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不管干什么都很有意思
食不言笑完了，看宴凡一脸灰心丧气，提出建议：“去打怪吧”
“打什么？”
“野猪”
宴凡哦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列表里没有要野猪的，“打野猪干嘛用？”
食不言直言不讳：“我想吃红烧肉”
一听见红烧肉宴凡反射性的咽了口口水：“红烧肉？野猪的红烧肉我还真没吃过……”太贵了根本舍不得买，只有在公司聚餐的时候，偶尔能蹭到野味
对这方面食不言倒不是很清楚：“家猪和野猪的味道有区别？”
就算吃的少，宴凡对野猪的味道也是了若指掌：“当然有了，野猪身上肌肉多，肥肉少，再加上纯天然饲养，所以肉质和家猪完全不同，有嚼劲，特别香家猪……其实我也挺喜欢家猪，肥肉多，红烧的时候肥而不腻！口感浓郁肉味儿特别足，啧啧啧那滋味儿——”
食不言忽然觉得饿起来了——就算他刚吃完午饭
“而且五花肉能做的东西可多了”宴凡擦了把口水：“梅菜扣肉，蒜泥白肉，回锅肉，咸烧白……”
宴凡一连报出十几个菜名，有食不言听过的，也有食不言没听过的：“咸烧白是什么？”
“四川菜，和梅菜扣肉有点像，都是一巴掌扣下去，不过不似四川菜那么辣，反而咸鲜回甜，味道醇香，入口即化，”宴凡摸了摸肚子：“不跟你说了，越说……越饿”
食不言干脆换了个话题：“打怪吧，村子外有野猪，虽然比我们高五级”
宴凡瞅他一眼：“五级呢，那是送死”
“我保护你，”食不言弹了弹腰间的长剑：“你负责学厨师技能”
“……”你不先问问我的意见就给我定下副职真的好吗？何况……
“我不会做菜”宴凡很惆怅地道：“厨师这种高端技能树，我没点亮”我的技能点，全点手速上了
“……”食不言很难形容自己一瞬间的心情
大概就是看见喜欢的蛋糕放在桌子上，还有人贴心的在旁边竖起了‘随意享用’的牌子，高兴的伸手去拿结果被人抢先一步端起了蛋糕，然后……拍了他一脸的感觉吧
但食不言依旧是一脸微笑
但不知为什么宴凡却硬生生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失落，失望，失去动力等等复杂情绪
按理来说，对方的路人脸就算失落起来也仍然毫不起眼，只有被人无视的份……但宴凡对着这张脸，偏偏心虚起来
宴凡想了想：“我有菜谱，”他舔舔唇瓣，“你要看吗？”
食不言在五分钟后，拿到了一张记着各种五花肉做法的菜谱
“……给我？”食不言眯着眼，语气意味深长：“你知道这个的价值吗？”
“大概值几万信用点？”宴凡皱着眉想了会：“我不清楚行情，或者更多？”
“就这么给我？”
“没关系，这东西在我手里留不久”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过些日子我会找个途径免费将他们传播出去……这东西不是我的”宴凡顿了顿：“拿别人的东西换钱不好，和偷有什么区别？”虽然他本来也是个盗文党
食不言看他许久，忽然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这些菜谱不是你的，随意传播会惹来麻烦”
宴凡愣了愣：“你是说侵权？”
“当然”
“……我知道，”宴凡挠了挠脸颊：“但是将菜谱给我的人，应该不会找我麻烦吧，毕竟比起这点版权问题，更重要的还是文化的传承任何一个手艺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手艺失传吧”同样的，大概任何一个作者，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作品无人知晓……希望能在世界上留下点什么，这是每个人都有的想法
“如果真的追究侵权……我也就只好束手就擒了……虽然我觉得自己没错”宴凡喃喃道：“……可惜那些大大都不在了……”
“总之，”宴凡挥挥手：“版权问题不用担心！”
宴凡头一次发现，不用担心作者找上门是这么寂寞的一件事
没法再吃到院长亲手做的菜，也再看不见心爱的大大们更新
而那些正在追的文，永远只会是坑了
想到这里宴凡垂下眼，半天才道：“咱们还是杀怪吧”
村子外头的怪只有野鸡和野狗，走的再远些，能看见一大群野猪，食不言带着宴凡踏进野猪的领地，正好一只棕色的庞大生物从树丛里拱出来，吭哧吭哧地趴在树下啃起了树皮，肥头大耳足有半人高，看样子至少有两百来斤
宴凡吞口口水，手里的新手剑怎么拿怎么别扭——是要砍还是劈来着？
但身边的食不言却很从容，抽出腰间的剑时还不忘优雅的挽个剑花：“你看着就行”
宴凡愣了愣，不等说话就看见食不言一剑刺向那头野猪
野猪被激怒，扬着蹄子迅速冲过来，食不言只是一侧身就躲过了冲锋，还不忘一剑撩向猪的背部，带出一道血花野猪一共也只会两个技能，冲锋，践踏，几次轮番用下来，竟然一滴血也没伤到过食不言
宴凡看不懂食不言的身法脚步有什么不同，只觉着面前这个人十分厉害，必然是资深玩家，大号玩腻了，玩小号解解闷——大神求抱大腿！
虽然食不言的伤害低，但耐不住伤害累积，很快野猪就砰一声倒在地上，徒留一具尸体
食不言将剑收回腰间，头也不回地道：“去采集”
宴凡踌躇着道：“我……我天生黑手，团队毒瘤！不止如此，好像还会传染队友……你确定？”
旁边路过的玩家听见这句话有点好笑，插嘴道：“手再黑一块猪皮总会有，给npc能卖20铜呢！”
宴凡得到鼓励，精神一振：“好！”
说着上前采集
【您得到了里脊肉x1】
【您得到了五花肉x1】
然后……然后野猪就消失了
宴凡抱着两挂肉发呆
那个鼓励了宴凡的玩家一脸震惊：“见过手黑的没见过你这么手黑的，越级打怪有掉率加成居然还只开出垃圾！”果然团队毒瘤！
说完立马转身就走，好像宴凡的黑手会传染似的
宴凡吸吸鼻子，盯着手里的肉半天不说话
食不言又继续忍笑
“你去学厨师！”宴凡很不开心自己又被嘲笑：“两挂肉都是你的！今后吃饭的任务交给你！”
食不言耸耸肩，又一剑刺向旁边的另一头野猪
宴凡紧张的要命，学着食不言的模样拔剑时挽个剑花——差点把手指切下来
他两手握剑跟在食不言旁边，看准了野猪追着食不言的时候就戳一下，倒也没什么危险，等野猪挂了，他也不过才堪堪戳了三下
但第一次杀怪成功的成就感，让宴凡十分得意
他抹掉一头汗，期待的看向食不言
食不言被宴凡晶晶亮的小眼神盯的差点忍不住又笑出声，最后抖着手拍了拍宴凡的脑袋：“干得好”
宴‘恩’了一声，抱着剑得意地抿了抿唇
第11章 人不如狗
宴凡又试着采集，得到两个猪蹄
“猪蹄……”宴凡叹口气：“我觉得我还是别采集了，怎么我一采集就是食材，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猪蹄也能当食材？”食不言表情复杂：“连动物的脚也能吃？”
宴凡得意洋洋地挥舞手里的猪蹄：“卤猪蹄，红烧猪蹄，酱猪蹄……那都是喜宴上的大菜！”
“卤……”食不言重复这个字眼，“我记得好像是将各种材料放进锅里，一直煮上几天……”
“对，把各种香料放在一起煮上几天，那就是卤汤，什么都可以卤，鸡，鸭，鹅，豆制品等等，卤汤可是越卤越香的我曾经尝过快十年的老卤……”宴凡吞了口口水：“之后再也没遇见过比那更浓郁咸鲜的味道了……”
食不言盯着猪蹄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猪蹄放进卤汤里，卤上段时间后，拿出来会变成特别漂亮的红色，咬下去皮却不是很软，有嚼劲特别弹牙，光是闻就能吃三碗饭！”宴凡又兴致勃勃地道：“待会我给你食谱”
又白得了一张食谱的食不言哭笑不得：“我虽然知道中国有这种菜式，但没想到现在仍然有人使用”
宴凡愣了愣，打了个哈哈：“我也是凑巧吃到过一次……”
“现在很少有人会吃动物的脚了”
“浪费，”宴凡啧了两声，露出十分痛惜的表情：“不止猪蹄，猪肠，猪肝，猪肺，猪心……明明都是好材料”
食不言好奇地道：“动物的内脏？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好吧，的确容易胆固醇过高，”宴凡不甘心地小声道：“但其实味道比普通的肉好多了……”
食不言又开始琢磨这些食材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可惜游戏里不存在采集出内脏的可能性——怕场面太过血腥吓到人
联邦早已经不流行吃动物的内脏，因为动物保护协会认为这种行为太过残忍虽然法律没有明令禁止，可吃了之后总会被周围爱护动物的人指指点点，因此，这种吃法已经消失太久，连法国的招牌鹅肝酱都只有少数人知晓
两人接连杀了几头猪，迅速升上了五级
五级可以学基本的生活技能，食不言二话不说选了厨师，宴凡迟疑了半天决定还是先空着，以后需要用到时再说
厨师技能的职业任务算是比较简单，由厨师大娘手把手教你做一道菜，也就是简单的系统教学时间
宴凡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托着下巴看食不言被厨师大娘使唤
他按照厨娘说的将菜洗好，在锅里放油，油热了一股脑将菜扔进去，直接盖上锅盖
“不用翻炒？？？”宴凡瞪大了眼
食不言显然已经习惯了游戏里头的做菜系统，“只要食材和工具对了，剩下的系统会帮忙，我需要的是调味和……听系统提示”
他说着，将旁边的盐罐子拿出来，小勺子挖了两勺盐扔进锅里，又把锅盖上
“……也太简单了！”
“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指挥机器人”
“……土豪别闹！”宴凡郁闷地鼻子，“不是每个人都有家用机器人的好吗！没钱的人只能自己动手……家用机器人……真好……”有了它就再也不用自己动手了！简直是懒货的福音！
食不言回头看宴凡一眼：“没钱？”
宴凡干咳两声，不太想承认自己是个穷人
“没钱还随意将菜谱送我？”拉斐尔勾起嘴角，却压低了声音，像是诱惑般轻声道：“我很愿意花钱购买……二十万信用点怎么样？”
宴凡吞口口水，不可抑制地心脏狂跳
二十万，家用机器人有了，游戏头盔也不用分期付款了，剩下的钱还能交个学费学点知识或者开家店随便卖点什么……不用每天为了点稿费兢兢业业码字，要知道他现在连签约都没影儿呢，等到有收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皱着脸纠结很久才闷闷地道：“菠菜好了……咱们尝尝吧”
“不要？”食不言有些惊讶
“别再问了，”宴凡吸吸鼻子，一脸痛惜：“再问我就要改变主意了”
食不言显然觉得宴凡的表情有意思：“真的不要？”
“不要！”
“二十万呢”
“不……不要！”
“还能买家用机器人”
“……不不不不不要……”宴凡差点就想把账户发给食不言了：“说不要就不要！恶魔！不许诱惑我！”
食不言一脸遗憾：“真可惜”
宴凡松口气，捂着胸口觉得心砰砰直跳：这家伙，要是再多说几句，保不准他就真收钱了……
宴凡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高尚情操，不乐意收钱也就只有一个理由——盗亦有道，别人的东西，绝不做商用
说实话菜谱这种东西根本称不上是谁的东西，它本身作为一种文化传承，在原来的世界基本上人人张口就来如今宴凡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就算卖出去也算不上侵权——可这东西终究不是他的
“等哪天我自己开发出来一道菜……”宴凡忍着心痛郁闷地自言自语：“看我不宰你一刀！”二十万？你想都不要想！多加个零我再考虑！
宴凡正在腹诽，那边食不言已经将菠菜放上桌了
npc厨娘赞赏地道：“果真有天赋，不过初次下厨就掌握了火候的精髓，炒出的菠菜鲜翠欲滴，色泽极佳，口味又如何？”她说完先尝了一口：“清爽可口，甘甜回味，你已经出师了！”
她一说完宴凡就看食不言身上闪了下，大概是转职成功的意思
厨娘感叹道：“现如今才人辈出，望你不骄不躁，在这食之一道上越走越远”
食不言笑着回答：“谨遵师命”
宴凡趁着两人说话的档口，跑去夹菜
味道果然不错，可惜算不上极佳
“……普普通通吧，有点生了，如果掰两半儿蒜扔进去会更好……果然未来世界就算是游戏，做食物的时候也不赞同将食物过分加热”他失望地道：“我还以为游戏不会那么注重养生呢”
食不言听宴凡这么说，干脆连碰都没有碰那盘菠菜
“……别浪费！”宴凡硬是把食不言按在身边坐下：“自己做的就好好吃掉！”
食不言皱眉：“这是游戏”
宴凡纠结了下还是道：“不管在哪里都不能浪费”
食不言只好叹口气将菜放进嘴里
大概是宴凡那句‘普普通通’的评价，食不言觉得这吃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炒菠菜，味道特别的差
他硬着头皮吃完，走出厨房看见宴凡在院子里逗弄小狗
小奶狗大概是养来看门的，摇摇晃晃却很有底气，汪汪叫起来也有两份气势——萌气势
宴凡时不时揪一把狗尾巴，看小奶狗怒气冲冲地咬他，就逮着机会轻轻一推，小奶狗就啪叽倒在地上，挣扎好久才爬起来
宴凡笑得停不下来，食不言看着也觉得很有趣：“喜欢动物？”
“只喜欢狗”宴凡又去拨弄小奶狗的耳朵：“我从小就想养只小狗……可惜没机会”
食不言笑眯眯地道：“养宠物的花费不少，加油！”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喂狗粮，带它遛弯儿就可以！
“我养过一只狗养它得有间带花园的房子，每年最少五次体检，食物不止狗粮，定期要喂食宠物专用的基因改造液……”食不言零零碎碎列出了十几项：“加起来两百万总得要吧？”
“艹！这远比我住的好吃的好啊！你说真的？！没骗我？？？”
“不然会被动物保护协会告上法庭”食不言笑眯眯地问：“还想养吗？”
“……人不如狗！”宴凡吸吸鼻子，问食不言：“土豪，你缺宠物吗？qaq”
第12章 有钱任性
宴凡下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他翻开冰箱发现只剩下颗白菜，纠结着今天做醋溜白菜还是清炒白菜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门铃声
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从光脑的监视器看出去，站在门口的人太过高大，监视器竟看不见脸，只剩下黝黑的皮肤
宴凡看见这两个特征反而放了心，捂着肚子去开门
沙塔端着个盘子拘谨地站在门口，看见宴凡，粗着嗓子高兴的喊了声：“晚上好！”
沙塔打招呼一向只会‘你好！’今天难得有点新意
宴凡侧身让沙塔进门：“晚上好……你从哪学来的打招呼？”
“晚上加班的时候，修理厂的大哥们都这么打招呼”沙塔把手里的盘子放在角落里的餐桌上，“这是我照着你教我的方法做的，你尝尝？”
宴凡连忙去厨房将剩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自己拿了双筷子坐在桌子前，掀开盘子上盖着的保鲜膜
热气腾腾的土豆牛肉，肉味儿窜进宴凡鼻子里，馋的宴凡咽了一大口口水
他迅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被烫的连连哈气还冲沙塔举起了大拇指
沙塔跟宴凡来往有段时间了，也知道宴凡是在夸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嘿嘿，我就照着你给的菜谱做的，”
宴凡好不容易吞下了那块肉，舍不得似的咂咂嘴：“你比我做的好多了！不过火候没掌握好，炖的太久，土豆太面……不过面土豆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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