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样不同,他们与京城政治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背景很深
顾宁远没多在意他看的出来,孙家只不过是来这里捞一笔,根基并不在这里
只不过一件事打破了这个局面,孙家在京城里的靠山,因为政治斗争,眼看着就要失败孙家猝不及防地失了靠山,京城快要待不下去了,必须要在别的地方扎根,就盯上了东临这个地方
而最大的阻碍就是顾家而顾家的核心,说起来便是顾宁远,除此之外,其余的大都是一盘散沙孙家定下了目标,利用京城里那人最后的人脉,硬生生地把顾宁远陷害进监狱十三天
顾宁远想到了这些,眼神沉郁,皱了皱眉
自重生以来,顾家的内斗,其余的事都算不上什么困难,只有这件事时时压在顾宁远的心头
只不过顾宁远已经重生了十年了,再困难的事,也想出来法子,布置好了一切
顾宁远的指节在红木桌面上敲了敲,“那现在,这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陈伯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音量,“已经办好了”
他外出了半个多月,几经周折,找了许多人,因为要小心谨慎,自己不能露面,才耽误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陈伯这么大的年纪,都有些心惊胆战
“少爷,”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以前的称呼,“少爷都布置了十年了”
顾宁远也饮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会,没有否认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冷静理智,做事便要从源头做起孙家为什么要来东临,没有人知道,想再多应对的办法都是被动
顾宁远不可能叫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那便要主动无论什么原因,只要孙家靠山不在了,一切都不足为惧
所以顾宁远要做的,就是让这个靠山提前倒台罢了若说前期的证据,关系已经打通,可要把这么些事联系到一起也是极重要的顾宁远是很信任陈伯的,从前世到如今,兢兢业业,从没叫他失望过,所以顾宁远才把这件重要的事交到他的手里
陈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先生何必掺和政界的事,弄不好,弄不好,可是……”
顾宁远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这些事,到了以后就知道了”
现在只是等着孙家如重生前的日期前来而已
为了不久后不突兀地参加孙家的迎新酒宴,顾宁远这些时候也转了性子,挑了一些宴会去一去
今天晚上就有一场宴会宴会总是觥筹交错,加上又有张瑾在一旁,难免喝了几杯
酒宴散了过后,顾宁远出来吹了一阵冷风,心里猜了猜,沈约这时候在做什么想了许多,也许在笑,也许在逗猫,也许在看书
大约都是在等他回去
司机小张倒有些奇怪,今天车子里又没有沈约,从后视镜看过去的顾宁远却还在笑
顾宁远赴了一场酒宴,回家的时候有些晚了先去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冲走满身沾染上的酒气从浴室里出来看了一眼时间,最后还是推开了沈约的房门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沈约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手上摊着一本学习资料,旁边摆着演算的满满的草稿纸
顾宁远带着微微潮湿的气息靠近他,低声问:“这么晚了还刻苦念书?”
沈约抬头,皱着眉,眼镜上泛着光
他像是有点不开心,最后还是说真心话,“等你回来的时候没事干,无聊写一写”
顾宁远瞄了一眼上头的题目,标着的是压轴最难的标记,由衷地称赞他,“可真厉害,随随便便都能写出来这么难的题目”
又探身过去,理了理沈约的耳朵边的碎发,解释道:“这次是有事,刚才又去洗了个澡,才耽误了时间”
沈约闻言嘟囔着嘴,小声说了一句,“也可以来我的房间洗啊”
这话像是抱怨似得,声音却低极了,也不知道是想要顾宁远听到,还是让他听不到
可顾宁远还是听到了,却故意问了一句,“刚刚说什么呢?”
“啊?什么?”
沈约偏过头,脸红了半边,话到了嘴边又怂了,“没什么,什么也没有”
即使是知道,两个人是在已经表了白,关系不同寻常可沈约毕竟同顾宁远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平时相处惯了,加上脸皮又薄,还是不太好意思
顾宁远忍不住笑,沈约和自己在一起算是也有一段时间了,在别的方面果断勇敢,可于这一方面,胆子还是小的可怜
夜色渐深,顾宁远知道沈约还要上学,自然不可能待上多久但就像交往的恋人,即使再忙,每天总要抽出时间聊天,哪怕是再无意义的事,经对方的嘴里讲出来便有趣的多
顾宁远笑了笑,哄着沈约,“太晚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沈约还没聊的尽兴,他有许多话想说,也有许多话想听
此时顾宁远坐在床尾,手撑在背后,稍向后倚由于是在家里,不同往常规整的白色衬衫,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v领线衫,露出里面肌肉的线条旁边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光笼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面容,余下一片阴影
他的模样好看极了
沈约心摇神曳,恍惚间被晃花了眼
人一旦乱了心神,就容易做出一些平时绝不会做,不太理智的事
沈约上前一步,捉住了顾宁远的手
“别忙着走”
“嗯?”顾宁远挑了挑眉,“你在说什么?”
沈约的耳朵尖都红成了一片,却还是强撑着,绷着脸,很认真严肃,像是要教育顾宁远似得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说到这里的时候,沈约耳朵上的绯红已经顺着耳廓晕染到了脖子那处白皙的皮肤上头,“总是要比往常时候亲近一些,还像以前一样,要不然怎么能算作搞对象?”
“搞对象?”顾宁远轻笑出声,“这么大点的小孩,知道什么是搞对象吗?”
沈约瞪大了眼
毫无预料的,耳畔像是刮过一阵风,沈约忽然被人按到在床上,天旋地转后脑勺被一只手护着,重重地摔在枕头上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手又被人捉在一起按在床头,沈约下意识地挣扎,什么作用都没有
顾宁远也俯身下来,缓慢地同沈约接近他的力气极大,身量很高,这样的动作姿势带来的压迫感十足
沈约只觉得手腕被捏的有些疼,有影子笼罩着自己,他不敢抬眼,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着看不到什么,感觉与以往相比却灵敏极了,炙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是欲望的气息
他的嘴唇似乎都被那热量感染上了,又干渴又焦躁,忍不住喘息,心脏跳的厉害
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贴着鼻尖,沈约都以为自己真的挑动了顾宁远
可顾宁远停了下来,他松开沈约的手腕,小心的捏了捏,动作温柔极了,仿佛刚才的压迫和欲望都不存在
“现在知道,”顾宁远顿了顿,曲起指头,挠了挠沈约通红的脸,“搞对象这样的话不能乱说”
他把沈约捞起来,塞到被窝里,敛好被角,在沈约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我和你,这么一个未成年,只能讲是谈恋爱”
最后熄了灯,顾宁远离开了沈约头埋在被窝里,反反复复翻了好久才终于入睡
第82章 见面
顾宁远再同陈川见面,已经是在七夕的数月之后了
陈川和陈律师早就迫不及待了
他们约在一个餐厅的包间,环境优雅静谧,是个适合谈话的好地方
色泽沉重的木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缝陈律师年纪大了,保养的不错,还算耳聪目明,听到动静便抬起头,旁边长得高挺浓绿的盆景垂着叶子,恰好遮住那人的脸
顾宁远走上前几步,面容才明朗起来他微微侧身,对着头发灰白的陈律师笑了笑
陈川陪在陈律师身边,握着老人的手,陈律师这么大的年纪,此时看起来却有些难以掩饰的紧张
陈律师看着顾宁远坐在自己对面,皱了皱眉,眉目间的情绪大约没什么善意
陈律师的手从陈川手里拿出来,按在桌子上,直接说:“这么多年,沈约多谢顾先生的照顾了”
顾宁远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不紧不慢道:“陈老先生何必客气,沈约是我的弟弟,无论如何,也总不用旁人来客气”
陈律师脸上的面皮一抖,冷笑了一声,“弟弟?沈约可称不上是顾先生的弟弟”
倒不是陈律师年纪大了,心浮气躁,沉不住气只是沈约这件事太过重要,是老友临终前唯一的嘱托他一直惦念着,又不敢太快找沈约,防止肖谋盯着这里的动静,发现端倪
可一年前,时间已久,他总算觉得时机成熟,要把沈约从外头接过来抚养可没料到那户人家细声细语,做贼心虚,说早在十年前,沈约就不小心走丢了,再也找不到踪影
陈律师慌了神,定下心来,又在周边几个市,甚至整个省的福利院都找了一遍,却没有寻到
他寝食难安
可前不久却忽然从陈川嘴里得知了沈约的消息,他和陈川不一样,对肖谋的家庭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当然也知道顾宁远是秦萱的侄子,从血缘来说,这么近的关系,他也是沈约仇人
顾宁远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冷淡,显得有些倨傲
陈川只好在一旁打圆场,“爸爸和顾先生都是一样的,想为了那孩子好,不必这样,大家可以好好谈”
“那是自然”顾宁远颔首,拿了一个茶盏,用水冲了一遍,替陈律师斟了一杯,推到他的面前
嫩绿色的茶叶尖浮在清浅的茶水上,外面是白瓷青花的茶盏,泛着柔和的光
陈川端了起来,送到陈律师的嘴边,他低下头,浅浅地饮了一口
顾宁远又斟了一杯,开口说:“我养了沈约十年”
“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替我的母亲去福利院代为看望那些孩子在那些孩子其中,沈约长得最好,她最喜欢他,后来生病了,也最放心不下他”
他很柔和地说着话,与往常偶尔在电视节目或杂志中出现时冰冷的语气不同,像是在谈天却因为话语里的稳重与自信,真实又非常有说服力
“其实才开始,我并没有怎么注意他,只不过是一个孤儿罢了”顾宁远顿了顿,接着说,“后来我的母亲去世,临走前对我说,很放心不下那个孩子,让我好歹去福利院看顾他一下我答应了”
虽说秦萱是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道德败坏,人见人骂可秦姝不同那时候她还活着的时候,主持顾家上下,是一个真真正正,不贪图名声的好人
旁人都说,同是一样的血脉,一样的环境,却养出了完全不同的两姐妹
所以这件事推到秦姝头上,而且当年秦姝的行踪有迹可循,顾宁远总不可能那这个骗他陈律师思前想后,还是信了八分
顾宁远说了在福利院的事沈约被打伤了眼睛,枕头上染满了血,被他送进医院,又在医院里住了很久
说到这里,顾宁远的眉眼都舒展开,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柔地笑了笑,“他很乖,又很听话,弱弱小小的,眼睛都看不见,那时候只认识我”
所以顾宁远收养了他
陈律师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听了一遍,他没打断顾宁远的话,只是低着头,认真思考其中的漏洞
可惜这个谎话编的太好,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也能被年数久远这样的理由模糊掉
陈律师深深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这么多年,真是麻烦你的照顾了只是没想到他之前物色了那么久的一家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转脸就把沈约丢出去了”
“只不过现在,”陈律师的话头一转,“你知道了沈约的身份,于情于理,也不太好收养他了他总该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爷爷临终前的嘱托”
顾宁远并不反驳,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那份嘱托?把自己眼光不佳而导致的失败强加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吗?”
“你!”陈川理解父亲的意思,为了不叫老人生气,血压上升,先自己拍了桌子,“这是什么话?”
顾宁远抬起头,目光锋锐,像冰冷的刀锋,叫陈川这样的律师的头皮都发麻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顾宁远继续道,“不是要叫沈约,他才十七岁,替沈家报复肖谋,夺回沈家吗?”
前面都是铺垫,到了这里,才是顾宁远今日来的目的
前世便是如此沈约才将将成年,就在东临冒出头,若不是陈律师讲这些事,还有所谓沈老爷子临终遗憾说出来,想必是没有这些事的可沈约那时候说到底也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担下这么重要的责任,甚至以此为目标,汲汲奋斗了十多年
这其中有顾宁远的错,他自己认了可沈家人难道没有错吗?
精神脆弱,被肖谋抛弃后,生活幻想破碎而选择自杀的沈婉;复仇心切,甚至将希望压在才几岁的沈约身上的沈老爷子,他们也有错
可这些错于常人看来,仿佛并不是错,倒是人之常情沈约在福利院里长大,几乎没尝过母爱和亲情,却要未必担上仇恨,付出自己的生活
顾宁远却舍不得
他舍不得沈约不能好好长大,就要担上这样的重责,也舍不得沈约的人生,就要被仇恨拖累,得不到欢乐
所以要防患于未然,现将陈律师这头解决顾宁远总不可能天天派人盯着沈约,叫陈川等人不能接近
关于不要告诉沈约这件事的理由是十分充分的,而且顾宁远说的真切极了
他也做好了两手打算,对方同意或者不同意,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律师眼神一暗,回忆起了以往的日子,似乎有一些痛苦
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只不过提了一个要求,要亲眼见沈约一面
旁边的窗帘并没有拉起来,玻璃窗上映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沈约从车上下来,迎着光走进这家饭店
在几十分钟前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顾宁远正在请人吃饭,说是顺道,但很明显是不顺道地要他一起来沈约放下了吃了半碗的饭,急匆匆地上了车结果一进门,倒是愣了愣
不远处的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摆着饭菜,桌子边有三个人,一个是顾宁远,一个是陈川
至于另一个人,沈约凭着陈川的动作神态和那人的体貌猜测了一下,应当是陈川的父亲
陈律师一见到沈约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移不开眼是陈川狠心戳了戳他,才叫他移开目光,不至于太过明显
可沈约太敏锐了,已经注意到不对劲
顾宁远同他介绍了两个人,说是陈律师马上要接管公司的财务,因为任务重要,便请来吃了餐饭对方带了老人,自己便要带着他,年轻些,吃的也活泼开心
介绍完了,就该是吃饭的时候了饭桌上总是比别的场合好说话些
陈律师也没怎么吃东西,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沈约身上,东问西问,从小问到大,什么都想知道
可惜他在法院上唇枪舌剑了一辈子,到了这时候嘴却拙了一个老头儿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着他,全被沈约四两拨千斤地糊弄了过去
陈律师还欢喜地要命他和沈老爷子像是亲兄弟一样的交情,否则也不会把剩下来的所有财产和孙子托付给了他这时候才见到他长得这样好,年轻,有礼貌有教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顾宁远却难得没有护着沈约,只是替沈约挑一些喜欢吃的菜而沈约在家里吃了半碗,这时候不太饿,还是把这些菜都吃完了,还从里头挑顾宁远喜欢的菜,放在他的碗里两人的举止熟练,连公筷都是不用的
《[重生]糖水浇灌成的黑莲花》完本[ 穿越重生]—— by:狐狸不归
作者:狐狸不归 录入: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