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打断我这只手的时候,没想到你也会有栽在它手上的一天吧?”笑脸男笑着舔了一口手腕钢板与肉连接的地方,那里黏浊地有一些红色和黄色的液体渗了出来。
“你真觉得我会栽在你手里?”任隶辰唇角挂着一丝冷冰冰的笑意,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是给人一种沉沉地几乎不能呼吸的感觉。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笑脸男依旧笑着,不过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并朝四周的人递了个个眼色,随后围着任隶辰的人就蜂拥地朝他扑了过来。
蒲昔一边割绳子一边辅助性的深呼吸,所以等他把手脚上的绳子都割断了之后,他整个人也休息地差不多了。不过两条腿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这时候他却不得不咬牙扶墙站了起来。
透过窗子,他可以看到外面是一个很大水库,房子下去有半米宽的水泥台,但上面堆了很多废弃的水泥袋子和从水库里捞起来的树枝树叶。蒲昔想着要从这里逃出去,凭他现在的这副身板,估计栽里水库的几率比较大。
所以他放弃从这条路逃走的想法,转而慢慢走到了门边,从糊了许多报纸的窗子上他小心翼翼地扯下了一个角,继而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只见他的门口只有个年轻人守着,他的样子看起来吊儿郎当又很有些着急,蒲昔想了想,脑袋里有了一个法子。
没一会儿之后,蒲昔的屋子里突然发出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外面的年轻人听了赶紧开门来看,却不料刚一开门一个黑乎乎地东西就迎面朝他打了过来,顿时他只觉得天昏地暗,连一个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已经摔到了地上。
后来蒲昔扔掉手上已经碎成几块的椅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赶紧把那人拖进了屋子,不过这番举动下来,他整个人几乎虚脱,汗水更是不要钱似得往外淌。
那年轻人被他打的不轻,鼻子估计都塌了,蒲昔有些不忍用脏袖口给他擦了擦,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一般,毕竟这个人也挺无辜。
等缓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开门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发现没人,这才从外头别上门,慢慢走了出去。
他浑身都是伤,下身更是一动就痛,所以他走的并不快,不过这个电站本就不是很大,而他被关着的地方虽然是最后边的屋子,但他走了一阵也很快就走到了外面。
这时候他只看到外面坝子里呼喝着最起码有二三十人,人头攒动,蒲昔几乎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地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一些人,呻吟声,喝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整个场子好不热闹。
蒲昔有些发怔,心脏沉甸甸地跳着,只希望那个人不是他,千万不要是他,不过当挡在他面前的人被他一棍子打翻在地的时候,蒲昔还是看到,那个人就是任隶辰。
可是他却浑身是血,虽然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只杀红眼了的狮子,狠厉的气息几乎能把周围的空气都撕出几条口子来。但蒲昔唯一的感受就是惊惶与愤怒,那个可是任隶辰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他浑身颤抖,任隶辰来了,他怎么能来?他为什么要来?他身上明明还有伤啊!他为什么要来?!蒲昔心里哽着一团东西,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这使得他难受极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他看到旁边有一截断掉的木棍,也没待多想,他一把拾了起来而后三两步便是朝台阶下冲了过去。
他刚下台阶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所以有人冲过来拉他,不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手中的棍子赶着劈头盖脸的就朝那些人打了过去。
“任隶辰——”蒲昔击退了几人,扯着嗓子朝人群那边喊了一声,不过就在这时候他身后一人趁他不备,一棍子敲到了他的小腿上,他一个踉跄扑摔到了地上。
第九十章:红眼
那边任隶辰简直杀红了眼,恍惚间似是听到了有人喊他,依旧是那个熟悉而又怪异的腔调,他心头一凝抬头去看,却只看有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不用多想他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嗤,没想到给你跑出来了,不过正好,当年没做完的事,这时候不上也不迟!”笑脸男见蒲昔挣扎着想要朝任隶辰的方向去,一把拎住他的头发把他扯了起来。
“让他们都住手,这时候请他看一出好戏再说!”笑脸男回头看了一眼旁边打了蒲昔的那人,脸上的笑意带着一丝毒舌般的阴险。
“都住手!”那男人看了地上蒲昔一眼,猥琐地笑了起来。
听到声音,原本跟任隶辰还呈胶着状态的人群慢慢往外退开了些,而后就挡在任隶辰面前的那些人统统往两边给他退开了一条路来。
“任隶辰——”蒲昔在退开的人群后看到浑身是伤,却依旧稳稳站定的任隶辰。
“我没事,你怎么样?”任隶辰似乎是笑了一下,语气平静而又温和。这使得周围地人一阵唏嘘,仿佛刚刚他的狠厉只是他们的一个错觉。
蒲昔被人按在地上,他抬头看任隶辰,之前一切的毒打与屈辱他都能忍受下来,却在看到任隶辰这个模样时,心头一阵酸涩,鼻腔更是瞬间拥堵起来。
蒲昔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想要给他一个微笑,却发现他连说话都成了问题,只因为喉头太哽。
任隶辰看他这样,抬腿朝他走了过去,却在刚走一步的时候,听到笑脸男的声音:“别动!任隶辰,你不想看到他缺胳膊少腿的话,我劝你最好站在那里。”
任隶辰听到他的话,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站住了步子。
“你们,抓住他!”笑脸男见任隶辰停下步子,朝离着任隶辰比较近的两人吩咐道。
“任隶辰,你快走,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啊!”蒲昔见此心头大骇,赶紧朝他喊道。
“嘶,哎,早知道你还是这么管用,刚刚干嘛还费这么大的力气跟他打呢?”笑脸男见任隶辰束手就擒,蹲在蒲昔面前似摸似拍地在他脸上来回涮了涮。
“任隶辰你快走啊!”蒲昔的声音哽地难受,他根本不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可以不管自己受什么苦,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到任隶辰为他受苦呀!
“小子,你觉得他现在还走的掉吗?”笑脸男笑眯眯的看着蒲昔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被制服在地上的任隶辰,笑的乐不可支。不过转瞬看向任隶辰的时候,整张脸又突然变得阴翳起来。
“任隶辰,当年要不是那个死老头报警,你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该是怎么样的?嘿,都说风水轮流转,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你回s市的吗?”笑脸男来回在蒲昔脸上摸,间或又使劲儿掐上一把,而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那边架着任隶辰的人,有许多都在刚刚的混战中吃了他的亏,所以这时候他被制服,时不时就有人在他身上踹上一脚。
“还是那老头儿说的,他说你要娶他家闺女,所以回到了s市,哼,没想到吧?”似乎有些得意,笑脸男在蒲昔脸上狠狠掐了一把,起身绕到了他身后。
“任隶辰当年你把我们弄进局子里,没想过我们还会出来吧?当然你肯定也没想过,会有一天我会在你面前把当年的那一场好戏演完,哎……没办法,谁让监狱失火了呢?”
笑脸男边说边就蹲下身,而后把手伸进了蒲昔的裤子。
“混蛋别碰我!”蒲昔被他的手碰到,瞬间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心里更是恶心地一阵想吐。
“不准碰他!”任隶辰挣扎着起身这话简直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啧啧,任隶辰,你这气势可真有够吓人,不过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你拿什么命令我?”笑脸男笑地阴险,一把就将蒲昔的裤子扯了下去,蒲昔的腿上染满了殷红的鲜血,而那鲜血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白色的悬浮物,看起来既恶心又恐怖。
任隶辰心头怒火大盛,如果刚刚他还有心饶他一命的话,那现在他就是将他碎尸万段也难以消除那份怒火了。
因此,于这怒火之下,任隶辰猛地一起身往旁边一撞,刚刚按着他的人一个不备突地被他撞翻在了地上,不过与此同时周围的也是瞬间朝他扑了过来,扭打间他手上又没有兵器,硬是吃了他们好几个拳头。
“任隶辰,这可是你自找的!”笑脸男看任隶辰挣扎起来,一把扯过蒲昔的手臂,反手就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右手臂连着手腕都折叠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啊——”蒲昔痛的大叫一声不过那声音却是被他生生咬断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他越是这样任隶辰就越是受阻。
“蒲昔!任隶辰!”就在坝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罗浩和尧洛带人从外头冲了进来。看有人进来,场子里所有人都有些不淡定了,扑腾着就是朝罗浩他们涌了过去。
但罗浩他们本就不是善类,这会子见任隶辰被打的这么惨,而浦昔更是狼狈至此,所以一面朝他们那里赶,一面就是破竹般把冲过来的人全都放翻在了地上。
有了罗浩他们的帮忙,任隶辰很快便从人群中脱身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笑脸男和两个男人拖着蒲昔往后面去退,他心头一凝,拾起地上的一根铁钎缓缓朝他们走了去过。
“挡住他!”笑脸男朝旁边两人喊道。
不过那两人从头到尾都见识了任隶辰的狠劲儿,这时候心里更是没地,试探着在他前面晃了一下,不过任隶辰几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直直朝笑脸男走了过去。
“站住任隶辰,你不想他死在你面前的话你最好别动!”笑脸男见那两人根本没什么用,喝叫一声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弹簧刀比划在了蒲昔的大动脉上。
见此任隶辰停住了步子,只是他平静的眼神在看到蒲昔的时候禁不住流露出了几许痛惜来。
“任隶辰你别管我……!”蒲昔脸色发白,毕竟骨头被人生生掰开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把你手上的铁钎扔了!”笑脸男已然没有了刚刚的闲适,但这时候他也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
任隶辰几乎不敢把目光从蒲昔的脸上挪开,不然他想着若是他看到了其他地方他会忍不住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所以他朝蒲昔笑了笑,甩手将手中的铁钎扔到了地上。
笑脸男朝旁边的人示意让他把铁钎捡走,那人赶紧走过去,另外一边见势也是跟着走了过去,手中的木棍一挥就打在了任隶辰的小腿上,一个踉跄,任隶辰摔到了地上。
“任隶辰,你是知道的吧,骨头碎掉的声音?”笑脸男给旁边捡了铁钎的那人递了个眼色。
蒲昔感受到了笑脸男的意识,蓦地身形一顿,挣扎了大喊,“任隶辰你快走,你别管我!”
“小子,你别自己找死!”笑脸男钳着蒲昔,刀口又朝他的脖子逼近了一些,冰冷的刀刃划进皮肤顿时就有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
“你要怎么做才肯放了他?”任隶辰语气平静,就如同他谈生意的时候一样。
“哼,当然是一命换一命!”笑脸男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只有虚张声势,希望能拖一时算一时了。
蒲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心头突地一窒继而更是雷鼓般狂跳了起来。不过在看向任隶辰冷静沉稳的表情时,他心里又一下落下了不少,任隶辰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人,他肯定还有办法!他相信他,一直都相信他的!
“怎么个换法?”任隶辰依旧平静的语气,简直听的人汗毛直竖。
“……就这么让你死了,不是太便宜你了?!你,把他的两只手都给我打断!”笑脸男看向旁边拿着铁钎的人冷笑着下了命令。
他这话一出,蒲昔倒抽了一口气,不过只眨眼间他就回过了神来,身上的痛这时候似乎也成了让他保持清醒的良药。
不行!就算任隶辰有办法,他们也不敢真的取任隶辰的性命,但现在他被挟持,任隶辰又没有武器,岂不是真的要被他们把手打断?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面前,他不能一直成为任隶辰的拖累,他要想办法,他要想办法……
不过没等他想到办法,那边手执铁钎的人已经猛地将铁钎敲到了任隶辰的左臂上。
“不——”蒲昔声嘶力竭也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力气往后猛地将笑脸男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趁他脱力,他快速向后一转将咽喉和动脉绕开了刀口,而后用头直接撞上了笑脸男的脸。
与此同时任隶辰喝了一声猛然用力撞上了刚刚敲断他手臂的那人,旋即又夺过他手上的铁钎回身就打在了正朝他扑来的一人身上,而后只听得咔擦一声那人腿上一软直接栽到了地上,再一回手面前那个被他撞出去的人拦腰便被一阵巨力打翻在了地上。
笑脸男这边因为蒲昔的举动一时不备吃了亏,等回过神的时候一股子狠劲儿翻了上来转手就拿刀刺向了蒲昔的肩膀,不过等他拔出刀子的时候那边任隶辰已经提着铁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任隶辰红了眼一下又一下的往笑脸男身上脸上招呼,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几乎不能想象蒲昔都遭受哪些痛苦,只一想他心头就像是要爆掉一样,而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任、任隶辰……”蒲昔从来不知道原来痛苦可以是这样铺天盖地跟洪水一样的,所以等他回过神寻到一丝清明的时候,却看到任隶辰面露狠色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已经失去意识的笑脸男身上,不过还好,还好他没事。
不过任隶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依旧不断的挥着拳头,蒲昔心头一慌挣扎着又喊了一声,“任隶辰……”
任隶辰好像还是没有听到,蒲昔有些急了,如果这样下去,他会打死那个人的!他挣扎着朝他爬过去,这样的任隶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脸上身上有很多血,简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而现在他每一拳下去就会有血丝溅到他身上,而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一样,而最让蒲昔心底生寒的是,他居然看到任隶辰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任隶辰!”蒲昔爬到他的身边,艰难的支起身子一下将他扑到了地上,“任隶辰你醒醒!”
蒲昔听到任隶辰喘气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样喘息的声音,急促的没有章法的,他想,原来任隶辰也还是跟他一样,会累的。
不过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蒲昔也好不到哪里,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一眼正低头看自己的任隶辰,他眼睛有些发红,不过他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正在慢慢平静下来,他的手臂圈着他,僵硬着有些颤抖。
蒲昔很想朝他笑一笑,可是扯了扯嘴角却是鼻子一酸,把头埋在他肩头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柠檬香味,他终于把嘴角弯了上去,笑着朝他说道:“任隶辰,我们回家吧。”
第九十一章:剃须
“没想到,小子原来你跟我们是一样的人啊,摸几下就有反应了!”猥亵的声音传入蒲昔的耳朵,他感觉有人在他身下一阵乱摸,这种感觉很恶心,弄的他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又感觉有东西塞进了他的后面,这几乎恶心地让他想要跳起来,所以一个激灵他从床上翻了起来。
从那件事情之后已经快两个月了,但他却常常梦到那天的事情。每每到此他总是会出一身冷汗,而梦里那种恶心的汗毛直竖的感觉,每次都清晰地让他惊醒过来。有好几次是半夜里醒了的,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那次他受的伤跟任隶辰相比并算不上什么,顶多就是在后面做了个小手术,吃了一个星期的流食没能上厕所罢了,手臂的话也只是错位,正了骨吃了药也就没什么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