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林修玉根本没有半点印象,他也不敢多言生怕露陷,只能是咬着牙继续挺着,只盼着这人能够得意忘形将自己的所有计划尽数交代出来,这才方便他趁其不备有所行动。
林修玉还有用处,萧承应在计划还未得逞的情况之下自然不会取了他的性命,也不知是给他喂了什么东西,饶是林修玉再如何强撑住快要支离破碎的理智,终究还是抵抗不住药力失去了意识彻底昏死了过去。
萧承应冷眼瞧着伏在地上衣衫凌乱的林修玉,眉头一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由得勾唇一笑,整张脸显得格外阴鸷可怕。
“将这位公子好生侍候干净,随后送我房间去。贵客若是到了定然要拖住他,切莫要我那好皇兄乱了计划,京城里面的那些棋子也是时候要动上一动了……”
萧承应捏着林修玉的脸颊,抚摸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林砚之,朕大人有大量饶你一命,若是萧承烨知晓他家宝贝胭脂被我给睡了,不知是何反应?!你可要记清楚了,从今日起便再无皇帝萧承宣,再无晟王萧承烨,有的只是新皇——萧承应!”
萧承烨不敢带太多人马,只带了一半暗卫暗中跟随便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城郊古刹。
可是偌大的一座古刹却并无半点人烟,这着实有些奇怪,萧承烨紧蹙着眉头,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的焦躁不安,他一间一间地搜查,却始终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线索,满怀希望地踹开一个房间,迎接他的不是漫天的尘埃便是遍布着的蛛网。
晟王并不傻,明王只要抓住了林修玉这个把柄,晟王自然会自乱阵脚。然等到萧承烨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萧承应这招分明便是声东击西,而他的真实目的很有可能并不在此。
思及此,晟王不由得脊背一凉,只觉得浑身血液几乎都要逆流而去。他不敢多想,只得命令手下全部暗卫尽数回到京城之中,萧承应很有可能是要举兵造反!
萧承烨在京中和明王斗了这么多年,对于他的性情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此人刚愎自用,对于自己的计划一直是颇有信心,无论是心机城府此人都是各种好手。萧承烨并不擅长于人心算计,可是他对于这位兄弟十分了解,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倒是能够察觉到一些被他忽略已久的线索。
若是明王萧承应当真是要举兵造反,那么既然将他从京城引了出来,那么林修玉安危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一旦萧承烨救出了林修玉,明王便不会再留活口。
想来他怕是早就盼着要将他们兄弟几人彻底除之后快,至于林修玉,萧承应此人有着极为可怕的兴趣爱好,林修玉小时候又是出了名的熊孩子,若是一旦落入他手,所遭遇的事情定然是极为可怖。
萧承烨不敢多想,只能是强行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死死捏着手中长剑,却是突然之间想起来在城郊古刹的附近正是明王萧承应的一座私宅,林修玉很有可能就被关押在此处!
暗卫已经被他尽数调派至京城协助皇兄处理叛乱,萧承烨只能是独自一人闯入明王私宅,然而对方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这般轻易得逞,宅院之内竟是布置了将近数十名的江湖高手暗中偷袭。
好在萧承烨应敌经验丰富,方才没有中招,只不过这数十人的合围攻击到底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想着如今生死不明的林修玉,萧承烨只能是咬了牙,不要命地举着手中长剑一脸狰狞地大肆屠戮。
不要命的人最为可怕,这些江湖高手招式功力皆是上乘可对于一个同样水准还不要命的对手来说就只能是甘拜下风,尽管身上大大小小落了好几处伤口,可是萧承烨仍然是咬着牙将这些人尽数割了脑袋,下手全然没有半分留情。
强忍着疼痛,萧承烨运起轻功便是朝着这私宅内直飞而去,只盼着能够早一点见到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人。
京城之内同样是惊心动魄,谁也不知道明王究竟是如何调动兵部兵力的,谁也不知道这一群训练有素的铁甲部队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御林军已与这铁甲军形成两军对抗之势,明王萧承应穿着一身铠甲骑着宝驹站在队伍最前列,瞧着紧闭着的宫门,不由得冷笑一声,大声笑道:“皇帝萧承宣残害忠良,毒杀先皇,品性恶毒夺取皇位,实乃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今我萧承应便顺应天理,清除大俞冤孽,将这等残害亲父的罪恶滔天之人绳之以法,尤以示众告诫天灵!”
☆、底牌已出
林修玉昏昏沉沉地在漫无边际的梦境之中来回游离,他见了许多陌生的人陌生的事,记忆之中的那段空白却始终盘旋于心。
明王不知给他吃了什么,他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浑身酸软无力根本不能动弹,林修玉咬着牙支撑着身子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绵软的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明王殿下心思深沉城府极深,终究还是个直男,倒是没有对他做什么。只不过这喂入口中的药实在是太过于可怕,林修玉挣扎了许久始终没有半分进展,所幸停下了动作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恢复体力,等着那个人前来救助。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林修玉只觉得自己即将要在漫无边际的空白之中失去神志,隐隐约约觉得身旁多出了一道颇为熟悉又不知为何有些陌生的气息,方才挣扎着睁开双眼,迷茫地看向来人。
依旧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姿,林修玉却像是突然之间忍不住,积攒已久的眼泪顿时失去了控制顺着有些苍白的脸颊滑过。他努力地抬起手臂朝着那个人伸了过去,迷迷糊糊地开口呢喃着:“狗蛋……狗蛋……”
明王的突然造反让不少人都颇为诧异,然而剑已经指向宫城,大军压境之下想要保得完卵着实困难,而那些见风就倒的墙头草们倒是看准了时机倒入了明王麾下,站在大军身后大声嚷嚷着当今圣上的诸多罪行。
皇帝萧承宣一袭铠甲戎装站在宫城外,看着底下这一群乌合之众,颇为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开口道:“四弟怎的这般着急?父皇究竟是如何战死,想来你们应该比朕更为清楚吧,当初孙氏做了些什么,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也就无需皇兄我亲自说出来了吧……”
萧承应动作一顿,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阴鸷起来,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私军,笑道:“先帝究竟是如何战死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此一役,我便是当今圣上。”
他顿了顿,又抬起眸子仰着脑袋望向萧承宣,冷笑了一声,继续道:“而你,便是大俞历史上第一个因弑父篡位之罪而成为阶下囚的皇帝。不知皇兄对臣弟这番安排,可曾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