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师(玄衣)下——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2-04

“求情。”武樱道,当下便将他与钟墨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

“带那人去竹园吧。”钟鸣对钟甫道,后者闻言便按照吩咐去了。

“竹园是我和鸣哥的园子。”钟墨道,随即便被钟鸣牵着,一路向着竹园走去。武樱随着二人一道,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到竹园,不禁心中感叹,忠义堂的势力当真是非同小可,便是一个钟甫都大到了此种程度。

众人到了竹园之时,钟甫已押着左鹰到了。

左鹰因着受了伤的缘故,整个人都有些虚弱,脸色苍白,却丝毫没有阶下囚的应有的神态。

见武樱等人进来,他抬眼一看略显惊讶,随即便冷冷的转开目光,一副要杀要剐随君处置的神态。

左鹰看着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让武樱心中不禁赞叹不已,心道此人若是在军中,想必成就应当不会在詹荀之下。

“你为谁卖命?”钟鸣道。

“……”左鹰一副“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样子。

“甫叔,此人非除不可么?”钟鸣见对方的模样,突然转头问钟甫道。一旁的武樱和钟墨闻言都齐齐望向钟甫。

“未必。”钟甫道。

武樱明显感觉到钟墨松了一口,自己好似也松了一口气。

钟鸣对武樱道:“公子且在府里留宿一晚,待明日有了处置此人的对策,再走也不迟。”

钟墨一脸期待的望着武樱,武樱见状不由有些犹豫,又望了左鹰一眼,正好对上对方淡淡的目光,遂道了句“好。”

当夜武樱便在竹园的西厢房里睡下了,虽然是陌生的地方,但他对钟鸣和钟墨都有着莫名的信任,直觉对方没有加害自己的动机,况且他一路奔波,确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

入夜后不久武樱便沉沉睡下了。

想是换了床的缘故,他前半夜一直睡得不踏实。后来便开始做梦,做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梦,起先梦到自己回到了武府,梦到了武堂,而后又梦到了皇宫里的刑房,最后梦到了盈顺阁。

他在梦里又躺到了盈顺阁的床上,半夜有人推门而入,一手抚上他的面颊,而后一手搂住他的腰背将他拥入怀中。对方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终于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好觉。

被对方的温度包裹着,让他在睡梦中忍不住怀疑,这并不是梦。此刻他牵念不已的人,就真真实实的躺在自己身边。

麒麟小剧场:

钟鸣:甫叔,带着金门的人去将他找回来。

钟甫:少主,你不能指使金门的人,这是堂主的命令。

钟鸣:我不能指使金门的人,但是我能指使你,你去指使他们。

钟甫:(内伤)少主……你……

52.往事

“樱叔……”钟墨一路小跑的推开武樱的房门,累的气喘吁吁。

武樱挑了挑眉,显是对这个称呼早已默认了。

“你都五岁了,到了该习武的年纪了。”武樱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不由便想到了儿时的自己。

武樱因为体质的缘故,自幼都不曾有机会习武。可是最终他依旧没逃过走上这条路,倒是自己因为习武太晚,身手平平,反而是深受其害。

钟墨既是在忠义堂,无论是钟家的孩子,还是忠义堂的弟子,行入江湖是迟早的事。不过看对方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并未开始习武,是以武樱才会忍不住有此一言。

“呃……哦。”钟墨挠了挠头,一脸的迷茫。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原本要说的话,道:“鹰叔……被……绑起来了。”

武樱闻言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钟墨所说的应当是左鹰,于是心道,左鹰昨日就被绑起来了,这有何大惊小怪的。

略一思忖他才意会到对方的意思,想必忠义堂要准备处置左鹰了。

“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武樱道。

钟墨闻言也不顾自己正自没缓过劲儿来,拉着武樱便向外跑去。两人跑了两柱香的功夫,才到了一处院落的门口,院门上写着“松苑”。

武樱打量了这院落半晌,不由有些惊讶。这钟家家业虽大,可一路所到之处,各个院落的格局及规模都极为相近,并看不出什么大的差异。

这说明忠义堂的众弟子,无论地位高低,住所都无甚差异。这也侧面说明忠义堂的主人并非好大喜功之人,或者说对方至少表面上是个低调之人。

“樱叔,来呀。”钟墨见对方放慢了脚步,不由有些心急,拉着他向院内行去。

武樱跟着钟墨进了松苑,见院内的天井里,立着约莫二三十人,伤痕累累的左鹰被缚着双手立在人群中央。

武樱不想引人注目,便拉着钟墨站在人群之后,众人都若有所思,是以并未注意到二人。

立在左鹰身前的,正是钟甫,他一旁站着钟鸣。几人都看到了武樱和钟墨,但并未作何反应。

“金门捉的人,便按照金门的规矩处置。”钟甫环视了众人一眼,又道:“黑鹰寨与金门为敌多年,虽并未有大的交锋,可前前后后我们有不少弟兄伤在他们手下。”

顿了顿,钟甫又道:“当然,他们伤在我们手里的人更多。”

武樱俯身低声问钟墨,道:“黑鹰寨厉害么?”

“不知道。”钟墨一脸坦然的答道。

武樱闻言一脸无言以对的表情,却见钟甫瞥了一眼这边,而后道:“黑鹰寨要说可恶也着实可恶,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干的却是打家劫舍的勾当。”

瞥了一眼左鹰,他又继续道:“不过,当年……算了,总之黑鹰寨也不尽是十恶不赦之辈。所以,今日咱们既是抓了左鹰,是杀是留,弟兄们一起讨论个结果出来。”

这时,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道:“属下曾随左鹰一起打过仗,他对敌勇猛狠戾,是个杀人的好手。”

武樱闻言便想起了前夜隔着屏风看到的那场打斗,不得不说左鹰确实当得上勇猛狠戾这四字。

不过转念他又有些担心,他与对方虽无交情,但对方并未伤及他和钟墨,说到底也算是手下留情,是以他私心里希望左鹰此番能相安无事。

“忠义堂干的可不是杀人的买卖。”又有一身着青衫之人道。

“哈哈,师兄说的不错。”那二十多岁的青年又道:“不过,我话还没有说完。”

他看了一眼钟鸣道:“少主,黑鹰寨放了话要捉你做肉票,你猜,若你遇上的不是左鹰带的人,而是旁的什么人,后果会怎么样?”

钟鸣挑眉一笑,道:“多半还是能留一口气的,不过是不是囫囵个儿就难说了。上回营口帮的少帮主,不就是被剁了手送回去的么。”

武樱闻言眉头微皱,一旁的钟墨干脆打了个激灵。

那青年闻言冲钟鸣眨了眨眼,又继续道:“我忠义堂向来对于勇猛且忠义之人都是来者不拒的,今日左鹰既然被金门抓了来,也算是缘分吧。”

“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他加入金门么,我同意,走啦。”那身着青衫之人不耐烦的嚷嚷了句,然后便拱了拱手走了。

武樱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一旁的钟墨却是有些眉开眼笑。

“我不同意,黑鹰寨的人没有加入金门的先例。若是收了他,那往后整个黑鹰寨都来了可咋办。”又有一人忿忿的道。

“不同意,黑鹰寨的人伤过我手下的弟兄。”

“同意……”

众人有的同意,说有反对,一时间各执一词,互不避让。

“好了。”钟甫压住众人的声音,走向左鹰,道:“左鹰,你自己呢?是否愿意改邪归正?”

左鹰抬了抬眼,默不作声。

一旁的钟墨一脸期待,见对方不答话,小声叫道:“鹰叔……”

左鹰闻言朝钟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看似不经意的略过武樱。钟甫随后跟随着对方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望了武樱一眼。

“我可以加入金门。”左鹰道。

“好。”那青年闻言一脸笑意的道。

“不过,我要跟着那个人。”左鹰说完向着武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青年刚欲上前替对方解开缚着双手的绳索,闻言望向武樱,不由一愣。众人见状也都纷纷向武樱看去,武樱站在原地只觉被数十道目光看得极为尴尬。

好在此时钟鸣恰到好处的化解了几分尴尬的气氛,道:“好,那公子便也勉为其难的加入金门吧,如此左鹰便可跟着你了。”

“……”武樱有些语塞,腹诽道,这忠义堂好歹也算是江湖上极有名望的门派,先前听闻对入门弟子的遴选极为严苛,怎的如今看来竟是这般草率。

钟甫似是窥见了武樱的心思,道:“忠义堂向来对于忠勇之人都爱惜的紧,外间都道加入忠义堂极为困难,实则那些劳什子规矩都是对师父的入门弟子而定的,至于金门和清门的众弟兄,只消大家半数同意,对方又愿意便可。”

武樱闻言不由恍然,怪不得忠义堂在江湖上名声和势力都很大。一个江湖门派,既保留了随性的江湖气,又兼具武林世家般的严格传统,同时涉足的又是正经生意,如此想不做大都难。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钟甫见武樱面色犹疑,问道。

“武樱。”他答道。

左鹰与那青年闻言都是一怔,随即齐齐望向武樱,目光既热切又激动。

“武公子无需为难,晚些时候再答复也是可以的。”钟甫一边上前给左鹰松了绳索,一边道。

众人见事情已有了结果,也都不再逗留,纷纷离去。

“鸣哥……”钟墨待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飞奔上前搂住钟鸣弯下来的脖颈,然后笑嘻嘻的趴在对方耳朵上说着什么。

钟鸣挑眉一笑,捏了捏对方的鼻子。

“你带左鹰去找个住处。”钟甫对那青年道,然后对武樱道:“武公子慢慢考虑。”说着便离开了。

左鹰望着武樱,似有话想说,可最终放弃了,只得随着那青年一同去寻住处。

“樱叔。”钟墨见武樱立在原地皱着眉头,忙上前拉住对方的衣袖,道:“你会加入金门吧?”

武樱一愣,不禁失笑道:“应当……不会吧。”

“金门不好么?”钟墨道。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今既然左鹰已经无事了,我也该走了。”武樱道。

“你去哪儿?”钟墨不依不饶道。

武樱被他一问,不禁有些愣怔,一时竟是回答不出来。他来南塘是为了寻玄麒,可如今已到了南塘,对方身在何处他却是不知了。

“我也不知道。”武樱开始为自己的莽撞有些懊恼,自己只凭着一时冲动想着要来找对方,可对方来南塘做何事,他都一概不知。若就此和对方错过了,岂不是白来一趟。

“樱叔不是要寻什么人么?可是寻不到?”钟墨问道。

“是呀,寻不到。”武樱苦笑一声。

钟墨见状一脸同情的看着武樱,似是想该如何安慰他。

钟鸣抬手揉了揉钟墨的脑袋,将他从武樱身边扯开,道:“既然寻不到,便在这里暂且住下吧,说不定你要寻的人会跑来寻你呢。”见武樱面露犹豫,他又道:“左鹰与你是否是旧识?”

“我此前并未见过他。”武樱思索了片刻道。

“可他好像认识你哦。”钟鸣道。

武樱经对方一提醒也暗自思索着左鹰的身份,他早已觉察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寻常。

“或许是他认错了人也未可知。”武樱耸了耸肩道。

钟墨抬眼望着二人,显然对两人谈论的话题有些不以为然,道:“樱叔去问问鹰叔,不就知道喽。”

武樱与钟鸣闻言相视一笑,当下却也没有别的紧要事,于是钟鸣便牵着钟墨带着武樱到了金门刚为左鹰安排的住处,却并没有寻到左鹰。

武樱左右无事,便欲留下来等候,钟鸣二人嘻嘻闹闹的先行离开了。

等候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左鹰回来,武樱轻叹一声便起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进了竹园的院门却发觉左鹰正立在院中。

“武公子。”左鹰见到一脸讶异的武樱,先拱手行了个礼。

武樱忙抬手还礼,心道对方既然特意来此寻自己,想必当真有话要说与自己。

“久等了。”武樱行至房门口,推开房门便欲将对方让进门,却见对方立在原地不动。

“在下并无他事,只是来与公子说几句话便走。”左鹰道。

武樱见状只得又折回院子里。对方刚受了伤,但现在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之外,竟是丝毫看不出疲态,想来是身体底子较为扎实,是以恢复力极好。

“你……认识我?”武樱示意对方坐到院中的石凳上,自己坐到对方对面问道。

“当日初见,在下并未认出公子。那日在船上,公子睡熟了……仔细打量,在下才认出公子。”左鹰道。

武樱闻言微微一皱眉,心道那日自己在船上不觉睡着了,若是对方并未认出自己,说不定会出手加害,念及此不由有些后怕。

“公子莫要误会,纵使在下认不出公子,也断然不会对公子不利。在下虽然并非什么君子,可也不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否则金门是万万不会收留的。”左鹰见武樱皱眉,便解释道。

“你……是否认错人了,我并不识得你。”武樱道。

“先前在下也不是十分确认,可方才在松苑,公子说自己姓武,在下便十分肯定了。”左鹰言语间不由有些激动。

武樱一滞,压低了声音道:“你……识得我父亲。”

“嗯。”左鹰重重的点了点头。

武樱闻言不由有些头大,自己好不容易快要将武家之事放下,现在又有人跳出来纠缠自己武公子的身份。

“你……那又如何。”武樱一脸戒备的问道,他可不想再碰上第二个章煜,无端的又惹来一场风波。

“公子莫要误会,在下并无他意,不过是曾……算是跟随过武帅,如今见到公子,总免不了心中高兴的紧。”左鹰始终冷若冰霜的面上,竟是流露出一丝微笑。虽然转瞬即逝,但依然让武樱看得惊讶不已。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武樱虽然不愿与人提起武家之事,可心里终究还是渴望从别人口中多知道一些武堂之事。

他自幼与武堂聚少离多,而对方又不愿给他将战场上的事,因此他对武堂行军打仗之事所知甚少。当时又年幼,并没有费尽心思的从旁人那里打听武堂的故事,如今更是不可能。

“差不多是……六年前……”左鹰道。

武樱原本觉得左鹰是一个木讷不善言之人,可不曾想对方说起往事,娓娓道来,竟是颇有些语言天分。

原来,六年前位于南塘西北的郡城,突遭瘟疫。当时武堂所率兵马从西南边陲凯旋而归,恰好途径郡城。

为了控制瘟疫的蔓延,整个郡城都被封闭了,只准进,不准出,但城中尚未染病的人,为了求得一线生机,都会想尽办法偷偷出城。若是长此以往,瘟疫肯定会蔓延到数十里之外的南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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