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10、身体的温暖,抵不过心的酸楚

十二年前,陈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倒在自己的面前。

他将母亲搂在自己怀里,任其中的鲜血浸染自己洁白的睡袍。

那是母亲刚刚得知颜夕的存在,知晓丈夫和颜家小姐一夜风流后,身体本就不好的母亲受不了刺激晕倒。

在医院抢救的时候,陈靖如同现在这般站在抢救室外,清楚的记得医生边摘手套边对自己说母亲患有末期癌症的表情。

然而,让他崩溃的不止是母亲的病,还有找不到踪迹的父亲,以及外面铺天盖地的绯闻。

最难的时刻,是颜青笙陪在他的身边。

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却用力将自己的头揽进他单薄的胸膛,任他无声的流泪。

那是第一次,他主动亲近自己。

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办完住院手续,处理好一切。

陈靖知道,除了对自己的喜欢,还有对颜夕所作所为的愧疚。

那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很亮,月亮很圆,他跟他回了陈家的别墅。

陈靖第一次占有他。

柔白的月光自大大的落地窗打进来,映着庭院里树木斑驳的影。少年呆呆的坐在床边,身上的浴衣大了不止一号,没有吹干的栗色的发柔柔的贴在脸上,昂起头,月光洒在他的眼睛,映出一片好看的婴儿蓝。

陈靖洗澡出来,便是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悸动,他走上前去一把扯过少年,狠狠的将少年温软的身躯禁锢在自己身下。

“呃……”

颜青笙被他的手劲弄疼,惊呼出声。陈靖微微一顿,微妙的空气在安静的夜晚停顿了几秒,黑暗中,空气中的荷尔蒙撕扯出暧昧的温度。

伸手挑开颜青笙浴衣的衣带,板起那张带着古典的美丽的脸,他精准的附上少年柔软的嘴唇。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少年的嘴唇柔软,与性格毫不相符,口腔灼热,带着青春的芬芳,妙不可言。

“唔……唔……放开,呃……”陌生的情yu与热度让颜青笙害怕,然而他的挣脱在陈靖似要把他吞入腹中的吻里如螳臂当车,拒绝的话被硬生生截断,如同呼吸一般,全部被另一张薄凉的,灼热的唇收入口腔。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丝毫,就已经沉沦。在猝不及防的纠缠里,两个人交换着身体的温度。

“闭上眼……”

他终于如愿能够呼吸的时候,听到陈靖贴在他耳边说,如同受到蛊惑一般,闭上了原本大大睁着的眼。

他不在挣扎,任那个人将他抱在怀中,长开嘴唇让陈靖长驱直入,柔软的舌敲开微阖的牙齿,直直抵上他的喉咙。

那是完全超越他认知的亲密允吻,只属于爱人之间的占有。

在如钢铁一样牢固的怀抱中,他感受到陈靖的手指不断在身体里出没,亲吻从他的嘴唇移开,落在突兀的锁骨,殷红的乳珠,小巧的肚脐,连同在下面暗色地带里轻伏在腿间形状姣好的性器……

陈靖从新抬起头来,迅速的捕捉到颜青笙的唇,又是深深抵入到喉咙一般的占有。

他反手将颜青笙抱起来,修长洁白的手指贴着他光滑的小腹滑下,箍住那柔嫩的地方上揉弄起来。颜青笙被强烈的刺激弄的拱起了肩背,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颤抖的离开,而嘴里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

“陈靖……不要……不要这样……”

出口的话变成了细碎的喘息,让陈靖的的动作渐渐变得粗暴起来,被捏的红肿的乳首,手指在穴口进出发出粘腻的声音,仿若探到身体深处的亲密,以及yu望突然进入的疼痛都让他陌生。

他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在陈靖的魔法当中,拼命的想要合住双腿,却被坚硬的胳膊挥开。他逃避一样的闭上双眼,身体不受控制的陌生感觉让他战栗,不断迫害自己的恶劣的手轻轻弹了弹他的脆弱,脑海中便只剩下快感。

陈靖终于松开了手,在他失神的眼睛上吻了吻。板起那张因为羞怯与qingyu而酡红的脸,静静注视着他。

“爱我吗?”

陈靖轻轻的问,声音如同施了魔法一般,带着红酒浓郁的醉人香气。

他浑身一颤,回答的是轻轻用双手,附上他光裸结实的脊背。

爱吧。

他想。

陈靖着身下压着的人,泛着水光的眼睛,红肿的嘴唇,绷紧的颈脖脉络,还有对即将来临的情事的不知所措。他再次拥抱他,这次,只想让他哭,听他求饶,让他的世界中只有自己。

然后,在他离开颜青笙之后的很多年里,他都会梦到那个夜晚。

当一切结束之后,颜青笙昏睡在他的怀里。少年洁白的身体横陈在海蓝色的床单上,如同一尾被抛弃在岸上的鱼。他带着怜惜拥着他睡到天亮,怀里的温度,仿若永世不灭。

只是,身体的温暖,抵不过心的酸楚。

他看着那张属于颜家人的漂亮的脸,想到了医院里加护病房里的母亲,对于颜青笙,终究是少了一半情谊,多了一半恨意。

那个,用行动说着我爱你的颜青笙,早已湮灭在那些爱恨当中。

他曾以为,哪些陌生仅限于他看自己的眼神,对自己讲话,与自己相处。然而那并不成为落地的事实,仅限于感觉。

而当颜青笙因自己的碰触而晕厥时,他才明白他们之间的伤害所带来的实质性的改变。

为他的调笑而羞愧的颜青笙,和他最最亲密的颜青笙。

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想面对。

他不记得自己在急诊室外等了多久,只记得再回过神来,颜慕辰和苏茴已经赶到。

安茜看到他抱着颜青笙狂奔出来便通知了罗一落,罗一落不敢耽搁,开车一路追着他到了医院,才打电话给颜家夫妻。

得到消息,苏茴顾不上和颜老太爷打招呼,便让司机送他去医院。

她对当时在丹麦见到加护病房的颜青笙的场景太过印象深刻,亦对后来颜青笙的身体太过了解。她护在掌心疼着的小儿子,每每受一次伤,她都更恨颜夕一分,也更怨丈夫一分。但她是颜家的夫人,很多事情需要顾及,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苏茴与颜慕辰先后到了医院,就看到几个小时没见的陈靖憔悴的像鬼一样靠在墙上。

苏茴深吸一口气,变回了一直的维持的优雅的妇人形象走上前去,他问:“青笙怎么会进医院?”

“他在办公室忽然休克,我也不知道……”

陈靖痛苦的闭上眼,身体靠着墙壁慢慢的滑下去,面上是一片自责与后悔。

苏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带着审视,带着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懊恼,亦带着左右为难的纠结。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抱抱他……我不知道……陈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垂下头去,什么都没说。

苏茴紧紧的盯着他,过了很久,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陈靖惊讶的抬起头来,只见她的眼睛一片温柔的光。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他的……或许该说,我相信你不会再伤害过他。我也并不反对你见他,因为青笙他,八年前回家的时候就不再完整,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他已经失去了对快乐的感觉。我想,他丢掉的那些东西,只有你能够帮他找回来吧。”

苏茴的声音很轻。

“我是一个母亲,”她说:“你能帮青笙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吗?”

陈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苏茴的话一句句触在心脏上,让他几乎落泪。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

“谢谢您还愿意相信我!”直直望着苏茴的眼睛,他低声说道。

“我不会勉强青笙,但是我可以承诺,我用我剩下的一辈子,守着他。”

初夜过后,醒来的颜青笙无比认真的对陈靖说,“我会在你身边的。”

“那要是我骗了你呢?”

“那我原谅你的,任何解释。”

有人说,年少因为无畏,所以一切的承诺都不牢靠。

但是颜青笙却在被欺骗与背叛后的两年,去寻找他试图得到一个解释,他为年少的承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陈靖,在多年后认清了这个事实,终于承认了后悔。

他不再试图让颜青笙原谅自己,尽管一切都有可能被原谅。

在月圆的夜晚,在满是星星的夜。

回忆永远更美好。

虽然身体的温暖早已消逝,虽然心的酸楚依然存在。

但是,他的青笙,还在原地。

他抬头望着急症室紧闭的门,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11、我无法拥抱任何人

颜青笙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是自己和陈靖唯一一次吵架。

陈靖旧爱颇多,加上家里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流连夜场。

颜青笙少爷脾气,无法说出口的恋爱关系让他隐忍到辛苦无从发泄,而姑姑与陈靖之间虽然逐渐缓和了关系,却并不能让他安心,最重要的是,颜夕怀孕了。

在一起的一年之后,他再度借口来到陈靖的别墅,却发现男人喝的微醺,身上味道混杂,一看就是又和终于无法忍耐陈靖的颇多应酬而发了火。花瓶甩在墙上裂开的碎片在陈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二十多公分的疤痕,唯一知晓他们关系的徐然来缝针的时候,对这个情敌不禁产生了些同情。

而颜青笙,早在陈靖血喷涌出来的时候就吓呆了。

他死死的瞅着那道被缝的丑丑的疤痕,伸手想摸一下却无从下手。他紧紧咬着嘴唇,紧张到不知所措。他觉得心里很难过,一方面被压得喘不过气,令一方面却着实心疼。

“对不起!”

两人相对沉默很久,颜青笙才说。

陈靖面容倦怠,他蹲在颜青笙的面前,伸出完好的另外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的抬起来。他的声音动听,语气不疾不徐:“青笙,你听好。”

“我爱你,除去你,我无法拥抱任何人。”

颜青笙醒来的时候,有暗影挡在刺目的日光前,似曾相识。

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胡子拉碴的大哥,而是一身正装的陈靖。日光投在他脸上,恍惚成一片暗影。

他见自己醒来,咧开嘴笑了,弯下腰来在自己的耳边说:“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他摸摸他的头,将他的发别在耳后,随即稍微调高了病床,扶他起来。

颜青笙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心情很复杂,低声问:“我怎么了?”

“你最近太劳累,身体超负荷了,而且还有低血糖,所以在办公室晕了。”

陈靖往玻璃杯中兑好了水,试了温度才凑到他的嘴边,选择性忽略了徐然的另外一句话:也许是因为外界刺激而导致的神经性休克。

笑话,如果自己是颜青笙的外界刺激源,那岂不是再也无法抱他?

颜青笙看到递到嘴边的玻璃杯,有心说一句自己来,却因为陈靖眼中的坚定而没有出口。

他就着陈靖的手喝了小半杯水,发现外面的阳光好的刺眼,透着玻璃进来,竟然是冬日里少见的温暖。

“我睡了一晚上?”

“错!是两晚。”陈靖放下杯子,抽出湿巾给他擦手,转身端过病床边桌子上的碗递给他,“喝碗汤,温度刚刚好。”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颜青笙觉得陈靖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改变了什么。

颜青笙环视了下单人病房,发现并不是徐然所在的那一家,他见洗手间的门开着,推开陈靖的手抬腿要下床。

“诶,你要干什么去?”陈靖赶紧按住他,“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胃哪儿受得了,先把汤喝了。”

“嘴巴里一股味,我去刷牙。”

颜青笙不知道他们怎么变成了这种暧昧的相处方式,但当陈靖伸手扶住手软腿软的自己之时,拒绝的话依然没有说出口。

陈靖将他扶到卫生间,亲自帮他接好漱口水挤好牙膏才转身出去,自然的好像之间十年的时间未曾存在,好像还是他们那段最好的时候。

颜青笙心情复杂的刷好牙洗好脸顺便解决完个人问题,才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

没关系。

他对自己说:“就当他是护工吧。”

而外面,陈靖却因为颜青笙的一系列正常而窃喜。

他没有拒绝自己的接触,他没有因为自己的碰触而产生情绪,他没有在神经性的疼痛,他也没有任何不适。

加油!

他对自己讲,伸手碰了碰碗的温度,有点凉了,只能倒掉。

于是颜青笙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西装革履的陈靖半弯着腰,往碗里倒汤的样子。

“你穿成这样,等下是有正事吗?”

其实颜青笙纯粹是因为好奇,也希望对方肯定回答后好有借口让他快点走。

陈靖笑,自然而然的过去扶着他走回床边坐下,将盛汤的碗递过来。

颜青笙这次没让陈靖再喂他,而是伸手接过来,一口气喝下。

陈靖又抽了张纸巾给他,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等下要去公司,你大哥不在,你爸让罗一落回集团那边了,我昨天面试通过,正式担任A.K的总经理助理。”

“……”

陈靖边说边从床头柜里往外拿东西,扭过头来,不出意料看到颜青笙略带厌恶的,微微皱起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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