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林愣住,身体都有些僵硬,他防备谁也不会去防备三个婴儿他曾观察过很久,这三个孩子虽然特别聪明,聪明到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有些汗颜的地步,但他能确定,他这三个儿子并没有带着记忆出生,对周围一切毫无认知,还需要他这个做父亲的予以教导
“喜欢这些?”方天林知道婴儿时期的记忆,长大之后就会忘记,但他并不认为儿子们也如此他将房门锁好,从水空间中拿出一个玉锁,一个银镯子和一个金錁子,一溜摆在儿子们面前
沈璋当即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放在金錁子上,嘴里“啊!啊!”叫得欢沈璜眼睛在剩下两个饰物里逡巡片刻后,最终将目光定在玉锁上
方天林捂着额头,心想着儿子们是天生财迷呢,还是这么小就知道分辨好坏?可没人教过他们这些啊?收拾好心情后,他把金錁子和玉锁分别塞进两个儿子手中玉锁比较大,任孩子玩不会闹出事,金錁子就不行,他必须得时刻盯着,以防二儿子将其塞入嘴巴
结果,沈璋双手捧着金錁子玩得不亦乐乎,却没一点放进嘴里的意思
方天林当然不会就此便放心,他不会让这种可以杜绝的悲剧有丝毫发生的可能
沈璋一贯都很活泼,沈璜就安静许多玉锁对于成年人而言,并没有多大,但对刚满百日的小儿来说,一只手都握不住相比起沈璋欢乐地摆弄金錁子,沈璜捧着它搁在眼前打量片刻,便对它失了兴趣,手臂自然下垂放在身侧,而玉锁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
方天林将三个孩子此刻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大儿子没参与其中,在一旁睡得香甜二儿子那行为也很容易让人理解,可能是喜好黄橙橙金灿灿的东西,自个玩得很乐呵小儿子的做法就有些令人玩味,看着像是对这枚玉锁不是很满意,尽管如此,他也没有丢到一边
难道是因为这是他给的,即便不好,也要收着?一时间,方天林脑洞大开,思绪飘飞,进入天马行空的状态,就是不知道他的猜测能有几分准确度
等思绪重新回归现实,方天林被自己逗笑估计是他想多了,再怎么样,孩子们也不至于聪明到如此逆天的程度!一定是这样,他如此安慰自己
从小儿子手里拿过玉锁,方天林打量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便又重新塞回沈璜手上
经过刚才这事后,方天林更加关注儿子们
第25章
看着左边那个想要睡到天荒地老去的大儿子,方天林一脸无奈这个儿子是三个孩子中最让他省心的,这一点连惯来安静乖巧的小儿子都有所不及再如何,小儿子也有自己的喜好,只是他的情绪淡,不仔细看比较难以察觉罢了
但这个大儿子,那真是万事不操心的主,若这样就以为他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那就错的离谱每当小的那两个想要表达什么,或想做某件事情,他和沈家河没有及时意会,大儿子就会适时醒来,不是去安抚两个略有些焦躁的弟弟,就是想方设法用自己的方式,向双亲传达弟弟们的意思,若这样还不行,那他也没辙,转而自动执行前一种方案
想及此,之前那个有些离谱的念头又在这时候冒出来,偏偏方天林左瞧又瞧,也没看出孩子们哪里有异常除了特别聪慧之外,所有表现都和普通婴儿无异心绪高涨时会笑,不高兴了会哭,对周遭一切都很好奇,若无视他们看过后大多都兴趣缺缺,嗯,真的极为正常
房间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让两个儿子玩了一通后,方天林便将这些东西再次收起来都已经被儿子们看到了,他索性毫不避讳地在他们面前动用水空间
方天林将三胞胎重新用襁褓裹好,等会宴席时说不定会将他们抱出去,必须注意保暖看着二儿子又在折腾襁褓,他俯身笑着说道:“再挣,等会就把你裹得更紧”
这话极为有效,沈璋立刻安静了,乌溜溜的眼珠子四处乱转,看东看西,就是不看方天林二儿子太过活泼,极不喜束缚,之前就挣开过几次襁褓,要不是发现及时,估计要冻病之后,每次他再手脚乱动,将襁褓扯开,方天林就不顾他的喜好,直接强硬地将襁褓裹得更紧,即便看着二儿子泫然欲泣的小眼神,很是不忍心,也依然不为所动,坚决不能放任他这种不好的行为
哭闹过几回发觉无用后,沈璋便学乖了,一听方天林这话,就乖乖地躺着不动至于沈家河,他心比方天林要软一些,只要是他照看孩子们,便不会过多束缚沈璋,最多看紧点,不让二儿子冻出事情但要是他们夫妻俩都不在,那他也没二话,必然会将孩子们都裹得严严实实,这时心软,那就是在害他们
农家一般只会给孩子过满月周岁,百日本不用摆宴席沈家河三个孩子情况特殊,他们出生在外地,将前面一些重要日子都错过了,百日再不办,就有些说不过去再加上三胞胎这一噱头的加持,沈家这个宴席可谓是热闹之极
人情往来是一项大支出,一场宴席办下来,基本都是负收入即便宴席当场收益是正的,算上以往人情方面的开支,想要有正收益依然希望极其渺茫,毕竟宴席的花费可是实打实的
不过,沈家这回却是个例外不说不请自来,沈家无人认识,完全陌生的那五位宾客,就连虽为熟人,但和沈家没什么往来,同样未曾被邀请过的客人,也来了不少属于后者的这些客人,都不是什么富家出身,送了礼自是要坐席吃回来但因着是带着各自目地而来,给的礼不会少,至少会略超宴席的花费,否则,他们也不好意思过来不是?
沈老爹预料到人会比较多,但没想到会超出这么多,紧急让儿子们去肉铺子买肉,去村民家里买鸡买蛋,这才没让宴席出纰漏要是客人们吃到后来没菜了,他们沈家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沈家院子还算大,却也摆不了多少桌,客人们轮流坐席,一共上了三回,沈家人才将最后一批客人送走
当张婆子带着三个媳妇和过来帮忙的邻里亲戚将碗筷都清洗干净,沈家才彻底安静下来
若无视大伯母刮地皮一般的行为,沈家这次宴席办得可谓是宾主尽欢
“娘,我婆婆听说三弟家三个娃长得喜人,也想见见,你看?”沈琳将张婆子拉到边上,小声说道
张婆子皱眉看着被自己放在手心里疼过好些年的小女儿,像是不认识般好好打量了一阵:“那你的意思是?”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让三弟两口子带着孩子们跟我们进城一趟,也让侄子们长长见识”沈琳不以为意地说道,一点都没察觉她的行为有哪里不对
确实,这事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有问题的是沈琳本人的行事态度张婆子眼神有一霎那黯淡,小女儿是沈家长得最好的一个孩子,从小没吃过多少苦,却也是懂事勤快之人,家务活干得不错让张婆子没想到的是,小女儿刚出嫁那几年都一切如常,随着薛家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越来越好过,两家之间差距越拉越大之后,沈琳性子慢慢变了,尤其是今年,表现尤为明显
最让人糟心的便是,沈琳在大事上并无过错,人情往来一应都很到位,该孝敬张婆子他们的,从来没少给不,应该说,给的比大女儿家更多,且要多上不少,偏偏在小事上时不时就会戳到两老心窝子
听听,刚才那话她怎么说得出口?亲家母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是完全没把他们老沈家放在眼里他们又不是没请她,想要看人为何不趁今天小孙子们做百日过来?竟然大言不惭,要三儿子夫妇带着三个孙子舟车劳顿大老远地送上门,就为了让她瞅几眼她以为她是谁,值得老沈家这么不顾颜面颠颠巴结上去?
让人真正闹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小女儿竟然没感受到这点,还当起中间人,替亲家母传话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当媳妇的顶不过婆婆再正常不过,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大不了,话里话外还带出三儿子他们能跟着她进城,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就让张婆子心火一下就起来了,她真想一巴掌糊过去,忍了又忍,才忍下心中那口气,不断说服自己,这是小事一件,真没什么
望着小女儿成亲近十年,依然娇妍的面目,张婆子神情有些恍惚她想起沈琳小时候算命先生说的话,说她八字好,能旺家,如今看来,是旺夫家吧她还记得,小女儿的大名也是当时那个算命先生给起的,一听就知和大女儿的名字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张婆子心内思绪万千,若小女儿不是个好的,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让人难受得紧沈琳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娘家人,最多也就让他们膈应,和她亲近不起来,关系渐渐疏远,别的倒也没什么但这要是放在跟小女婿家有生意往来的商家身上,她还是这么行事,那实在是太过容易得罪人
张婆子想着这样下去不行,便拉着沈琳进房准备好生说道一通纵使小女儿不喜,该说的她也得说,免得她到处得罪人而不知就小女儿这样自视高人一等,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她这么做都是理所应当,事情本该如此的态度,即便送人金山银山,别人心里也不会痛快
沈琳面带笑容进房,怒气匆匆出来,这一幕被沈家不少人看到
薛广林一头雾水被沈琳拉着走
张婆子三言两语将事情都告知给老伴知晓,沈老爹立即示意大儿子大儿媳将两人拦住他把小女婿单独叫进上房,摩挲着手边的烟杆,斟酌一番才开口说道:“广林,我这个当老丈人的也不跟你外道了,我知道你是个好的,琳儿也没什么歪心思,可她这样下去不行那,即便做了好事都落不着好”
沈老爹停顿片刻,又说道:“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个当老丈人的还没你见识多,但我清楚,内眷多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忙活,不是人人心胸都宽广现在你家生意正兴隆,他们吹的枕边风或许不管用,但你家要是有哪里出了纰漏,落井下石的定然不少你多跟她说说其中的利害关系,注意点自己的言行,至少不能什么都挂在脸上,让人轻易就能瞧出她的想法”
薛广林神色有些莫名,老丈人突然说这么一通,定然是自个媳妇又做了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只是他翻遍脑海,也没能找出事情由头,他也不跟老丈人客气,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沈老爹也没隐瞒,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这一刻,薛广林很有扶额的冲动怎么这事情还牵扯到他娘,这让他怎么办,总不能对着娘说教一通吧?顿时,他一个头两个大
“广林,我跟老婆子的话琳儿在气头上估计听不进去,你回去好生跟她说说,想来她应该会听你的琳儿这个样子,我也不多留你,你们回城吧”
薛广林略带歉意地向沈老爹告辞,便带着沈琳匆匆出门这次算是丢脸都丢到老丈人家,即便老丈人不说,他也没脸多待他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想看三胞胎,自己过来又不费什么事,尽给他添乱,偏偏自个媳妇还做了一把推手这件事本身不大,但从这事上透露出来的问题却有些棘手,不好解决那
三个多月大的孩子,已经会认人三胞胎醒着时,只要有方天林和沈家河在,脸上总是时常挂着笑容沈璋爱动爱笑,给个笑脸,不过是小事一桩,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连整天睡不够的沈璧和惯来情绪波动不大的沈璜,都毫不吝惜给两位爹爹露出一张童稚可爱的笑脸,这足以见得方天林和沈家河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进入二月后,气温逐渐升高随着孩子们越长越大,方天林不再老是给他们裹上襁褓这下子,可合了沈璋的心意,手脚在有限的空隙间随处抓蹬亏得他睡在大儿子和小儿子中间,发挥余地不大,不然,还真有可能翻了天去
自打沈璋手脚有点力气之后,方天林和沈家河便知晓这一点,从没想过把他放在边上,一致决定让他睡在中间,身边有两个不好搞的哥哥弟弟在,他会收敛许多
沈璧也不再整天都睡,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同样安安静静的,但和沈璜不同,他那是为了省力,不是他本性就如此就沈璧目前展露的性子而言,看起来就和普通小孩一样,不像沈璋这么活泼,也不像沈璜始终如一的安静他开心时会同沈璋那样“咯咯”大笑,安静时则与沈璜一般无二
不知是否被两个哥哥所影响,沈璜虽然依然安静如故,但脸上神情明显丰富了许多,不再连给个笑容都浅浅淡淡的,让人看着挺别扭毕竟他是婴儿,可不是大人,孩子比大人还懂事,这让大人们还怎么活?
自三胞胎百日后,沈家河便开始同兄弟们一块下地,近来陪伴孩子们最多的便是方天林
沈家没有闲人,三房孩子又多,让张婆子看管一时还行,时间长了,她怕是顾不过来沈家可不止三胞胎需要照顾,他们上头还有一个小的,一样离不了人
方天林自此被孩子们绊住脚,脱不开身他也没法子,只能等几个嫂子有空时,托他们帮着婆婆照顾孩子一二,才能抽出时间进山打猎
方天林并没有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只是他现在谨慎许多,进深山他是不敢了,不为别的,光为沈家河和三个孩子着想,他就不能冒这个险再怎么说,现在他手上也积了笔银子,短时间内倒是不愁钱空间水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在改善身体方面的功效却是经过他上辈子证实的,即便起效缓慢,那也不能小觑
一年空间水滋养下来,沈家人身体不说有多康健,小病小痛却是少了许多特别是家里几个孩子,效用最为明显幼儿时期容易生病,今天咳嗽两声,明天发个低烧,那是常事,农家孩子再皮实,也没法逃脱这些家里有点余钱的,还能请大夫看病,没钱的,就只能使用土方子这样的处理方式,也难怪这时候幼儿夭折率始终居高不下
在现代,孩子早夭,至亲怕是会哭得背过气去,几年都未必能缓过劲来在靖朝,孩子亡故是非常普遍的现象,至亲不是不伤心,只是见多了,习惯了,痛过一阵后,就连生母也不会总是沉浸在哀伤中,打起精神不是照顾前头的孩子,就是为下一个孩子的到来继续努力
方天林只是十天半月才有时间进山打猎,即便现在是万物始发,野兽繁衍的时间,他也没禁猎的打算他只在少冲山外围转悠,猎的都是山鸡野兔这类小东西,进山频率又低,仅靠他和广延村那几个猎户,祸害不了多少,注意点别猎取怀孕野兽就成何况,山鸡野兔繁殖能力很强,特别是野兔,任它们肆意发展,这一片山头连野草都有可能被它们啃得一根不剩,适当猎取有利于维持物种间的平衡
方天林运气不错,开春第一次打猎,就捕获了不少小型猎物,其中尤以野兔居多一次两次还好,接连几次都猎到不少野兔,这情况就有些不同寻常,这让不怎么关注这些的方天林都开始警觉起来他都这般,那些常年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更是皱紧了眉头
现在还只是野兽繁衍的伊始,除了个别例外的,下一代不是在母兽肚子里,就是还没破壳而出野兔数量的异常,显然有其他原因只是为何它们会从深山里往外跑,这谁也不得而知
这样的异象维持了一个多月时间,之后又恢复正常猎户们见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当是自己想多了,没准野兔是在迁徙,或者它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有天敌出没,慌不择路间跑到山外围
这次的野兔异动,让方天林收获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