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每日能在这里赚上多少,我双倍给你们便是!”
有包不同这句话,众人顿时心满意足,再无二话众佣工们白得了工钱闲来无事,见包不同言之凿凿,便都守在码头,看看那位公子爷是否当真如约返回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眼见灯火燃起,众人已是无趣海上没有方向,夜间行船更是不易,看来这位公子爷铁定是回不来了包不同心中也是打鼓,若非大海茫茫,他非得亲自去探听消息不可
却在此时,船舱外忽然响起佣工的叫声:“快看!船!有船过来了!好大的船!”
包不同急忙跃上船舱顶部,极目远眺,只见两艘高约三四丈长约十来丈的海鳅船一路乘风破浪自天地的尽头疾速而来看着船檐下那在夜色中不断摇晃的引路风灯,包不同不禁热泪盈眶,连声道:“回来了!总算回来了!”他兴奋莫名,竟是在舱顶连翻了两个筋斗,一声大喝“哈哈!公子爷回来了!”这一声暗含了他一身内力,只震得一众佣工耳鸣目眩
不一会,两艘海鳅船杀到近前朦胧月色下,众人只见一名白衣少年负手独踞舟头,长身玉立,神色冷然,仿佛冰魂雪魄化形,不似凡人唯有包不同身负武功目力颇佳,能隐约分辨出他点点星芒中的一丝喜悦之情不等包不同迎上前,只见那少年忽而腾身而起,足尖在船头轻轻一点,整个人顿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包不同的身前码头上的佣工虽见惯了外藩来的各色红毛绿毛,可如这白衣少年这般出彩的毕竟少见,此时见他露这一手武功,不由同时喝了声彩
那白衣少年正是慕容复,他一走两年,此时见了包不同亦是十分亲近,含笑道:“包三哥,一别经年,别来无恙!”一伸手,又托住了包不同的胳膊“包三哥,不必多礼”
包不同自幼习武,年岁更痴长了慕容复十多年,不想如今被慕容复这么轻描淡写地伸手一托,他这礼竟如何也拜不下去意识到自家公子爷这两年非但没有放下武功,内力反而更为精进,他更是开怀,喜道:“公子爷好功夫!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慕容复微微一笑,边走边说:“你即刻安排人卸货,船上的货物如何处置,全听迈哥儿的安排风四哥年底才回,到时你多准备十五条船来接应家里的生意你整理一下,有何问题,等我考完州试一并处置联系明州的范先生,就说我将在九月初一前去拜访,谈谈日后的造船买卖另外,送条消息给太湖的秦三哥,告诉他,两个选择,一是日后奉我为主,一应买卖,我八他二;二是按原先的约定,此次盈利我与他平分,日后各不相干”
包不同一路应声,直至听慕容复提起后两条方抬头道:“公子爷,是不是等这批货出手了再与范先生见面?还有那秦老三……”
不等包不同把话说完,慕容复已然摇头道:“包三哥,莫要因小失大范家能从我手上赚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海外的商路能带来多少盈利至于秦三哥,他若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如何选择,若不是……”
若不是,公子爷也容不下他包不同心底一跳顿生惕厉公子爷是生而知之的圣君明主,自有清绝傲气,如何能容得下一个蠢材?
“船上的六分仪,你看紧了虽说是个好东西,但眼下还不是推广的时候,只能先技术封锁了”慕容复最后言道六分仪是用来测量远方两个目标之间夹角的光学仪器,广泛用于航运纵使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以后出现了各种无线电定位法,航海导航也少不了它的身影原本,它的正式出现将在十八世纪只是慕容复上辈子便生在航运世家,要“发明”这么个小玩意,正是信手拈来
包不同听慕容复说得郑重其事,也不敢怠慢,急忙低头称是心中却又暗道:也不知这“六分仪”又是什么新鲜的玩意?之前的二桅纵帆船也不曾说要“技术封锁”,想到这,包不同又躬身回禀:“公子爷,那二桅纵帆船已制成,属下照公子爷的吩咐带了两艘过来这船行驶灵活,又能逆风而行,秦老三那边有来问过价”
慕容复闻言不由又是一笑,这二桅纵帆船原就是海盗的最爱,秦老三是太湖上的水匪头子,这般识货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船留一艘给迈哥儿,把你带来的人也全留下给迈哥儿,我们马上就走至于秦三哥那边,你把消息传到,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一转弯,与刚从甲班上下来的苏迈打了照面“迈哥儿,我这就回姑苏了待老师生辰,我自会去汝州拜见恩师,顺便把冠礼办了你要不要……”
这一回,不等慕容复把话说完,苏迈亦已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大事未成,我每日都是几万贯上下,哪有空去考什么取解试?”显然,关于劝苏迈参加州试的话题他们已不止讨论了一两回,以至于苏迈听得耳朵生茧烦不胜烦
慕容复被苏迈结结实实地噎了回来却也不着恼,只小心翼翼地道:“迈哥儿一走两年,不如这次回去陪老师去鄱阳湖游玩一回?我来出钱!”
“我说你没完没了是吧?”苏迈忍无可忍地吼,“还鄱阳湖?这里里外外千头万绪,我有空去么?你到是别去应取解试,给我搭把手啊!”苏迈原是个老实人,但海上却是最能历练人的所在再加上慕容复所谓的“打通商道”并非一味怀柔,而是充斥着血与火苏迈跟着慕容复两年,风里来血里去,老实头也生生磨成了杀伐决断,哪里还耐烦慕容复纠结那一点科举小事?
慕容复被苏迈吼地如鹌鹑一般往后一缩,半晌方怯生生地道:“那……那,我先走了啊……”在原本的历史中,苏迈该在今年参加州试考取举人苏轼在送他前往饶州德兴县赴任的路上路径鄱阳湖,写下了《石钟山记》只是慕容复不忍见苏迈才高八斗,却因受父亲的连累,一辈子在吏员上打转,便在出海的时候算上了他一份这两年来苏迈在海外增长了不少见闻,沉溺于经济之道对科举之事是再无兴趣慕容复几番劝说他考个举人,都被他断然拒绝这《石钟山记》该不会从此就退出中小学课本了吧?
苏迈见父亲这个关门弟子走地一步三回头,终究心软,叹了口气扬声道:“复官,好好考!要搏个案首回来啊!”
听苏迈如此期许,慕容复尚未有何表示,包不同却已悄然变色,略显心虚地捏了捏袖口,低头追着慕容复出去了
果然,慕容复方跳上新制的二桅纵帆船,命令开船,便已迫不及待地向包不同追问:“考题可拿到手?”
包不同见慕容复问得如此理所当然,面上更是一阵发烧,用力捏了捏袖口,笑道:“公子爷素来过目不忘,区区州试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
慕容复轻声一叹,转口问道:“我问你,州试是在什么时候?”
“八月初十,不能再迟了!”包不同当慕容复还想延期,汗都要下来了为了赶上州试,不惜买通知州,火烧存放考卷的库房,以推迟考试日期,也只有公子爷才能有这种神来之笔“张大人那边递来的消息,已经延了两回,再迟就赶不上明年的省试了”
慕容复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那就是七天后考试包三哥以为,我现在看书复习还来得及么?”
“还有明年……”包不同忙道州试不比省试,并非三年一度,而是年年举行
“明年自然有明年的事”慕容复断然道他知道,宋神宗的寿数只到明年神宗一死,便是高太后掌权,全力支持以司马光为首的旧党恢复旧制万一科举也恢复旧制考诗赋不考策论,那……这三年又三年,时间不等人啊!想到这,慕容复劈手自包不同的袖中掏出了那考题,一边低头翻阅一边道,“包三哥,科举只是块敲门砖大事要紧,你又何必在意我是如何考上的?”
话虽如此,只是当年是谁信誓旦旦说科举之事于己是手到擒来?如今却沦落到作弊的地步……包不同不由无语凝咽,呆了一阵方追进去道:“公子爷,这省试的考题老包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更何况,还有殿试……”
慕容复闻言不由半侧着脸抬头望了他一眼,见包不同神色扭曲好似吃了毒药一般吞不进又吐不出,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随口安抚道:“三哥放心,如今距省试还有数月,我自会多多用心,不可给老师丢脸”
包不同原是最不耐烦听慕容复提苏轼的,但此时又听他提起,竟忍不住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公子爷至少还记着给老师长脸倘若他生在现代,必定大声感叹:遇人不淑,不意老包的节操掉地如此之迅猛!
然而,不等他应声,慕容复已毫无羞愧地吩咐:“不过,这件事就不必让老师知道了”
那还用说!包不同憋了半天,闷闷不乐地答了声:“是!”
“老师如今仍任汝州团练副使?”慕容复又问
“正是!”听慕容复提起朝堂上的事,包不同即刻又打起了精神“徐禧的遗折闹了许久至今仍物议纷纷,想必皇帝也腾不出手来理会学士,学士自去年迁至汝州任团练副使之后便再无动静了”
“两年了,居然还在闹!”虽说事情是自己的手笔,可慕容复听到包不同传来的这消息亦忍不住叹息一个死人的胡说八道能有什么要紧的?整天吵嚷不休,正事又该谁来做?他摇摇头,又问:“邓大哥与公冶二哥可有消息?语嫣、阿朱、阿碧的功课如何了?”
公子爷先公后私,实乃圣明天子之气象只是为何有时候做事又那么不讲究呢?包不同怔怔地立在船头,凉爽的海风也吹不去他心底的唏嘘与惆怅
元丰七年八月初十,刚从泉州赶回来的慕容复穿着单衣提着篮子如众多考生一般走进了平江府的考试院,艰难地熬过三天三夜的封闭式考试考试结束,慕容复只在燕子坞睡了一晚,起身打点行装赶赴明州
“公子爷不等放榜了么?”眼见慕容复要走,包不同急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袍
慕容复茫然地眨眨眼,怎么也弄不懂一个注定要谋朝篡位复兴大燕的“奸臣”为何要在意前朝科举的成绩?他见包不同神色焦急,叹了口气道:“就劳烦包三哥替我去看放榜罢哦,若是不中,就把消息传去汝州老师那,我年前会去拜见老师”慕容复话音方落,便与邓大嫂一同策马扬鞭而去
不中?听闻慕容复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字,包不同的心头登时一阵抽搐,忍不住暗自呐喊:公子爷,拿了考题你也没把握考中吗?这几年你的功课究竟荒废成什么样了?
包不同在燕子坞等了两个月终于等到放榜,慕容复自然不是案首,连前一百都没挤进他的名次在二百开外,而这一年,平江府的举人统共也只考上三百来人看过榜单,包不同摸摸唇须,长长地出了口气无论如何,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不枉公子爷从海外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包不同:公子爷,说好的手到擒来连中三元呢?
慕容复:包三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第38章 数风流人物(上)
元丰七年腊月十七,凌冽的山风裹挟着雪花在空中飘扬,没多久就使本就白胖汝州城又肥了一圈腊月的天气,道路难行滴水成冰,即便是在青天白日,汝州城外的官道上也一样空空荡荡负责把守城门的两名官兵刚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忽而听到一阵粗犷的歌声传来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这首新词两年来已传遍大江南北,江湖豪客在酒后慷慨放歌,青楼名妓拨着琵琶浅斟低唱,便是文人士子也心心念念追慕黄霑先生之风采,恨不能相逢一面如此脍炙人口的一首新词,自然会随着人们的身份不同有不同的唱法,只是那两个守门官兵却敢拍着心口保证:今日的歌声如杀猪一般,是他们这辈子听过最难听的唱法!
“行行好,住口吧!耳朵都要聋了!就你这破罗锅,也就唱唱讨饭调的命!”不等两个官兵出言抱怨,已有另一人忍无可忍地大声喝断了那连绵不绝的嚎叫
两名官兵定睛一看,只见风雪中有三名男子快步向城门走来为首的一人莫约二十来岁,身形矫健英气勃勃,此时官道上的积雪已没过脚踝,可他这一步步行来却犹如闲庭信步踏雪无痕这风大雪大的天气里,他身上竟只穿着一件粗布长袍,灰色的长袍已是半旧,袍角袖口俱略有磨损,打着几块补丁跟在他身后的两名男子看起来年纪与为首的那人相差不大,身上裹着半旧的棉袄,也打着几块补丁,手中提着一根绿竹棒两名官兵一见那两根绿竹棒,登时心知肚明来人是丐帮弟子,穷酸又不好惹,当即悻悻地躲回了城楼
这三名丐帮弟子正是乔峰、蒋长运与吴长风乔峰此行原是奉了丐帮帮主汪剑通的令旨前往汴京处置丐帮在汴京分舵的事务,蒋长运与吴长风二人与他相交甚笃,自告奋勇前来帮手怎知出发后,乔峰又说要顺路拜会故人从杭州到汴京居然能顺路顺到汝州来,也难怪蒋长运阴阳怪气了
“蒋长运,你还不如我呢!有你说话的地么?”吴长风被蒋长运呵斥歌声不如人,显然并不服气吴长风极喜这首新词的豪侠气概,每日都要唱上几遍听闻乔峰要带他去拜访这新词的作者,更是欣喜若狂,每日还要多唱十几遍,直听地蒋长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不开口!”蒋长运正色道,“要我说,这歌咱们乔大哥唱最好他都没出声,就你爱丢人现眼!”
蒋长运此言一出,吴长风立时偃旗息鼓去年丐帮大会,乔峰喝高了在堂上放声高歌这首新词,那英雄志气豪情满怀,直教人高山仰止,整个堂内都鸦雀无声一曲唱完,连帮主都连赞了三个好字
乔峰终于出声笑道:“我也唱不好,曲不在调,不过是喝多了胡乱应付几句要说唱得好,还得慕容亲自来唱”
吴长风早知黄霑正是慕容复,听乔峰这般所言目光中顿时浮起追慕之色唯有蒋长运忍不住哼了哼,暗自心道:在乔大哥心里,那慕容复真是无一处不好!
不等蒋长运说酸话,他们的身后忽然有急促的马蹄声渐次递进三人循声望去,却见那被蒋长运腹诽不已的慕容复携包不同风波恶二人骑着快马疾驰而来三人来到乔峰等人的面前,只见慕容复随手一扯衣带,他身上那一袭闪着银光的黑色貂皮斗篷便落到了乔峰的肩头“每回见着你,我都觉得冷!”慕容复笑道,又伸手给乔峰“上马!”
乔峰微微而笑,也不反驳,只裹紧斗篷,飞身落在了慕容复身后慕容复原就与乔峰身高相仿,虽比乔峰瘦削些,但这斗篷十分宽大,披在乔峰身上竟也不显局促,反而十分英武只见他一手揽住慕容复,一手接过缰绳,高喝一声,那快马即刻撒腿飞奔,冲过城门遥遥远去
乔峰与慕容复这般亲密,吴长风只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方道:“他便是黄霑先生?”
蒋长运牙疼似地哼哼:“对,他就是慕容复!”
此时包不同也与风波恶共乘一骑,腾出了一匹马牵给蒋长运“蒋先生,苏学士的府邸在汝州城南面的养德坊”说罢,他们便策马追随慕容复而去
养德坊内,苏轼的府邸内已到了两名客人,秦观、陈慥秦观,字少游,苏门四学士之一,所做诗词意境悠远情韵兼胜,策论则立论高远说理透彻,为北宋一大家秦观于熙宁十年与苏轼相识,苏轼赏识其才华鼓励他入仕为官,然而他考运不济,两度应考均名落孙山苏轼对这名弟子十分看重,特意向王安石力荐秦观的才学秦观在苏轼与王安石的鼓励下,再度振作,决意明年再赴科举陈慥,字季常,他少年嗜酒好剑,家中家财万贯,自诩是一世豪士
推书 20234-07-05 :《《(火影同人)重》:羁绊啊,是什么时候开始扭曲成爱意的,佐助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心想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即使每个人都在说为了自己好,为了让自己变强,为了自己活下去,可是一个人活着的话,纵使再强,也没有任何意义吧。就这样死掉了,也很好。只是,不知道那个吊车尾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