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都行,只要好好的。”娄初凡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就像安慰一个孩子。
渐渐的,别致不再说话,眼泪也不流了,就那样倒在娄初凡的肩上,睡着了。
娄初凡把他安顿好,累的半死的栽倒在沙发上。
这时才意识到,刚刚别致告诉自己的惊天消息。
沈陵皓要杀人?杀的还是自己?这难道是别致的胡言乱语?还是确有其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娄初凡吓了一跳。接起电话,是温沛打来的。
“今天别致又没来公司,看来事情进展的不会很顺利啊。”
“哦,是吗?”娄初凡心虚,忙起身把别致所在卧室的门锁好。
温沛觉得很不对劲,娄初凡的话里连一点惊讶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家里。”
“家里有别人吗?”
娄初凡吓得差点丢了电话,别致现在疯疯癫癫的,绝对不能让温沛见到他,更不能让他知道他在自己这里。“没,就我自己。”
“那,方便的话,我去找你吧,我们见面商量一下别致的事。”
“啊?这个,这个不用!我家脏乱的很,我可不想在你这个轻敌面前丢面子!”
“哦?”
“不是,先不说这个,你再等等,我不急,别致来了你再找他就行。”
温沛皱皱眉,疑心更重了。
“哦,对了,别致没去沈陵皓去了吗?”
“沈陵皓这几天都在,不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
“这样啊。”娄初凡小心翼翼的挑拣着措辞。“那就麻烦你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联系。”
挂了电话,娄初凡松了一口气,但是神经更加紧绷了,因为眼下的麻烦好像更多了。
温沛关上手机,暗暗察觉:“这小子有问题。”
……
娄初凡终于松了口气,半卧在沙发上发着呆,这几天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别致的身边,悉心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别致的精神时好时坏,记忆一团糟,就目前来看,想让他恢复以前的状态是不太可能了。
别致现在,有时就像一个无知的孩童,娄初凡对此很心酸也很无奈,一面觉得麻烦,一面又不舍得把他赶走,再说除了这儿,他还能去哪呢?
最可怕的是每天还要提心吊胆,温沛时不时打来电话,语气里充满了试探和怀疑。他真怕哪天撂下手机温沛就敲响了门,可是带着别致搬家又太折腾了,于是娄初凡就加固了门锁,心想温沛要来好歹可以安静的待在屋子里装不在家,门锁坚固他也不会像电影里的男主角那样破门而入。
说起来他应该不知道娄初凡家的具体位置,送他回来的时候只是到小区门口,可娄初凡就是不能安心,心里发虚。
除了温沛,还有沈陵皓。
别致身上的定位芯片应该还在,沈陵皓想知道他的位置随时都可以,可是到现在都没找上门来,这是否有什么古怪?
“咚咚咚!”
娄初凡惊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有人来了!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敲门者似乎知道有人在家似的,从敲门的力度就让屋里人这么觉得。
娄初凡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会是谁?不会真的是温沛吧?
“咚咚咚!”敲门声更加剧烈了。
娄初凡害怕的弯腰蹲下,用手捂住耳朵,濒临崩溃,只希望这吓人的敲门声赶快停止。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外面飞进来了!娄初凡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都没有看一眼,可是……
这是什么味道?
“好香啊……”娄初凡喃喃自语,突然,身体不听使唤了,他毫无知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勉强撑着眼皮,视野变得模糊,意识混沌中,他听到了门锁被撬开的声音。
究竟是谁……
娄初凡浸泡在梦中,终于无力紧张害怕了。
等他再次醒来,头疼的像是要炸开。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周围陌生的景象又让他吓得不轻。
数以百计的智能人密密麻麻站满了所有闲置的空间,甚至有几个都贴到了娄初凡所躺的床边。之所以能一下子就认出他们是智能人,是因为他们都像假人一般保持着诡异的姿势挺直站立,样貌神情与别致十分相似。看他们灰蒙蒙的样子,应该是被谁弃置在这的吧?是活的还是死的呢?娄初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小心审视着眼前的所有智能人。
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娄初凡颤抖着手碰了一下其中一个智能人的手,碰到的瞬间吓得立马又缩了回来。
那触感冰凉冰凉的。
太可怕了,无论他们是死是活都太可怕了。
得赶快离开这里!
娄初凡迅速起床,站在床边,抑制着心中的恐惧,努力寻找出口。终于在一个智能人的身后看到了疑似门把手的东西,他慢慢走到那里,站在智能人面前。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推开了那个智能人。一鼓作气的拧上了门把手,手下动作迅速,眼睛也不敢乱看。
啪,门开了,好像某人并没有想困住他似的。可是刚打开门他就知道某人为什么这样做了。
面前还是一个房间,比刚才的那间要大一些,屋子里有许多奇怪的仪器和一张白白的大床,别致就躺在那上面,法迭尔站在一边,拿着手术刀,娄初凡这才注意到,别致的身上被开了好多个口子,浓黑色的血液沾满了法迭尔的薄胶手套。
“别致!!”
“你醒了啊。”法迭尔对着娄初凡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娄初凡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面目可憎。
“你对别致做了什么?!”娄初凡愤怒的冲上去。
法迭尔迅速从手边拿起一个电棍,娄初凡被电倒在地。
“年轻人,我做生意最讨厌别人捣乱。你既然不是我的客人,就离我的货物远一点!否则……哼。”
娄初凡疼的险些昏厥,他倒在地上,肌肉还抑制不住的痉挛发抖,心脏也扑通通的跳。
“你……”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要你承诺,以后再也不干涉别致的事,我马上就放你走。”法迭尔一边说话一边从容的在别致的身上进行着什么操作。
娄初凡瞪着她,想到她曾经对别致做的一切,把牙齿咬的咯咯响,指甲也恨的戳在地上变了形。
“……你这个老妖婆!!”
“嗯?……谁教你说的?没人会喜欢听到这个吧?”法迭尔看起来并没有被激怒,她从别致的手臂上拽出一条沾满血的绿线来,拿出毛巾,拎起来在手里细细的擦拭。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对娄初凡说道“你很心疼?”
“你!……你快给我停下……”娄初凡试图挣扎站起来,却一再倒回了原地。
“哼!”法迭尔把那条绿线生生一扯,直至它完全从别致的手臂里剥离。她用力一甩手,把线丢在了地上,别致的手臂,一滴一滴的流着血。
“你住手!!”娄初凡脸涨得通红,太阳穴青筋暴起,拼命向前伸手,痛苦的嘶吼着 。
“这是我的东西。我想干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你懂吗?”法迭尔再次拿起手术刀,好像根本没打算收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娄初凡大声质问她,为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感到无比愤恨。
“不为什么,好玩而已。”法迭尔的神色带着一丝嘲讽。
“好玩?”娄初凡再也忍无可忍,气的要发狂了。“为了你自己,要让别人承受这种痛苦??”
“别人?你说别人?”法迭尔随手拿了一个试管,把里面的液体一下子泼到了娄初凡身上。“……我不是别人,我是他妈妈!”
娄初凡讶然,躲闪不及,手臂和脖子都被溅到。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顿时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发现被泼过的地方都是血淋淋的溃疡。
“你泼的是硫酸?!”
“你放心,这个浓度死不了人,顶多就是让你尝尝苦头。”法迭尔满不在乎的看着娄初凡,语气中有一丝袖手旁观的快感。
娄初凡饱受剧痛和烧灼感的折磨,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